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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我有罪?那麽井炎呢?!

  對於阮劭中的聲聲控訴,慕斯雖依舊沒法理清思路,雖依然不信母親會存心害他,但也抑製不住兩行淚潸然而下……


  能感覺出這男人對她母親的種種深情,導致的種種怨恨;


  更也能聽出他話裏透著另一個女人的淒苦、蹉跎,和不離不棄的愛情;


  慕斯想起,林曉慧那雙淒苦的眼睛……


  沒有怨、沒有恨;


  隻有愛、隻有悔……


  她很想問清楚,他和她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隱瞞的那顆子彈和檢舉信,又是怎麽回事?


  可問不出口,喉嚨就像被什麽東西死死堵住了一般,不斷蠕動,卻沒法發出聲音。


  也許是害怕!

  害怕媽媽白玉琴真的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包括鍾劭遠的顛沛流離,也包括林曉慧的半生淒苦……


  否則,沒法解釋和她無話不談的媽媽,卻從未在她麵前提過這兩人:鍾劭遠、林曉慧!


  而麵前阮劭中的控訴仍在繼續,語氣越來越激憤,近乎怒吼,


  “最可恨的是,到現在她都說我是罪有應得?!”


  拳頭忍不住重重錘了一下桌麵,那雙血紅的眼睛瞪著慕斯,仿佛麵前就是白玉琴本人一樣,他聲嘶力竭的控訴道,

  “我鍾劭遠到底犯什麽罪了?!要了她,奪走她的貞潔,這就是罪?!”


  “……”


  “一個男人不顧軍隊紀律,甚至無視法律的枷鎖,義無反顧的要了他愛的女人,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滔天之罪?!!”


  慕斯狠狠懵了下……


  不用問,媽媽對他的恨意,來自這裏。


  女人最能理解女人的感受:媽媽愛了慕誌國一輩子,那個年代的人又保守,豈能承受貞潔被自己不愛的男人奪走?

  也許,這就是媽媽支持慕、易二人寫檢舉信揭發他的原因所在!

  想到這裏,慕斯深深的倒吸口涼氣,抬眸麵無表情的直視著他,鎮定的反問了句:

  “鍾先生,您認為呢?”


  就算再愛,也不能強行奪走別人的貞潔,這就是你的自私,你的罪!

  以為這句平靜的話能把阮劭中噴住,可誰知……


  “那麽井炎呢?!”


  他一聲咆哮懟回,一雙眼睛越來越猩紅,“他是不是也有罪?!你慕斯是不是也該恨他一輩子?!”


  “……”慕斯狠狠噎住。


  是啊,井炎呢?他有罪嗎?

  如果說自己和媽媽有驚人般相似的經曆:當時的她,愛著易蘇寒,卻被井炎奪走貞潔……


  可為毛她對井炎沒絲毫怨恨?為毛心理和媽媽不一樣?

  也許,命運給她們母女強加的橋段,後來的情節發展不一樣;

  但也許是……


  慕誌國和易蘇寒有質的區別:媽媽愛對了人;


  而她,愛錯了!


  那麽井先生和阮劭中,是不是也有質的區別?

  一個是鐵血男兒的軍人;

  一個是二裏吧唧的闊少?

  對於“鐵血男兒”,這種錯誤不能原諒?而對於“二裏吧唧”的某“汙先生”,女人往往能原諒?

  臥槽,理不清了!

  (某先生:蠢貨!!是愛情,是愛情啊!!你老媽怎麽著都對阮劭中愛不起來;而你,已經愛上老子了啊!!)


  女兒在對愛情的遲鈍中傻傻理不清;

  父親的思維卻轉到了另一個女人身上:

  “嗬,嗬嗬……”


  一連幾聲帶淚的苦笑後,阮劭中激憤的情緒平複了些許,他感歎道,


  “都說婊子無情,可在我鍾劭遠的人生中,麗娜才是最有血有肉的女人!”


