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別離
許洛洗漱完給翁藝遲打去了電話。
“你決定了?太好了,給我半個小時,我馬上到!”他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匆匆掛了電話往這邊趕來。
許洛放下手機,在客廳收拾的時候看了一眼臥室。
門是關著的,一直都沒有打開,裏麵也沒有動靜傳出來。
她收回視線開始收拾東西。
時間太緊,許洛根本就沒有收拾多少東西,當然她也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少東西需要帶走的。
當她拖著行李箱走出別墅大門的時候,停下回頭看了一眼。
過年時貼的對聯不知被什麽刮了一下,撕裂了一腳,最上方掛著的兩個紅燈籠在微風中輕輕搖晃。
“再見。”
她露出一個笑容,無聲地說了這麽兩個字。
翁藝遲將車子開到許洛麵前,熱情地幫她拎起箱子放到了後備箱。
許洛坐到了車後座。
隻聽一陣引擎發動的聲音,車子緩緩的行駛起來。
別墅在不斷的後退,那兩個紅燈籠漸漸消失在了視線中。
許洛回過頭不再去看,靠在座位上閉著眼睛,慢慢的呼吸著,放空身心。
就在這個時候,林逸宸出現在大門口。
他赤裸著上半身,目光鎖定那輛車離開的方向,心像是被什麽擊中,痛的說不出話來。
他後悔了。
他為什麽要給這女人一天的時間?
把這女人囚禁在身邊怎麽了?她總會有屈服的一天,若是不屈服,囚禁她一輩子又怎麽了?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林總,請問您有什麽吩咐?”裏麵傳來一個聲音。
許久這邊都沒有回複,那邊再次問道:“林總?您在嗎?”
林逸宸動了動唇角,什麽都沒說,將電話給掛斷了。
第二天早上七點,一條消息猶如深水炸彈一樣在國內炸開。
前林太太連夜逃跑,林總發動全國信息網追蹤無果。
這條消息一出,好些人又開始罵許洛不知好歹。
當然也有人在深究原因,為什麽在他們眼中那麽好的林總,許洛卻躲之如鬼怪。
在同天,另一條消息再次炸開。
林氏集團大少爺林逸峰將在一個月後與S市市長的千金蘇涵大婚。
林宅
“你不是說能驅動你的就隻有利益嗎?現在的我沒價值了吧?”林逸峰坐在涼亭下,望著遠方的天空。
“我累了,在你這裏歇歇腳。”
蘇涵走了過來,從身後環住他的脖子,“我媽說女孩子就應該跟自己誌同道合的人在一起,這樣婚後即便不幸福,也會過的如意。”
林逸峰將她的手給撥開,站了起來,向前走了兩步。
“你說那個股東為什麽最後還是選擇了林逸宸?”蘇涵站到了他身邊。
“應該跟索尼公司一樣吧。”林逸峰不是很確定地開口。
“不是。”蘇涵抬起手,透過指縫看向空中的太陽,說了這麽個字就再沒有開口。
林逸峰也無意去剖析這個答案。
他已經敗了,再無卷土重來的可能,即便找到了原因也毫無意義。
但很快林逸宸就給了他答案。
林氏在林逸宸的手中蒸蒸日上,徹底坐穩了金字塔頂端的位置。
他隻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將原本支持林逸峰的人全部清除,即便是在公司幾十年的老人,他也沒有給對方留半點情麵,同時也收回了這些人手中的所有股權。
他用實際行動告訴了大家,什麽叫做一次不忠,趕盡殺絕。
那位臨時改變主意的股東受到眾人追捧,說他做出了明智的選擇。
隻有那個股東知道,他到底是在什麽樣的情境下做出的選擇。
某天晚上。
林逸宸如同幽靈般出現在他的床頭,“你知道跟我作對的下場嗎?”
這男人的胡茬生的很長了,卻絲毫不影響他的冷絕。
他的眼睛就如同黑白無常的勾魂鎖鏈一樣,牢牢地鎖定人的魂魄,讓人無法逃離。
在那一刻,股東才徹底清醒過來。
不管林逸宸是否被打敗,他背板了林逸宸就一定不會有好下場。
而林逸峰就不一樣,這位大少爺的手段向來都十分溫柔,如果是他要報複,至少還會給人留一條活路。
即便股東最後改變了主意,但他還是一直都過戰戰兢兢,生怕林逸宸會突然跟他算舊賬。
不止是他,林氏裏所有的人在上班的時候都有種將腦袋別到褲腰帶上的感覺。
以前的林逸宸可以用生人勿進來形容,現在用神鬼勿近都覺得很牽強。
春去秋來,夏追冬末。
雨聲滴答,落在地麵,形成一條條細細的流水,向著遠方匯聚。
墓園中來的幾個祭拜的人,匆匆打著傘走了,隻有一個男人定定地站在那裏,抬著頭看著遠方。
旁邊的助理跟男人的身高差很多,要將手高高舉起,才能勉強為男人撐起傘。
縱然這樣他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這是第幾年了?”男人突然開口。
“林總,這是第五年。”韓雷立即回道。
“她不是很在乎麽?怎麽五年了也不回來看看?”這話每年林逸宸來的時候都會問一遍。
他這話雖然是問題,卻並不想要回答,每次韓雷絞盡腦汁想出來的安慰人的話都起不到任何作用,甚至都得不到任何回應。
次數多了,韓雷就什麽都不說了,這次他同樣也什麽都不說。
如前幾年一樣,林逸宸在墓園前站了半天,臨近傍晚才拿著一束花走進去。
墓碑前放著一把透明的小傘,傘下躺著兩朵白色的菊花。
“這,這……”韓雷按捺不住內心地激動,說話都結巴了起來。
今天是翁芷的忌日,每次他陪林逸宸來,墓碑前都空空如也,而今天墓碑前卻放了花,這是不是說明他們家林總一直在等的人回來了。
在看到麵前的場景時,林逸宸的目光一滯,長久冰凍的心有一絲融化的痕跡。
她回來了嗎?
“讓我看看這是誰?”一個突兀的聲音打破了兩人的幻想。
翁藝遲打著一把傘兩步跑了過來,嘿嘿地笑著,指著林逸宸道:“遠遠地看著就是你,果然不錯,快五年了,你還是一點沒變啊。”
林逸宸僵硬地轉過身,伸手指著墓碑前的花。
“老差事,替別人來的,一朵是父母,另一朵是……那我就不說了,哎?你幹什麽去啊?”
翁藝遲話還沒說完,林逸宸就轉身往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