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恨意

  “夫人,您這根簪子可真是精致。”


  侍女蘭兒拿起首飾盒中的一支簪子。簪子是玉白色的,在陽光的照耀下經營通透。閃閃發光。最難得的是,侍女已經把簪子握在手中多時了,可是簪子一點也沒有生熱。


  祝嫿看著侍女手中的簪子,她還記得那是母親送給她的。


  曾幾何時?母親隻是希望自己能夠嫁得一位如意郎君,幸福安康度過餘生。


  可現在,即便是自己要幸福安康一生,母親也看不到了。


  祝嫿看著自己新用迎春花染過的指甲,冷哼了一聲,這件事一定同連芙褚詩蓮脫不了關係。


  “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祝嫿冷冷的對著鏡子說了這麽一句。


  侍女聽見這話,連忙嚇的顫抖起來。“夫人…夫人您說什麽?”


  祝嫿搖搖頭,她竟然忘記了身邊還有這麽一位侍女呢。“沒什麽…近日看話本看多了。你去廚房看看,我燉的綠豆湯好了嗎?”


  “是。”


  待侍女走後。祝嫿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流淌下來,母親不在了,自己從今以後便孤身一人,無依無靠了。報仇是她心裏唯一的一個想法,她不能讓母親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


  她要讓褚詩蓮和連芙為她的母親陪葬。


  祝府:


  “怎麽樣?祝嫿那裏有什麽表現?”


  祝君軍十分優雅的坐在檀木椅上,身著紫紗裙,雖然臉上戴著麵紗,可仍舊遮掩不住她那驚為天人的絕色容貌。


  “今日我故意在夫人麵前提起了祝夫人送給她的一根簪子,夫人聽了之後很是觸動,還在我麵前說了一句,做鬼都不會放過褚詩蓮和連芙。”


  蘭兒的話讓祝君軍本就微笑的唇笑的更甚了。她輕輕的起身看著蘭兒,將自己頭上的簪子拔下來插在了蘭兒頭上。


  一舉一動都是如此的優雅,如果不是了解祝君軍的人,恐怕永遠也猜不透這個美貌絕倫的女孩竟然如此的笑裏藏刀。


  “蘭兒,這跟簪子就算是我另外賞給你的。一會兒你走的時候去掌櫃的那裏領錢。”


  蘭兒點點頭,“多謝小姐賞賜。”


  祝君軍嗬嗬的笑出了聲,真摯的眼神看向蘭兒,好像一眼就能穿透她的內心似的。


  “蘭兒。我和嫿兒本是姐妹,嫿兒如今失了母親一定非常的悲傷,你一定要把的一舉一動都匯報給我,不然我怕她萬一想不開做出什麽事來。”


  祝君軍一臉擔憂的看著蘭兒,每次說到祝嫿她都開始連連歎息。十分難過與不忍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十分的觸景生情。


  “是,奴婢一定幫小姐看好夫人。夫人對小姐如此之好,小姐一定會感念夫人的。”


  蘭兒摸著頭上的簪子,十分的得意,她再司徒府也算是見過世麵,像這種成色的簪子她在司徒府都不多見。


  其實祝君軍和蘭兒都明白,祝君軍就是為了監視祝嫿,讓祝嫿替祝家賣命,蘭兒就是為了一己私欲,為了錢,哪裏真正關心祝嫿呢?

  隻是兩個人都在打啞謎罷了。


  遊船上:

  隨著絲竹管弦之樂的奏起,整個遊船上都變的熱鬧起來。


  兩三個世家夫人經常結伴,遍攬湖光春色。


  可整個遊船上隻有祝嫿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這讓她十分的氣憤加嫉妒。


  “呦,這不是祝小姐嗎?哦,不,是司徒夫人。”


  一位身穿粉紅色長裙的美麗婦人和一位同伴走到了祝嫿的麵前。夫人打扮的十分精致。


  身穿粉紅裙,頭戴紫金簪,耳配珠玉環,腳踏芙蓉靴。眼神高傲的看著祝嫿。一副十分優雅的樣子。


  “烏雅夫人,這一身打扮要不少錢吧!”祝嫿看梁沁頭上的紫金簪,整個都城就隻有三隻,一隻被符墨送給了褚詩蓮,一隻被工部侍郎烏雅頌給了夫人梁沁,另一隻在司徒家。可是司徒掣送給了自己母親。


  現在祝嫿看到紫金簪,十分的生氣,她當時為了這根簪子可是用盡了渾身解數求司徒掣。


  可是司徒掣依然毅然決然的把簪子給了她那年過半百的母親。她不懂一個年過半百的女人還妖嬈什麽?好好的紫金簪不配美人也就是浪費。


  “錢不錢的倒是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夫君說女人就是應該舍得為自己花錢,這不,這個月又給我多加了一百兩例銀。”


  梁沁摸著頭上的紫金簪,說話之間有意無意的看著祝嫿。


  “到底是烏雅侍郎心疼夫人,聽說這紫金簪價值連城。”旁邊的婦人看著梁沁頭上的簪子,似乎眼睛都要看出來了。


  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哪裏有女人不愛金銀珠寶,美石玉器的呢?

