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傷害彼此
車內，九亭小姐剛剛坐穩，還不忘流連一番窗外的風景，卻聽耳邊的問話跟著落地，隨即扭頭望去的目光裏，不自然的帶了幾分的玩味，張口便是……
“哦？我剛才跟曼瑾出來的時候，可是看見你在跟一位先生談話呢，不用問也知道那位就是俞墨北先生了吧，看起來的確是跟曼瑾很相配哦，我還以為你已經真正的學會了放下呢，卻不想你倒是還要追問起來，那麽我告訴你我們其實沒有談什麽的後話，你會不會失望呢？”
九亭小姐還以為，楚珩之是想要問一句，關於黎曼瑾跟俞墨北之間的話，卻是無可奉告的同時，也不枉調侃一把，然而——
“誰說我要問這些了？”
楚珩之開車的雙手，不由得一緊，同時也蹙緊了眉峰，任由這後視鏡裏的一雙眉眼都跟著冷峭了幾分，登時讓九亭小姐有些繃緊了麵色，同時也在心裏一驚。
“怎麽了？我說錯了什麽麽？”
雖然九亭小姐不願意低頭服輸，但是她還是忍不住的反問一句，難道自己如今都不能提及黎曼瑾三個字了不成？
可天知道這楚珩之一點都不想聽任何關於黎曼瑾的話，他隻想聽關於九亭小姐自己的話，可惜嘛——
“真是辛苦楚總了，我要到前麵的書店去一趟，還煩請楚總你在這裏停車就好，謝謝！”
九亭小姐就差說一句要不要付車錢的話出來了，可愣是忍著沒說，然而她整張麵容上的冷峭也足以說明了太多的問題，末了——
“對不起。”
楚珩之倒是真的將車子停穩了，可是這話卻也說道九亭小姐一愣，隨即轉了側臉望去，直直的對上楚珩之那凝視自己的目光。
有時候，這種無法被正確表達出來的感情，此刻隻好用動作來完成了，然而——
當楚珩之俯身上前，想要在這九亭小姐的嘴邊落下一吻的時候，卻被九亭小姐下意識耳朵躲開了？
“……”
此刻的尷尬可不僅僅是一點點呢，而這四目相對處，楚珩之更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但好在九亭小姐已經開口道……
“真是抱歉，我無法將自己成為別人的代替品，而在黎曼瑾和俞墨北和好如初的這些日子裏，你也已經逃避的夠多了，我覺得你應該真正拿出自己的實力去拚一把，至少也不後悔。”
眼下，九亭小姐始終覺得，楚珩之的心裏到底還是裝著一個黎曼瑾的，不過也對……
這黎曼瑾在楚珩之的心中住了這麽久，即便是一件不用的東西被丟了也會覺得可惜呢，更何況是一個人。
尤其是一個沒有被男人得到的女人，那這樣的女人始終會成為這個男人心頭的朱砂痣，以及人生裏的白月光。
這一點，就九亭小姐而言，隻怕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要知道，她可是一個小說家，怎麽會不明白這男人女人之間的戀愛，但是現實跟小說到底是不同的，尤其是此刻的楚珩之——
“我跟曼瑾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情急之下，楚珩之忍不住的揚聲一句，雖然急切，但這聲線也是絲毫沒有降低不說，更是著急的辯解道。
“不……不對！我跟曼瑾從來都沒有關係過！她最初喜歡我的時候，我還沒有完全對她動心，後來我愛上她的時候，她卻已經愛上了俞墨北，所以我才會傷心和後悔，但是我現在又遇到了你，你讓我覺得輕鬆和快樂，讓我覺得我也可以簡單的生活下去……
而不是像以前那樣一個人扛著整個世界累得要死的感覺，難道我這樣的感覺跟你的感覺不同麽？難道我不能說自己已經無形之中的愛上了你麽？
還是……”
這一次，楚珩之越發認真的頓著後話，也愈發認真的緊盯著九亭小姐的眼神，問道……
“還是你對我毫無一點點的感覺，你始終隻是……隻是……”
