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不僅笑了,還笑出了聲
盡管荀念知道這是黎曼瑾為了轉移話題,但自己也不能讓她多去擔心,順勢點點頭道。
“還好,隻是目前醫生已經斷絕他在看手機上網之類的事情,一直叮囑他要休息,而且每天要注射的吊瓶很多,都是為他身體好。
說真的,我不知道楚總病好之後看見你現在的狀態會怎麽說,而且……我聽了醫生的匯報,真的很難想象楚總之前的身體都被疲憊壓垮了。
有時候我不明白他為什麽非要將自己活得那麽壓抑,為什麽非要將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自己的身上。
我明白MA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麽,MA甚至就像是他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甚至都是他身體裏的血液,但……”
說到最後,荀念像是找到了一個敞開心扉的人一樣說著內心裏的憋悶的話。
“但我也希望他能早一點好起來。”
末了,這一句,倒是聽得黎曼瑾輕笑一聲,拍著他的肩膀輕聲道。
“當然了,我們誰不希望他早點好起來呢?”
聳聳肩,黎曼瑾臉上的神情已經恢複了幾分淡漠,想想最近發生的事情,隻覺得每一天是平靜的。
原本想從荀念這裏聽到一些關於俞墨北家裏的事情,但荀念沒有提,黎曼瑾也不便開口,索性將這滿心的事情都一個人憋著了。
等到送走了荀念,黎曼瑾才一個人在房間裏準備休息,以前總覺得齊楓在客廳裏不是打遊戲就是看電視,仿佛無聊的什麽事都沒有。
而如今,她一個人坐在房間裏,除了麵對著整個網絡都是在抨擊自己的新聞外,似乎什麽事情也找不到?
沒有俞墨北來騷擾,沒有楚珩之來找自己說話,甚至連朝陽和穆少也一並消失了?
隻有在這個時候,黎曼瑾才體會到了什麽叫做真正的孤獨,帶著幾分惆悵的歎口氣,卻是鼓足了勇氣很認真的翻看著網上的評價。
原本,這些都是齊楓要做的工作,幫助她刷微博,但眼下也隻能自己來了。
不過,可千萬別指望著能看見什麽好消息。
……
網友一:“黎曼瑾那張臉一看就是婊裏婊氣的,她想攀上俞墨北這條大船也是再正經不過的事情了,別起有的人攀都攀不上的倒是好一點。”
網友二:“你們覺得黎曼瑾好看嗎?原來俞先生喜歡的是她那種類型的?我一直以為像俞先生那種總裁範的人都喜歡清純學生妹呢?”
網友三:“為什麽你們都要罵黎曼瑾呀,人家黎曼瑾不是都說了,自己跟俞墨北沒有關係,人家兩人也沒有正麵發表過什麽聲明,都是你們自己胡說的,估計根本沒有這回事吧。”
“……”
條的看完,黎曼瑾知道自己該回複點什麽,但說真的……
這種事情公司裏的公關會替她做好的,至於自己的微博現在也不能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了,因為韓一清已經更改了密碼,完全由公司掌握了?
握著手機,黎曼瑾看累了,就勢往沙發上一躺,甚至連回臥室好好睡覺的想法也沒有,竟這樣睡著了?
翌日。
在生物鍾的清醒下,黎曼瑾睜著眼睛無力爬起,往常還覺得俞墨北真是多餘,如今卻發現自己要喝水,要吃水果什麽的,都是人家替自己做好了?
“我去!”
在沙發上幹瞪眼了片刻後,黎曼瑾才懊惱的將身後的靠墊恨恨扔出,一把抓著腦袋上的長發開始碎碎念道……
“不要想!不要想!不想不想……”
等到一陣瘋狂發泄完畢,又消耗了不少體力後,才灌下一大杯檸檬水的準備去片場,誰知?
十分鍾後。
“這……這什麽情況啊?”
剛下車,就看見這片場上的工作人員不僅一個個的都往外走,還手上都扛著拍攝儀器和各種道具,怎麽看都像是要走人的畫風?
“曼瑾啊,你怎麽來了?”
正發愣之際,黎曼瑾看著從裏麵帶著一堆工作人員出來的副導演,卻是傻眼的反問一句。
“我不該來嗎?”
