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 災難（3）
活了二十三年，馬三炮子第一次知道大城市長這幅模樣。
瞅見高樓大廈，馬三炮子嚇一跳，蹦躂了三蹦噠，大叫一聲：“我的親娘嘞！這是房子？”
他從沒見過這麽高的房子，足足幾十米，上麵全是玻璃跟白色的小方塊。
娘隔壁的房子蓋這麽高，你就不怕住上去摔死？咋著往上爬啊？會不會把人累死？
初次步入城市的馬三炮子感到了擔心，覺得那麽高的摟一定不安全，說不定啥時候倒下來正好砸他腦門子上。
奶奶的，這要是砸下來，腦袋還不被砸成肉餅？
嚇得馬三炮子抬手趕緊捂了腦袋，生怕大樓倒下以後砸在他的腦門子上。
他跟過街老鼠那樣，抱上腦袋嗖地竄到了馬小苗身後，步步緊跟。
沒多大會兒，就瞅見了兩個女人，一個身材特別好，一個長得特別漂亮，馬三炮子驚呆了，從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女人。
奶奶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嫦娥姐姐？長得可真美呀，要是給我做老婆，少活三十年也行啊！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死死盯著李紫萱的身體。女孩身前的兩個肥碩好比兩根肉鉤子，勾得他渾身哆嗦，打個冷戰，哈喇子淌出三裏多地。
美女的身體晃一晃，他的身體就顫三顫，哈喇子又淌出五裏多地。
他使勁咽口唾沫，心裏特別高興，覺得大城市裏的女人真傻，都不穿衣服，光倆腿兒，露半截屁股，還有那個女人，半截乃都耷拉外麵了，白白讓人占了便宜，不是傻是啥？
他搖搖頭歎口氣，順便感慨一聲：“大冬天的衣服穿那麽少，難道就不怕被凍死？”
過好久，馬三炮子才跟著一群人回去。
馬三炮子沒敢露頭，一直躲在傍邊的草叢裏，跟做賊似得。
一直來到大別墅，才停住腳步。眼睛往裏一瞧，樂了。這棟房子竟然是馬小苗的住處，終於找到她居住的地方了。
馬三炮子沒有被興奮衝昏頭腦，找到馬小苗的居住地以後，他就開始尋找自己睡覺的地方。
因為他很快就黑了，必須休息才行，而且晚飯也沒吃，肚子裏咕咕亂叫。
找半天，在不遠處找著一口橋洞，馬三炮子沒嫌棄，覺得睡這兒特別好。
首先，空氣流通呀，睡覺不發悶，晚上還能看星星。
第二，橋洞子裏有好多人，全都是乞丐，說起話來也不悶得慌。
進入橋洞子，眼尖的乞丐就給馬三炮子騰出一塊地兒，抬手指了指，說：“兄弟，來來來，坐這兒，坐這兒，這有地兒。”他完全將馬三炮子當成了乞丐。
“謝謝。”馬三炮子坐下來趕緊道謝。
“兄弟，混那片的啊？怎麽從來沒見過你，眼生啊。”那名乞丐還問。
“啥？混啥？啥混那片的？”馬三炮子竟然沒聽懂，傻了眼。
“混那一片的都不懂？就是乞討，要飯，懂了吧？問你在那片要飯嘞。”
喔！明白了，感情他的拿我要飯了的。
馬三炮子感到一股怒火湧上了心頭，虎著倆眼兒氣呼呼說：“滾！老子不是要飯的！”
“胡扯！不是要飯的，你來這兒幹啥？”
“你管我，我喜歡睡大街不行嗎？”馬三炮子仍舊沒有好氣。
“切，都窮酸成這模樣還不承認，死要麵子活受罪，看你晚上怎麽熬，凍死你！”乞丐發出一聲嘲諷。
起初，馬三炮子沒當回事，懶得搭理他。
一直到半夜，一陣冷風刮來，馬三炮子凍得瑟瑟發抖，眼瞅著旁邊的乞丐有被子，他趕緊去跟人家商量：“老哥，你往裏挪挪，讓我也蓋點被子好不好？外麵好冷。”
“滾滾滾，趕緊滾，讓你蓋，做夢去吧！剛才不是很牛啊？”
“大哥我錯了好不好，剛才我太莽撞，無意冒犯了你，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借我點被子唄？”馬三炮子繼續討好，搖尾乞憐。
“少來，告訴你，沒門！”乞丐說完，扭頭就睡。
睡之前，他將被子死死掖住，一點縫隙也不留。
馬三炮子沒了辦法，隻好蹲在旁邊眼巴巴瞅著乞丐身上的被子。零下好幾度的暗夜裏，他瑟瑟發抖著，渾身僵硬了也沒發覺。
他的眼淚跟鼻涕全都一股腦地從臉上流淌了下來，不知不覺中被凍成了冰棍。
他的肚子也響個不停，好比崩山開路，聲音此起彼伏。
初來乍到的馬三炮子來到大城市裏的第一天受盡了痛苦，饑寒交迫，又冷又餓，眼睛半眯半耷拉，好像隨時能死在冷風中。
直到半夜十二點，馬三炮子終於忍受不住寒冷的摧殘，起了邪念。他在橋洞底下找到一根半米長的木棍，衝幾個乞丐的腦門子上砸下去了。
幾棍子下去，幾個乞丐全部懵逼，馬三炮子趕緊扯下他們身上的被子，蓋在自己身上。
