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即便不愛,也會白首
這樣的沉默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慕斯一聲長長的歎氣打破凝重。她坐起身,下床朝臥室門外走去,
“易蘇寒,你做不到的,又何必強迫自己?”她艱難扯了扯嘴角,紅了眼眶,卻再也落不下一滴淚。
“知道為什麽嗎?因為我嫌你髒!”
身後傳來他的解釋,卻是一如既往侮辱性的言語。慕斯握著門把的手頓了頓,很想反問,那你又不嫌誰髒?阮玉?還是林薇薇?抑或是其他數不清的後宮嬪妃?
終是認為沒必要了,便苦澀丟下一句:
“……彼此彼此。”
“是,我也好不到哪裏去!”
易蘇寒倏地從床上坐起,竟用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姿態,語氣自嘲的數落著,
“你生下野種不知孩子的爹是誰,我接受阮玉卻不知給誰做了接盤俠。半斤八兩,誰也沒資格說誰。”
“……”慕斯狠狠愣了下,驚回頭看向身後的男人。
想不到驕傲的易蘇寒,竟會在她麵前親口承認“做接盤俠”的卑劣,讓男人的自尊碎一地。
“即便不愛,也會白首,就這麽耗著吧!”
他輕聲撂下這句話,轉身去了浴室。自始至終都垂著眸,不敢看她一眼。
慕斯持續愣住……
即便不愛,也會白首?
他對她到底是哪種感情?
——
樓下的沙發上坐著白玉琴,已換上樸素的居家睡衣,披著羊毛外套,低著頭抱胸沉思,臉色很不好看。
從女兒女婿在走廊上鬧的那刻起,她在樓下就全都聽見,也知兩人進房後不會和諧。先且不說女婿冷淡了女兒四年,單說剛才女兒那一腳……
“媽,怎麽還不去睡?”慕斯輕輕走了過來,看到母親麵前的茶幾上放著杯熱牛奶,便端起來遞過去,“是不是又失眠了?”
白玉琴不回答,抬眉瞅了女兒一眼:“不順利,是嗎?”
慕斯頓了頓,將牛奶杯放下,垂眸苦笑:
“什麽是順利?”
這幾年她和易蘇寒壓根沒有過床事,又何談床事順利?
“……”白玉琴倒吸口涼氣,不語。
“媽,我和他不可能繼續了,晚離不如早離。”這話慕斯說得很輕,垂著眸眉宇皺緊,剛才那八個字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即便不愛,也會白首?
有必要和一個自己憎惡的仇人耗費一生嗎?易蘇寒是對情絕望,還是慢慢已發現內心深處……有她?
恕她對“白首”兩字猜不透。
“你今晚那一腳,不輕!”
母親這句提醒讓慕斯愣了愣,似乎這才記起今天襲擊過他……
難道他不是心理問題,是真被她踢傷了,才會有那樣異常的生理過程?
“給他端上去,賠個禮,道個歉!”白玉琴將那杯牛奶遞到女兒麵前。
慕斯猶豫的接過,皺皺眉:“媽,何必呢?”
“不為婚姻,也得為孩子吧!”
白玉琴無限沉重的丟下這句話後,轉身回房。很有信心女兒會照做,她的斯斯是寧願委屈自己,也不會忤逆母親。
——
慕斯端著牛奶進門時,易蘇寒已衝完澡,正裹著浴袍躺在床上玩手機,聽見開門聲也沒抬頭。
慕斯走過去,輕輕將牛奶放在床頭櫃上:
“剛才……”
賠禮道歉的話始終說不出口,也許是顧及他男人的麵子,那方麵畢竟是隱私;但也許是,她認為自己剛才不算襲擊,是反抗。
易蘇寒也不期待她說什麽,點根煙瞥了那杯牛奶,冷不丁冒出一句:
“下了藥?”
“……”慕斯一愣,想不到他是這種思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