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陰的

  崇禎元年,六月初三。


  王則之一刻不停,在拿下朔州之後,先奪應州,再攻渾源州。


  接著南下連克靈丘、廣昌兩縣,再北上奪下廣靈縣。


  現在在他眼前的隻有大同府內的最後一個州了,蔚州。


  蔚州屬大同府,轄廣昌縣、廣靈縣、靈丘縣。


  在王則之攻下渾源州的時候,蔚州知州命廣昌縣、廣靈縣、靈丘縣堅壁清野,把所有兵力集中到了蔚州,他打算和王則之拚死一戰。


  如果僅僅是如此就算了,蔚州知州竟然把三縣的百姓也拉了上去。


  他打算讓百姓跟著他死戰。


  “蔚州不能強攻,百姓太多了。


  先斷了他們的水,不讓他們出城取水,把進城的水渠給我堵上,讓他們沒水喝。


  再把蔚州圍起來,讓他們沒糧吃,封鎖他們的哨探,不能讓他們把消息泄漏出去。


  命後勤兵和建設兵團速速前來,我們要打持久戰了,蔚州必須耗下來。”


  “得令。”


  傳令兵領命傳遞命令去了。


  王則之在營帳內走來走去,思來想去,怎麽都下不了炮轟百姓的決定。


  “大人,有人送來了這個。”就在王則之猶豫不決的時候,白樟塘進來稟報。


  王則之看著他呈上來的兩封信,有些疑惑。


  信封上沒寫是給誰的,王則之也猜不到裏麵會有什麽內容。


  “哪兒來的?”


  “很像上一次的那個高手。”白樟塘不確定的道。


  王則之眉頭一皺有些不解,如果一次遇到了高手,那可能是意外,兩次遇到就不是意外了,而是有人刻意為之。


  王則之命白樟塘打開信封,他擔心信封裏藏著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比如毒粉之類的。


  白樟塘打開信封,信裏的大致內容是山西總兵王則之將要私收商稅了,叫山西境內的商人務必心。


  在信在尾端有一個的私章,一個是長卿,一個是玉繩。


  王則之摸著下巴開始回憶,朝中叫這兩個名字的人不是沒櫻


  正好有兩人,不過不是他們的大名,而是他們的字。


  溫體仁,字長卿,禮部右侍郎,朝廷正三品命官。


  周延儒,字玉繩,東閣大學士,朝廷正五品命官。


  王則之想不明白,這倆貨幹嘛跟他過不去。


  雖然這兩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可是他自認為他並沒有招惹過這倆貨啊。


  仔細想來,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倆人跟某些商人之間有什麽見不得饒交易,王則之私斬大同府七十四鄉紳中,肯定有人和他們有關係。


  要不然,實在想不通,這倆人為啥會搞他。


  想通其中關鍵,王則之就著手反擊了。


  禮尚往來,你們搞我,我不回禮不過去了。


  王則之陰笑一聲,命人取來白樟塘劫到的大同府城防圖,把這幅圖切割成了兩份。


  再從這兩封信中裁剪下來兩人和私章貼了上去,分別放到兩饒信封鄭

  做好這件事,王則之腦中靈光一閃,他覺得蔚州也許能不攻而破。


  他已經看過大當家審訊出來的供詞了,有個叫範明的商人糾集了一批商人給後金輸送物資。


  這些商人不止有山西商人,還有山東、河東、河西、蘇杭等地的商人。


  正好王則之手裏有官員和這些商人往來的書信,雖然他們的書信中寫的都是一些風流韻事,但是誰也不清楚他們有沒有用暗語呢?


  加上崇禎生性多疑,他肯定不會相信,這些官員隻是和商人聊些風流韻事。
……

  王則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短短的三日內橫掃大同府,攻占了三州七縣。


  山西巡先宋統殷驚疑不定,他一方麵加強了雁門關和寧武關的防備,一方麵接收著王則之送來的有問題的官員和商人。


  這些官員上至從五品的知州,下至不入流的典史全被王則之抓獲了。


  除了朔州的知州被炮轟碎了沒有送來,現在還沒被送來的就是蔚州知州。


  當然,蔚州轄下的廣昌縣、廣靈縣、靈丘縣三縣的官員也沒有被抓來。


  因為他們提前收到消息,都跑到蔚州去了。


  王則之攻城掠地,抄沒豪商們的家產,宋統殷初聞之時,差點氣吐血。


  當他看到王則之送來的那些證據之時,宋統殷又猶豫起來。


  原本他還以為王則之造反了,可那些人做的事情國法難容,理難容,隨便一條都是誅九族的大罪,不由得他不慎重。


  經過深思熟慮,宋統殷先把這些有問題的官員和商人關押起來,他準備寫一道折子給崇禎,請皇上定奪。


  躲在宣府的魏雲中聽聞王則之的所做所為之後,大讚王則之做的好。


  對於這些豪商的所做所為,他早就看不順眼了,要不是這些人背後有朝中的大臣支持,魏雲中都想出手對付他們了。


  魏雲中仔細思索了片刻,他還是決定幫王則之一把。
……

  王則之的閃電出擊,震的所有人目瞪口呆。


  王則之在短短的三之內掌控了大半個大同府,商人用來對付王則之的所有手段,所有陰謀詭計全都失去了作用。


  這一,山西境內的商人們被嚇的肝膽俱裂。


  太原府、平陽府的商人在知道大同府失陷,參與哄抬物價的商人被抄家之後,二話不馬上恢複了正常的物價。


  甚至,極個別不幹淨的商人還自發的降了一成物價。


  王則之屯兵蔚州城外,接連兩三日都不再有所動作。


  倒是蔚州城內水糧斷絕,快要被困死了。


  王則之沒動,城內的商人和官員卻害怕的快死了。


  此刻他們聚集在蔚州知州的府邸內產生了分歧,一部分並沒有問題的鄉紳、豪商,提議開城納降。


  王則之再怎麽也是山西總兵,他們不相信王則之會亂殺無辜。


  另外一批和範明結媚鄉紳、豪商死活不同意。


  包括三縣、一州的官員也不同意。


  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他們不僅斷了水,連糧食也快斷了。


  蔚州知州希望本地的鄉紳、豪商們拿出一些糧食出來。


  本地的鄉紳、豪商們卻不願意。


  於是,這次籌措糧草的會議就這麽不歡而散了。


  會議散了,那些沒問題的鄉紳和豪商卻是行動了起來。


  當夜裏,他們買通了一處守城的兵士,用繩子把家裏的親信派了出去。


  他們打算獻城。


  當這些人來找王則之的時候,王則之還感到一些意外。


  在這些人哭訴城中的官員、惡紳、奸商要謀奪他們家中糧食的時候,王則之懂了,這些人是怕損失產業。


  “回去告訴你們的主人,今夜午時打開城門,我王則之保證,不動你們分毫,如若不然,那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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