立刻覺得好受了很多。
他還在乞丐身後的箱子裏找到了吃的，饑餓使他顧不上食物的好壞，狼吞虎咽起來。
酒足飯飽，這孫子美美地睡了一覺，一直到天亮，他才離開橋洞子。
上午十點的時候，他親眼瞧見馬小苗上了車，從別墅裏朝市中心的方向走了。
馬三炮子嚇一跳，心說：這又要去哪兒啊？他拎著棍子趕緊去追趕，跟在汽車後麵跑。
跑到公司，他的兩條腿都要跑斷了，氣喘籲籲大汗淋漓，一個勁地咽唾沫。扶著牆做了半天才站起來。
走進公司，他發現沒人，呼喊了兩聲：“小苗？小苗你在不在？在的話回我一聲。”
發現沒人回答，馬三炮子膽子就大了很多，開始一個地方一個地方找。一樓找找，沒人。二樓找找，仍舊沒人。
等到達三樓以後，終於，發現一男一女，男人不認識，女人是馬小苗。馬三炮子感到一股激動，終於逮住你了，這下子非把你帶回去不可！
於是，他輕輕推開門，悄悄溜到狗子的身後，趁他工作的時候沒發覺，咣當！棍子揮舞下來，砸他後腦勺上了。
腦袋上被被打一棍子，狗子的腦袋立刻變得懵逼起來，身體重重砸地上，發出一聲聲響。模糊中，他瞅到了男人的臉，然後腦袋一歪，昏迷了。
“馬三炮子！咋又是你！”女孩子嚇一跳，吃一大驚。
她是狗子砸在地上以後發現不對勁的，猛地扭頭，女孩子吃驚了，狗子為啥倒在了地上？
往後一瞅，明白了，原來是馬三炮子給了他狗子哥一棍子。
怒火竄天而起，她立刻質問。
“沒錯，就是我，馬三炮子！小苗，我來接你回去的，跟我走吧，帶你回去吃香喝辣，比在大城市裏舒服一百倍。”馬三炮子在竭力討好著。
“滾！”女孩子沒搭理他，而是蹲下身趕緊查看了狗子哥身上的狀況，發現隻是挨了一棍子，她終於鬆口氣，然後怒呼呼說：“馬三炮子，你咋著來的就咋著回去，趕緊滾行不行？一直纏著我有意思嗎？我又不是你老娘，沒有乃水給你吃！”
“你是我未來的媳婦，我是你未來的丈夫，不纏著你我纏著誰？再說了，隻要你跟我回去，別說當我娘，當我奶奶，當祖宗好不好，我也供著你。好吃的全給你，好喝的也給你，活我自己一個人幹，你就在家照看孩子，喂乃。”馬三炮子特別渴盼著跟女孩子結婚，腦子裏想若非非，幻想著未來美好的日子。
“做夢！告訴你，想都別想！”女孩子差點沒氣死，怎麽也沒想到這馬屁小子竟然從村裏跟到了這兒。
於是，女孩子警告一句：“馬三炮子，你走不走，從哪兒來打哪兒走，趕緊滾蛋！別在這兒跟我糾纏不清，不然我報警，讓警察抓你！”
“別別別，別呀小苗，難道你這麽絕情，一點情分也不顧？我對你可是真心的啊！”馬三炮子的聲音近乎哀求。
“我不需要你真心，請把你的真心留給別人行不行！拜托以後別纏著我了，求求你了。”女孩子同樣在哀求，他都不知道自己哪兒，為啥馬三炮子跟野狗找屎一樣，屁顛顛往她身上湊？
於是，她抬手聞了聞衣服，覺得不臭啊，還挺香。
“不行！我就纏著你，一句話，跟我走不跟我走？”
“不走！”
“行，這可是你逼我的。”馬三炮子惡狠狠說。
“逼你……。”話沒說完，馬三炮子就揮舞著棍子在馬小苗腦袋上來了一下。
立刻，女孩子眼睛一翻，身子一咧，倒了下去。
馬三炮子這小子眼疾手快，雙手往前一探，就攙扶住了女孩子的身體，沒讓她倒在地上。
兩隻手緊緊摟住她的腰肢，死死護著。
打昏馬小苗以後，馬三炮子也沒在公司停留，直接抱著女孩子離開了。
他是晚上乘坐公交車回到蓮花村的，趁著夜裏人少，抱著女孩子直奔他的小窩。
門打開，裏麵就傳來一股惡臭，髒兮兮的，哪兒都破爛不堪，哪兒都是垃圾。地麵上還有幾隻大老鼠，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馬三炮子仿佛根本不在意，抱著昏迷著女孩子一起滾上床鋪，拉扯被子蓋在了她身上。
馬三炮子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興奮，他跟火燒了屁股那樣，瘋狂地撕扯、著女孩子的衣服。
他的眼睛裏閃爍著興奮，嘴巴裏使勁咽著唾沫，兩隻手也慌亂地不知所以。
女孩子的衣服被扯得絲絲拉拉響，很快，她就整個暴露在了馬三炮子的眼前。
馬小苗的身上溜溜光，沒有遮掩物抵擋寒冷，很快她被凍醒了。
眼睛睜開，就瞧見一張惡臭的嘴巴衝她的嘴巴親了過來，差點將她熏得懵逼。
女孩子嚇一跳，打出一巴掌，扇在馬三炮子的臉上，嘴巴裏驚叫一聲：“啊——！流、氓！”
馬三炮子被一巴掌打下床以後，女孩子才知道為啥這麽冷，原來自己身上溜溜光，啥也沒用。
不冷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