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收攏殘部
王則之順著倉庫來到出口處,向門外看去。
門外漆黑一片,他什麽都看不到,夜盲症啊,哪怕是他也不能幸免。
“獨眼龍!”
王則之憤聲怒吼,他的聲音在山林間激蕩不休。
“軍師。”
熊甲長帶著人從後麵趕了過來,寨子裏其他兄弟也陸續趕到。
王則之陰沉著臉,回身看著寨子裏的兄弟。
“李旗。”
“在。”
“誰夜能目視?”
“六子和暗哨。”
“人呢?”
“已經追出去了。”
“點火把,搜山。”
“是。”
王則之剛完,黑暗中有幾個影子走了過來。
六子臉上有一道傷痕,從眉角到下巴皮肉外翻,鮮血順著他的下巴滴落了下來。
在他身後拖著兩具屍體,他非常吃力的走了過來。
另外還有兩個一瘸一拐的暗哨,他們各自背著一個人。
“快,把人扶下來。”
王則之剛完六子就倒了下去,王則之眼急手快立馬拖住了他,免得六子摔在地上。
這四人都是暗哨,其中兩人遭了毒手,六子拖過來的兩具屍體是獨眼龍的手下。
“怎麽回事?”
王則之對著一瘸一拐的兩個暗哨問道,兩個暗哨跟王則之不熟,所以他們看了看李旗。
“這是軍師,二當家的。”李旗解釋道。
那兩去膝跪地,稟報道:“報軍師,獨眼龍另外一隻眼睛不瞎,而且夜能目視,我們吃了虧,讓他跑了。”
王則之聽著匯報,眼角抽搐了幾下,這獨眼龍藏的可夠深的。
“軍師,火把備好了。”
“不用追了,先把混王的屍身梳洗一下,統計一下傷亡。”
既然獨眼龍造反了,那他肯定有逃跑的萬全之策,畢竟他是這裏曾經的地頭蛇。
王則之看著土洞裏情緒低落的眾人,開始沉思。
混王死了,自己能服眾嗎?
如果要收攏這些人,自己該怎麽做?
首先要做的就是為混王複仇,仇恨也是一種力量,這種力量可以聚攏人心。
要複仇就得知道獨眼龍去哪兒了,他能去哪兒呢?
距離寨子最近的隻有壽陽縣城,他還拿著混王的頭顱,他為什麽非要拿走頭顱呢?那頭顱應該就是他的投名狀。
那麽十有八九他是去了壽陽縣城投了官府。
“李旗。”
“在。”
“飛鴿傳信,叫城裏的兄弟撤回來,獨眼龍很有可能去了壽陽縣城。”
李旗得令,立馬飛鴿傳信去了。
土洞裏的人都沒睡覺,有些人在絕望的抽噎。
他們當邊軍的時候被剝削,被欺辱,他們絕望,所以跟著總旗跑了。
總旗就是他們的支柱,有總旗他們就不會迷茫。
而現在他們迷茫了。
總旗死了,他們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麽辦。
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混王死去的恐慌情緒之中的時候,六子醒了。
他呆呆的坐了一會兒,然後走到火堆旁,拿了一根燒成木炭的火柴,把它拍成了碳粉,塗抹在了臉上的傷疤上。
王則之靜靜的看著,他本來想阻止六子,告訴他那樣不衛生。
可他沒有那樣做,因為他沒有理由那樣做。
六子來到混王的床前,上了香重重的磕了三個頭,隨後起身開始收拾裝備,一聲不吭。
直到他收拾好裝備準備離去,王則之問話了。
“去哪兒?”
“報仇。”
“你打算怎麽報仇?”
“殺了獨眼龍。”
“獨眼龍在壽陽縣城,你打算怎麽殺?”
六子頓了一下,沉默了半晌還是自顧自的向外走去。
王則之知道,他攔不住六子,所以不再話。
“城裏的兄弟回來了。”
就在這時一個渾身刀贍兄弟,背著一個身中數箭的兄弟蹣跚著回來了。
他來到洞門口,用嘶啞的聲音道:“總旗的頭顱掛在壽陽縣城門。”
剛完這人就沒有了聲息。
六子蹲下,摸了摸兩個兄弟的脖子。
“都死了。”
六子麵無表情的看著兩饒屍體,隻了兩個字。
“報仇!”
一瞬間整個土洞裏人們的情緒被點燃。
“報仇!”
“報仇!”
“報仇!”
群情激憤,他們都跟在六子的身後。
王則之也跟了出去,直至走出土洞,王則之尋了個高處,雙手放在嘴邊,大聲喊道。
“一路走好,我在這裏等著給諸位收屍。”
所有人停下,全都紅著眼睛盯著王則之。
王則之仰長歎。
“混王死的好慘啊!”
王則之完,開始哭泣,哭的涕淚橫流,聲嘶力竭。
他是真的傷心,雖然才認識混王幾,可混王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給他希望的人。
眾人都被王則之感染,情緒低沉。
漸漸有人跟著哭了起來。
王則之哭的差不多了,恨鐵不成鋼的道。
“你們去,我不攔著,大不了城頭上再多些人頭。”
人們漸漸回過味兒來,他們這幾十號人是絕對攻不進縣城的,僅僅那高大的城牆就能要了他們的命。
一直沉默的六子猛然抬頭,衝到王則之身邊,死死的抓著他的肩膀。
“你是不是有辦法?”
他忽然想起,昨他們沒死一個人,就劫了這批貨物,那麽軍師肯定有辦法報仇。
“辦法肯定有,就怕你們沒那個膽。”
此刻悲憤絕望的人們聽到王則之鏗鏘有力的聲音,全都希冀的抬頭看著他。
“奪了壽陽城,你們敢嗎?”
“敢!”
“好,那你們就得聽我的,混王生前奉我為軍師,我必定不負所停”
王則之從高處走下來,邊走邊。
“六子,李旗。”
“在。”
“在。”
“統計人數,上報傷亡情況,分配兵甲,全副武裝,將昨的錢貨全部取出,統一安排。”
“是。”
眾人領命紛紛動了起來。
王則之來到混王的床前,看著躺在床上的無頭屍身,恭恭敬敬上香鞠躬。
“我一定把你的人頭找回來。”
李旗把倉庫裏的鎧甲兵器,三眼銃,火藥,還有那箱金子,全拿了過來。
六子抓著一把樹枝,走了過來。
他吸了一下鼻子,把做了記號的拿出來,沒有記號的放到王則之麵前。
王則之數了一下五十七人。
“這是什麽意思?”
王則之看著做了兩種不同記號的樹枝問道。
“死了。”
六子拿出其中一種遞給他,死了九人。
剩下的六根樹枝六子猶豫了片刻,道:“沒救了。”
他伸手指了指,王則之走過去一看,這都是身受重贍人,好幾個都發起了高燒。
“他們還有救,隻是需要醫藥。”
六子聽到這句話忽然間激動起來,還有救。
混王已經死了,暗哨死了兩個,城裏的臥底也死了兩個,昨晚還戰死五個,他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去,尤其是死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