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大金牙的計劃就這樣成功了。
利用道歉將得口蹄病的牛塞進了林峰的養殖場。
口蹄病是非常厲害的,潛伏期高達一個星期,初期症狀會讓牛食欲下降,口出白沫,四肢無力,嚴重點會發高燒,起水包,嘴角流哈喇子,食欲廢絕,站立不穩,最終因為心髒麻痹死亡。
而且這種病傳播速度異常迅猛,一個牛場的牛幾乎一天內完全可以染上這種病。
牛場的空氣質量本身就不好,加上所有牛用得是同一種水,空氣傳播,水源傳播,不出三天,林峰養殖場所有的牛都會染上口蹄病。
跟大金牙想得一樣,口蹄病的厲害林峰在是半個月後見識到的。
那時候,他正在跟莎莎煲電話粥,因為女人懷孕了,整天嘔吐不停,肚子疼得厲害,男人又不回家瞧瞧,莎莎來興師問罪了。
第一句就罵他沒良心,怪他為了事業不要老婆,簡直沒把她肚子裏的孩子放眼睛裏。
男人覺得怠慢了老婆,立刻抽自己三個耳刮子,覺得不解氣,又罵三聲沒腦子,心裏才平衡點,接著趕緊解釋:“老婆啊,你錯怪我了,我人在牛棚心念你呀,每時每刻都思念你,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盡管我很想回去,可咱媽不讓啊,老太太死活不讓咱倆見麵,沒法啊?”
“那你……可以偷偷過來啊,趁咱媽夜裏睡覺,偷偷摸過來,等天亮再走。”
“那咋行?老太太發現了,還不拿笤帚打爛我的腚?”林峰不以為然,如果讓丈母娘逮住了,一定會讓自己知道知道天是不是藍的,水是不是綠的,丈母娘的脾氣是不是火爆的。
“你……反正我不管,你必須回來看看我,要不……要不我就不理你!”莎莎賭氣了,撅著小嘴巴,氣呼呼的。
嘴巴上都能拴住兩條驢。
“這……好吧,我晚上回去。但是先說好,不許那啥,影響孩子。”林峰妥協了。
“知道知道,我又不是銀娃蕩夫,哪兒能天天讓你犁地啊?”女人笑嗬嗬說。
正說著,忽然大事不好,李霞風風火火跑過來,扯上男人的手就往牛棚裏麵拽。好像被門夾了尾巴的狗。
“李霞姐,你幹啥?”男人被拽懵了。
“林峰!出大事了!咱牛棚裏的牛……死了!”李霞非常焦急,根本顧不得說原因。
“咋回事兒?為啥死了?”男人嚇一跳。
“我也不知道,你去看看吧,牛不吃不喝,躺地上不動,嘴巴裏還一個勁地吐白沫,好像是病了。”
林峰又嚇一跳,撒開腿,趕緊跟著李霞跑。
同時又吩咐莎莎:“老婆,你把咱爸叫過來,牛棚裏的牛病了。”
“啊?病了?嚴不嚴重啊?”莎莎擔心。
“我不知道……哎呀!你先讓咱爸來一趟,到這兒再說。”說著,林峰急匆匆掛斷電話,加快速度,一腦袋紮牛棚裏去了。
果然,進去牛棚,他就瞅到好些扭躺在地上吐白沫。
牛的腳丫子爛了,水泡全破了,膿水流得到處都是,哪兒都是髒乎乎的。
“我的天,這是啥病?咋怎麽惡心?”林峰首先被惡心到了。
這樣牛的樣子真的慘,嘴巴裏哞哞直叫,站都站不起來。
“不知道,不僅是牛,羊圈裏的羊,豬圈裏的豬,全都得病了,跟這症狀一樣,嘴巴裏吐白沫,腳上潰爛。”李霞解釋一句。
“有多少隻?”
“全部!一般病得不重,病重牛有三十多隻,羊不多,豬也有三十多隻。”
“啥時候發現的?”
“就在剛才,昨天還沒事,今天說病就病了?”李霞疑惑不解,兩隻手在身上來回蹭。
“是不是牛吃錯食物了?所以才會生病?”
“我哪兒知道呀,平時喂得全都是飼料,飼料我檢查過,根本沒問題。”
“飼料沒問題,難道是牛棚的問題?也不對啊,牛棚咱事先消過毒,根本沒有細菌。”林峰感到一陣為難,到底是哪兒出錯了?
牛為啥會病?病因是啥?感染的是啥病?能不能治好?
此時此刻,他真恨自己當年學的不是醫學,不然就能當個獸醫,將這些牛羊從水深火熱中解救出來。。
“沒辦法了,等我爸過來吧。”男人沒辦法了,隻能眼巴巴瞅著這些牛羊躺在地上痛苦。
王忠是下午三點多到養殖場的。
聽說女婿牛場出事了,他火急火燎邁開腿,立刻騎電瓶車過來了。
剛進養殖場,王忠就嗅到一股惡臭,有牛糞味兒,也有腥味兒。
“爸!你可算來了,等你半天了都。快!你快去瞧瞧。”抬頭猛地瞅見老丈人,林峰趕緊拽上他的手,拽牛棚裏去了。
“慌啥嘞?”
