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執念,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欠你的並不是一句對不起就可以彌補。”季非凡溫潤眸子難得的泛起一絲漣漪。
“季非凡,當初你突然出現在我麵前,將我接進季家是因為我長得很像你要營救的那個女人嗎?”慕小落緊扣著手,定定盯著他。
她搞不懂季非凡當初為什麽會對她一見鍾情,也搞不懂薄葉熙在萬千女人中偏偏選中她給薄言歡當後媽的原因,她曾問過是不是因為自己長的像薄言歡的媽媽,薄葉熙沒有回答,但眼下似乎是有了答案。
如果真是因為這張皮囊相似,也就是說季非凡兩年來的寵愛,全是因為無法給予另一個女人而轉移到她身上,她害怕聽到那樣的答案,但她不想再糊裏糊塗的被蒙在鼓裏。
“不像,那個小丫頭長的可沒你好看。”
季非凡看向窗外的高大法國梧桐,目光顯得有些深遠,思緒像是陷入了遠久的回憶,“小落,我不想騙你,當初會注意到你,是因為你的名字。我要尋找的那個女孩叫慕落,她在五年前失蹤了,後來我遇到了你,好巧不巧,你竟叫慕小落,當時我都聽錯了,以為你就是她。”
慕落?
慕小落身子一僵,這名字最近似乎聽過,第一次是初入薄葉熙的城堡,她迷迷糊糊被他吻醒,恍惚中聽過這名字,當時以為自己聽錯,便沒當回事,另一次是在薄葉徹嘴裏。
但季非凡卻從未提起!記得當初認識季非凡是在慕家舉辦的酒會,舅媽謝悠一心想讓慕小年攀上季家這門親事,所以使了法子再三邀請了季非凡參加,慕家將慕小落這個私生女視為恥辱,她就像狗血童話裏的灰姑娘,被關在房間。
可她也愛熱鬧,便爬下窗戶,下人擔心她闖禍,又拿她沒轍,隻得給她端來她愛吃的甜點半哄半騙,可她就是不上當,那下人氣急就吼叫了聲“慕小落,你給我滾下來”,那一聲驚動了在無聊散步的季非凡,她記得他聽到名字的時候,險些將紅酒灑落在身上。
她忍不住幸災樂禍的咯吱一笑,真是沒想到謝悠千挑萬選的豪門女婿竟是這麽冒失膽小的男人,那時她甚至有點不厚道的想,慕小年嫁給一個沒出息的富二代敗家子,氣死謝悠才好呢。
隻是叫她汗顏的是這豪門女婿一眼看中的人竟是她,沒過兩天他就將她接到了季家去。
她問他看中她什麽,他玩笑的說,她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姑娘,果然那真的隻是一個玩笑,他看中的從來就不是她那張好看的皮囊,而是她的名字跟他心中的那個女孩相近。
連一個名字相近的女人,他都可以無盡寵愛,可見如果是真人,他還不愛的死去活來?
“慕落是你什麽人?”慕小落緊握住項鏈,紮進皮肉有些疼,但她卻固執的越握越緊,隻是好奇那個讓她又羨慕又嫉妒的女孩。
“指腹為婚,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關係,也就是傳統的娃娃親。”季非凡點到為止,並不願多透露,越多人知道他跟慕落的關係,對他營救她就越不利,另一個原因,也是因為顧及著慕小落的自尊。
他知道眼前這個女孩,跟他的慕落一樣自尊心極強,那怕手裏窮到一分錢都沒有,餓著肚子都從不向人伸手,所以每次他給慕小落錢都是小心翼翼的,從不大手筆的給她,免得讓她有種被包養的錯覺,在情感上也是一樣的道理。
“謝謝你的誠實。”
她垂下眼瞼,掩住眼底的難堪,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百毒不侵的樣子,她才不要讓季非凡可憐她,沉默片刻,又道,“如果慕落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呢?你冒險營救她又有什麽意義?”
薄言歡說過,他母親住在冰棺材裏,如果還是一個活蹦亂跳的女人,又怎麽會睡在冰棺裏?
“她不是個輕易讓自己死掉的女孩!即便出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季非凡不置可否,似乎那是他的信念,也是他的決心,那怕是具屍體都值得他曆經千難萬險去營救。
像是有把刀子將慕小落的心髒斬劈成兩半,她敬慕他的深情專一,可也悲哀他種情的對象不是她慕小落!
“城堡的監控係統已經全部更換,這個破解監控的項鏈再起不了作用,如果不重要就毀掉吧,薄葉熙太厲害,如果被他發現蛛絲馬跡,你就再也沒有機會營救那個女人了。”
她緩緩邁開腳步,朝他走去,將他溫暖的手掌推開,把項鏈握在他手心,沒有抬目看他,聲音平靜的像是沒有發生過任何事,話閉,再不留戀,轉身離去,最後的善言算是對他兩年來恩惠的回饋,自此才算兩清,各不相欠了。
“小落,等你病好了,我一定想辦法讓你脫離薄葉熙。”
就在她背影快要消失在他視線之時,他突然叫住了她。
“你並不是我什麽人,我不需要你的關心!”她頭也不回快步跑開。
在沒有人的地方,一滴躍躍欲試的晶瑩才敢從眼眶流出,她知道身後的季非凡是個說到做到從不失信於她的男人,但那承諾僅僅隻是因為可憐和愧疚,並不是因為義無反顧的愛,那樣的愧疚隻會讓她更難堪,她不要任何人的可憐!
“她這倔強性子跟我那小姐妹倒是挺像,我也喜歡,隻是她終究不是那個人。”季菲思看著遠去的背影,不由感歎了一聲,甩了甩馬尾,有些煩悶,“現在還有什麽法子救我那小姐妹呢?”
季非凡失神沒有回答她,若有所思看著手裏沾著一點血跡的項鏈,慕小落跟慕落的性情真的太過相近,有些剛烈倔強起來叫人頭痛。
所以兩年的相處,有時候他也會混淆,將她看成他心裏的慕落,甚至在相處的兩年裏曾有一次動了碰她的念頭,好在她打醒了他,才不至於犯那樣的錯誤。
他不要讓這錯覺再繼續下去,更不想讓慕小落因為他再次陷入困境,所以他將她的所有聯係方式統統刪除,不給自己留任何一點可以聯係到她的機會,可是為什麽每見她一次,都莫名的期待下一次見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