自己是來拍戲的,難道走錯門了嗎?
已然是懵圈的黎曼瑾,完全不明白眼下這是什麽情況,卻聽副導演更加詫異的反問。
“咦?你沒收到通知啊?”
“什麽通知!”
這下,兩人瞪眼了半晌,才見副導演瞅著黎曼瑾這幅真的不知情的樣子解釋道。
“這部劇暫時停拍了呀,你不知道啊?你不是跟那個俞……”
本想說黎曼瑾跟俞墨北那麽熟,怎麽會連他要停怕此劇的事情都不知道呢?
然而,在對上黎曼瑾那蹙眉不解的神情後,副導演才察覺自己說得有些多了,急忙尬笑著打岔道。
“那個什麽,我要幫忙搬東西呢,就不跟你聊了啊。”
說著,副導演已經走人,而沒一會兒這片場上的道具和其它儀器已經紛紛搬完,竟然隻剩下了黎曼瑾一個人孤零零的站著?
沒有人通知,也沒有人搭理?
自己竟然這麽快就從雲顛上落了下來嗎?
心中的疑問一層加著一層,黎曼瑾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該去找誰,倒是司機看著大家夥都走人後,才奇怪的追問道。
“黎小姐,咱們要走嗎?”
如今,沒有了齊楓充當司機和助理,自己這輛被公司分配下來的保姆車是不是也要離開了?
那既然如此……
看著司機還等著自己回答的表情,黎曼瑾忍了忍心中的酸澀輕聲一句:“去MA。”
如果韓一清不打算給自己一個合理的安排和解釋,那她……
自有去路。
一個半小時後。
終於在MA的大廈外下車,黎曼瑾看著這屬於自己公司的大樓,卻是第一次有一種不想進去的心理,但又不得不邁入,而且還要昂首挺胸的邁入。
“咦?這不是黎小姐嗎?”
“什麽黎小姐,不就是黎曼瑾,攀著俞先生給吃虧了,這會兒來公司幹什麽呀,真是不嫌丟人,要是我早就退圈算了。”
“就是,咱們別理她!”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公司新招進來的幾個新人竟然也會當著黎曼瑾的麵說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話,還真是小瞧了。
腳下的步子不減,黎曼瑾一步一腳印的直直往楚珩之的辦公室裏走去。
雖然她早已知道此刻坐在楚珩之辦公室裏的人會是韓一清,但還是在門口被阻攔下來時,冷了臉色。
“我來找韓總監,既然楚總不在的時候,MA由他說了算,那我應該是沒來錯地方吧。”
眉眼一掃,對上眼前的秘書,黎曼瑾絲毫沒有減退幾分氣勢,哪裏像是來找人的,倒像是來砸場子的。
不過,也差不多了。
“對不起黎小姐,韓總監正在裏麵開會,還請您……稍等片刻。”
“開會?是開關於我的會嗎?那我更要進去了。”
“哎……”
沒等秘書再多說什麽,黎曼瑾快步上前,幾乎是抬腳踹開的房門,愣是讓裏麵的一幫大大小小的公司人員都給看愣了。
直到……
隔著人群,黎曼瑾對上了辦公桌後麵被眾人圍著的韓一清,看著那原本是楚珩之的位置,此刻卻做著一個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人?
這樣的經紀人,自己要他何用?
“我去了片場,副導演告訴我新劇停拍了,我想回公司問個清楚,我想要的答案很簡單,隻需要耽誤韓總監你五分鍾的時間,而且不需要換場地,就當著大家的麵直言好了。
我黎曼瑾,可從來都不怕丟麵子呢。”
話落,黎曼瑾索性抱著胳膊等著韓一清給自己一個回答。
隻是……
也不知道是她這氣場太強大了,讓眾人沒及時反應過來,還是韓一清真的有什麽話不能說,於是在辦公室裏瞬間陷入了死灰般的沉寂,唯有黎曼瑾跟韓一清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後,爆發出無聲的氣焰。
“黎小姐,你也看見了,我們正在開會,不方便說你個人的問題,還是等……”
“我個人的問題?如果韓總監認為我現在已經可以自己代表我自己的話,那我會把你的話當成要我離開MA嗎?”
