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家事,不方便對你言明!
當她說能從曹主任那裏弄來競標資格證時,井先生眉間蹙了蹙,沉思道:
“聽聞寧城市政府信不過本地企業,想將這項目外包給更大的財團,那我憑什麽相信曹主任能給你競標資格證?”
這話本是給她暗示,官場有玄機,曹主任靠不住。因為這項目省政府已基本有內定,招標會不過是裝裝樣子走過場,順便給內定的“金主爸爸”謀個施工方。
比如井家,專注於玩資本、管理娛樂圈,旗下的實業公司並沒有涉及房產,如果全盤運作這項目,遲早要找本地的房產公司外包,或者……收購!
可慕斯因為對官場遊戲規則沒悟性,加上一係列的前奏讓她本就不在狀態,所以此時壓根聽不進去,還在那大義凜然道:
“凡事都有例外,連豆腐渣工程的易氏集團都能入圍競標資格,更何況我慕氏?”
井炎斜了她一眼,秒看出她瞳孔裏的仇恨為哪般,便陰笑著試探道:
“女人,你似乎手中有王牌?”
“沒,沒有。”
慕斯回過神,再沒興趣跟他匯報昨晚在易蘇寒那的戰績,便輕聲敷衍了句,
“我純粹是……自信。”
“可本少爺向來抵觸盲目的自信!”井炎合上投資協議,再度站起身佯裝要離開,“如果你還有所保留,那麽抱歉,我要去泡妹子了!”
慕斯本就被他弄得不在狀態,再無之前的沉著冷靜,急忙拉住他衣袖,楚楚可憐道:
“別走!我,我……”
“怎麽,又想色誘?”井先生嘴角掛著得意的陰笑。
“哦不!”
慕斯倏地鬆開手,無心再去和他做毫無意義的辯駁,長長歎口氣道,
“既然井少把話說開了,那我也不再隱瞞。之所以有自信搞定曹主任,是因為……”
抿抿唇欲言又止,無奈將手機裏的錄音播放。
這可讓井炎吃了一驚,沒曾想她一個呆頭呆腦的刻板女,還有這般手腕?
臥槽,好事啊!
他正愁要怎麽把姓曹的貪官弄下台,幫爺爺的親信——即將空降到寧城的某新任市長鋪路,使其不被曹主任架空,以便“舊城改造”項目讓這位市長掌實權。
畢竟是上百億的工程,不可能不引起官場上的暗鬥。局勢在內部已很清晰:京城井家PK華南阮家,隻是外人不知道而已。
盡管井家的實力甩阮家好幾條街,可無奈寧城官場是塊難啃的骨頭,誰叫阮家在本地有資源呢?
首當其衝就是曹主任這粒老鼠屎!
井先生正犯愁,慕小姐就雪中送炭?
這算不算旺夫?
“你打算怎麽處理這錄音?”井炎按捺住心底的竊喜,鄭重其事的問道,“曝光,去市裏告發姓曹的和易蘇寒?還是……”
“沒必要去告發!先且不說這錄音並不能作為有效證據呈送檢察院,就算曝光,易蘇寒也能圓謊,完全可以說他是喝醉了隨口瞎掰的……”慕斯表情無奈又憂傷,還帶著一絲理性的果斷,“單說現在家族企業命在旦夕,我沒理由選擇魚死網破。如果能救慕氏,隻能暫且放他們一馬。”
井炎秒懂,盡管能理解她能屈能伸的大氣,但眉間仍抹過一縷失望:
“所以,你隻想用這錄音威脅曹主任批你一張競標資格證?”
慕斯輕點頭,默認。
“不覺得便宜了易蘇寒嗎?”井炎皺皺眉,一點點的想把話說開,“畢竟我聽說這幾年慕氏的落敗,都是你那位好老公一手造成的!”
本以為慕斯會吃驚,會問他怎麽了解得如此詳細?
可誰知她完全不在狀態?