  “什麽價值連城啊?就是我夫君想著紫金大氣,很適合我。對了,司徒夫人不是也有一隻紫金簪嗎?今日怎麽沒有戴出來?”


  梁沁饒有興致的看著祝嫿,一時之間祝嫿不知所言,識相的離開了。


  可梁沁卻不打算放過她,走到了祝嫿的麵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怎麽?難道是司徒少爺並沒有將簪子給司徒夫人,夫人才羞愧的離開了嗎?”


  聽著梁沁的話,祝嫿心裏怒火中燒,有一種想和梁沁翻臉的衝動。可是她必須忍。如果自己真的打了梁沁,整個司徒家都不會放過她的。


  “烏雅夫人說笑了,這紫金華貴,何況是妾身夫君送給妾身的。我自然珍藏起來了。”


  祝嫿壓製住心中的怒火,對著梁沁微笑著說道。


  “原來如此啊!到底是我誤會司徒夫人了,為了賠罪,不如司徒夫人同我們姐妹一起去喝茶吧!今日新來了一批茶。叫墨蓮。十分清香怡人呢?”


  雖然祝嫿知道梁沁一定沒安好心,可是為了司徒家的臉麵,她也不得不去。


  “司徒夫人。給司徒夫人請安。”


  一眾夫人看到祝嫿來了,連忙施禮,以表恭敬。


  即便是她們都是出身名門大族的大小姐,瞧不上祝嫿這種青樓出身的縣令之女,可是畢竟她是司徒家的兒媳,也少不得給司徒家幾分薄麵。


  “眾位夫人客氣了,快請起。”祝嫿看著一眾夫人向自己行禮,連忙微微一笑。


  心中雀躍,任憑你們出身名門,也不得不給我行禮。雖然我的出身和你們有差距。不過現在看來出身也不算什麽,最重要的是嫁得一個好郎君。


  “謝司徒夫人。”


  “也不知道眾位姐姐有沒有聽說過。此茶名為墨蓮,是攝政王妃親自研製的茶,是攝政王親自賜的名字。”


  “攝政王疼愛夫人,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我們姐妹早就應該見怪不怪了。”


  “這攝政王夫人也是有本事,聽說攝政王從來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


  “你懂什麽?這男人喜歡女人,是誰能控製住的嗎?”


  “你們聽說過嗎?原本攝政王妃應該嫁給司徒少爺的。可不知怎麽卻嫁給攝政王?”


  這位夫人話音剛落,整個遊船上品茶的夫人們都默不作聲。


  說話的那位夫人也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說話。


  整個遊船上,隻有一眾不言不語的夫人們,還有麵色鐵青的祝嫿。


  “司徒夫人,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隨口一說,還望夫人莫要怪罪。”


  說話的女人十分的愧疚。微微低頭。


  “沒關係,曾經的事情隻是一場誤會罷了,大家都不用掛懷的。”


  祝嫿表麵上笑顏如花的樣子,還給那出言冒犯自己的夫人斟了一杯茶。


  其實另一隻手早就已經陷在了肉裏,鮮血順著她精美的指甲一滴一滴的流下來。


  可是此時,她卻感覺不到疼痛。


  “司徒夫人大人大量。不計較我們的一時失言我們真的是感激不盡呢。”


  梁沁連忙將自己麵前的茶遞給祝嫿。“司徒夫人,你我女子不適合飲酒,這杯茶就當我替眾位姐妹給您請罪了。”


  祝嫿接過茶杯,一飲而盡。


  於是,整個遊輪上又奏起了絲竹之樂。又恢複方才那無比熱鬧的氛圍

  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又好像一切都已經發生過了。


  褚府:


  “老爺老爺,出事了。”一個侍從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褚生麵色冷峻,冷冷的看著跑過來的侍從。“發生了什麽事情慌慌張張的。一點褚家的風度也沒有。”


  侍從聽到褚生的話,連忙整理好儀容。可語氣還是有些顫抖著地說道。


  “老爺。褚詩蓮的茶葉由於元氣水催化漸漸長好,又培養了一批新人,我們的茶已經………”


  侍從沒有繼續在說下去,就聽見褚生的茶杯碎家在地上的聲音。


  “你說什麽?她怎麽會這麽快就培養出了新人。我讓你們監視她,你們是怎麽辦的?怎麽一點小時都做不好呢?我要你們何用?”


  生氣氛的看著麵前的侍從。心中很是慌張。


  “老爺,不是我們監視的不周到,一是攝政王府守衛森嚴,我們根本就安插不進去人手,二是她根本就足不出戶,我們很難發現她再做什麽?”


  褚生搖了搖頭,冷哼了一聲。“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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