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誰都想當紅
眼下頗有幾分趕鴨子上架下不來台的氣氛，黎曼瑾眼瞅著這被恭維之人包圍的架勢，倘若自己不肯答應，隻怕是要傳出她跟俞墨北不和的消息來……
話說這劇作才拍了十分之一，竟然有了男女主不和的傳聞，且不論那公司跟楚珩之是否會指責自己，就說這往後的宣傳和那幫子觀眾，指不定會怎麽埋汰自己呢。
索性……
還是先顧著眼下的好。
於是，黎曼瑾那隻要勾一抹淡笑的上前，竟是難得主動的對上俞墨北那望來的眼神道。
“既然連指導老師都這麽說了，那還請俞先生多多指點了。”
好在自己剛才練習了一遍，要不眼下豈不是要在俞墨北麵前出醜了，不過？
微微怔愣的俞墨北，倒是有些對黎曼瑾的態度拿捏不準，尚且也不知道她這還是生氣了還是真的要跟自己“切磋”一番，總之……
“唰！”
當黎曼瑾已經揮舞著道具，開始喂招之後，俞墨北才堪堪後退了幾步，倒是頗有幾分真正“練劍”的架勢，看的一旁的武術指導老師都頻頻點頭。
畢竟……
這樣演，才更加真實嘛，果然是大佬呀，連演技都要如此逼真的嗎？
然而？
“你幹什麽呢！”
按照訓練中的動作，黎曼瑾已經舉劍而上，在對上俞墨北之後，倒是蹙眉低聲一句，合著這人是給臉不要臉嗎？
怎麽跟自己練習一下就這般為難了？
眼見俞墨北連道具都不肯抽出後，黎曼瑾那心裏頭才叫個氣悶！
“咣！”
真可謂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俞墨北剛剛可是自己練習，倒是不存在危險性，可眼下兩人第一次上手，要是都拿著道具揮舞，萬一傷著了可怎麽辦？
嘖嘖……
所以說關心則亂嘛，這道具都是道具了，自然都是假的，哪裏有個鋒利之處呢，連這劍柄都是塑料的，更不要說是會受傷了。
可是？
“砰！啪！”
原本該是後期配音出來的效果，竟然被黎曼瑾使勁兒的弄出真槍實彈來，可見她已然是在氣頭之上，誰叫俞墨北不好好練習，弄得自己顏麵盡失？
“咣當！”
再一聲震動之後，兩個劍柄撞在一起發出一聲脆響，這下……
“嘶？”
倒抽一口冷氣的俞墨北，可謂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沒想到這一個動作不留神，倒不是被道具給傷著了，而是被黎曼瑾撞上的力道給微微扭疼了手腕。
好在……
除了跟他靠的很近的黎曼瑾之外，誰也沒聽見這聲倒抽氣。
“哎！你們倆練完了沒？快點，這鏡頭都擺放了老半天了，真是磨嘰……”
這會兒也不知道該說誰的陳導，隻管哼唧一聲，反正在片場上誰也不敢跟他對著幹，隻好齊刷刷的走人，該幹嘛幹嘛去了，唯有已經準備好的黎曼瑾和俞墨北還在原地。
“咳咳……你沒事吧？”
饒是自己平常再怎麽看不慣人家，可錯了就是錯了，哪怕不是故意的，這黎曼瑾也是小心的追問一句，蹙眉的眼神更是在俞墨北的手腕上流連幾番後問道。
“沒事。”
不過？
很快就佯裝淡定的俞墨北，卻是已經在鏡頭前擺好了姿勢，這一場戲本就是舞刀弄槍的，兩人的身上都已經被工作人員綁好了威壓，就等著陳導的喊聲呢。
“各小組注意……A！”
鏡頭一閃而過，黎曼瑾的劍鋒先行劈來，這出戲正是黎曼瑾大發脾氣要跟俞墨北大打一場的鏡頭。
隨著威壓的吊起，身上的長袖廣裙還要被描繪出一幅瀟灑的畫麵，也注定了這個鏡頭得拍上十幾遍才行。
果然……
“哢！”
不過是一個俯衝過去的鏡頭，也要被陳導喊停？
“曼瑾，注意你的表情，不需要你皺眉，需要你麵色冰冷，眼神要狠一點，這個時候你對這個男主還是生氣的，懊惱的，沒有什麽感情的時候，所以你得把握住這個表情和眼神。
明白了？”
“我知道了。”
