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失而複得的心肝寶貝
“我!說!我!不!介!意!”
範越澤在慕藍身邊收住腳步,聲音粗噶暗沉,整個人冷硬得可怕,即便慕藍身量在年輕女性中算是中上,但在身姿高大挺拔的範越澤麵前,她也不過在他下巴的高度,他居高臨下一眨不眨盯著她,強勁有力的壓迫感讓她呼吸都在發顫。
他的話題顯然還停留在電話中的對話,此刻更沒有像以往那樣維護蔚玥,這完全出乎慕藍所料,但看著他手裏那張緊握的報告,她全身都在發抖,如避蛇蠍想要逃離,世俗會用什麽眼光鄙視她,她都可以不在乎,但她在乎他!
“你說過這輩子都是我的!我就在這裏,你還要逃到哪裏去?”他雙目猩紅,眸子裏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沸騰咆哮,絲毫沒有給她避開他的機會,長臂一展,像是鐵箍一般緊緊圈住她的腰肢,強迫她貼近他。
他這樣反常的反應是因為聽到了方才她和蔚玥的對話嗎?
他知道她做過軍妓,還知道她是艾滋病患者!這樣肮髒的自己站在他麵前隻會將她逼瘋,何況她是艾滋病患者,她不在乎蔚玥會不會被傳染,但麵對這個她唯一愛得深入骨髓的男人,她不能禍害了他。
“放開我……”
慕藍雙手抵在他胸膛,臉色慘白如鬼,眸子顫抖得厲害,無法麵對他,對他的接近更是異常的激烈抵抗,但不知為何,她全身發燙,嗓子都像是被燒焦了一般,身子更是軟得像塊糖,那樣無力,就像是瀕臨死亡的魚,全沒有半點力氣反抗,隻得任由他揉碎在懷裏。
“越澤,不要靠近她,她有艾滋病,會傳染給你的!”蔚玥也恐懼著渾身散發著戾氣的範越澤,可看著他將慕藍緊摟成零距離的模樣,她妒火燒心,撲過去想要將慕藍從範越澤懷裏分開。
“賤人,你不配碰她!”範越澤一聲暴怒,毫不留情一推蔚玥一個趔趄,像是小孩守護心愛的玩具,緊緊抱著慕藍,不許任何人碰。
賤人?
出生貴族的範越澤從小教養極好,幾時會用到“賤人”這樣低俗的字眼?可卻在今天破了例,甚至還用在了她身上!
蔚玥狠狠一抖,半響反應不過來,不可置信想要質問他為什麽這樣對自己,卻見通道門口的蔚家夫人像是撥浪鼓似的,朝她猛的搖著頭,她這才看清楚母親和父親的嘴居然被塞住,雙手也被擒住,軟趴趴歪倒在秦朗身上。
蔚玥不是三歲小孩,不會見了這情景還反應不過來是怎麽回事,為了防止父親母親發出聲音驚動她,所以他們才會被製服成這個模樣!
蔚玥大駭,方才與慕藍的對話隻怕全數落在了這些人的耳朵裏!這裏麵一定有人搞鬼!
可她來不及想今天的事怎麽會鬧成這樣的局麵,畢竟當年將慕藍送去毒梟窩的事再也瞞不住,處理不好就是滅頂之災!
“越澤,我知道錯了,不該趁你不在,對慕藍做了那樣的事,但這一切過錯都隻是因為我愛你!”
蔚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著範越澤的腿,痛苦而哀戚的放聲大哭,“慕藍得了艾滋病是誰都改變不了的實事,她不可能再跟你複合,範家更不可能接受這樣的兒媳婦!越澤,忘掉過去,不要恨我,讓我陪著你一起照顧慕藍度過這最後時光,好好彌補她好不好?”
如今被揭穿,除去苦苦哀求著範越澤的原諒,再不會有更好的辦法。
“她得了病又這樣?範家不接受又怎樣?我愛她就夠了。”範越澤冷冽一笑,將慕藍抱得更緊,卻毫不憐惜一腳將蔚玥踹開。
蔚玥腦袋撞在護欄,她摸了一把受傷化了膿的臉,手心竟是一團血,明知她臉上有傷,他竟還這樣殘暴對她?
她豁然抬頭,卻見他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他那怒意翻滾的眸子裏像是壓抑著巨大的痛苦和愛憐,緊緊抱著搖搖欲墜的慕藍,像是曆盡艱辛終於奪回失而複得的心肝寶貝,急切又小心翼翼的親吻著慕藍的發、額頭、臉頰……
即便慕藍那個賤人抗拒著他,但他還是視若無人的狠狠強吻著她。誰都看得出來,他那樣親密的舉動是在表明,他不介意他是個艾滋病患者,他愛她,愛得連死都可以不怕?
這樣鮮明的對比待遇,蔚玥的眼睛幾乎快被刺瞎,她大聲嘶吼,“就算你心裏還有慕藍的位置,但現在也愛著我不是嗎?我們訂婚5年,你主動跟我提出結婚,如果沒有花田鎮的意外,下個月我們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我跟董以興做了那樣的事,你都可以原諒,甚至為了維護我,當眾跟慕藍翻臉,越澤,這些都是你愛我的證據呀!你清醒一點,看清自己的心好不好?”