“爸,我能不慌嗎?這些可都是錢啊,白花花的錢,牛病了,羊也病了,連豬都病了,萬一死翹翹怎麽辦?那我這幾天的心血豈不是白費了?”林峰非常著急。
相比之下,王忠卻是慢悠悠的,嘴巴裏叼著一根煙,根本不著急,說:“隻不過是口蹄病而已,大驚小怪。瞧把你嚇得,又不是治不好。”
林峰愣了愣,說:“爸?你怎麽知道是口蹄病?牛棚你都沒進去。”
“切,小瞧你老丈人,家畜的口蹄病的時候,傷口會發出陣陣惡臭,鼻子一聞全都知道了。就這種小兒科的病,是個獸醫就能治好。”王忠仍舊不在意,樣子非常嘚瑟。
其實他也嚇得不輕,但在剛才嗅到惡臭的時候,心裏已經有了個大概。
在大金牙的養殖場裏混跡二十年了,口蹄疫不知道治好過多少?小小的口蹄疫能難住他劁豬的手?
“那你快點去行不行?牛已經死好幾隻了。”男人近乎哀求。
心裏疼得不行,簡直是在滴血,娘隔壁都是錢啊,死了還拿錢賣錢?
“知道了知道了。”
老王應付一聲,轉身走進牛棚裏去了。
進去牛棚,王忠首先吩咐林峰將這些牛隔離開,接著去獸醫站拿疫苗。
林峰趕緊去開車,將牛棚裏的運往山坳裏,將全部的豬牛羊隔離開。接著又去疫苗站拿過去口蹄疫疫苗,在王忠的幫助下,給所有的家畜打了一針。
“爸?這就沒問題了?”做事完畢,林峰趕緊問老丈人一句。
“應該沒啥問題了,口蹄疫而已,不用大驚小怪。”
“那咱現在咋辦?”
“明天再瞧瞧吧。”說著,王忠扭轉身走了
一直到第二天,所有人都傻了眼,病輕的家畜全都好了,病重的牛仍舊是那樣,四肢無力,口吐白沫,腳上的水泡也沒好轉。
“爸?這是怎麽回事啊?”林峰趕緊問。
可王忠還沒動,嘴巴裏的煙首先吧唧!一聲,掉地上了。
眼睛瞪那麽大,嘴巴也張得那麽大。
“爸?你咋了?還有問題嗎?”林峰疑惑不解,又趕緊問他。
“女婿啊,你這些牛……不行了,都快死了。”王忠歎口氣,臉色異常難看。
林峰傻了眼:“爸?咱別鬧行不行?你昨天不是還說這是小兒科,是個獸醫就能治好嗎?”
“是,我是這麽說的沒錯,但是牛身上的口蹄疫已經不是小兒科了,你瞧這水泡,已經是惡性口蹄疫啊。”、
“惡性的也能治吧?您老人家不是這方麵的專家嗎?”
“能治個屁!要是能治,我早去當醫生了,誰還劁豬?再說,我是劁豬的,又不是獸醫治病,隻懂一點點皮毛而已。跟專家挨不著邊兒。”王忠說著,伸手撿起地上的煙,擦幹淨,又塞嘴巴裏了。
“你昨天可不是這麽說的!”林峰急了。
“你著急也沒用啊?牛又不會憑空好了。”瞅見情況不妙,李霞趕緊上去拽住他,接著又問:“叔叔,這些牛還有得治嗎?”
“基本上沒希望了。”
“那咋辦?難道我的牛就真沒法治了?”林峰又急了,在地上來回亂蹦,蹦過來蹦過去。
“行了行了,你小子能不能安穩點?我沒辦法治,不代表別人沒辦法啊?”王忠被他蹦的心煩,就不能跟這小子提錢,一提錢就急。
“還有辦法?”
“有是有,不過有點麻煩。”王忠說。
“我說爸?麻煩你說話能不能一次說完?別老是說半截就不說好不好?這很容易讓我覺得是在做過山車誒。一會能治,一會不能治,到底是能治還不能治啊?”林峰不樂意了,
王忠懶得搭理他,說:“你要真想救,就去蓮花村一趟,去把我爹請過來,他是劁豬的,也是獸醫,在蓮花村名氣也不小,瞧瞧他有辦法沒。如果他也沒辦法,那你這些牛還是趁早埋了吧,別讓細菌傳播到別處。”
“蓮花村?”林峰的身體晃蕩一下,顧不得想太多,接著又問:“那老爺子來了,就一定能治好嗎?”
“我不知道,惡心口蹄疫基本上已經跟死沒啥區別了。讓你去,也是讓你心有僥幸。其實也用不著心疼,反正大部分的豬牛羊都保住了,隻要再消消毒,應該就沒問題了。”王忠說。
“那不等於跟沒說一樣?”林峰徹底服了,覺得老丈人真不靠譜。
“那沒法,惡心口蹄疫擱在人身上,期初等於是感冒發燒,掀不起什麽大風大浪。中間就嚴重一點,開始傳播細菌了,最後就是惡心口蹄疫,跟白血病一樣,想治也沒得治,死亡率極高。”
“那這麽說,我隻能去蓮花村找老爺子?”林峰皺著眉頭問。
“難道你想看著這些牛犢子一個個死去?去找他,最起碼還有挽救的餘地。不然咱就直接動手,將這些牛羊全部埋了,省的傳播細菌。”王忠沒好氣道。
“那趕緊打個電話讓老爺子過來唄。”林峰十分焦急。
“廢話,能打我早打了,問題是村裏太窮,根本買不起電話,而且也沒信號,電話打不出去。”王忠再一次沒好氣道。
“這……這麽說,蓮花村我非去不可?”
“你也可以不去。”
“不行!這些牛可是都錢,不能白白丟了……娘隔壁!反正都是死,死馬當活馬醫吧,李霞姐,你跟我去蓮花村一趟。”林峰直接對女人說。
他心裏還是舍不得這幾頭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