第210章 不能走,你背我!
直到開庭的頭天晚上,傷未痊愈的井先生才離開鄉村醫院。在甘誌奇的陪同下,回了納帕溪穀。
鑒於之前他對家人謊稱“自己去山裏玩了幾天”,所以井老太太和寧婧姍都不知井炎曾在溫泉山莊被人圍毆。其他人更不會多嘴把此事傳到井家,畢竟當天的鬥毆是個陰謀,很多人都脫不了幹係。
見井炎坐著輪椅回來,一大家人難免瞠目結舌、大驚小怪。其尋根問底的過程在此略過,反正就是,井先生一句話便堵住了奶奶和媽媽的疑惑:
“在山裏玩時遇到幾個不開眼的混混,不認識老子,所以一言不合起了衝突。”
他說著,將躲在輪椅身後的甘誌奇擰上前,一臉壞笑的叼著煙,解釋道,
“好在有這位猛士拔刀相助,帶著一票弟兄舍身救人。否則,老子沒準就回不來了!”
雖說帶著點戲謔的口吻,但也算如實突出了某叔的功勞。最重要是在井家麵前,為甘誌奇謀了個很光鮮的人設,和良好的第一印象。
於是,井老太太對甘誌奇感激的點點頭:
“小夥子,謝謝你了!”
甘誌奇卻無限緊張,目光躲閃不停吞口水,不敢抬眸看她。
而高傲自私的寧婧姍眼裏隻有兒子,立馬憤憤不平起來:
“太過分了!居然把人打成這樣?報案了沒?”
“報啥案?”
井炎白了母親一眼,“都是些外地流竄過來的小混混,找到又能怎樣?還能指望他們陪醫藥費不成?”
“哼,陪醫藥費便宜了他們!”寧婧姍冷哼,眯起眼縫無限激憤,“我要告得他們傾家蕩產,讓他們後半輩子統統蹲大牢!”
井先生皺皺眉,最怕母親胡亂摻和,要把這點小事糾纏到底。畢竟這樁鬥毆關乎裴家,他目前還不能跟裴凱撕破臉,得請君入甕……
便繼續翻著白眼,機智懟回:
“人沒準壓根就沒啥家人,不怕你告;蹲大牢也是家常便飯,無所謂。你說咱何苦跟他們一般見識?這傳出去,還不是我們井家自降身價?”
寧婧姍被吃癟,無限煩躁中,這才將目光落到緊張不安的甘誌奇身上……
見這貨一副窮酸樣,救了人還厚著臉皮主動登門。寧婧姍懶得說感謝之言,傲慢問道:
“年輕人,我們井家賞罰分明,不會讓你白救我兒子的。說吧,要什麽報酬?”
甘誌奇沒空被她刺傷自尊心:
“我……”
惶惶不安中,他想起林薇薇的那句話:當年那個孩子落在井家任何一個人的手裏,結局隻有一個,死!
所以此刻他很想說:報酬就是,能不能別要我的命了?
卻說不出口,因為已明顯感到麵前井老太太審視的目光,像是在懷疑什麽?
好在有井炎的秒圓場,衝寧婧姍吹胡子瞪眼的懟回:
“說的什麽話?!人家救我就一定是衝著報酬來的嗎?!”
“……”寧婧姍沒接話,鄙夷的冷視了甘誌奇一眼,傲慢將目光收回。
而井老太太卻有不一樣的態度和策略:
“小夥子,對我愛孫的救命之恩,老身無以言謝。”
她右手拍著甘誌奇肩頭,臉上掛著神秘莫測的微笑,貌似和藹可親的說著,
“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吃頓便飯吧!也好嘮嘮家常,生活中有啥困難,盡管開口跟我說。”
說著,還幫他整理了下身上廉價而陳舊的外套。
一切都不言而喻……
甘誌奇明顯被觸動,眼看就要中招,井炎忙打斷:
“哎喲,我說奶奶誒,您跟他能嘮哪門子的家常?”
這話看似是瞧不上甘誌奇,實則在救他。
因為井炎一眼看穿奶奶的“居心”,不過是借著“嘮家常”之際,打探對方的底細。甘誌奇不是奶奶的對手,留下來吃飯準穿幫。
所以他說完後不等奶奶反駁,立馬朝甘誌奇火速催促道,
“那個誰,猛士兄!速速去我助理那兒報到,今後就跟著他,在我井家吃糧餉。”
這樣的安排極好,不管甘誌奇會不會暴露,張航也不會傷害他。
可某叔卻get不到,畢竟執行密令追殺陳立虎的人是張航。所以他擔心張航靠不住,擔心侄兒會被這位老仆人“兩麵派”的耍了,便持續惶恐不安:
“這……這……不妥吧?”
