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我自己的女人還抱得動
薄雲天虎目一蹙,像是聽錯般審視著蘇晚。
“很吃驚嗎?”
蘇晚平靜的回視著薄雲天,蒼白的唇勾起一抹少有的淡笑,“薄雲天,你那麽聰明,怎會不明白我一直喜歡你呢?你就是仗著我的喜歡,所以才敢下令,要我引誘你二哥不是嗎?”
“晚晚,你在說什麽?我什麽時候下過命令讓你引誘二哥?”薄雲天心下狠狠一刺,越發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麽快就忘了你跟老爺子翻臉那一晚的事嗎?你親口下令,要我助你爭奪繼承人之位,成功迎娶簡南風。”蘇晚涼涼一笑,唇角勾起一抹譏誚弧度,夾雜著一絲可悲。
“那一晚?”
像是一個晴天霹靂生生劈在腦門,薄雲天虎目忽地閃爍不定,雙手緊緊握住蘇晚肩頭,“不,晚晚,那晚我喝醉了,第二天醒來腦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隻看見地上有女人的衣服,我以為……我以為那是南風留下的……”
忽然意識到什麽,薄雲天話語戛然而止,他身子狠狠一沉,沒能繼續說下去,不可置信的打量著蘇晚。
那晚他是真的斷片了,隻記得有個女人走進來,後麵的事就忘得一幹二淨!
他不知道蘇晚來過,更不知道自己對她說了什麽話,可蘇晚從來不說謊,也沒有說謊的必要,難道那晚他真的胡言亂語跟她下過那樣卑鄙的命令,以此來成全他和簡南風?
所有事一湧而上,那些他想不明白的事突然都有了答案。
難怪自從那晚之後,蘇晚就像是變了個人,跟所有人斷了一切聯係,再出現卻是兩個月後在二哥和簡南風的訂婚儀式上,她用腹中孩子斷了薄雲熙前程,同時對他也是那般形同陌路的冷漠疏離態度!
那時他甚至還在納悶責怪,蘇晚究竟是什麽時候變了心,可原來是他醉酒時,給她下過那樣卑鄙的命令!
“那你肚子裏的孩子究竟是我,還是二哥的?”
宿醉後地上的那破爛不堪的衣服不斷浮現在腦海,像是霜打了茄子,隔了好大半響,薄雲天才艱澀開口,打破這片刻死寂。
他了解蘇晚的性子,若不是心中所愛,便是殺了她,她也絕不會留著這腹中胎兒,難道那晚他真的侵犯過她?還讓她有了孩子?
“那晚你把我當成了簡南風,但我蘇晚什麽性子,你不了解嗎?”
蘇晚笑了,像是那受了屈辱任人擺布的棋子並不是她,她平靜斜著薄雲天,“如果隻是一個替身,我便是死,也不會讓你得到我的身子!”
薄雲天眸中一片灰敗,即便他沒有侵犯蘇晚,但確是將她推向絕望深淵的罪魁禍首,他實在想象,她當時是懷著怎樣的絕望甘心睡在薄雲熙的身下。
“晚晚,我對不起你。”
良久,薄雲天斂目出聲,嗓音殘敗不堪。
“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蘇晚將他握在肩頭的手一拂,決絕離開。
她身子太過纖細,即便懷孕,從後麵看一點都不像個大腹便便的孕婦,但那搖搖欲墜的艱難步伐卻出賣了她。孩子即將降生,她是忍著怎樣的疼痛去尋薄雲熙?
“晚晚……”
山風拂過,帶著血腥味道,愣了片刻的薄雲天,突然朝蘇晚追去。
……
終於在一個懸崖洞中尋到了薄雲熙,原本六個人就隻剩下兩人,薄雲熙掛了彩,渾身是血,那名軍醫模樣的戰士正在撕下襯衣殘布,給他做簡單止血包紮。
“你們沒有衝出敵人的包圍嗎?”
見著薄雲天攙扶蘇晚出現在洞口,薄雲熙輕咳出聲。
“求援信號已經發出去,援兵應該已經到了,我們快走!”蘇晚強撐著身子朝薄雲熙走去,試圖將他從岩石上扶起來。
“你是特意來救我的對不對?”
薄雲熙眼中隱隱閃過一道亮光,將她冰涼小手一扯,她跌進他的偉岸懷抱,這危在旦夕的一刻,他卻問了這麽一句無關痛癢的問題。
“這裏有血跡,快追!”
然而,容不得蘇晚回答,敵人那叫囂的聲音就傳了來。
“二哥,我們快走!”薄雲天一個急步,欲將蘇晚抱起。
“我自己的女人還抱得動!”薄雲熙雙手一緊,將蘇晚貼近懷中,刻不容緩抱走,像是個霸道小孩在守護心愛的玩具那般,不容任何人沾染。
……
經過處理,薄雲熙身上的血雖被止住,但蘇晚身上流出的血卻越來越多,敵人踩著血跡一路窮追不舍。
“小心!”
蘇晚突然拚盡全力將並排而行的薄雲天狠狠一推,她動作來得突然,連薄雲熙都始料未及,衝擊太大,她生生從薄雲熙懷中栽了下去。
“嘭!”
“嘭!”
幾乎是同時,兩道刺耳的槍聲襲來,薄雲天被蘇晚推開,那本是要擊中的他的子彈打穿了參天古木樹幹,而另一顆子彈直直朝蘇晚襲來。
“嗯!”
隻見一道快若閃電的影子突然從正麵撲來,預料中的疼痛沒有襲來,耳畔響起一聲低低的隱忍悶哼,混合著男人陽剛氣息的血腥味溢滿嘴鼻。
“二哥!”
“少爺!”
薄雲天和軍醫驚聲,與此同時,“嘭嘭”兩聲槍響傳出,一個是薄雲天開的槍,一個是薄雲熙開的槍,將兩麵各站著的敵人擊中。
開完這最後一槍,掏空了薄雲熙所有力氣,他身子沉沉跌進蘇晚懷裏。
蘇晚像是沒了呼吸一般,呆呆看著薄雲熙背後中子彈位置那汩汩流出來的刺目血紅,全身顫抖。
“薄雲熙,你起來,起來……”隔了好半響,蘇晚才找回自己殘破不堪的聲音。
“晚晚,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薄雲熙揚眉溫潤一笑,一串血珠從他嘴角溢出。
“等回家我就告訴你,雲熙,你想要知道答案,就跟我回家。”
從來沒有這般的手足無措,也沒這般畏懼鮮血,蘇晚像是極不願意看到薄雲熙口溢出的鮮血,冰涼的手抖得不成樣,卻生生將他傷口鮮血堵住,仿佛這樣他就不會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