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這世上就沒有他哄不順的人
這場事態百出的婚禮終因薄雲天的離開落下帷幕。
“走吧。”薄葉徹一攬慕小落的腰肢,準備離開薄宅。
“登徒子,不許碰我媽咪!”
守在薄葉熙身邊的薄言歡憤恨一推薄葉徹放在慕小落腰間的手,一邊將慕小落往薄葉熙那邊拉,一邊淚眼汪汪望著她,“媽咪,爹地流了好多血,你不要走,陪我照顧他好不好?”
他的小手沾了薄葉熙的血,蹭到了慕小落手上,看著那刺目的血,再看了看可憐兮兮的薄言歡,慕小落心下一刺。
“言歡啊,葉徹才是你爹地,你媽咪要跟著他走,還有你也要跟葉徹回家。”範玉致好心相勸,能將這礙事的拖油瓶送走,也算是完成了一樁心事,立下朝不遠處保鏢招手,“還不快替葉徹將小少爺送回家去!”
“要是我沒記錯,董小姐拒婚在前,薄家解除婚約在後,薄、董兩家今天這聯姻並不作數,董夫人卻對薄家傭人呼來喝去,合適嗎?”薄葉徹冷冷一掃那得令準備上前的保鏢。
保鏢一驚,頓在原地,半點不敢上前。
“葉徹,我這是在幫你解憂呢。”範玉致雖不喜薄葉徹的口氣,但這人不好惹,她立下扯嘴賠笑。
“我的人不需要別人操心!”薄葉徹笑不達眼底。
“還嫌不夠丟臉?”
範玉致還要說什麽,被董柯一聲嗬斥,悻悻然閉了嘴,眼見董柯和董以柔離開,她趕緊跟上。
蔚家夫婦互望一眼,因範越澤一心要蔚玥坐牢,而董以柔暗中幫過蔚玥,蔚家對董家身懷感激,如今是以董家馬首是瞻,不肖說蔚家跟董家同仇敵概,隨即跟著離開。
媒體不敢直麵薄家報道今日婚禮上的事,但不代表會對這樣的重磅新聞置之不理,薄家四處全是蹲點的狗仔記者,保鏢費了好大勁才將董家護送上車。
上車,已換上便裝的董以柔一臉鐵青,聲音冷若寒冰,“慕家那兩母女在哪?”
“她們還未收到尾款,自然不會跑,現就在前麵的咖啡館裏等我送錢過去。”
司機誠惶誠恐的回,他早就知道今天的婚禮不會如期舉行,昨晚董以柔派他找的人正是謝悠和慕小年,是董以柔安排那對母女大鬧婚禮,他雖不明白董以柔的最終目的,但絕對不是讓婚禮演變成讓董家徹底失厲的局麵。
而董以柔提起那兩母女聲音裏明顯透著一股陰冷,是那對母女辦事不力搞砸了她的計劃嗎?
……
咖啡廳。
“真是沒想到慕小落那白眼狼到了現在還能替我們撈一票,我們慕家總算沒有白養她二十年。”慕小年欣喜的把玩著一張讓她心花怒放的支票。
“還有一個小時董家那邊就要來人了,你早些把支票收起來,別太得意忘形叫董以柔的人發現了這張支票。”謝悠算是有些閱曆,比起慕小年的欣喜若狂,她相對冷靜,但也掩不住臉上的喜悅。
“媽,我真搞不懂你,咱們有個薄葉熙給的這張支票,還在乎董以柔那點尾款嗎?董以柔可不會滿意我們今天的表現,免不了一會要苛責我們。”慕小年手捧巨款,一臉嫌棄董以柔尾款的神色。
“你啊就是太年輕不懂事,昨晚董以柔的人先來找我們去鬧婚禮,薄葉熙的人晚她一步,他們要我們辦得雖是同一件事,但目的卻不是不同,婚禮上我們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董以柔那麽精明,會不懷疑我們?未免她以後報複,我們得把戲做足,索性裝傻裝到底,讓她責備我們辦事不力總比懷恨在心強吧。”謝悠老謀深算一笑。
“嘭”一聲,門被推開。
“董……董小姐?”謝悠和慕小年臉上笑意狠狠一僵,萬萬沒想到約定一個小時候之後見麵的人居然出現在此刻,而且還帶來了董以柔!
“薄葉熙的人在我之後找了你們?”董以柔一字一頓,目光犀利如刀。
謝悠和慕小年驚顫的半響說不出話來。
“還不快老實交代!”司機一把拽住謝悠頭發,冷麵一嗬。
謝悠一抖,驚聲道,“昨晚你前腳剛走,後麵就來了個帶著麵具的男人,他受薄葉熙的吩咐,交給我們一份親子鑒定書,讓我們在婚禮上把薄言歡是慕小落的兒子當眾供出來。薄葉熙那樣大的權勢,我們哪敢違背?”