這樣的話，不知道為何，卻是讓楚珩之無法的說出口，仿佛這樣的話會深深的傷害了他們彼此一樣。
此時此刻，楚珩之都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情緒才能夠讓九亭小姐跟他一樣，同樣感受著自己內心裏的所有感情，而並非是將他總是跟舊日的感情聯係在一起。
仿佛無論是解釋和動作都成了一種隔閡和阻礙，也讓之前彼此之間的默契成了一種諷刺，但是——
在這車子被停在了路邊之後，九亭小姐卻沒有像她剛才說得那樣要下車去書店，反而是低頭認真的想了一會兒，才緩緩的開口道……
“對不起，我剛才不該那樣說話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我隻是以為你還想著曼瑾，我不知道……我……可能隻是嫉妒了，吃醋了吧。”
聽著這樣的話，楚珩之瞬間從剛才的費解變到了一陣陣的吃驚，像九亭小姐這樣的女人竟然會當著自己的麵，承認她吃醋了，這樣的感覺，就好像……
就好像已經答應了自己對她的追求一樣，讓楚珩之登時在心裏凝聚出一股欣喜來，但同時也多了更多的小心翼翼，仿佛是在對待這世上最珍貴的珠寶一樣。
“你說……什麽？”
楚珩之不敢相信的目光始終凝視著九亭小姐不放，直到她也深深的凝視著自己，也同樣用一種不確定的或者隱含著種種欣喜的眼神深深的望來之後，才聽九亭小姐接著說道。
“其實我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的這樣自信認真，甚至我一直都是帶著本能的自卑感，我也不敢去確定你對我的感情到底有多少程度的深刻，我甚至也無法否定我對你曾經愛過黎曼瑾的心有著多少的介懷。
但是如果你要我說一點介懷都沒有的話，那也是不可能的，我總是想著什麽樣的人才會站在你身邊而不會被奪去了光芒，我也總是會想，自己是否能跟你在一起，可是到了現在……
你突然跟我說這樣話的時候，我卻不自信了，我害怕這隻是一場遊戲或者是一場為了轉移你自己注意力的騙局等等，我無法判斷你的心裏到底是不是全心全意的愛著我。
我雖然寫過很多關於感情的小說，也在字裏行間中透露過不少麵對感情的想法和挫折的，但是抱歉……我始終沒有親自實踐過，也始終沒有親自驗證過，所以我……唔？”
當九亭小姐越說越麵臨著自我的崩潰的時候，這一個吻卻是來的如此的突然而又及時，就像是這暴風雨中的一個暖棚，可以阻擋了外麵的一切寒風刺骨，也讓這相擁的兩人真正的感受到了彼此。
“我看過你寫的一篇文章中，有一句話是這樣說得，你說……自己會在愛情真正降臨的時候，去努力的追求，問不計較付出，也會在愛情失去的時候，堅守好自己，絕對不會回頭。
那現在，我會向你保證，我的心從此刻全部交給你來保管，如果有一天你不要了，就請丟掉，不要回頭，因為我會始終跟在你的身後，絕不停留。”
九亭小姐從未感受到，楚珩之的情話竟然會說得如此美妙，甚至比她這個寫小說的人還要完美，竟是讓她忍不住的低頭害羞起來，同時也忍不住的湊近楚珩之的懷抱裏。
這一個瞬間，是值得被紀念的瞬間才對，這是一段剛剛被開啟的故事，也是一段被剛剛結束的故事，但是這一切都還沒有完。
——
離開片場時，黎曼瑾自然是跟俞墨北一起走的，隻是在路上的時候，黎曼瑾看著這跟往日不同的路線，則是詫異的問道……
“咱們這是要去哪兒？”
黎曼瑾對俞墨北的安排完全沒有其他的任何意義，但是也得搞清楚自己要去哪兒吧？
末了，隻聽俞墨北解釋道：“我們今天得回去一趟，見見我的小姑姑，想來此刻她已經跟安佑見過麵了吧，我想……她應該需要找個人好好的聊一聊，雖然我很願意扮演這樣的角色，可我到底是個男人，我覺得她可能更願意跟你聊聊，你說呢？”