也許是之前見識過井炎把慕氏查得底朝天,讓慕斯認為他知道這些也不足為奇。所以,她隻是淡然一聲苦笑:
“便宜就便宜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況且,我現在還不能跟易蘇寒鬧翻,我……”
欲言又止。
孩子的事情,婚姻上的狗血,她不好向一個才認識的投資商訴苦。
井炎卻追問:
“為什麽不能?”
眉頭皺得很緊,十分不解她的想法。
“抱歉,家事不好對您言明。”慕斯隻得這樣搪塞。
孩子是她心底的痛,和易蘇寒之間的僵持,她也不知要到哪天才能結束……
也許隻有等她找到親骨肉的下落,或者易蘇寒坦白當年的陰謀。
可井炎卻誤會了:
“舍不得易蘇寒?你還愛他?”
慕斯苦笑,長長歎口氣:
“……就當是吧。”
井炎沒再追問,心裏十分不爽。這一刻莫名燃起鬥誌,發誓要把姓易的從她心裏趕出去。
一連猛吸了好幾口煙,他蹙眉思索,認為她手中的錄音暫時不能貿然動用,否則隻恐打草驚蛇。
而且,他要幫她未雨綢繆,不管是婚姻還是慕氏,他都要好好規劃下。
“那好,我可以給你注資。第一步僅限於保住慕氏不破產,其他的將來再談!”
“真的?”慕斯驚喜,隻感眼淚都快掉出來,“您,您真願意救慕氏?”
井炎很肯定的點點頭,“但我有個條件,舊城改造項目得聽我安排,暫時別去曹主任那裏打草驚蛇,也別讓姓易的察覺到你有錄音,可行?”
慕斯不解,眼珠子轉了轉,直言問道:
“你想把曹主任拉下馬?”
井炎目光回避:“不否認。”
“為什麽?”
“家事,不方便對你言明!”
……
雖成功搞定了投資,保住慕氏不破產,但慕斯卻輕鬆不起來。
想不通堂堂井家,遠在京城,怎麽跟曹主任這樣一個寧城官員扯上“家事”了?若今後鬧起來,她提供的錄音證據會不會讓自己殃及池魚?
一直以來她隻願踏踏實實做生意、過安寧日子,對別人的恩怨紛爭、官場和商場上的浮沉,她向來兩耳不聞窗外事、置身事外,遠沒有愛八卦的劉毛毛機敏。
於是從井炎家裏出來後,一回到車裏慕斯便給劉毛毛撥了電話,想叫她查下井炎的家庭背景。
“我說你也太後知後覺了吧?”電話裏,劉毛毛語氣很是無奈,“井炎的爺爺是誰,你還不知道?”
“誰啊?”
“中南海剛退休的井部長!”
慕斯狠狠吃了一驚:“我去,他家來頭這麽大?”
“可不是?”劉毛毛滔滔不絕的細數起來,“井家祖上握兵權;爺爺輩握政權;父親是華爾街大鱷,算是握財權;幾代單傳到了井炎頭上,卻落了個極品花少的名號,每天淨是和娛樂圈的女星鬧緋聞……”
慕斯無心聽這些,忙打斷,問道:
“井部長是不是也染指了咱海東省的官場?”
“染指?這個詞不恰當!應該說操控,因為海東省廳級以上的幹部,一半是井部長提拔上來的!”
“我勒個去!厲害啊!”慕斯驚歎。
“但獨獨咱寧城除外!”
慕斯心口一緊:“怎麽講?”
於是,劉毛毛又開始滔滔不絕的跟她分析起官場局勢來。可慕斯天生沒啥政治細胞,隻感越聽越玄乎,壓根理不清頭緒。
直到劉毛毛說起:“聽聞省裏要調個新的市長來寧城,你說這個咱未來的父母官夏啟明大人,會不會是井部長派係的人?”
慕斯狠狠一驚,眼睛長得老大:
“什麽?夏,夏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