  慕斯聽罷,心狠狠一震……


  終於回到曹麗娜的話題上了,如果說阮劭中和林曉慧、白玉琴之間已基本理清,那他和曹麗娜又是怎麽一回事?


  如果他是真凶,那他的殺人動機到底是什麽?

  慕斯表示心提到了嗓子眼,很急切的期盼著他說下去……


  可阮劭中要讓她失望了,因為和曹麗娜的那段關乎他的黑曆史;他還是“鍾劭遠”時,走投無路、被逼無奈才真正叛敵的“黑曆史”。


  所以就算窗外沒有一雙耳朵,他也不會對慕斯講!

  “她是我這輩子最感激的人,你卻狠心把她殺了??”


  阮劭中激憤的控訴道,倏地彎下腰再度朝麵前的“凶手”逼近,近乎咆哮,

  “慕斯,你說我還會放過你嗎?!!”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自私和虛偽,是男人的一種天賦。


  譬如易蘇寒,譬如阮劭中……


  曹麗娜是你這輩子最感激的人,對吧?那她在世的時候,你又幹什麽去了?你特麽珍惜過她和她的女兒嗎?!現在人死了,你特麽又來裝模作樣的感歎?

  還說什麽“不放過慕斯,是為曹麗娜報仇”?

  你特麽難道不是為你自己?!


  如果你不是嫌疑人,還會如此迫不及待的懷疑慕斯嗎?!


  阮劭中,你虛偽不?!

  他絲毫沒覺得自己虛偽,因為已經習慣了自私、習慣了虛偽……


  就像愛說謊的男人,一個謊言說多了,就會不知不覺被套進去,無形中把謊言當成事實,越說越理直氣壯;


  虛偽和自私也一樣,最初還會有點心虛。久而久之就會理直氣壯,甚至認為自己一點也不虛偽自私,而是真實和大義!

  正如此刻的阮劭中……


  但女人往往沒這個“天賦”,所以阮劭中的虛偽被慕斯一眼看穿。不是她慧眼識人,而是另一個虛偽的男人易蘇寒,給了她太多太多的先例。


  “嗬……我殺了她?”


  慕斯苦笑,繼而抬眸很認真的問道,

  “那麽請問,動機何在?”


  阮劭中突然被狠狠的噎住……


  是啊,對於慕斯的殺人動機,他好像還被搞暈了?

  起初他隻單純的懷疑,慕斯因為微博罵戰和曹麗娜當麵起了衝突,激情殺人後,冷靜的栽贓;


  剛才他又以為,慕斯是有預謀的殺人栽贓,因為對方猝不及防說出了那個名字——鍾劭遠;


  但現在,他又猛地反應過來,剛才對他那一通通的控訴,女人的反應似乎是真實的懵圈,不像假裝。


  那麽,她的殺人動機到底是什麽?

  恕他還理不清了……


  而麵前的女人依舊冷靜,見他被問住,慕斯心裏有了數:


  也許,他不是真凶。否則,此刻他大可理直氣壯的把“微博罵戰”拿出來說事。


  所以,他極可能是被真凶迷惑了,中計了!

  想到這裏,慕斯帶著諷刺的口吻反問道:

  “鍾先生,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我是在幫媽媽掃出障礙,想讓她順利嫁給你吧?”


  其實是點撥!

  有這個動機殺害曹麗娜的,不是她,而是林薇薇!

  阮劭中欠林曉慧的一世深情,林薇薇是在幫母親討回公道,順帶也要拿回原本屬於她鍾佳薇的一切!

  男人卻沒法聽懂?

  不是他蠢,而是慕斯這話深深刺痛了他最不願麵對的失敗:白玉琴!

  就算你披荊斬棘、苦盡甘來,搖身一變成華南首富,又怎樣?


  你特麽還是搞不定自己最愛的那個女人!

