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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六章 酒宴

  崇禎二年,正月十五。


  俄木布似乎被打怕了,武裝哨探襲擾他的時候,他再也不敢像祿格一樣冒然追擊出來了。


  而今,他正帶著五萬餘大軍陳兵黃甫川一帶。


  到目前為止,俄木布也隻是呆在那裏按兵不動。


  王則之不想冒然出擊,所以敵不動,我不動。


  俄木布沒有下一步動作,王則之也不去強攻。


  因為他有足夠的糧餉和人手,他耗得起,他要等俄木布忍不住出手的時候,尋找他的破綻,再行出擊。


  這一日,所有連級以上將領魚貫進入中軍大帳內,隻見兩旁己經擺著一些案幾,上麵擺置一些酒菜。


  大帳上,同樣放著一張案幾,案幾上,王則之居中而坐,正與大帳左側的王閃著話。


  楊國坐在王閃下一張案幾上,楊國的案幾是擺在大帳左側最上的。


  這是因為楊國的軍功比較多,不僅是因為他所帶的大同忠義營集體軍功多,他本人已經是四級軍士了,在所有營總當中他的軍功也是數一數二的。


  齊奇坐在大帳的右側上,與楊國一樣,這是因為齊奇的軍功也不少,他本人同樣達到了四級軍士級別。


  賬中的眾人進來看都看著位於首座的兩人,兩人沉穩地坐著,臉上絲毫沒有驕橫的表情。


  入漳各人眼中或敬佩,或羨慕,或嫉妒,神情無一而定。


  眾將領依案坐定。


  待眾人都落座之後,王則之停止了與王閃的交談。


  此時己是正午,各人大多沒有進食,很多將領看到麵前案上有酒有肉,都是大喜。


  不過王則之沒有開口,他們也不敢先吃,隻是吞咽著口水。


  眾人向王則之看去,王則之的案幾上擺著一盤土豆絲,一份牛肉,一杯黃酒。


  他站起身來,朗聲道:“數日前,我等麾下軍士力挫俄木布大軍,奪得托克托,漲我軍心,挫虜之氣焰!

  本總兵很是欣慰。


  而今俄木布賊心不死,再次卷土重來,我等當力抗之。


  此戰,本總兵就要仰仗諸位將領及其麾下軍士奮力殺敵了,在此讓我們舉杯預祝各位旗開得勝。”


  所有人都是站起身來,舉杯齊聲道:“旗開得勝。”


  聲如響雷,眾人一飲而盡。


  王則之哈哈大笑,待眾人坐下,他朗聲道:“數日前,我等以一萬精騎,力抗三倍於我軍的敵虜,大獲全勝。


  可見虜人色厲內茬本性,隻要我等均含奮勇殺敵之心,定可給虜之以重挫,不敢瞧我們!”


  王則之看著帳中所有人,神情極為熱烈。


  位於首座的楊國和齊奇齊聲喝道:“奮勇殺敵!”


  隨後眾人紛紛。


  “奮勇殺敵!”


  王則之頻頻點頭,神情極為欣慰。


  這就是他要的結果,雖然之前那一戰,他基本上沒有用這些營總,不過這些兵大部分都是他們的麾下,集體的功勞算下來,他們也是與有榮焉。


  楊國先是敬了齊奇一杯,隨後又倒了一杯敬王則之。


  他鄭重的道:“末將聽聞大人是買來的軍職,本存輕視之心,今日才知大人有雄才大略,今日末將敬大人一杯,以請罪。”


  帳中所有人先是看著楊國,他們不知道楊國這個事兒幹什麽。


  賬中的大部份人都是知道王則之過去的,隻有後來的人不知道。


  比如半路加入的沈狗蛋,孫伯仲等人。


  他們不懂,王則之是懂的。


  楊國在此刻出來,就是在表態。


  他的意思是,以前他在心裏是有些輕視王則之的,並沒有心服口服。


  現在王則之把他征服了,他對王則之心服口服,再無任何二心。


  這是在表忠心。


  這也是為什麽王則之會這麽看重楊國把他位列首位的原因。


  王則之站起來,賬中將領都看向王則之。


  王則之朗聲道:“好,幹!”


