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希望你的保證算數
“楚總，我保證沒有做任何損害公司利益的事情，至於俞墨北不知道看見了什麽，而又理解成了什麽，那不是我能改變的事情，我想……這一點，楚總您應該明白。”
黎曼瑾這護短的毛病再一次的徹底暴露，楚珩之壓著火氣不想對她說太重的話，隻能去訓斥一下齊楓，可她倒好，竟然反過來維護呢？
“很好，既然你保證了，那我希望你的保證能真的有用，你也知道俞墨北在這次投資中對我們MA的利益有多大，我不希望有任何問題導致公司會受損，無論是即將開拍的劇作，
還是一直正在上漲的股價……”
頓著後話，楚珩之在黎曼瑾堅定不移的眼神裏看見了深刻的受傷，此時才忍不住緩了口氣的他，總算是在丟下一抹警告的眼神後轉身離開。
隻是……
“砰。”
房門被闔上的瞬間，黎曼瑾努力睜大的眼睛裏終於忍不住落下了滾滾熱淚，每一次在充滿希望之後，都會遭遇這樣的失望。
雖然她早已看清楚楚珩之的心裏沒有任何感情，隻有MA的心思，但每每還是忍不住的會為此而受傷。
“姐？對不起，是我不會說話，都是我的錯，你可別哭了呀？”
心慌著急的齊楓，看著滿臉淚水的黎曼瑾，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才好，著急的去找紙巾和冰袋的他，卻在回來後，隻聽見黎曼瑾關上臥房房門的聲音。
“姐……”
裏麵的人久久不曾回應，齊楓知道，黎曼瑾此刻真的隻想一個人待著而已……
隔著一閃房門，靠在牆上坐在角落裏任由黑暗侵襲的自己，聽著被緩緩播出的聲音，黎曼瑾無聲落淚的時候，竟然已經感覺不到難受了。
“如果全世界都背叛你，那我就站在你的背後背叛全世界，好嗎？”
還記得那場廣播劇裏最經典的表白對話，黎曼瑾不需要去深想就能順口捏來一句台詞，唯有這樣的一句句才撐著她在這複雜的娛樂圈裏一步步前進。
可是……
“陳老師，也許我真的錯了，我以為自己會做的很好，可實際上我根本沒有想象中的好，蟄伏的三年，各種心酸的三年，本以為會換來更多，可是卻發現，什麽也沒有，還是一樣的艱難。”
無論是自己以前跟著那些混球經紀人，還是此刻進入頂級經紀公司MA，其實經曆的都一樣，隻不過以前的經紀人會說要自己陪客一些肥頭大耳，而此時的楚珩之卻讓她去陪俞墨北？
這有什麽區別嗎？
夜色已經完全黑暗了下去，如果黎曼瑾可以從窗口上往下望的話，就會發現那輛法拉利始終沒有離開……
“呼……”
已經很久沒有獨自抽煙的楚珩之，一個人坐在車裏吐著煙圈，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說得有多過分，但他也知道，自己原本就不該給任何人希望，包括自己。
他這一輩子始終是要跟MA共存亡的，他可以沒有欲望，沒有任何感情，但不能沒有MA。
曾經親手捧紅了十年的秋荏苒，還有負氣離開前還要報複一下的米小嬈，亦或者是被人在背後操控的田蜻蜓，甚至還有更多勾心鬥角的事情，這才是他這個看似偉大的經紀公司老總應該日常處理的事情嗎？
誰都羨慕俞墨北，誰都嫉妒俞墨北，一個天生就什麽都有的人，根本不懂得他們這些在道路上努力人的痛苦，於是……
他們到底是“努力”的人，還是“奴隸”的人。
甚至連楚珩之都說不清了。
說到底，楚珩之跟黎曼瑾是一樣的，他們都是可以為了自己的目標和心中的堅定而放棄一切甚至感情的人，但此刻的他們還不理解而已。
……
黑夜無論有多糟糕都會過去，白天的到來從未遲緩。
一大早就坐在劇組裏換好戲服等待開拍的黎曼瑾，還在用冰袋敷眼睛，盡管她平常哭過之後很少眼睛腫，但也排除像昨晚上的這種情況。
然而，有狀況的人可不止她一個。
“黎小姐？可算是找到你了。”
“……副導演？怎麽了？”
“哦……你的臉色好差勁兒，眼睛也腫了，怎麽回事？是不是生病了？昨晚上沒休息好嗎？要不要給你安排一下去醫院呢？”