  所以阮劭中受不了這樣的挖苦,握緊拳頭咬牙切齒的懟道:

  “少特麽胡扯!你不過是為栽、贓、我!”


  “鍾先生,你口口聲聲說我栽贓你?那好……”


  慕斯卻緩緩站起身,一臉平靜的看著他,問道,


  “我既然要栽贓,為什麽還會在現場留下自己的手機?還要在路邊堂而皇之的打出租,留下身影?”


  “……”阮劭中狠狠愣住,張大嘴巴,啞口無言。


  是啊,這才是最大的破綻,他怎麽就一直忽略了?


  慕斯既然從沒想過栽贓,那凶器上怎會有他的指紋?

  看到這裏,也許你會和井先生有一樣的思路:阮劭中,你自己家裏的水果刀,有你的指紋不是很正常嗎?還擔心個屁啊!

  可阮先生卻不這麽想,他和慕斯一樣:認死理!

  隻因……


  他在家一向不碰水果刀,因為沒有切水果的習慣,從來都是曹麗娜切好後給他送過來的。而且軍人都有個習慣,身上常年帶著瑞士軍刀,要使用刀具時都是靠這個,家裏的刀對他來說基本是擺設。


  這點不僅是家人都知道,連大舅子曹主任也了解。


  最關鍵,凶器那把刀是頭一天曹麗娜剛買的。家裏除了她自己,壓根沒有任何人碰過,包括死不著家的阮玉!


  當時正是因為這點,阮劭中才很確定凶手是在栽贓給他,盡管他一直尚未弄清凶手是怎樣把他的指紋弄到水果刀上的……


  現在,也許你會跟阮先生一樣懵圈,凶器上怎就有了他的指紋?


  上帝想說,關於這點,謎底得從死者身上找原因!


  前文提到過,曹麗娜不是省油的燈。或許,她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計劃,但還未來得及實施,就被不知情的林薇薇搶先行動了……


  “鍾先生,我慕斯沒殺人!”


  慕斯總結道,一字一頓卻是超平靜的語氣,對男人揭開謎底,

  “殺人的,是你那位好女兒……鍾佳薇!”


  雖然沒有足夠的證據,但除掉曹麗娜,栽贓她,隻有林薇薇才會有這般強烈的動機:

  不僅能幫媽媽林曉慧扶正,還能離間父親和……


  姐姐?


  嗬,自己又多了個妹妹!

  這一位,可真是“極好”“極好”的妹妹啊!

  已無力再去質問蒼天,為什麽要把她和她的仇人冠上血緣的紐帶?慕斯隻知,這輩子也許隻能這樣了:

  在虐心的尷尬中;

  在血緣和仇恨的糾結裏;


  命運的車輪,依舊不是她來掌舵,來選擇往哪個方向推……


  帶著死亡一般的平靜,她轉身,想離開。


  可身後的親爹似乎仍嫌她被虐得不夠,突然朝她的背影怒吼道:

  “你胡說!”


  阮劭中疾步走過來杵到她麵前,帶著莫名其妙的恨鐵不成鋼,和滿腹疑惑,質問道,


  “聽著慕斯,我仔細看過天網的監控視頻,畫麵中的女人沒有假肢,怎可能是薇薇?!”


  這是他另一個疑惑,期待慕斯能給出答案……


  可慕斯能解釋什麽?

  本來就是被栽贓被冤枉的,她不信這麽聰明的阮劭中,竟不起疑?

  所以她隻能相信,這位“好父親”是不願質疑!


  “So?”


  慕斯歎口氣,頓了頓後也許是想做最後的努力,她問道,


  “你鐵了心相信林薇薇,不信我,是嗎?”


  說這話時,血緣在她心裏燃燒著最後一絲希望之光。


  她期待著阮劭中不要將這點光撲滅,期待著這位親爹,能相信她一次……


  可阮劭中終是讓她絕望了!

  他沉默;

  他不語;

  他隻拿那種犀利的目光、質疑嫌犯的目光,死死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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