從吊起被放下，在從放下到被吊起，來來回回好幾次，黎曼瑾光是重複這第一個動作就足足拍了七遍才算是過關。
“好！下一個接著來！”
眼下連走位和鏡頭轉換都不需要了，隻用借著剛才再來的則是俞墨北的動作了。
隨著一個閃身而過，俞墨北需要劍走偏鋒，既要顯示出他對女主的忍讓，還有顯示出他武功的強勢，這兩者結合在一起，可也是個難關。
隻不過……
俞墨北卻隻拍了三遍？
真心不想說是陳導放水的黎曼瑾，這一次倒是真心實意的覺得俞墨北的確在“功夫”這一塊是強過自己的。
雖然自己有舞蹈功底，但人家才是真材實料，想起之前武術指導老師說俞墨北以前練過功夫，黎曼瑾難得在心裏承認一下人家還是有長處的，就是麵上不肯承認罷了。
“好……再來，下一個，你們倆這個進度還是得快一點，要有一個快鏡頭，墨北你先跟曼瑾商量一下，別一會兒傷著了，雖然都是道具，但碰上了也不好啊。”
那廂去跟攝影師商量跟進鏡頭如何的陳導，隻管丟下一句吩咐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唯有還在計較自己剛才失誤的黎曼瑾，咽了咽口水瞅著俞墨北朝自己望來。
“別緊張，你隻管按照你剛才聯係的做動作就行，我配合你就是。”
想起之前寧熙然對自己的建議，俞墨北盡可能的將自己的語氣放的平和一些，好讓黎曼瑾不要對自己有什麽敵意或者誤會，然而？
雖然這一次沒有了敵意，但這矛盾也未必就是一時片刻就能化解的。
“你以前練過？”
比劃著手裏的動作，黎曼瑾掃了一眼俞墨北的手腕沒發現有什麽紅腫的跡象後，才略微放心下來的問道，話說要是自己真傷到了俞墨北什麽，那豈不是大錯特錯了？
“哦……我以前在國外學過練劍，那都是上大學的時候練著玩的，不算是什麽真本事，武術指導老師做的很好，我們就照貓畫虎就行，你又有舞蹈功底，肯定沒問題。”
說著，俞墨北還陪著黎曼瑾手裏的動作比劃了起來，兩人此刻的畫風若是從旁人的眼神看去，的確是又和諧，又敬業的，可……
唯有他們倆自個心裏明白。
“抱歉，剛才撞上你了。”
“哪有，我沒事。”
急忙否認的俞墨北可不想讓黎曼瑾有什麽擔心自責之意，這否認的速度著實太快了，快的讓人聽著就知道是假話。
“真的沒事？不需要看看？”
“放心吧，我真的沒事，不然這會兒怎麽跟你過招啊。”
的確是沒什麽事的俞墨北，更加揮舞了手裏的道具以此來證明之後，黎曼瑾才全權放心下來，兩人在過了兩招當做練習之後，才重新站回剛才的位置，接著拍攝。
一個小時之後，這場武打戲的鏡頭總算是結束了，而這在陳導眼中已經算是快的了，有時候遇上的演員很有可能通過替身都完成不了這麽快呢。
“好了好了，你們倆先休息一會吧，剩下的人去重新布置一下背景。”
知道拍這個鏡頭是很辛苦的，陳導大手一揮算是放手，剩下的則是交給工作人員去了。
終於得以喘口氣的黎曼瑾剛坐在休息椅上，接過齊楓遞來的保溫杯喝口水呢，就聽見一道脆生生的聲音響起。
“俞先生你剛才演的真好，太棒了，武術指導老師說你之前學過的，沒想到你這麽厲害呀。”
“……咳咳……”
正喝水的黎曼瑾差點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嗆住，好在那閆爾珺的聲音掩蓋了她的小小輕咳聲，總算沒有出醜？
不過……
還是暗中掃了一眼看過來的俞墨北，倒是有些暗自好笑，原本不打算搭理閆爾珺的他，竟然挑眉撩眼，望著黎曼瑾說道。
“你們MA的新人還挺會說話的，可見你們楚總倒是會調教人？”
俞墨北可是混跡了不少世麵的人，怎麽會看不出閆爾珺這急忙巴結的意圖，然而他這般當著黎曼瑾的麵說出，還不是為了黎曼瑾著想，好提醒她一句，不要被這閆爾珺給踩下去了才好。
