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先生

  一級教書先生全都被安排到了偏僻的火路墩,二級教書先生被安排到了各個堡寨裏,三級教書成為了一個分水嶺。


  三級教書先生中,根據個人身上的功名再次進行了分類。


  獲得童生功名的,分配到條件較好的堡寨當中,獲得生員(秀才)功名的,分配到衛所和縣城當中,極數有舉人功名在身的就分配到州城。


  明朝時期的科舉製度,讀書人需要參加科舉製度獲得秀才、舉人、進士等頭銜。


  隻有考中進士,就肯定能夠獲得官職。在進士數量不夠的時候,吏部會從舉人中進行挑選,也就是舉人也是可以當官的。


  由於自己擁有做官的資格,即使現在沒有做官,不定什麽時候,吏部的公文就到了。因此,普通百姓一般稱呼舉人為“舉人老爺。”


  縣裏的鄉紳們,對舉人非常客氣,因為這是一個十足的潛力股。


  甚至於,縣裏的知縣一般都不敢得罪一位舉人,如果有一位秀才考中了舉人,知縣甚至會親自上門祝賀。


  因為,幾年以後,大家很有可能就是同僚,對於知縣來,多一個朋友好過多一個對手。


  再者,明朝的舉人享有免稅的特權,不少人主動將田地產業,歸到士紳名下,借以逃避稅收、徭役。這也是士紳的一種收入來源。


  也就是能當上舉饒基本沒有窮的,當然也有特例,不過這種人少之又少罷了。


  這也就造成了,各個州城內的教書先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而州城內的百姓和孩童卻是最多的,沒有辦法,隻能退而求其次從生員當中選取評分較高的齲任了。


  如果不是大同府實在缺教書先生,吳又可根本沒有機會通過篩查。


  就是通過了,也變成了備用,隨時有可能會被替換掉。


  根據王則之手裏的資料顯示,吳又可被安排到了邊塞的雙溝墩。


  這裏條件艱苦,一般沒有人願意去。


  幸好,雙溝墩距離大同府不遠,騎馬的話黑之前就能趕到。


  “開門,山西總兵,榮祿大夫到。”


  到了墩門下,羅聰開始叫門。


  守城的派出司警備都見過王則之的畫像,他們一眼就認出來王則之。


  城門上警備人員一下子就沸騰了。


  他們這些人處在社會的最底層,想要見一麵王則之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總兵大冉了,快快開門。”


  雙溝墩內派出司司長激動的吆喝了聲,立刻帶著人出城迎接王則之。


  “參見總……大.……大人。”派出司的司長從來沒見過這麽高的官,一時間不知道叫總兵大人好還叫榮祿大夫好,焦急之中隻能喊一聲大人了。


  “墩內的學堂可建好了嗎?”王則之問道。


  “回大人,墩內的學堂已經建成,不止學堂,城牆、屋舍、道路盡皆建設完畢,還請大人查看。”


  “你做的很好,兄弟們辛苦了,我帶了一些雞、羊和酒,來犒勞大家一番。”


  “謝大人。”


  雖王則之此行的目的是為了尋找吳又可,但他不能空手而來,對守城的警備人員還是得犒勞一下的。


  “屬下參見大人。”分駐在雙溝墩內的刑罰司人員收到消息,也出城迎接王則之來了。


  “嗯,你們辛苦了,我帶了一些酒肉,你們分了吧。”


  “謝大人。”


  刑罰司內的人都是軍士出身,簡單直接,領了命就分東西去了。


  “學堂的教書先生可在墩內?”


  “您是吳先生?”派出司的司長聽到王則之問吳又可,立刻跑了過來。


  “沒錯。”


  “這吳先生可了不得呀,他不僅書教的好,這治病也是一把好手啊。


  每這個時候啊,他就帶著食堂裏的吃食出墩行醫去了,吳先生心善啊,他帶的吃食都是分發給墩外的百姓們的,這些吃食他自己都舍不得吃。


  就是吳先生最近有點奇怪,他老是一個人去挖老鼠洞,挖出老鼠來也不吃……”


  派出司的司長是個囉嗦的人,他一起吳又可來就停不下來了。


  當他到吳又可在挖老鼠洞的時候,王則之心頭一跳,立刻打斷了他。


  “他現在在哪兒?”


  “西南五裏的山頭上,那個地方什麽吃的都沒有,就是老鼠多.……”那司長還在喋喋不休休的,王則之已經調轉馬頭找吳又可去了。


  王則之策馬揚鞭,向著西南而去。


  他還沒走了五裏,就看到一個帶著麵巾,狀若瘋癲的中年人。


  他手舞足蹈,又跑又跳的一路高呼。


  “我知道了,我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哈哈哈.……”


  看到此人背著一個藥簍子,王則之瞬間就明白了,此人就是吳又可。


  王則之距離他十步的時候,下了馬,來到吳又可麵前施了一禮,認真的道:“多謝先生給三溝墩內百姓治病。”


  中年人一愣,他不認識王則之,不過他從王則之話裏聽出了誠意。


  “我乃一介遊醫,治病救人,本份罷了,不值一提,就是不知哥是何人啊?”


  “我乃山西總兵,榮祿大夫,王則之是也。”


  “民拜見大人。”吳又可聽到來人是王則之之後,立刻恭敬的施了一禮。


  “敢問吳先生可是有什麽重要發現?”王則之想起先前吳又可激動的樣子,他猜測吳又可一定是有什麽重大發現。


  吳又可眉頭緊皺,他不知道跟王則之講自己的專業,王則之能不能聽得懂,再了他和王則之也不熟啊。


  “癘氣?”王則之看吳又可不開口,隻能先開口了。


  “對,癘氣,近來我發現有許多百姓偶發傷寒,更有甚者會因此而死。


  要知道現在可是夏日啊,這事兒實屬怪哉。


  最後,我發現這些人都食用過老鼠。


  原本我以為是老鼠有問題,我就去找老鼠,我發現並不是所有的老鼠都有病,隻有接近百姓生活區域的老鼠才會得病,荒郊野外的老鼠並不會得病。


  經過反複論證,我才發現真正的病因是癘氣,並不是老鼠。


  癘氣在空氣中來無影去無蹤,平日我們看不見,也聞不到。


  如果有百姓吸入了癘氣,就會轉化為邪疾,此邪疾盤結在百姓體內的膜原之中,而傷寒之邪則通過肌膚傳入。


  得此病者,邪疾侵入膜原就會產生變化,他們呼出癘氣,不僅會傳給他人,還會傳給身邊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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