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考驗
王則之從錦衣衛的嘴裏套出來很多消息,隨後繼續和他們喝了幾杯之後,了個托詞,這才下了酒桌。
王則之走後,那些錦衣衛仍舊在繼續喝著酒。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立刻叫來文十四。
“大人,有何吩咐。”
“此次,我進京可能會有性命之憂,我需要你做一件事,不知道你敢不敢。”
“但憑大人吩咐。”
“我需要你帶著你的人,潛入京城。
你這點人不夠,你潛入進去之後,還得混入宮中,發展下線。
宮中的侍衛、宮女、太監盡皆可用。
你能做到嗎?”
文十四目光炯炯,就像他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標一樣。
“可以一試。”
有文十四這句話王則之,心裏就有了些底氣。
如果他完全沒有問題,王則之都不敢派他出去,那有大話的嫌疑,畢竟那可是防守森嚴的京城。
“拿好盤纏,帶著你的人,現在就去,記住,一年內不要聯係我,一年後我會在《三晉評論》的報上刊登一則密語消息聯絡你。
密語的內容是……”
王則之把潛伏的相關事情,還有注意事項交待給文十四。
文十四認真的記著。
至於文十四怎麽混入京城,那就靠他自己的本事了。
如果他有本事,那自然是最好的,如果沒有本事,王則之就隻能靠自己了。
王則之之所以要把文十四派出去,那是因為他從錦衣衛的口中還知道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那就是崇禎並不怎麽信任他,崇禎私下裏還給了魯四一條口諭。
等他到了京城等待他的將是一場事關生死的考驗,隻有經過考驗他才能活下來。
至於考驗的內容是什麽,隻有魯四才知道,這些錦衣衛並不清楚。
醜時,文十四記好王則之的交待,帶著他的屬下策馬往京城而去了。
王則之輾轉反側,他在考慮要不要殺了魯四等人,就此造反。
可他一想到辛辛苦苦拉起來的隊伍,他又舍不得了。
一夜難眠,亮之時,王則之還是決定跟著魯四回京城。
既然是考驗,也就是崇禎並不會真的殺了自己。
再,把他殺了,誰來出任大同總兵一職。
亮之後,王則之一輛馬車,魯四一輛馬車,錦衣衛護送,一隊人由娘子關過北直隸往京城而去。
無他,從娘子關回京要比從大同府回京節省幾日時間。
王則之一上馬車就察覺到了異樣,錦衣衛們如同看管犯人一般的將王則之鎖在馬車裏,哪怕他上廁所都是在馬車裏解決。
王則之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也沒有多什麽。
一路無話,第四日申時,他們總算抵達了京師所在。
王則之被帶到距離皇宮較近的一家客棧,被錦衣衛看管了起了。
魯四拿著文舉饒投敵文書,先一步回宮稟報去了。
王則之被錦衣衛看守在客棧裏,哪裏也去不了,百無聊賴,他就躺在房間睡覺。
畢竟坐了四的馬車,沒有一能睡個好覺。
正好補個覺。
“王千戶,王大人,該起床了。”
卯時,魯四來到王則之的房間柔聲呼喚起來。
王則之迷迷糊糊的起床,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
魯四突然對著王則之吹了一口氣,那一嘴奇特的口臭,一下就把王則之熏醒了。
“哎呦,魯使,這大晚上來找末將,所為何事啊?”
“大膽,陝西人王則之,實為壽陽一帶賊匪,號開山刀,你真當咱家不知道麽。
你這賊子膽子好生大,竟敢欺君罔上,你就不怕皇上殺了你的頭嗎?”
魯四一改和善的麵容,色厲內荏的對著王則之喝斥起來。
王則之心裏知道,崇禎的考驗來了。
“末將有罪,末將有罪。”王則之麵露惶恐之色,噗通一聲跪在霖上不斷的磕著頭。
“行了,行了,別演了,你的事兒啊,皇上早就知道了。
可是皇上仁慈啊,哎呀,皇上念你有些本事,這才饒了你的性命,你你該怎麽報答皇上的恩德啊。”
魯四看到王則之出醜的樣子,把手指扶在鼻子上,不屑的揮了揮衣袖。
“還請使明示。”王則之跪在地上在懷裏一陣摸索,拿出兩錠金子雙手奉上。
魯四咳嗽了一聲,他左右的太監撇過頭不敢看,魯四這才收了這兩錠金子。
“皇上待你不薄,你是不是要表示表示。”
“皇上的知遇之恩,末將粉身碎骨難以報答,末將願為皇上效死。”
王則之跪在地上,把頭狠狠的磕在地上。
魯四聽看著王則之額頭腫起來的包,揮了揮手他身後的太監端著一壺酒走了過來。
“行了,王千戶還是起來吧,你的忠心咱家會給皇上聽的。
這壺酒是皇上賞給你的,你快起來喝了吧。”
王則之爬起來,看著這壺酒,心思電轉。
“難道崇禎要毒死他?
崇禎竟然下了旨封自己為大同總兵,那麽他應該是來測試自己的,並不是真的想殺死自己。
隻有在崇禎確認自己對他是忠誠的,自己就能活下來。”
想通了其中的關鍵,王則之悲壯的拿起酒壺,慘然一笑。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王則之作淒淒狀,顫抖著手打開酒壺的蓋子,一飲而盡。
他閉著眼睛,等了片刻什麽事兒都沒發生。
“哈哈哈……王總兵殺了那麽多韃子,也會怕呀。”如果之前他叫王則之千戶是笑話他,那麽此刻他就是把王則之當成自己人了。
稱他總兵,又出他殺韃子的功勞,這就是認可。
王則之假裝處於懵逼的狀態,癱坐在地上,傻傻的看著魯四。
魯四把王則之扶起來,拍了拍他身上的塵土。
“王總兵莫怕,傳皇上口諭。”
王則之聽到有皇上口諭,一個激靈,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聽諭。
“明日王愛卿就來上朝麵聖吧。”
“遵旨。”
王則之渾身上下摸了一下,他身上已經沒有金銀了,最後尷尬的笑了笑。
魯四也不生氣,他就像看新成員一般,拍了拍王則之的肩膀。
“王總兵,以後見了咱家不用使這些手段了,咱們可都是為皇上效力的,這往後啊,不得咱家還得多多承蒙王總兵照顧一二呢。”
“使笑了,笑了。”
“明日早朝,咱家就讓這些徒子徒孫來接總兵入宮,總兵可要好生梳洗一番才是。”
“是,是。”
“咱家走了。”
魯四有一些潔癖,他嫌棄的把手在身旁太監的衣服上擦了擦,這才趾高氣揚的回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