  二人一飲而盡。


  楊國身後,熊甲長也是站起身來,同樣先敬了楊國一杯,隨後再倒了一杯敬王則之。


  “我是個粗人,不會話,我隻知道一件事,跟了大人,比當甲長有出息。


  隻要大人一句話,讓我去死都沒問題,幹了!”


  看著熊甲長,王則之回想起了過去,不由唏噓了一陣,他同樣舉杯和他一飲而盡。


  熊甲長敬完之後,賬中各將領互相敬了起來。


  王則之含笑看著這一切,隨後拿起了筷子。


  帳中安靜下來,眾人開始狼吞虎咽。


  王則之一邊吃,一邊沉思起來。


  兩日前,紮格讓拖木來他這裏旁敲側擊,想要要回他的兵馬。


  對於他的這個要求,王則之很生氣。


  紮格是真的給放野了,這些兵馬全是王則之的,並不是哪個營總的私兵。


  不過在拖木問的時候,王則之並沒有直。


  他隻是再等等,眼下還需要他們當翻譯

  而且有很多人是熟悉這一帶地形的,有時候還要他們帶路。


  王則之的認真,拖木也聽的認真。


  所以,他隨便問了一下就走了。


  隻是,紮格的舉動讓他很失望。


  聽於忠手下的探子回報,紮格知道後大罵了一頓拖木,他就是眼饞營總的位置。


  紮格還大言不慚的,韃子營能有今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


  將來如果拖木當了韃子營的營總,就是坐享其成,是個卑劣的賊。


  拖木大怒和紮格打了起來,紮格哪裏是拖木的對手,直接被按在霖上。


  哪怕如此,紮格還是不服的叫囂,拖木是個賊。


  最後他們二人被巡邏的軍士分開,兩人被分開帶走,寫檢討書去了。


  王則之命人去查證,不查還好,一查不得了。


  紮格竟然把韃子營中的十幾個兵叫到巡邏處,把巡邏處的軍士打了一頓。


  他要不回兵馬,打不過拖木,竟然把氣撒到了巡邏軍士的頭上。


  紮格的舉動徹底激怒了王則之,所以在昨日王則之以紮格目無軍紀為由,命人把紮格帶回歸化城罰禁閉去了。


  如果他想不出來自己哪裏錯了,這輩子就不要出來了。


  王則之此舉使到達托克托的眾將領心驚膽戰,他們以為王則之要拿他們開刀了。


  這也是王則之要舉行這一場酒宴的目的,他要安撫一下眾將。


  眾人吃飽喝足後,楊國突然起身道:“大人,軍中的糧草不多了,最多還能堅持三日。”


  一下子聚集了六萬兵馬,王則之之前安排運過來的糧草消耗巨增。


  聽他這樣,餘者各人也是紛紛看向王則之。


  王則之淡淡一笑,他扭頭衝著王閃點零頭。


  王閃衝著賬中眾人躬身施禮,道:“諸位將軍隻管安心殺賊,糧草之事大可不必擔憂,再過一個時辰,由大同府采買而來的糧草就到了。”


  眾將領聽了王閃的話,這才安心。


  他們向著王閃抱拳施禮,一一退下,按照王則之的吩咐整備兵馬去了。


  眾將走後,王則之來到城頭上。


  這裏正熱火朝,李化帶領的兵馬正在奮力的安置鐵絲網,拒馬,鐵蒺藜。


  明嘉靖中期,西土默特部阿拉坦汗的義子恰台吉(即脫脫,或稱妥妥)駐牧妥妥城(托克托城)。


  這就是托克托的由來,也就是這裏本身就是一座城,隻是年月日久,加之牧民更擅遊牧,所以這座城多有破損。


  此刻有不少軍士同樣在城頭忙來忙去,對城池做著修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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