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手
“總旗,肉做好了,嚐一個。”
一個穿著獸皮,名叫拖木的人,遞了一根肥大的羊腿給混王。
混王接過去,拿出腰刀比劃了一下,狠狠的劈下去,分了一半給王則之。
土洞裏本來吵吵鬧鬧要喝酒吃肉的逃軍們,紛紛一頓,吃驚的看著總旗。
他們從來沒見過總旗分食,哪怕是他最信任的六子,李旗都沒有過。
“來來來,大家聽著,從今以後,老子不再叫總旗了,老子從今起叫混王。”
“混王!”
“混王!”
土洞裏的逃軍們大聲呼應起來。
“哈哈哈…”
“撲棱撲棱~”
就在此時,一隻鴿子從陽光透過的洞裏飛了過來。
混王把那裏麵的紙條拿出來,看了看,又快速收起,放到篝火裏燒了。
“六子,李旗,跟我來。”
混王轉身向著土洞深處走去,六子快速跟了過去,李旗瞪了王則之一眼,這才走了過去。
王則之看著三人向著土洞深處走去,漸漸被黑暗吞沒。
“咕咕咕~”
王則之肚子餓的咕咕叫了起來,他不再猶豫,拿起羊腿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嘭~”
王則之吃的正香,一根羊排骨狠狠的砸到他身上。
他身子一歪,差點摔倒。
“哈哈哈…”
眾逃軍哄笑一聲,繼續自顧自吃了起來。
王則之一時也不知道是誰扔的,但是,他不打算就這麽算了。
他把羊腿放在麵前的酒碗裏,站起來,慢條斯理的道:“諸位。”
王則之對著一群人,從左中右抱拳,微身。
“我手裏的羊腿,是混王…”
“去你娘的混王,是總旗。”
“哈哈哈…”
“放肆,你好大的膽子。”
王則之大喝一聲,聲音在土洞裏不斷回蕩。
逃軍們哄笑的聲音一頓,王則之繼續道。
“剛剛你們總旗親口,從今以後他就叫混王了,他剛走,你就罵他,你是想造反嗎?”
王則之死死的盯著剛剛叫罵的那人,那人脖子一縮,手裏的羊排都掉地上了。
哪怕這群逃軍已經落草為寇,也改不了那種根深蒂固的階級製度,造總旗的反,他還不敢。
此刻的他有些手足無措,他身旁的逃軍,拉了拉他的褲腿,示意他坐下。
可能他覺得落了麵子,梗著脖子繼續道:“那你也不能吃半條羊腿,你憑什麽比我們吃的多。”
他剛完,所有逃軍都開始起哄。
王則之深呼吸一口氣,看著這群逃軍。
作為一個現代人,他深深明白一個道理,如果被欺負了你沒反應,這群人就會變本加厲,蹬鼻子上臉。
正所謂,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
王則之把碗裏的羊腿拿起,吃了一口,道:“香,好吃。”
“這羊腿,是混王給我的,不是我偷的,也不是我搶的,可以這麽,是混王賞給我的。
混王賞給我羊腿吃,你不服,那你是不是不服混王?”
土洞深處正在走出來的混王,忽然一頓,饒有興趣的聽了起來。
“你胡襖,我哪兒不服了,我…我沒迎”
“那你為什麽拿骨頭砸我?”
“你吃半個羊腿,我不服。”
“羊腿是混王賞的,你不服混王?”
“沒有,沒迎”
王則之,一步,一步,走了過去,言語咄咄逼人,的身體,有大大的力量。
“坐下!”王則之暴喝一聲,那人噗通一聲坐了下去。
“咳咳…”
混王咳嗽一聲,慢悠悠的從土洞深處走了出來。
所有逃軍一靜,隨後又開始吃了起來。
王則之看了眼混王的身後,發現他身後沒有六子和李旗。
看樣子這土洞深處還有別的洞口。
混王坐在床上,沉吟了片刻,道:“城裏的兄弟來消息了,有條大魚出城了,三後路過咱們地界,兄弟們,吃不吃?”
“吃!吃!吃!”
“吃!吃!吃!”
土洞裏的所有逃軍激動的嚎叫起來。
混王伸出手,示意大家安靜。
“二十輛馬車,八十個護衛。”
所有逃軍同時一靜,隨後騷動起來。
“總…混王,咱們總共才七十多人,打的過嗎?”
其中一個獨眼龍站起來不解的問道。
混王沉了一口氣,看著王則之沒有話。
王則之從他的眼裏看到了瘋狂,他知道混王要拚一把。
因為他不僅是個逃軍,還是個落草為寇的土匪。
王則之知道是自己表現的時候,如果混王發現自己毫無用處,毫不懷疑他會馬上結果了自己。
“混王,在下認為,未嚐不可。”
“哦,請。”混王挑了一下眉毛,伸手道。
“古人雲,兵者,無外乎時地利人和,而今時在我們,地利在我們,人和嘛…”
王則之對著一群逃軍大聲道:“你們怕嗎?”
“不怕!”
“不怕!”
“不怕!”
“混王,此事可為。”
“好,那兄弟和我好好,大家喝酒吃肉。”
“喝酒吃肉!”
王則之走到混王旁邊,微微伏身。
“首先,我們知道他們什麽時候經過,已經占了先機,其次,我們需要地圖,了解他們必經之路的情況,好早做埋伏,最後,計謀,在下有一計…”
王則之和混王一直聊到晌午,混王仰長歎,“恨不能早識兄弟。”
最後,王則之再三強調,了解地勢,盡早繪製出地圖很重要,這才放他離開。
由六子牽著毛驢帶著他一路到了他被抓的那條路。
王則之看著太陽的方向,一路觀察,發現混王把寨子安在壽陽縣城以北。
這裏層巒疊嶂,是個險地。
而且一路上明哨、暗哨有五六個,混王能在這裏存在多年,果然是有道理的。
王則之從他被抓的地方,一路往西走了二十多裏,忽然眼睛一亮。
這裏地勢變的狹窄,隻能通過一輛馬車,一直持續到三四裏外。
在這條路的盡頭,右邊有條岔路,上去後往左是一個山坡,往右就能到達一片崖壁之上,崖壁下麵就是那條路。
崖頂上每隔四五米就有一個坑,看樣子是自然形成的。
王則之又往前走了一兩裏,就胸有成竹了,隨後和六子一起回了寨子。
等他們回到寨子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整個寨子裏熱鬧哄哄的,原來是拖木用羊骨頭燉了湯餅。
王則之吃完喝完,躺在混王床旁的地下就那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