“有啥不妥?!跟著航叔就是跟著我!!”
井炎秒懂這貨的優柔寡斷是為哪般,一句淩厲之言便將他的疑慮打消,恨鐵不成鋼的催道,
“還不快去?!”
甘誌奇嚇得渾身一激靈,沒空再去忐忑不安的亂猜了,忙跟著兩保鏢撤退。出門時正巧碰到夏風和張航進門,張航臂彎裏還抱著某包子。
見老爸坐在輪椅上還纏著繃帶,井澈張大嘴巴驚詫極了:
“炎炎,你變木乃伊了?”
“木你個頭啊!”
某老爸吹胡子瞪眼,沒好氣命令道,“過來,讓老子抱抱!!”
“還有時間抱?”
某包子懟回,一溜煙從航爺爺臂彎裏滑下,跑過來拉住老爸的手,焦慮的說著,
“我媽咪都要坐牢了!你趕緊去跟風爸爸想對策救她啊!”
要不怎麽說兒子都跟媽親呢?
就知道擔心你老媽?
你老子我還坐著輪椅纏著繃帶呢!
小兔崽子居然連一句關心的問候都沒得?哼,沒良心!
心裏雖憤憤不平的瞎吃醋著,但井先生也沒空跟兒子計較。重重歎口氣後,轉動輪椅朝樓上的書房進發。
夏風簡單跟井老太太和寧婧姍打了個招呼後,一臉凝重的跟在他身後。
可到了樓梯口,某炎卻停駐……
隻見他揮揮手,拒絕一左一右兩保鏢的好意,不要他們幫他抬輪椅。
夏風看在眼裏,秒懂他何意。便皺著眉頭走上前,一臉關心的問道:
“能走嗎?要不,我扶你?”
“不能走!”
某炎卻答得幹脆利落,故意板著臉抬眸看向他,“下不了地!”
“那……”
夏風騎虎難下,緊皺的眉宇間透著萬分焦慮。卻也沒法不在第一時間垂下眸,躲避炎弟真誠又略帶怨氣的目光。
某坦蕩的炎弟卻有點蹬鼻子上臉了,居然命令道:
“你背我!”
背??
臥槽,那要不要老子抱你啊?!
目瞪口呆中,夏風隻感雞皮疙瘩掉一地。若不是對方那冷冷命令式的口吻,他指定認為這貨是在撒嬌……
其實某先生沒撒嬌,這個詞跟他關係不大。就算有關係,那也是將來在老婆大人麵前展現。
此刻是要趁機給彼此一個台階下,畢竟上次在新聞發布會的酒店撕破臉後,他跟夏風還沒和好。
所以,見夏風猶豫,井先生便陰沉著臉,挑挑眉:
“怎麽,不願意?”
“哦不,不是。”
夏風猛地緩過神,頓時無限尷尬,“就是……就是……”
“過去在北京,背的還少嗎?”
井炎略帶沉重的打斷,故意提起往事……
*
曾經的他,脾氣暴躁行為懶散,不愛運動,隻愛在網遊中逞英雄,作息時間毫無規律。因此每次夏老師拖著他去爬山時,他總是沒走兩步就氣喘籲籲。
深知炎弟好麵子,所以在沒人看見的時候,風兄每次都會背他一程。雖然有點糗,但隻要沒人看見,某炎也就不客氣了。
盡管過程中他沒少遭到風兄的“奚落”,說“男人不加強鍛煉,沒個好身體,命根子就直不起來。”
盡管他每次都倔強又蒼白的懟著:“你放屁!有本事找個大胸妹來我麵前脫光,老子豎給你看!”
但不得不承認,正是因為夏風的影響,在十三四歲過後他開始愛上運動、瘋狂鍛煉。
*
如今他做到了,那個“大胸妹”,還真是夏風幫他“找”來的……
但同時,這句話也在暗示著:無論發生什麽,年少的友情都在,一直在我心裏。
於是風兄也不再扭捏,歎口氣後在他麵前蹲下,將寬實的後背送給他:
“上來吧!”
某炎勾唇陰笑,十分滿意,便毫不客氣又轉畫風:
“謝了,不用!”
“啊??”
風兄一臉驚詫,倏地轉過身來,眼珠子都快掉出。
某炎卻無視他的震驚,嘴角噙著超滿足的陰笑,命令道:
“小文小武,過來抬老子!”
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