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二章 臣服
“快,多拿些,蠢貨不要拿羊腿,羊腿草原上多的是,拿鹽巴和茶葉。”
額璘臣早就在覬覦俄木布的糧草了,甚至他連這一仗都不打算打,他隻想從俄木布手裏騙一些糧草出來。
所以,在王則之攻來之時,他第一時間不是想著作戰,而是搶奪俄木布的糧草,然後跑路。
“放!”
在步卒攻入額木布大營之後,王則之率領火銃營軍士殺了過來。
因為他知道俄木布的大軍已經完了,此刻他隻想盡快把俄木布的糧草掌握在手裏。
糧草事關重大,他可不想落入他人之手。
一排又一排的火統兵交換射擊,前排的火統兵借著步盾兵的掩護交替射擊。
第一排射完之後,退後,裝填彈藥。
第二排接著上前轟擊,在碾壓式的戰鬥中,軍士們已經忘記了恐懼,在他們眼裏,這些敵人都是軍功。
他們隻是按照平時的訓練,本能的戰鬥著。
火銃兵不斷的射擊,退下,然後又再次上前。
火銃的聲音自從響起來就沒停過。
火銃兵進攻的時候,也不是沒有敵人反擊。
當他們攻到俄木布糧倉的時候,有數千裝備精良的韃子兵發起了反攻。
這些人正是額璘臣麾下的精銳。
他們中大部份人身著鎖子甲和皮革護甲,極數身著紮甲。
紮甲本身可以抵禦刀劍劈砍以及弓箭和其他投擲武器的穿刺,但是刀劍能砍斷固定甲片的皮筋,連續多次的劈砍可能導致鐵片甲崩裂,麵對火銃就變的有些不堪一擊了。
鎖子甲,對劈砍防禦較好,但對穿刺防護較弱,隻要挨上一銃,基本上這個人也就報廢了。
他們手裏的武器是弓箭、彎刀和長矛,個別人使用的是手斧和鐵骨朵。
彎刀刀背厚,刀身窄而長,有很好的曲度,更符合力學理論。
彎刀接觸敵人身體會沿著刀刃曲麵滑動,可以造成更大的傷口創麵,不會砍入身體而拔不出,劈到鎧甲不易被震飛,因此可以連續劈砍。
當他們發現步盾兵靠近後,立刻彎弓搭箭,投擲手裏的鐵骨朵。
先不,步盾手持的是長盾,防禦正麵攻擊完全沒有問題。
火統兵們都身著對麵布襟甲,頭上還頂著鋼盔,隻要不命中要害,便是身上插個幾箭也無妨。
弓箭對他們造成的殺傷少之又少。
不過一些運氣不好的火銃兵,還是被射中了眼睛,他們立刻被楊之暉培養的軍醫拉下去救治了。
有幾個更倒黴的火銃兵,他們被標槍投中了。
那標槍是一隊騎在馬上的韃子,借著馬力狠狠投射進來的。
其中一個火銃兵被射中了脖子,他睜大眼睛不甘的躺在地上,嘴裏發著嘶嘶的聲音。
他一個班的戰友們見狀,雙眼布滿血絲,仇恨的看著那隊騎兵,裝好彈藥後對他們進行了重點打擊。
火銃兵戰鬥的時候,騎兵也沒閑著。
他們衝進來之後,下馬作戰,一邊砍殺,一邊使用弓箭射擊。
隻是王則之吩咐過,西部糧倉除了火銃兵,誰也不準靠近。
糧草事關重大,隻能掌握在他的手裏。
所以前來糧倉的隻有步盾兵和火銃兵。
護衛火銃兵的步盾兵,看著他們殺的起興,也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不過,他們也知道,自己責任重大,如果他們一撤,火銃兵就暴露在列饒眼前,肯定會有損失。
所以,無論多麽眼饞,他們都不會私自離隊去和敵人拚殺。
這是因為,他們參加了這裏的戰鬥,集體功勞裏麵就有他們的一份,到時候獎賞下來,也是筆不少的銀子。
額璘臣麾下的精銳被火銃兵重點關照,開始節節敗退,很快就徒了額璘臣麵前。
“副汗,明人攻進來了,咱們撤吧。”
濟農,也寫作吉囊﹑吉能,意為“儲君“或“副汗“,一般由汗王的兄弟或兒子充任。
額璘臣是承襲的祖先官職,也可以被稱為副汗。
“什麽?不可能,我們可是有數萬勇士,明人怎麽可能這麽快打進來?”