雖然黎曼瑾被踩下去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我們楚總一向做事有自己的原則，我不便多說多問，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再說了……閆爾珺也是崇拜你嘛，俞先生真應該給人家簽名留念才好。”
話落，黎曼瑾還不忘也丟來一抹淺笑的眼神，卻是眼中沒有笑意的掃了一眼身旁的閆爾珺，像是對此事並不放在心上的樣子，更是佯裝自己沒有聽懂俞墨北的話。
“哦？說得也是，楚總那般厲害的人物自然有自己的用意了，不過我真希望他下次能找個正常點的新人出來混，免得大家都以為MA沒人了呢。”
搖頭起身，俞墨北徑自從閆爾珺麵前走過，再不去搭理一句的樣子，果然是……
看的黎曼瑾暗地裏翻個白眼。
倒是讓閆爾珺惋惜的嘀咕一句：“俞先生還是不肯給我簽名，唉……”
這閆爾珺在外人麵前表現的倒是跟黎曼瑾親近友好，可是眼下隻剩下她們倆個人的時候，卻是一句話也不多說，怎麽看都是另一幅模樣。
說來也對，這黎曼瑾出道比她晚，可成名卻比她早，更是比她早進了MA，眼下也成了台柱子，她這心裏別扭也是自然的。
而這些黎曼瑾也都不計較，隻要她不絆著自己的前路就好，不過……
看來這也是不可能的了。
“曼瑾，聽說你之前的那部劇要開播了呢，那可是咱們公司自己投資的劇作，這次開播的時間也是極好的，到時候你肯定更加大紅大紫了。”
同一部劇裏，黎曼瑾演女主，而自己卻隻能演女四，外加人家之前的大劇已經開播正當紅，而自己還沒有著落了，索性連說話也多了幾分假笑的閆爾珺，果然還需要幾分演技的加工。
隻撩了一眼望去便知道閆爾珺心裏在想什麽的黎曼瑾，也沒必要跟她客套，隻是實事求是的說道。
“這都是公司的安排，我隻管服從就好，你剛來公司還不知道規矩，以後機會多了自然也有大紅大紫的一天。”
黎曼瑾這話不卑不亢的說完，聽在閆爾珺的耳中卻是怎麽著都成了諷刺，但當著這片場上的人自然是不敢發脾氣的，唯有……
“那是自然了，這公司的資源也是從高往低的分配嘛，我是理解的，就是希望下次自己能進步一點，隻要曼瑾你肯提攜提攜我，我下次就能從侍女升級到朋友了，是吧？”
將眼神從手中的劇本抬去，黎曼瑾不明白為什麽這圈子裏的人總是認為“提攜”比“演技”更為重要，也許這“關係”的確很重要，但更重要的難道不是……
自身問題嗎？
“我也是服從公司的安排，如果下次公司要我給別人演奴才，我也沒得反駁呢。”
這話的確是說得有些過分了，但黎曼瑾實在不想跟著閆爾珺在這兒演戲裝樣，合著自己戲裏戲外都要演的話，那豈不是太累？
這年頭，誰紅誰不紅還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今天你紅了，明天她紅了，一個接一個的巴結的話，那豈不是要累死？
索性……
“嗬嗬……說的也對啊。”
自己沒趣的笑著一聲後，總算是主動走人的閆爾珺，自然是臉色難看的，不用抬頭也知道她這算是嫉恨自己了，不過？
“姐，你看那閆爾珺是不是腦子有病啊？她跟你說這些幹嘛？她有本事跟楚總說去唄，好像她演什麽都是姐你從中作梗的一樣？”
剛才一直在黎曼瑾身側的齊楓，這會兒才滿臉不高興的反駁一句，一想到有人欺負黎曼瑾，他這個當“弟弟”的倒是頗為積極。
“這有什麽，這圈子裏的人都這樣，誰都想當紅，可最紅的位置卻隻有一個，這倒是讓我想起了古代的那些奪嫡之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戲碼果然是亙古不變呢。”
相較於齊楓的憤憤不平，黎曼瑾半點都不覺得吃驚的隨意一句，然而……
心裏卻是越發防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