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他已知道
葉璃蕪的心裏滿是忐忑，看著慕天皓，還有站在他身後的研究員們。那一瞬間，她有一種被抓現行的感覺。
深深地呼吸著，葉璃蕪故作鎮定地回答：“我覺得無聊，所以四處逛逛。這不，就迷路了嘛。”
慕天皓沒有說話，隻是目光如冰地看著她。他的眼眸裏透著冰錐般的冷意，那一瞬間，葉璃蕪的心中陣陣不安。
“你們都散去，就按著剛才說的去做。”慕天皓冷淡地命令。
聞言，那些研究員恭敬地回答：“是，慕少。”所有人在一瞬間全部散去，整個現場就隻有慕天皓與葉璃蕪兩人。
放在身後的雙手用力地交纏著，葉璃蕪總覺得，慕天皓的心中，應該已經知道她的目的。隻是，他卻一直隱藏得很深。
走上前，來到她的麵前，慕天皓牽起她的手：“第一次來這裏，對這裏很感興趣？”
葉璃蕪本能地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咬了咬嘴唇，葉璃蕪點頭回答：“嗯，是啊。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這麽神奇的地方，覺得很有趣。”
唇邊揚起很淺的弧度，慕天皓拉著她，往一個方向走去：“既然你那麽喜歡，我就帶你好好地參觀。過來，帶路。”
慕天皓一聲令下，不知道什麽時候，一名保鏢橫空出現。葉璃蕪的心莫名一緊，擔心著剛才她的行為，是不是已經被這保鏢注意到。可是此刻，她沒心思管這些。
看著慕天皓一路帶著她，滿滿地參觀著研究院裏的一切。每到達一個地方，就會好好地與她解釋一遍。他的神情平靜，仿佛剛才那冰冷的男人，並不是他。
牢牢得用心記住每一個地方，葉璃蕪努力地將這些地方記住。不知是否有意，慕天皓在一個地方都會停留個幾分鍾，似乎有意讓她有時間去在心中描繪。
自嘲一笑，葉璃蕪暗笑是自己多心。大約用了一個多小時，兩人這才回到剛才引發爆炸的那個研究所裏。
轉身看著她，慕天皓抬起手，落在她的發上，淡然地說道：“時候不早，我們該回公司。”
葉璃蕪點了點頭，淺笑地回答：“好，按著你說的去做。”
慕天皓淡淡地應了一句，便帶著她還有陳柏然，一起離開了研究院。每走一步，葉璃蕪都顯得十分小心，注意著細節上的變化。
回去的路上，慕天皓專心地開著車，並沒有出聲。而葉璃蕪忙著快速地將腦子裏的地形重新整理一遍，也沒有開口，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沉默，成了她與他一路的氛圍。
車子回到盛威帝國，各自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離開之前，慕天皓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葉璃蕪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裏，仔細地回憶著慕天皓的神情。
不知道為什麽，葉璃蕪的心裏總是有一股的不安。隻要一想起慕天皓，那種不安的情緒就會繼續地增加。那種感覺，並不美好。
緊握著原子筆，咬著下唇注視著某處，葉璃蕪的眉頭深深地鎖著：“但願是我想多。”
閉上眼睛，再次確認下研究院的地形。她的記憶力很好，經過反複的記憶，已經能夠將研究院的地形路線全部記錄下來。就算有些差池，她也顧不得那些。
終於等到下班的時間，葉璃蕪在那整理著桌麵。慕天皓從辦公室裏出來，徑直朝著她走去。“好了嗎？回家吧。”慕天皓麵色如常地開口。
回家……聽到這倆字，葉璃蕪有過短暫的沉默。這五年來，她從來都不知道，家意味著什麽。每次去執行任務，總是要在新的地方適應。她告訴自己，那隻是住的地方，不是家。
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站起身，將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嗯，回家啦。”隨後，兩人十指相扣，親密無間地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
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她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如果為了任務的方便，她必須找個機會，離開這裏。吃著晚餐，葉璃蕪淺笑著說道：“慕少，我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過幾天想回家住。”