一上來就是一連串的“關心”，黎曼瑾在吃驚的同時，還忍不住的在心裏嘖嘖稱奇，更重要的是……
“呃，副導演，是有什麽事嗎？”
自己掃了一眼已經全部遲到的劇組人員，黎曼瑾的心裏不得不有了小小的疑問。
“呃……是這樣的，昨晚上有個飯局，結果陳導跟荀念都喝醉了，然後朝陽呢……大晚上的被他老爸派人給押走了，你不知道那場麵簡直是……跟黑幫似得。”
“什麽？我怎麽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了，外麵都戒嚴了呢，什麽聲音也沒有，你一定是在房間裏待著的吧，還好你沒事，不然我更是沒辦法交待了。”
“交待……什麽？”
“哦……當然是給陳導和楚總交待了，唉……現在的藝人都不好照顧的嘛，嗬嗬……”
尷尬的笑了笑，副導演這才清了清嗓音接道。
“所以今天的戲份暫時不拍了，先拍一些後期需要的外景，還有一些其它演員的戲份，你正好可以回去休息休息，呃……反正今天休假，你可以自由安排時間了。
聽說你下一部劇已經在準備中了，要是有新劇的工作也可以去做的嘛，嗬嗬……那個，我就先去安排其它事情了。”
在黎曼瑾探究性的目光中，副導演訕訕的說完走人，就像是後麵有誰追著他似得？
“姐，檸檬水來了。”
此刻才捧著保溫杯回來的齊楓正好跟離開的副導演打個照麵，卻覺得他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怪怪的？
“怎麽了？副導演來說什麽了嗎？”
“沒有……”
收回自己的眼神，黎曼瑾將手裏已經背熟的劇本闔上，忍不住放眼望去，看著遠處跟自己毫無關係的場景，這才起身道一句。
“今天休息，我想回家一趟，你呢？有什麽活動嗎？”
“休息？這麽好？”
一聽見放假，齊楓的反應才是正常，不過……
“嗬嗬，姐，我說著玩呢，不過怎麽突然休息了？也是奇怪，一大早什麽人也沒看見呢，就連酒店的人都變得奇奇怪怪的。”
抓耳撓腮的齊楓還不知道昨晚上發生了什麽，不過？
“管他呢，我自己打車回家，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吧。”
拍拍齊楓的肩膀，黎曼瑾一邊脫下身上的戲服，將外套重新穿好，一邊慶幸自己好在沒有化妝，直接將原本披散打成小辮的頭發重新挽個丸子頭，一邊往劇組外麵走去。
“姐，那我在酒店裏待著了？”
後麵還能隱約聽見齊楓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揚聲的後話，黎曼瑾擺擺手已經拿著手機叫了輛快車離開。
難得會有一個休息日，沒有人來煩惱自己的黎曼瑾，突然很想給自己一個思考的時間。
“師傅，我要去聖安墓場。”
“好的。”
上車後衝著司機提醒一句，下一秒從背包裏取出墨鏡和耳機的黎曼瑾，終於不用在腫脹的眼睛上再次承受冰涼的刺激了。
從郊區的劇組到更遠處的聖安墓場，足足需要兩個小時的高速路程，黎曼瑾在山下買了一束香水百合後，一個人往山上走去。
上山的路安靜又美好，黎曼瑾甚至都沒有去思考任何問題，隻是機械性的走著，直到來到一個久違卻又深刻印在心裏的墓碑前。
“我來看你了。”
凝望著墓碑上的名字，“黎曼尚”三個字將那雙原本就紅腫的眼睛顯得更加酸澀了。
“我突然覺得好累呀，真不明白你當初為什麽想要當一名演員，說真的，我從來沒覺得這個職業是好的，不過我已經替你在做了，你知道的，我總是替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抬手撫摸著冰涼的墓碑，從墨鏡邊框下落下的淚水將墓碑前的百合花綻放的更加清香四溢了。
“我不知道你現在過得怎麽樣，我想已經有三年沒有夢見你了呢，也許你已經投胎轉世去了另一個好人家，但無論怎樣，我都會一直想著你，念著你，我……親愛的弟弟。”
