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夜襲
王則之領命後並沒有急著攻打盂縣縣城,而是先秘密聯係了城內的於忠。
傍晚時分,收到於忠確切的回音後,他才開始著手準備。
當晚上,每十人一隊,由一夜能目視的人以一根繩子牽著,悄悄摸到了盂縣城門。
“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
兩短一長,這是王則之和於忠早就約好的敲門暗號。
“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
城門裏也傳來兩短一長的回應,接著城門緩緩打開,露出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白樟塘伸出半個身子仔細瞅了瞅,他一眼就看到了王則之。
“進來。”
白樟塘輕聲道。
“走。”王則之下令,大家魚貫而入。
“噌!”
剛進大門王則之就迅速拔出了腰刀,無他,大門後聚集了千餘家丁,他以為自己遭遇了埋伏。
“自己人,自己人。”白樟塘連忙按住王則之的刀,解釋起來。
原來這些人都是跟著盂縣地主、商賈們藏起來的家丁。
他們被馬福和於忠服,都從地窖裏出來了。
“於忠呢?”王則之看了一圈沒見到於忠的身影。
“大人,本縣有許多百姓受到流賊的迫害,於老大召集他們去了。”
自從泥鰍占據盂縣以來,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作奸犯科者更是數不勝數。
許多百姓家不僅錢糧被搶,家中的女眷也多有受到欺辱。
這些女子多剛烈,被欺辱後不是投井就是上吊,失去女眷的百姓們早將泥鰍一夥人恨之入骨了。
“嗯,接下來的事情於忠怎麽安排的?”
盂縣城內的情況王則之並不清楚,主要還得靠熟悉情況的於忠和白樟塘。
“大人,是這樣的…”
泥鰍在土地廟藏了一隻伏兵,他們伏擊了追過去的撫標營,更擊殺了撫標營標統。
泥鰍回到盂縣後大肆宣揚他的戰果,並把撫標營一眾的頭顱掛在城牆上示眾。
隨後,他在知縣府邸大擺慶功宴,慶祝他打了勝仗。
此刻,縣衙內的流賊基本上都喝的酩酊大醉,正是行動的大好時機。
白樟塘帶著這千餘人,悄悄從知縣府邸後門摸了進去。
“喝喝喝…”
“哈哈哈…”
“我跟你,那官兵都是慫包,讓他叫爺爺他就叫爺爺…”
“還有一個哭爹喊娘,讓我放了他,我一刀就把他剁了,哈哈哈…”
流賊們一般喝酒吃肉,一邊大肆吹噓。
至於泥鰍,他正在一間紅布、紅燭的房屋內,對著床上穿著紅色嫁衣的姑娘動手動腳。
“嘿嘿…讓你伺候爺爺是你的福分,他娘的你還不樂意了。”
泥鰍著狠狠扇了身下奮力掙紮的女子一耳光,那女子吃痛捂著臉抽噎起來。
泥鰍今日回來的時候在路邊遇到一個髒兮兮的姑娘,這姑娘雖然麵容髒汙,但是其身材極好,泥鰍二話不就命人把她綁了回去。
綁回去之後,經過一番梳洗,他才發現這髒兮兮的女子竟然是個美人兒。
泥鰍心火難耐,吃飽喝足後火急火燎的就急著入洞房。
“咚咚咚~”
泥鰍剛準備動手扒她的衣服,門外的白樟塘就開始敲門。
“誰呀?”
“大王,您要的酒送來了。”
“活的不耐煩了?別吵老子。”
泥鰍的好事被幹擾,凶狠的喊了一句,搓了搓手準備繼續。
“大王,您要喝交杯酒啊。”
泥鰍剛想發飆,一想到和美人兒喝交杯酒,貌似不錯。
雖然有些掃興,他仍舊起身開門去了。
“拿下!”
“你們幹什麽,你們…”
泥鰍剛打開門就被阿牛擒拿,狠狠按到霖上,白樟塘怕他把前院裏兄弟營的人喊來,直接給他嘴裏塞了一塊布。
白樟塘衝王則之點點頭,身手敏捷的爬上屋頂交叉揮舞著火把。
知縣府邸四周的巷子裏,到處都是拿著捕、鋤頭、擀麵杖的百姓。
這是於忠聯合馬福動員的盂縣百姓,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靠馬福這個地頭蛇。
其中一個巷子裏,一個婦人死死抓著馬福的手臂道:“二娃子,你真的能把你表妹救出來?”
“嬸兒,你放心,肯定能。”
“你一定要把她救出來,你把她救出來,嬸兒就做主把她嫁給你。”
馬福目光閃爍,他也老大不了,還沒娶妻,至於那個表妹他也見過,年方十六生的水靈水靈的,這一刻他確實心動了。
“嬸兒,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她救出來。”
忽然馬福看到屋頂上的火光,他握緊手裏的刀,喊道:“殺土匪!”
馬福的嬸嬸也看到了屋頂的光亮,她激動的握著捕跟了上去。
“女兒,你不要怕,娘來啦!”
其他地方也各有人帶領,於忠也帶著百姓從一條巷子裏殺了出去。
一時之間盂縣城內喊殺聲四起。
“官兵來啦!大王被官兵抓啦!”
於忠在房頂上吆喝了一聲,前院假裝醉酒的官兵們聽聞,立刻提刀砍殺身邊的兄弟營流賊,這是馬福和他們約好的信號。
這些官兵都和馬福交好,馬福根本沒費什麽口舌就服了他們反戈。
“殺!”
“官兵殺進來啦!”
“啊!造反啦…”
整個盂縣縣城內頓時一片混亂,知縣府邸內王則之、白樟塘、馬福帶著人大殺特殺。
知縣府邸外,到處都是盂縣的百姓,他們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四處搜尋那些作惡的流賊。
事實上,盂縣的百姓已經苦流賊久矣。
泥鰍到了盂縣不僅縱容他們搶掠糧食,隻要他們看上的姑娘都會被他們禍害了。
這些被禍害過的女子回到家裏無臉見人,大多都自盡了。
這些女子的家人別提多恨流賊了,此刻他們跟著馬福的嬸嬸衝進了知縣府邸,直奔泥鰍的婚房。
“女兒啊!女兒,女兒你在哪裏啊?”
馬福的嬸嬸舉著播焦急的在房間裏四處尋找起來。
“娘,我在這兒呢。”房間內的衣櫃裏,傳來一個女子弱弱的聲音。
“女兒啊,女兒!”馬福的嬸嬸打開衣櫃,看到蜷縮在裏麵的女兒,抱著她心疼的哭了起來。
“他嬸兒別盡顧著哭了,問問你家閨女被禍害了沒有,還有就是那禍害呢?怎麽沒找著啊。”
跟著來的婦女提醒道。
“閨女?”馬福嬸兒捧著女兒的臉,看著她臉上的手印,擔憂的問道。
“沒櫻”
“那就好,那就好。”
不是她不心疼女兒,而是這個時代容忍不下被糟蹋過的女子。
她太害怕了,幸好她女兒沒事。
“那個禍害呢?”
“被官爺抓走了,我聽到他們,要把他遊街示眾,然後再斬首。”
“好,解氣,就該這樣。”
“這怎麽行?我家閨女被他禍禍了,不能就這麽算了。”
“應該把他千刀萬剮,我要把他身上的肉一口一口吃了。”
“對。”
“我們找官爺道道。”
“走,走,走。”
一群被害了女兒的百姓氣勢洶洶找王則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