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失明，沉重打擊
以前的時候，葉璃蕪曾經對生活絕望過。但無論如何，都不如現在這樣來得強烈。當世界陷入一片黑暗的時候，她是否還能尋找到讓她活下的曙光？
站在床側，慕天皓始終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床上的人兒。腦震蕩的後果，是誰都無法預料到的。因此，他的心裏便一直期待著她能平安地醒來，不想錯過哪怕任何一秒。
溫宇同樣守在床邊，注視著她的麵容，心裏說不出是怎樣的感受。他們倆的心，同樣緊張著。
從白天到夜晚，是個很長的跨度。漫長的等待，誰都沒有說一個累字。慕天皓緊握著她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的手竟然有些顫抖。或許他的心裏正在害怕，害怕她永遠都不會醒來。
慢慢地，緊握著的手指動了動，慕天皓見狀，連忙出聲喊道：“璃蕪，璃蕪……”
不停地喊著，一遍又一遍地叫著她的名字。葉璃蕪慢慢地睜開眼睛，聲音顯得細弱：“天皓……”
見她醒來，慕天皓的臉上帶著笑容。欣喜地抱著她，慕天皓欣喜地說道：“太好了，你終於醒了。璃蕪，你簡直都要嚇死我了。”
同樣回抱著他，唇邊揚起笑容，葉璃蕪疲憊地說道：“嗯，我沒事呢。我的命很硬，不會輕易死掉。”
親吻著她的臉頰，慕天皓像是要感受著她的存在：“以後不準再做這麽危險的事情，我不能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靠在他的肩膀上，鼻尖充斥著屬於他的呼吸。緩緩地，葉璃蕪的唇邊揚起弧度：“就算再來一次，我也會這麽做。沒有你，我和紫菱又該怎麽辦呢？”想起當時的情景，葉璃蕪發現，安是身體的本能。
溫宇看到他們相擁著，臉上含著笑容。就算他隻能站在一邊看著，心裏也覺得欣慰。隻要璃蕪沒事，這對他而言，便是最重要的事情。
緩緩地放開他，葉璃蕪看了眼周圍的環境，好奇地問道：“天皓，天都已經這麽黑了，為什麽不開燈呢？”
一句話，將慕天皓將美好拉回現實。視線落在那雙毫無焦距的眼睛上，慕天皓沉默著。一時間，病房內充斥著可怕的沉寂。
葉璃蕪弄不懂眼前的情況，臉上帶著迷茫。轉身，剛準備去打開電燈時，卻發現，她完全看不到任何的東西。眼前一片漆黑，就算是夜晚，也沒有半點的月光。見此，葉璃蕪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慕天皓瞧著她的神情，淺笑地說道：“醫院裏停電了，暫時沒燈。”
葉璃蕪沉默，隻是呆呆地注視著某處。回憶著昏迷之前的情景，葉璃蕪的眼裏閃過可怕的念頭。掀開被子，葉璃蕪忽然快速地朝著某個方向而去。才剛走出幾步，便碰到了什麽，重重地摔倒在地。
見狀，溫宇連忙將她扶住：“璃蕪，你怎麽樣了？”
聽到聲音，葉璃蕪側著頭，仔細地聽著：“溫宇，是你嗎？原來你也在，我都沒有看到你。帶我去窗戶那，我要看下月亮。”
溫宇知道葉璃蕪是個聰明人，聽到她的話，已經猜到她的心思。看向慕天皓，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慕天皓將她扶起，聲音低沉：“璃蕪，醫生說你的眼睛受了點傷，暫時可能會……”
慕天皓的話沒有繼續往下說，可是葉璃蕪卻已經明白其中的意思。麵容蒼白，身體不由地顫抖著：“你的意思是說，我會失明，我會看不見東西，是嗎？”
撫摸著她的頭，慕天皓緩緩地說道：“無論看得見還是看不見，對我而言都不重要。”
隨著這句話的落下，葉璃蕪隻覺得雙腿一軟，整個人重重地摔倒在地。無神地看著某處，腦子一片空白：“原來我真的失明了……”
抱著她的頭，將她擁入懷中，慕天皓安撫地說道：“以後，我做你的眼睛。無論你想去看什麽，我可以帶你去，把我看到的告訴你。隻要能活著，這才是最重要的。況且，並不是會永久失明。”
淚水從眼眶中落下，葉璃蕪哽咽地開口：“我真的要失明了，我再也看不見你們了，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說著說著，葉璃蕪哇哇大哭。
慕天皓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隻能用力地抱著她，像是要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她一般。隻是這對她而言，卻顯得沒那麽重要。
哭著哭著，葉璃蕪隻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軟軟地倒下。看到這，慕天皓焦急地大喊：“來人，快叫醫生！”