“又是那個戴麵具的人!”董以柔目光一點點一點點暗沉無邊,那眼中淩厲好似地獄修羅。
“對,那個戴麵具的男人才是罪魁禍首,董小姐,你大人大量饒過我們吧?”眼見董以柔的恨意轉移到那麵具男人,謝悠趁機去拉董以柔衣角求饒。
但她還未碰到董以柔,卻是被司機一腳踹開,董以柔冷靜中帶著一股殺氣,什麽都沒有說,將門“嘭”的一聲甩上,大步離開。隻聽包廂裏隱隱傳來一陣哀嚎。
……
薄宅,薄葉熙的臥室,那本是當作新房用,擺放著一叢叢盛放的玫瑰花,儼然成了花的海洋,但是這樣浪漫而溫馨的布置卻與此刻的氛圍格格不入。
所幸薄葉熙傷到的地方與之前的槍傷隔了將近兩公分,否則今日這一刀怕是要傷了他根本,刀子已被成功拔出,但那傷口太深,這沒半個月修養怕是下不了地。
“薄葉熙,我感謝你今天為我女人擋下的這一刀,這個人情,我會替她還你。”
直到薄葉熙傷口被打點好,冷眼旁觀的薄葉徹才緩緩開口,不同以往放蕩不羈的邪氣,此刻他漂亮的眸子裏是一本正經的誠意,他與薄葉熙水火不容,但他可不是喜歡欠別人的人!
“我保護我的妻,不需要別人還人情!”
薄葉熙寒目冷冷掃薄葉徹一眼,他失血過多,臉上血色退盡,唇角甚至幹起了皮,但威嚴逼人的氣勢絲毫不減,似乎薄葉徹話裏的“我女人”讓他很不高興。
薄葉徹亦是一眨不眨回視著他,四道目光相交,仿若火光四處,但對視片刻,到底是薄葉徹冷哼一聲,收回了目光,視線落在慕小落麵上。
“薄言歡還是個孩子,有些事他需要時間接受,薄葉熙又受了傷,他更不會跟我們走的,讓他先留在薄葉熙身邊,過段時間,我再來接他吧。”
他沒在挑釁薄葉熙,緩緩朝慕小落開口,若不是顧慮著薄言歡的情緒,他斷不會讓慕小落陪著那個小鬼留到現在,親眼看著薄葉熙如何為她受苦,軟化她的心。
站在角落的慕小落有些走神,聽得聲音抬目看向他,真是沒想到這個什麽都不在乎的風流貴公子竟也有心細如塵照顧別人感受的時候。
而他的話也是她心中所想,薄言歡雖常抱怨薄葉熙是個冷冰冰的父親,但薄葉熙既當爹又當媽的親自撫養這個孩子,這份“父子”情誼不是說拋就能拋,薄言歡一時接受不了薄葉熙不是他父親的實事。
“言歡,你先留在薄葉熙身邊,過段時間我來接你。”慕小落看了看蹲在床邊默默護著薄葉熙的薄言歡,理了理他額前蘑菇形頭發,用著最溫柔的聲音安撫著他,想要將對他的傷害降到最低。
“不好!不好!我不離開薄總裁,你也不許走,我們三個是一家人,誰都不可以把我們分開!”薄言歡犯了倔強,狠狠搖頭,將慕小落的手臂緊緊抱在懷裏,像是生怕一放手她就飛走了一般。
“我們跟薄葉熙不是一家人,他不是你父親,等你那天想明白了,我就來接你!”
慕小落心下很不是滋味,擔心自己狠不下手,索性再不給薄言歡再糾纏她的機會,殘忍將他小手一拂,頭也不回決絕離去。
“媽咪……”
薄言歡追出去,揣在衣兜裏的珠子滾了一地,他跑得急,根本就沒看見,踩在珠子上一滑,整個人摔了個大字,眼見慕小落越走越遠,他終是沒繃住,嚎啕大哭。
薄葉徹眉心一皺,想要將薄言歡抱起來,但他心如明鏡,他的接近隻會讓薄言歡更加厭惡哀傷,他又何必白白增添這小鬼對自己的敵對仇視呢?也罷,來日方長,這世上還沒有他薄葉徹哄不順的人,倒也不急於眼下,他眉心一展,朝慕小落離開的方向走去。
“她的心一定是鐵打的!”有淚不輕彈的秦朗聽得那稚氣的哭聲,鼻子也一陣發酸,憤恨譴責了慕小落一聲。
“如果你經曆過她那些苦痛,隻怕早就一刀子結果了薄葉熙。”一直在後廳未謀麵的慕藍走了出來,清冷看了秦朗一眼,事到如今,慕落恢複記憶的事再不是什麽秘密,沒必要避諱。
“那是因為你們根本不明白二哥做了什麽!”秦朗咬牙反駁。
“我要蔚玥坐牢,但葉熙暗中保釋了她,這件事我可以理解葉熙跟我作對也許僅僅為了刻意做給某些人看,但有些事我是真的無法明白!”
範越澤聲音微沉,俯視著床上的薄葉熙,眸光複雜,“當年蔚玥綁架慕藍,我不在現場,但我知道那時你代表薄家追捕慕完顏,我相信你,也相信薄家不會濫殺無辜,不會對慕家無辜的人動手,但我想不通的是你當時應該就在現場,卻沒救我心愛的女人,你明明知道慕藍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麽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