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你就是
錢貨得到妥善安排,新寨也在火熱建設之鄭
接下來他要考慮的就是屯田,還有分田一事。
阿牛帶著王則之沿著洞渦水走了一圈。
沿著河的兩岸除了大部分荒蕪的田地外,有一些零散的農戶新開墾出來的土地已經種植了一些農作務。
這正是耿如杞升堂審案之後,還給老百姓的田地。
河岸兩邊耕種的田地並不是很多,離河不遠,便是裸露著的大片大片荒蕪幹燥的土地。
王則之跟著阿牛從河水低淺處策馬踏過,來到河的另外一邊,對麵也是同樣的情況。
王則之估摸著,僅僅洞渦水這一片沿河一帶,可供耕用的良田就達數千畝之多。
實際上,這些土地還算肥沃,隻是水利失修,灌溉不到位,加之沒有人耕種打理,這才荒蕪了。
山西的土地就是這樣,幹旱少雨,全靠灌溉,像那些沒有河流的地方,老爺不下雨,就會顆粒無收。
正因為這樣,王則之對洞渦水這一帶的良田頗為看重。
王則之沿著河道兩岸走了起來,他要看一看這裏的水利設施到底還有幾成能用的,他得花費多少錢糧才能修複起來。
他發現由於洞渦水,水位變低的緣故,加上水道多年沒有疏浚,河水無法流通,很多地方都是淤淺廢棄了。
這種情況,就讓一些距離河流更遠的田地變的更加的荒蕪起來。
河水不到,那種深井的打造又要花費巨額的人力物力財才,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這也就造成了沒水的地方,荒蕪的田地越多的情況。
如果有人能把這一帶的渠道重新疏通修繕,並打造一些深井用以灌溉,那麽這一帶完全可以成為一片產糧大區。
不過這種情況他就隻能想一想,文舉人橫行鄉裏,霸占了無數良田,知縣們隻知道貪汙腐敗,中飽私囊。
哪怕朝廷撥來錢糧,最終能用到這方麵的錢糧也不會剩下多少。
思來想去,最終這個錢糧還是得自己出。
王則之選了一塊土丘,環顧四處,這是一處多好的土地啊。
但是現在這裏卻是一片荒蕪。
王則之陷入了沉思,他必須從招募的流民中找來一些種田好手。
“大人,這一片都是良田啊,如果咱們把這水溝都弄通了,再招些人來耕種,將來都是一片良田啊。”一旁阿牛拿著手裏的魚鱗圖,對著王則之道。
“嗯。”王則之輕嗯一聲。
都是這個該死的時代啊,官紳勾結坑害百姓,自耕農身上的賦稅成幾何倍數的在增加。
丁銀、遼餉各種賦稅層出不窮,百姓入不敷出,生活困頓,不得不舉家逃亡。
要麽就是貪官汙吏惡意兼並土地,將百姓逼入絕路,不得不讓出手裏的土地,換取一時的苟延殘喘。
史實證明,每一個朝代的末期的土地並沒有那麽少,災害戰亂過後,基本上都是一鄉,一鎮,一城,一縣的荒廢,甚至行成千裏之地,廖無人煙的慘狀。
實際上大明的土地還是有很多,隻是這些貪官汙吏,豪紳,勳貴,藩王侵占之後,又不願花費人力物力財力去耕種,隻想著繼續迫害百姓,搜刮民脂民膏。
貪得無厭是比貧窮更可怕的東西。
王則之沉思起來,他得想想,到底怎麽分配這些田。
他不僅得讓這些流民安心下來耕種,他還得讓自己的士兵死心踏地的為自己效命。
王則之在阿牛的眼裏看到了他對土地的渴望,這是中國傳統農民都會有的情節。
有一塊安定的土地,一畝三分地,三口人,一頭耕牛,種種糧食,一些野菜,就這樣他們就心滿意足了。
王則之在想,如果他讓這些人都加入遊擊將軍名下的屯田所,成為軍籍,形成一個強有力的團結的集體,將來就可以一邊屯糧,一邊讓他的勢力不斷壯大。
這一刻,他深吸一口氣,豪情萬丈。
王則之看過土地之後,來到土洞和單同善共同商議屯田幕兵一事。
兩人一商議,就發現這件事並沒有看起來的那麽簡單。
第一,屯田需要青壯人口,老人和孩是耕不動地的,而且他還需要做很多準備工作。
比如,牛去哪裏買呢?
現在他都不知道哪裏還有這麽多牛可以買,如果有他不會吝嗇囊中的銀子。
如果渠道趕在七月之前能夠疏通,那就可以搶種一些粟米來,如果在九月之前才疏通,那就隻能種麥了。
總之,能盡早種出糧食來越好。
當務之急,不論怎麽樣就是得多招一些青壯回來,這也是屯田的必備條件。
盂縣是山西最古老的縣之一,乃春秋晉大夫盂丙之邑,原本應該有充足人口的盂縣,經過文舉人之禍,流賊之亂,而今,盂縣的人口也不夠用了。
招募流民,這件事情就要靠運氣了。
如果有大股青壯流民湧入某地,那就遇到好運氣了。
如果有大股老弱流民湧入某地,那就不知道是好運還是黴運了。
當然,有時候很可能多日不見一個流民的身影。
不過,興許是單同善的歌謠起了作用,這些日子總會有股股的流民從各地趕來壽陽、盂縣一帶。
王則之和單同善商議完具體的事宜,他親自前往盂縣,求見正在內處理政務的耿如杞。
耿如杞臉現難色,皺眉歎了口氣。
“現如今,莫盂縣,整個山西各州縣的人口皆有不足,至於耕牛更是彌足珍貴呀,不好辦啊。”
王則之也歎了口氣,一省巡撫都這事兒不好辦,可見這事兒還真的是不好辦。
耕牛的事情,耿如杞幫不上忙,不過招募流民的事兒,他卻可以。
他下令下去,通傳山西各處,將流民中的青壯統統往壽陽、盂縣一帶引導,交由雁門關遊擊接收為兵士。
王則之雖然有些失望,不過他還是躬身感謝,準備離開盂縣。
就在他將要轉身的時候,耿如杞突然問道:“你就是壽陽城內誅殺一百零六反賊的錦衣衛百戶吧?”
王則之立刻躬身施禮,道:“末將乃雁門關遊擊。”
耿如杞盯著恭敬的王則之打量了一番,撫著胡須道:“既然如此,你那新建的駐地就換個名字吧,開山寨匪氣太重,就叫遊擊營吧。”
王則之內心震動,表麵上仍舊不動聲色,他躬身致謝道:“謝大人賜名!”
耿如杞隻是經過推斷就把他的底子了解了個七七八八,果然聰慧。
其實,經過李若璉的事情,他就知道不能瞧任何人,更不能把他們當傻子。
可他還是大意了,他建的駐地地叫開山寨不就是告訴別人他和賊匪開山刀有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