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蠢鈍如豬
“還有你妹，宋懷月那個蠢貨！”
??“你以為我願意跟她做朋友，做什麽好閨蜜好姐妹？要不是因為她是你妹妹，是宋家女兒，你以為我願意搭理那個沒腦子、跟豬一樣整天隻知道吃喝玩樂的的蠢貨？”
??“我原本以為，利用她能把阮瑜那個小賤人趕走的。卻沒想到，她那麽沒用，簡直就是個廢物！一個蠢鈍如豬的廢物！”
??“……”
??也許是因為反正已經到了這個沒有退路的地步，楚雲珊已經完全沒有了顧忌，幹脆一口氣把心中的不滿全部喊著發泄了出來。
??邊喊著，隻覺得無比的暢快。
??監控室裏的宋懷月，卻臉色慘白，混身動彈不得。她覺得自己混身的血液都已經凝固了一般，心口更是難受得不得了。
??她從來不知道，楚雲珊不光是那麽看宋母，更是那麽看自己的——一個沒有腦子，任由她利用的“蠢貨”，一個讓她成功嫁入宋家的墊腳石、踏腳板。
??之前對楚雲珊的心疼、憐惜、信任現在都仿佛變成了剜向自己心口的利刃一樣，把自己的心口變得跟楚雲珊壓根隻是利用自己這樣的現實一樣血淋淋的，疼到窒息。
??後麵楚雲珊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什麽，繼續發泄著心中的不滿，宋懷月卻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也壓根不知道監控視頻裏還發生了什麽，隻是腦海中反反複複地重複回蕩著之前楚雲珊那些帶著嫌棄和厭惡的話語。
??直到被人拍了拍肩膀，眼前有人遞過來了一張紙巾，宋懷月才愣愣地回過了神來。
??“擦擦眼淚吧。”講話遞紙巾的那名女獄警看著宋懷月的眼神裏已經沒有了不耐煩，反而多了幾分同情和憐憫，還有幾分不忍。
??她是能理解這種感覺的。她也能看得出來，這個宋家大小姐宋懷月，雖然刁蠻任性、無理取鬧，但是對楚雲珊是付出了真心真意真感情的，結果沒想到被這麽對待。
??這……還真是讓人有些唏噓。
??下意識地接過紙巾，往臉上摸了摸，手上指尖傳來冰冰涼涼的觸感，宋懷月這才發現自己流淚了。
??有些諷刺地苦笑了一下。
??宋懷月沒想到，她堂堂宋家大小姐，從小刁蠻無理習慣了，在外人麵前就跟個公主一樣被眾星拱月地捧著，現在居然會因為一個利用自己的楚雲珊哭成這樣，甚至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哭了出來。
??她的性格，不應該是衝進去，對著一直欺騙自己、利用自己的楚雲珊一頓暴揍嗎？
??可現在，她卻隻覺得無力，對自己一直認人不清的無力。還有一股對監控屏幕裏楚雲珊的厭惡。隻是，再厭惡，心裏也還是有幾分不忍，讓她下不了手衝過去不顧一切地將楚雲珊暴打一頓。
??抬起頭看了看遞紙巾給自己的那名獄警，宋懷月勉強扯了扯嘴角，算是露出了今天對著她們第一個友善的微笑，破天荒地說了句：“謝謝。”
??倒是讓那名獄警也沒有想象到，她會對自己道謝。
??愣了好幾秒，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擺擺手，“不客氣。”
??這一瞬間，她有覺得，眼前的這個宋大小姐，似乎有哪裏不一樣了。可是再看看，還是一樣的臉、一樣的發型身材，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一樣。明明還是一樣的同一個人。
??接下來的時間，三人依舊看著監控。
??隻是，宋懷月不像一開始那樣聒噪了，也不再有別的大動靜，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一言不發，隻是坐在那，雙手交握放在膝上，微微前傾，安安靜靜地看著監控裏麵楚雲珊的一舉一動，聽著她歇斯底裏的每一句話，表情也十分淡漠。像是裏麵的楚雲珊，此刻於她而言，已經隻是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了一樣。
??直到阮瑜離開會客室，來到了監控室，宋懷月才有了別的動作。
??站了起來，宋懷月笑了笑，乖巧地喊了一聲：“哥。”
??表麵上一點異常也沒有，可卻讓阮瑜微微皺了皺眉。這聲“哥”，乖巧是乖巧，但是好像也沒有了宋懷月平時的活力。
??讓宋懷月看清楚楚雲珊，是她的目的。可讓宋懷月傷心憤怒，卻不是她想要達到的目的。
??不過，這裏還是監獄，旁邊還站著人家獄警，阮瑜還是沒有在這裏就開始她心靈雞湯一般的說教。
??一直到出了監獄的大門，上了車，阮瑜才開了口。
??“懷月。”阮瑜斟酌著語氣。
??為了方便跟宋懷月交流，阮瑜特地沒有坐在副駕駛上，而是跟宋懷月一起坐在了後麵的座位上。
??她還真怕宋懷月一個不小心就想不開了。
??畢竟，那麽多年，自己當親姐姐一樣的人，人設說崩就崩，而且還一直都是在利用自己，這換誰誰也受不了啊。
??尤其是，在阮瑜看來，宋懷月一直心智就不夠成熟。這下該更加接受不了了。並且，現在宋懷月的反應，確實也有點不正常，不哭不鬧，甚至連一句委屈埋怨的話都沒有。
??她要是大發脾氣一場，阮瑜還放心一些。
??現在，聽到阮瑜喊她，宋懷月也隻是抬起頭來，看了看阮瑜，應了一聲，“哥。”
??緊接著，又把頭低了下去。
??“懷月，把頭抬起來，看著我。”阮瑜皺了皺眉。
??阮瑜語氣微微嚴肅了一些，宋懷月立馬習慣性地聽從，在腦子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頭就抬了起來，跟阮瑜對視著。
??抿了抿唇，宋懷月的眼神有些茫然，不知道接下來阮瑜要說些什麽。又有些懼怕，怕阮瑜一開口就是罵自己的話，罵自己信錯了人，聽楚雲珊的話做錯了那麽多事、說錯了那麽多話。
??不過，阮瑜一開口，語氣很是溫和：“懷月，你在監控室裏麵，聽到楚雲珊說的那些話了？”
??宋懷月眼神一黯，顯然是又想起了那些話和楚雲珊說那些話時候歇斯底裏的樣子。點了點頭。
??“你現在知道，楚雲珊是個什麽樣的人了，知道她都是為了利用你了？”阮瑜說這話的時候，依舊沒有什麽責備的意思，反而還帶著溫柔。
??溫柔得讓宋懷月的眼眶似乎又濕潤了起來，眼淚又一顆一顆地“啪嗒”往下掉。
??阮瑜歎了一口氣，伸出手，抽出旁邊抽紙盒裏的一張抽紙，溫柔地為宋懷月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哭什麽，哥哥又沒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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