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壓
王則之麾下的騎兵,除了鋼甲重騎,人人都配有弓箭。
此刻數萬輕騎兵同時彎弓搭箭,向著兩翼的敵人射去。
其中,還有數千人會連射技藝。
瞬時間,鋪蓋地的箭矢形成了如同烏雲一般的箭雨。
兩翼衝過來的騎兵如同海浪碰到了礁石,眨眼間就倒下了一大片。
靠後的一些騎兵心生恐懼,勒緊韁繩想要調轉馬頭。
可是他們的衝鋒已成,他剛調轉馬頭就被後麵的騎兵撞翻了出去,緊接著不是被戰馬踩死就是被從而降的箭雨射死。
甚至,極個別運氣不好的騎兵,連馬帶人身上插了十數箭,如同刺蝟一般。
躲在盾車後麵的步卒,發起了數次衝鋒都被魯密銃打退了回去,最後,恐懼戰勝了理智。
他們如同洪水決堤,紛紛調頭向回跑去。
火銃手們可是不願意放過大好的軍功,一個個閉著一隻眼睛,精確的瞄準著。
放完一槍之後,立刻溜回壕溝,快速的填裝彈藥,再次爬上去瞄準射擊。
衝過來的步卒,驚聲尖叫著魔鬼之類的話語,瘋狂的向回退去。
至於兩邊的騎兵,已經潰不成軍了。
前麵的騎兵還沒來得及射箭就成片成片的倒了下去,中間的騎兵被嚇的膽寒,紛紛勒緊韁繩停下了衝鋒。
後麵的騎兵不明所以,也不敢繼續衝鋒了。
騎兵們詭異的拉著韁繩,尷尬的站在王則之大營的南北兩側,騎在馬上不斷的徘徊。
他們不知道,此刻是應該繼續攻擊,還是撤。
因為他們的大汗,林丹汗,還沒有下達撤湍命令,他們不敢動。
“紅衣大炮冷卻好了吧?”
王則之問道。
“好了。”
“給騎兵們放兩炮。”
“得令。”
“轟隆隆~”
隨著紅衣大炮的射擊,南北兩翼的騎兵們再也不敢待在原地,紛紛駕馭著戰馬撤退了下去。
韃子兵撤退之後,全部返回到了林丹汗的營地外。
他們密密麻麻的聚集在那裏,陣列森嚴,不攻擊,也不退回營寨內,或許是休整,又或許是在商議對策。
王則之不管他們在幹什麽,這麽遠的距離,林丹汗根本攻擊不到他。
他立刻下令打掃戰場,但是王則之下令不要割頭,他要軍士們把韃子兵的屍身也拉回來,交給營內的韃子兵或者牧民們妥善處理。
在王則之看來,戰場上是敵人,戰場下就是同族人,要知道咱們可是有五十六個民族的。
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五十六個兄弟姐妹是一家。
王則之不知道,他要等到什麽時候才不用這樣自相殘殺。
但是他知道在當下,他做不到。
因為,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密密麻麻的軍士跨過壕溝,翻過鐵絲網,出來打掃戰場。
林丹汗麾下的哨騎發現了這邊的異常,紛紛騎馬跑過來查探。
但是,他們一到魯密銃的射擊範圍,就會被火銃手們射落下馬,生死不明。
韃子們開始畏懼,再也不敢過來查探。
軍士們一邊收攏韃子兵的屍身,一邊收繳散落在地上的武器,個別有鎧甲的,就順便把他們的鎧甲扒了下來。
“大當家的,你咱們大人怎麽不讓砍腦袋呢?”
大當家的,六子麾下的哨探,打俄木布的時候立下了戰功,他現在已經是位班總了。
至於他原先的班總,已經升為排總了。
現在,大當家的帶著一班新兵蛋子,正在打掃戰場。
“大人在想什麽我們是不會知道的,要是咱們能知道了,那咱們不就成大人了嗎?”
大當家的一邊扒拉身邊韃子兵身上的鎧甲,一邊警惕的環顧四周。
他怕有韃子摸過來襲擊他們。
大當家的兩隻手熟練的解著韃子身上的皮甲,突然,這個皮甲怎麽都解不開了,就像打了個死結。
大當家眉頭一皺,二話不,拔出腰刀就抹了躺在地上裝死的韃子兵脖子。
等這個韃子兵咽氣之後,大當家的才低頭看了起來。
原來在這個韃子的皮甲後麵綁著一把匕首,裝死的韃子握著匕首,這也是他解不開皮甲的原因。
“都心點,這些韃子鬼的很,別陰溝裏翻船栽在這兒了。”
他手下的新兵蛋子們,崇拜的看著大當家,兩人一組仔仔細細的排查起來。
在確認韃子兵死透之後,他們才會去搬運韃子兵的屍身。
如果沒死透,就兩個人上手補上幾刀給弄死。
“嗚……哇.……啊.……”
一個新兵蛋子看到了一灘碎血,如果不是看到了一條胳膊,一條腿,他都不敢相信這是個人。
這是紅衣大炮的炮彈砸碎的韃子兵。
刺鼻的硝煙味夾著一股一股股難聞的血腥味,聞上一口,終生難忘。
新兵蛋子就是不心聞了一口,又看到了這一幕才忍不住吐了起來。
大當家用王則之發放下來的布巾裹住了嘴巴,道:“大人過,遇到這種屍體要裹著布巾,這種屍身不好搬了,就地埋了。”
“是,哇……嗚.……”
新兵蛋子們都不大好受,他們一邊裹布巾,一邊被氣味熏的惡心欲嘔。
能搬動的屍體就搬到獨輪車上,不能搬的就用手裏的刀就地挖個坑把殘肢斷臂給埋了。
搬回來的韃子兵屍身經過軍功官記錄,隨後交給牧民,或者營內的韃子兵,按照草原上的規矩處理去了。
看著這些人曝屍草原,王則之做不到。
“誒~噢~嗚~啦咧~烏拉~”
牧民們找來一些巫師,他們開始給死去的人作法。
軍士們收攏完韃子兵的屍身,把轟碎的盾車拆了抬了回來。
這些盾車大部分都不能用了,但是用來燒火還是沒有問題的。
今發起衝鋒的騎兵和步卒都不是精銳,所以,他們的武器裝甲都不怎麽好。
身著最好的鎧甲也不過是皮甲罷了。
不過有皮甲也算不錯了。
不到一個時辰的戰鬥,不算阿祿部俘虜,王則之的兵馬就擊殺了林丹汗六千餘人。
重點是,王則之這邊毫無損傷。
碾壓,絕對式的碾壓。
王則之站在歸化城的城牆上,不禁在想,大明朝憑著手裏的各種火器,完全能做到王則之的這種程度,為什麽大明朝到了崇禎時期亡的那麽快呢?
王則之雙手扶著城牆,一動不動,靜靜的看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麽,隻有帶著硝煙和血腥氣息的寒風不時撩起他的發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