慕天皓的手頓了幾秒，爽快地答應：“嗯，你喜歡就好。”
嗯？這些輪到葉璃蕪驚愕不已。她以為，慕天皓才不會順利地讓她離開。想到一種可能，葉璃蕪苦澀一笑。
吃過晚餐，慕天皓便直接去了書房。葉璃蕪有些無聊，便在院子裏呆著。在公司裏的時候，葉璃蕪已經決定，早些完成任務，好和組織的人談條件。
她已經想好了，她不想再繼續過這樣的生活。所以便想著，用這次的任務作為威脅，讓自己離開組織。隻是不知道，她的方法有沒有用。
看著麵前的玉蘭花，就在葉璃蕪怔怔地出神時，猛然想起一件事情來。曾經有次幫助慕天皓整理書房時，曾經看過一張照片。那照片，便是在雪夜裏拍攝的。
當時看到那照片，她並不覺得什麽。可是如今想起，猛然間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那照片裏的女孩，好像就是江初月。
想到這種可能性，葉璃蕪錯愕地看著某處，心髒砰砰地跳著。“難道，慕少和江初月之間？”葉璃蕪在那自言自語。
曾經不注意的點滴，慢慢地在腦海裏湧現。包括她快要離開之前，在客廳裏的對話。那個時候，慕天皓說起了他的初戀……
捂著臉，葉璃蕪忽然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才好。莫非從一開始，慕天皓就已經猜到，她可能就是江初月？還有那一次次，慕天皓堅決地否認，她不是她。
心情有些煩躁，從位置上站起，葉璃蕪轉身，朝著臥室而去。那一刻，環繞在她心口的，是一種難以言表的情愫。
而與此同時，慕天皓神情冷然地坐在辦公桌上。想起在研究院裏看到的情景，他的眉頭深鎖。如果之前隻是有點懷疑，現在他已經能夠確定。
一想到葉璃蕪的出現，同樣是為了新能源，慕天皓的心裏便是一陣沉重。深深地呼吸著，慕天皓盡力讓自己不要去想。
“隻要她沒行動，就不能最後下定論。”慕天皓如是地告訴自己。他隻是想看看，葉璃蕪最後是否虎下手。
閉上眼睛，將所有的情緒掩藏起來。慕天皓的心思，有些時候，讓人難以捉摸。
時針指向九點，敲門聲響起。慕天皓隨意地應了一句，房門打開。葉璃蕪端著一杯咖啡走了進來，麵帶笑意地說道：“這是我剛剛煮的咖啡，來嚐嚐。”
說話間，葉璃蕪已經來到他的麵前。從她的手中接過咖啡，慕天皓淺抿一口：“你煮的咖啡，向來都那麽好喝。要是習慣了你的味道，恐怕這輩子我都不會放過你。”
聽著那帶著霸道的語言，葉璃蕪的眼睛微微地眯起，嬌笑地說道：“是嗎？那你也要看看，能不能留住我一輩子咯。”
眉眼彎彎，葉璃蕪笑得好不燦爛。慕天皓寵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繼續品嚐著咖啡。瞧著他還有工作要完成，葉璃蕪轉身作勢離開。
“陪我聊聊吧。”慕天皓忽然開口，說道。
轉身，葉璃蕪深深地看著他。好半晌，葉璃蕪這才點了點頭，臉上帶著淺笑：“好，正好，我也想跟你聊聊天。”
慕天皓站起身，來到落地窗戶前。將窗戶打開，與葉璃蕪一起走到陽台上。看著那靜謐的世界，慕天皓保持著沉默。
想起那照片的事情，葉璃蕪猶豫了許久，說道：“慕少，你也認識江初月吧？當時，你跟我說的初戀，應該也是她。”
聽到她用那麽平靜的口吻說出這件事，慕天皓的神情並未有多少的變化。聰明如她，他早已料到，她會知道。
“嗯，就是她。那個時候，雪地裏。”慕天皓簡單地回答。
心髒嘭嘭地跳著，她忽然不知道自己的心情，該如何去形容。垂在身側的拳頭緊緊地握著，葉璃蕪仰起頭，認真地問道：“那你和我在一起，和江初月有關係嗎？”
對於這個答案，她強烈地想要知道答案。無論那個江初月是不是她，她葉璃蕪都不想做任何人的替身。就算可能是她自己，也不行。
慕天皓沒有做聲，隻是注視著她：“這重要嗎？”
嘴唇緊咬著，葉璃蕪沉默不語。過了一分鍾，葉璃蕪仰起頭，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的眼睛：“嗯，很重要，非常重要。慕少，希望你能夠老實地回答我。”
沉默不語，慕天皓隻是看著她。最初對她的特別，與江初月不無關係。但他更相信的是，葉璃蕪對他而言，是神秘的存在。
他的沉默，在葉璃蕪看來，卻更像是默認。心裏跌落穀底，一種失落，不停地在她的心中擴散著。轉身，葉璃蕪黯然地離開。
才剛走出幾步，手腕卻被人用力地拽著。葉璃蕪沒有回頭，隻是固執地看著前麵。身後傳來輕歎，慕天皓低沉地說道：“笨蛋，我喜歡的人是你。無論我的初戀是誰，我現在愛的人，是你。”
緩緩地轉身，迎視著他的目光，葉璃蕪終於會心一笑。無論這答案裏的真實成分有多少，她都願意相信他。就算，隻是欺瞞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