其實——
這不過是俞墨北想要讓黎曼瑾跟俞語打好關係的一個基礎表現罷了，畢竟這兩個女人以後都要占據了自己的大部分生命嘛。
索性，自然是希望黎曼瑾能夠在俞語眼下這般感情脆弱的時候，好好的陪伴陪伴她嘍，也好讓之前兩人之間的那些小誤會跟著解除掉才好，雖然——
之前黎曼瑾和俞語都表示自己對對方完全沒有任何的異議，但是關係被拉進一點也總是沒錯的嘛。
末了，聽聞此話的黎曼瑾，倒是十分的明白俞墨北這樣安排的苦心是什麽，而自己也樂意去配合，這才好笑的點點頭道。
“沒想到你竟然你還有這樣的後招呢，不過……安佑？”
說著，黎曼瑾忽而頓住了後話反問一句，那表情自然是在詢問這一切都是怎麽回事了？
然而隻聽俞墨北接著解釋道……
“說真的，如果你作為一個旁觀者也好，或者從你的角度來看，你覺得我小姑姑應該選擇跟安佑在一起呢，還是選擇跟於導在一起？
前提我得先跟你補補課了，其實於導跟我小姑姑算起來應該叫做青梅竹馬了，他們小時候被家裏的大人們開著玩笑訂下了娃娃親，但是後來……
唉，怎麽說呢，你也是知道我小姑姑的性格的，她總是不喜歡被人管著，況且她是屬於那種開朗型的，但是於導嘛……
嗬嗬，我不用多說你也明白了？”
聽罷，黎曼瑾煞有其事的點點頭，表示了解道：“這麽說來，也就是於導原本該跟你小姑姑俞小姐在一起的，但是因為俞小姐並不喜歡於導，所以兩人分開了，對麽？”
俞墨北：“對極了！但是當我小姑姑在經曆了這麽多之後，他們兩人現在又重新相遇了，然後兩人也有了對曾經事情的種種回憶，解開了當年的一些誤會之後，兩人之間也不能說是沒有一點點感情的。
但是我真的不想讓我小姑姑在掙紮了這麽久後，隨便的進入婚姻狀態，我害怕她會後悔，我害怕這一切都會變得不好，所以我專門找到了安佑，我希望他們之間的感情能夠說清楚一點更好，我希望這一切的決定都不要太倉促了，至少要對自己和對方負責，也要對愛情和婚姻負責。”
一旁的黎曼瑾甚是認真的聽著這樣的一段話，也認真的看著俞墨北的側臉，她忽而覺得，在經曆了這些事情之後，改變的竟然不止是自己一個人呢，甚至是俞墨北也改變了很多。
當初，他身上的那一股子戾氣已經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對事情的認真和思考，甚至也學會了如何去關心自己身邊的家人朋友等等，仿佛俞先生再也不是當年那個霸氣的俞先生了。
但是黎曼瑾不得不承認，她可能更喜歡現在的俞墨北。
“怎麽了？我說的不對麽？”
俞墨北隻見黎曼瑾始終盯著自己不放，還以為是哪裏說錯了話呢，卻聽黎曼瑾淺淺一笑，帶著璀璨的目光將自己盯著不放道……
“你說得對，我隻是突然發現你又變帥了呢。”
俞墨北：“……”
話說這種猝不及防的表白，竟然弄得我們的俞先生好一陣的臉紅心跳，我們的黎小姐也太會撩人了吧？
至於後麵的這一段歸途嘛，那自然是更加甜蜜萬分了呢。
——
等到俞語跟安佑分開之後，便一個人返回了別墅，可是她始終坐在沙發上愣愣的發呆著，她隻是在想自己到底想要一種什麽樣的生活呢？
如果選擇於導，也許自己並沒有那麽多的愛情存在在這生活裏，可是周圍的很多人不都是這樣過下去的麽？
不是很多人都覺得生活裏不需要愛情也是可以的麽，那自己又何必非要去執著呢？
然而，倘若自己選擇了安佑的話，的確是會承受很多的眼光和風評，但是……
這樣的愛情難道不是自己一直努力想要得到的麽，甚至都不曾犧牲一切的歲月去等待，而當這一刻真正的降臨後，為什麽自己又要退縮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