“啪啪啪~”
回答他的不是屬下,而是火銃兵的子彈。
“殺了他們,給我殺!”額璘臣一邊後退一邊命令麾下壓上去。
可是他們根本衝不到火銃兵的麵前。
要知道,王則之給火銃兵們配備可都是魯密銃。
魯密銃可是號稱明清時期,射擊最遠,威力最毒的武器。
魯密銃的威力使他們心寒浮栗。
魯密銃百步可以破甲,七、八十步,可破重甲,額璘臣的人衝上來等於就是活把子。
每有銃聲響起,額璘臣麾下的精銳們就會有裙下,無論是鎖子甲、皮革護甲還是紮甲,都擋不住魯密銃一槍之威。
額璘臣看著身前身後的人越來越少,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
他親眼看著麾下的精銳連敵饒毛都摸不著,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襲上他的心頭。
就在他失神的這一會兒,他的周邊己經積滿了己方戰死兵士的屍體,到處是掙紮哀嚎的傷員,還有血肉模糊受贍戰馬到處慘嘶狂奔著。
額璘臣麾下的精銳已經失去了鬥誌,他們胡亂嚎叫著慌不擇路的向營外狂奔出去,隻是眨眼的功夫,他的四周已經沒了可戰之人。
一個臉上身上鮮血淋漓的護衛,艱難的挪動到了額璘臣身邊,放聲大哭道:“副汗,快逃吧。”
這個護衛完,無力的耷拉下頭顱,他死了。
這裏隻剩下了額璘臣一人,他原本是想要搶奪俄木布的糧草,而今卻因為自己的貪心,使他麾下的精銳全部覆滅於此。
地間一片安靜,額璘臣看著四周慘烈的模樣,他臉色蒼白,抽出隨身攜帶的彎刀,打算死戰到底。
畢竟他手裏唯一的精兵已經死光了,就是他活下來也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了。
王則之從火銃手中間通過,在步盾麵前站定。
他看著首領模樣的人,眉頭一挑,問道:“你是何人?”
“哈哈哈哈.……”額璘臣大笑一聲,用漢話反問道:“想當年,我們草原上的勇士殺明人如屠狗,沒想到有一我們也會有同樣的遭遇。
你是邊關的哪一位明將?為何本汗從來沒見過你?”
“本汗?你不是順義王的兒子俄木布?”
“呸!那個吝嗇而又貪婪的孬種,已經被你的大軍嚇破哩。我才不是他,要殺就殺,草原上的勇士就沒有怕死的。”
王則之看著眼前的額璘臣,不由得心生敬佩之情。
身陷絕地,不畏生死的人總是值得人們敬佩的。
“草原上的勇士,告訴我你的名字。”
“額璘臣,博碩克圖之子,斯楞額爾德尼之弟。”
王則之聽完他的名字,心頭一動,此饒威望在右翼中遠勝於順義王,也許可以一用。
“草原上的勇士,我不殺你,我恢複你濟農官職,賜你駐牧鄂爾多斯。
不過我有條件,那就是你必須招集鄂爾多斯諸、土默特部、永謝布部的首領和族人,叫他們不要跟著呼圖克圖汗胡作非為。
你覺得怎麽樣?”
額璘臣聽完王則之的話語,微微一愣。
呼圖克圖汗,也就是林丹汗,廢除了他濟農的官職,並把他趕到了荒漠裏。
他原本就極為痛恨林丹汗,此刻王則之恢複他的官職,賜他駐牧之地,還允許他召集族人,要他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
王則之看他仍舊持刀不動,以為他不願意,不悅道:“怎麽,你不願意?”
“願意,願意,我額璘臣,博碩克圖之子,斯楞額爾德尼之弟,願意遵從大饒意誌。”
額璘臣激動壞了,他以為自己要死了。
沒想到峰回路轉,柳暗花明,他竟然不用死,還能繼續做他的濟農。
他激動的雙膝跪地,雙手奉上自己的彎刀,表示願意臣服於王則之。
王則之也不客氣,命人取了他的彎刀,表示接受他的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