“我一直很清醒,否則不會這麽多年不碰你!你們都認為當年是因為奶奶的遺言,加上我車禍重傷得到你無微不至的照顧,所以我選擇跟你訂婚是嗎?”範越澤冷靜到可怕的說。
“六年前跟你訂婚,隻是因為你是她最恨的女人,我想刺激她,讓她回頭而已,但她沒有來,那時我還不知道她發生了那樣的事,可真正是恨毒了她,發誓再不會愛她,但我的心就是這麽不爭氣,我用了六年時間去忘記她,但她卻在這裏生了根,越埋越深,這輩子她都是要住在這裏的。”
範越澤一下一下戳著心窩子,陰鷙如鷹隼的盯著蔚玥,又道,“兩個月以前,她受了槍傷,我將她軟禁在家裏,想盡一切法子取悅她,但最終她跟董以興走了,我嫉妒,瘋狂的想要報複她,所以跟你提結婚,但她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後悔了,這才跟去了花田鎮,因為我知道她會出現在那裏,那天晚上薄言歡那個小鬼使詐將我騙去森林,我看穿了他的把戲,但沒有揭穿,而是去了那裏,我和慕藍掉進了水溝,其實可以爬上去的,但我想和她多呆一會,哪怕像個傻子似的跟她一起淋雨。”
他那樣果斷尊貴的大男人居然會用“取悅”、“嫉妒”、“後悔”的字眼?
蔚玥還是第一次聽他說這樣卑微自嘲的話,她憤怒又恐懼的嘶吼,“就算一開始我的存在隻是你刺激慕藍的工具,但花田鎮那晚,你接到我割腕自殺的電話就放慕藍一個人在森林趕去救我,甚至給董以興放信,讓他去接慕藍,你那樣的態度,不正是表明你放下了慕藍,願意成全他們嗎?”
“如果那晚你真因為我去見慕藍而死掉,蔚家愛女心切,雖奈何不得我,但絕對不會放過慕藍,我容不得她因為你送了命,所以決定放下她去找你,即便我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讓董以興去接她,但董以興把她看得比他的命重要,這事隻有交給他去辦,才能保證她絕對安全!”
他一字一頓,像是終於將積壓多年無處宣泄的深情爆發出來。
“可是網絡視頻出來之後,你曾那樣維護過我,原諒了我和董以興做的事,甚至還跟慕藍翻臉,如果不是愛,那算什麽?算什麽?”蔚玥不甘心的追問。
“維護你?”範越澤嘲弄冷笑,“不是看不穿你那些小把戲,沒揭穿你,隻是因為除了慕藍,任何人都不可能是我的女人,所以我根本不計較你是怎樣一個陰險做作的女人!網絡視頻讓你栽了那樣大一個跟頭,我思忖你一定會把怨氣發在慕藍身上!我出麵當眾維護你,跟她翻臉,讓你自以為贏了,你高興都來不及,哪還有心思再對付她?”
“難怪你在花田鎮溫柔體貼,回來就判若兩人,再不肯見我,我隻當你是被範家家長控製了,但你卻偷偷跟慕藍同居!你這樣做隻是為了讓我放下對慕藍的報複!”每句話都足以讓蔚玥寒徹入骨,蔚玥麵如死灰質問。
六年來,他的每個選擇都是在為慕藍做最萬全的考慮,她努力在他麵前扮演善良可人的優雅名媛小姐,可到頭來,這背後一切都沒能逃過他的眼睛。
“至於你和董以興那點事,以我的脾氣卻沒在乎自己的女人被人上,你說那會是因為什麽?”眼見她陷入無邊的悲哀和死寂,範越澤卻視而不見,仿佛就算她在他麵前被人上,他都將會這副無動於衷的冷漠模樣。
他的脾氣?
蔚玥恍然間想起六年前,董以興剛和慕藍成為情侶的時候,範越澤就是個瘋狂的暴君,白天黑夜派人跟著董以興,他要敢跟慕藍親近一下,範越澤的人當即就會將董以興暴打一頓,扔去非洲,那段時間董以興吃的苦頭太多,久而久之連慕藍的手都不敢牽,甚至見了範越澤就跟見了活閻王似的繞道而行,若不是念著最後一絲表兄弟之情,董以興怕是早就不在人世!
對!這才是範越澤的脾氣,他跟薄葉熙一樣占有欲極強,他的東西堅決不能被人碰,更不能被指染,哪怕是喝水的杯子,便是最親的人都不能共用!何況是碰他的女人!按他的脾氣,董以興被淩遲都不足以泄他萬分之一的憤怒才對!但董以興卻還活得好好的,他果然不當她是他的女人!
“不!你隻是一時被蒙了心,說的都是氣話!我不要知道!”
蔚玥像是被什麽利器狠狠擊中,他可以不像愛慕藍那樣愛她,但她無法接受他從不當她是他的女人!她痛得撕心裂肺,像是跌入憤怒和痛恨的萬丈深淵,突然撲向慕藍,“賤人,你這個狐狸精究竟對越澤下了什麽蠱,你把他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