當初，黎曼瑾用“離殤”這個筆名的時候，便是為了眼前這個躺在墓碑下麵的人，她的親弟弟。
而關於這段故事，則是更深更久更長遠了。
……
尚明集團。
“俞總，這是關於《九玉》劇作的所有項目資金預算表，這份是所有項目負責人的名單，這份是所有投資人，合作商的名單，這份是楚總剛剛傳真過來的演員改動名單……
不過，楚總說了，希望您不要為之前的事情誤解，而且許振東的麵子也不能太駁回了，這對誰都不好。”
站在這偌大的辦公室裏，能一口氣說完這些話的秘書，也是需要膽量的，饒是平常都不敢麵對俞墨北那張冷臉，更不要說此刻了。
“……放下，出去。”
半晌才聽見這始終背對著辦公桌凝望著外麵那高聳雲間天空的俞先生，傳來一句吩咐，秘書基本上不需要再說第二遍就立刻離開了，饒是跟隨俞墨北多年也不敢觸怒他的逆鱗呀。
任由辦公桌上傳來一份份落下文件的輕聲，以及關上房門的細微動靜，等到整個辦公室裏安靜的隻剩下自己的呼吸後，俞墨北才仿佛中昨晚上的酒醒中醒來。
的確為自己的魯莽有些後悔了，此刻才細細回憶到黎曼瑾昨晚上的狀態，是那樣的脆弱，仿佛遇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眉峰鬆了又緊，緊了又鬆，仿佛是在決定著什麽，等到辦公椅被打個轉後，原本坐在上麵的人已經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話說……
娛樂圈裏的三大巨頭，除卻俞墨北占據了半壁江山外，楚珩之跟許振東瓜分了剩下的半壁。
不過，楚珩之是出了名的嚴肅恭謹，而許振東則是在一聲“許佛爺”的名號下，完全程繼了娛樂圈裏所有肮髒的勾當。
所以，這還是第一次踏入“許氏集團”的俞墨北，還真是擔心自己的鞋子會不會弄髒呢。
“您好，請問您找誰？”
連門口的前台小姐都是膚白貌美大長腿的露著S曲線，俞墨北帶著墨鏡還不忘厭惡般掃視一眼後，直接拿出手機撥下一串號碼。
自己都親自上門了，怎麽能不讓許振東親自迎接呢？
果然……
三分鍾後，幾乎都可以聽見這大廈震動的聲音，匆忙坐著VIP電梯下來的許佛爺，還以為自己眼花繚亂的宿醉未醒呢？
“俞……先生？”
吞著後話及時改正了後兩個字的許振東，帶著後麵的一幫子助理秘書齊齊出現，眾人此刻才知道眼前這位隻聞其名未見其人的大佬是誰。
“我是來找你兒子許朝陽的，我給你五分鍾的時間，會議室裏我有話跟他說。”
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百達翡麗，似乎已經將“許氏集團”當成了自己地盤一樣的俞墨北，徑自在人群中開道邁步，走進電梯後才像是想起來一句的說道。
“最好找個人帶我去你們的會議室。”
“……哦哦哦……”
一連三個“哦”瞪眼的許佛爺，都不知道自己是先該給昨晚上押送回家的兒子許朝陽打電話呢，還是先親自送著俞墨北上樓呢？
於是……
急忙的五分鍾過後，朝陽喘著氣出現在會議室外的樣子，倒是一點都不讓俞墨北吃驚。
可見朝陽也是一臉委屈又狐疑的臉色，一步步落座在俞墨北對麵。
“我不知道你跟我爸爸之間發生了什麽矛盾，但我說句公道話，墨北哥，我爸爸可是一直都讓著你的，也沒有跟你做對的意思，而我……”
很想說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搶不過俞墨北的，可是朝陽這個年紀的年輕人，卻寧可死要麵子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不過嘛，這些都不是俞墨北想聽的。
“你喜歡黎曼瑾？”
“……”
無聲的抬頭對上俞墨北那隔著一層墨鏡的眼神，朝陽緩緩眯起眼角蹙緊了眉頭，半晌才緩緩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