十分鍾後，醫生對葉璃蕪的身體狀況進行了檢查，凝重地說道：“夫人是因為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打擊暈倒，隻要好好休息，一會就能醒來。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觀察夫人的情緒。”
瞧著床上的人兒，慕天皓沉著聲，問道：“璃蕪的眼睛還有希望嗎？”
點了點頭，醫生肯定地回答：“想要治愈當然有可能，目前由於頭部受創，腦子裏有血塊，壓到視網膜的神經，先要等腦子裏的血塊清除幹淨。”
聽到先，必然有後，慕天皓認真地聽著。“然後，夫人這次受傷也傷到了眼角膜，隻要有適合的眼角膜捐贈者，手術過後，就能重新恢複光明。但現在有個問題，很少有人做眼角膜捐贈。”
聽到有希望，慕天皓平靜地說道：“讓所有人前去尋找，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適合的眼角膜。”他清楚失去光明，對葉璃蕪有多大的打擊。無論如何，他都要為她恢複光明。
醫生領命離開，溫宇輕歎一聲，說道：“璃蕪的命可真苦，從小到大，經曆過太多的事情。現在，我隻希望她能快點好起來。”
緊握著她的手，慕天皓神情認真地說道：“就算她不能恢複，我也不會介意。”這一切都是因為救他造成的，無論出於什麽原因，慕天皓都會對她不離不棄。
瞧著他的神情，溫宇能夠明白他的堅定。點了點頭，溫宇由衷地說道：“嗯，我相信璃蕪會沒事的。”
再次醒來，葉璃蕪已經不記得是什麽時候。雙眼注視著天花板，使勁地睜大眼睛，想要看清點東西。可是，無論她如何想辦法，卻始終無法成功。
苦澀地笑著，那種痛楚，不停地在心裏彌漫著。不知不覺，淚水順著臉頰流淌而去。一隻溫暖的手掌撫摸上她的臉頰，動作輕柔地為她抹去淚水。葉璃蕪沒有阻止，淚水卻落得越來越凶猛。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璃蕪低聲地說道：“天皓，我是不是永遠都沒辦法看到東西？”
捏了下她的臉頰，慕天皓安慰地說道：“不是，醫生說你隻是暫時壓到視網膜的神經。隻要等你腦子裏的血塊消除，你就又能看到。”
她願意相信他所說的話，一股希望，在她的心中油然生成。“真的嗎？我以後還能看到東西嗎？”葉璃蕪迫切地想要知道一個答案。
“是，你可以的。”慕天皓堅定地說道。
聽到這句話，葉璃蕪終於放心了。唇邊揚起笑容，葉璃蕪緩緩地說道：“那就好，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要是我永遠都沒辦法恢複，我寧可離開你。”
尾音還未落下，她的唇便被慕天皓捂住。注視著她，慕天皓低沉地說道：“不準瞎說，就算你永遠都看不見，也不準輕易離開我。你忘記嗎？你答應過我，要陪我一直到老。”
話雖如此，但那是在健康的前提下。如果她注定是個瞎子，留在慕天皓的身邊，隻會讓他被人笑話。那樣的事情，她不願意發生。想到這裏，葉璃蕪的胸口一疼。
見她在那沉默著，慕天皓擔心她胡思亂想，安慰地說道：“不準想著那些有的沒的，要不然我會生氣。”
“我沒有亂想，我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血塊才會消失。”葉璃蕪惆悵地說道。
俯下身，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慕天皓沙啞地說道：“一定可以的，隻是時間早晚不同。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慢慢等待。璃蕪，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你重新看到我的那一刻。”
抬起手，摸索著他的臉。指腹描繪著他的五官，手指不停地顫抖著：“好，我一定會再看到你的，我相信。”
這一夜，慕天皓始終陪伴在葉璃蕪的身邊，不離不棄。對她而言，現在沒什麽事情，比葉璃蕪更加重要。看著某個方向，慕天皓的眼中帶著飽含的深情。隻可惜這個時候，她卻已經看不到。
病房外，溫宇一直站在那，沉默著。想要進入病房內看她，卻又不想打破眼前的美好畫麵。尤其是看到慕天皓對葉璃蕪的溫柔時，不免有些感動。
“少爺，你應該去看看葉璃蕪小姐。她現在，應該很需要親人的陪伴。”站在他身後的男人說道。
搖了搖頭，溫宇轉身離開，淡笑地說道：“不，璃蕪更需要的，是慕少的陪伴。我相信，有他在，璃蕪一定會走出這次的難關。”
隻是這次的難關，想要度過，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為此，他們要付出如何慘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