黎曼瑾說話從來不喜歡藏著掖著,同樣也不喜歡別人這樣對待自己,如果有問題,那就當麵說清楚,索性直接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連解約的事情都說得如此輕描淡寫,倒是讓這些所謂的公司高層有些震驚了?
一個個都悄無聲息的偷眼看著韓一清,等著他怎麽應對呢。
然而……
“黎小姐想怎麽認為隨意,但最近公司因為你個人的緋聞而導致被網友炮轟,公關部的工作人員每天都要為你的網絡緋聞加班加點,難道黎小姐自己還有什麽別的話可說嗎?”
話落,韓一清依舊是那副老神在在事不關己的樣子,而黎曼瑾則是忽而勾唇一笑。
“嗬嗬……”
不僅笑了,還笑出了聲。
敢情這人是等著拿捏自己呢?
可別忘了,她黎曼瑾從來都不是這般容易說話的主。
“嗒……嗒……”
明明沒有穿高跟鞋,但黎曼瑾這上前走了兩步的架勢,還是讓人有一種超模走T台的感覺,隻見她靠近幾分,居高臨下的看著辦公桌後麵的韓一清,將嘴角上的笑容定格。
“我明白韓總監的話了,從現在起,我可以代表我自己了。”
一字一句的說完,黎曼瑾甚至都不曾多掃一眼周圍的人,隻管轉身就走,饒是她沒有超模的個子,也走出了超模的氣勢,愣是讓一屋子的人都給看傻了眼?
半晌都沒回過神,甚至回神後也不知道說什麽?
……
黎曼瑾從MA裏走出來的時候,有一種當初自己在後台揭發了岑夢自動離開之前經紀公司的感覺。
但又有所不同。
曾經她以為MA是最好的經紀公司,可以幫自己上位,但到了現在才明白,所謂的上位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奈何她從來都不是聽話的主,一邊跟公司鬧個生分,一邊還被公司出賣給大佬,如今卻成了自己兩頭得罪人。
站定在MA大廈之前,比起第一次來這裏是仰視的想要走進,這一次她卻是頭也不回的走人?
任由門口還等著她的司機著急喊道:“黎小姐?黎小姐車在這兒呢?”
這司機還算不錯,平常黎曼瑾也沒少虧待他,雖然跟著黎曼瑾的時間不長,但他可是楚珩之吩咐來的人,竟是難得的“忠心耿耿”。
眼見黎曼瑾從MA裏出來卻是看也沒看的就走了,急忙發動車子追上,然而?
“你不用跟著我了,回公司吧,你看這個月的工資我照常給你。”
回頭看見身後追上來的保姆車,黎曼瑾既然已經決定走人,可不會再用公司派給她的車,倒是將話一口氣的說得明白。
哪知?
“啊?黎小姐你這是什麽意思啊?是不是我老丁哪裏做不好?”
眼前的丁叔倒是個實誠人,問的話也實誠,誰知黎曼瑾輕笑一聲,看著這個最後挽留自己的人竟然是司機。
倒是難得的有些感動道:“沒有的事,您很好,是我……我現在跟公司鬧別扭了,就算是不走人也沒必要再用車了,你直接回公司等待重新安排吧,我會補償你三個月的工資。”
知道他們這些普通工人的辛苦,黎曼瑾在這一方麵上倒是從來都不小氣。
“哎……黎小姐?黎小姐!”
任由後麵的司機大聲喊著好久,黎曼瑾兀自在街邊攔了輛出租車走人。
半個小時後。
時隔幾個月才返回家中的黎曼瑾,才真正的感到一種有心而發的輕鬆。
也許這就是俞墨北的後遺症吧,盡管他人走了,也不再國內,卻是影響了自己的前途?
興許那之前的那句“退圈”就早已喻示到了自己的此刻處境?
一個人躺在床上,任由所有的思緒都放空後,黎曼瑾才忽而覺得……
整張臉都布滿了淚水。
有時候,不公平和不甘心就是這樣突然降臨的,但有時候,很多事情自己都無從辯解。
她能說什麽呢?
告訴所有人自己跟俞墨北是什麽關係嗎?
但這樣的問題她何曾沒有問過自己,可得到的回答卻是……
“不知道。”
那個說走就走,說消失就消失的人,去了哪裏,又為什麽離開,自己竟然是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