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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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場外，人群密密麻麻的，數不清的人圍在演武場的外圍，人挨人，人擠人。前麵的想要更寬敞的地方，而後麵的人卻不停的往前麵擠，希望能看的更清楚一些，有一個更好一些的位置。
一時之間，演武場的四周亂作一團。
自然，嚴紹跟曹操他們那邊是沒有問題的，一個是他們四周都有甲士負責保護，再一個也是因為根本就沒有人敢往他們在的位置擠。
這次演武場四周，可是專門給他們劃分出了一個貴賓區出來。
單是來的諸侯，就包括了嚴紹、曹操還有楊奉和徐榮四個人，除此之外包括朝廷以及各路諸侯在內的將領也多達二十餘人，其中就包括了嚴紹帳下的大將趙雲、孫觀、徐晃等人，以及曹操帳下的夏侯惇等人……
在進入這個所謂的貴賓區之後，楊奉就一直用一種憤怒跟仇恨的目光注視著角落裏的徐晃。顯然對徐晃的背叛仍舊是耿耿於懷，而徐晃似乎也受到了不小的影響，情緒有些不佳，目光更是一點都不往楊奉的角落瞥去。
這一切自然是落在嚴紹眼中，讓他也有些無可奈何。
雖說之前徐晃已經是盡可能的避開楊奉，可是這洛陽城說小不小，說大不大，想要完全的避開一個人也是不可能的。本來徐晃是已經確認了楊奉那邊不可能來才會跑到這裏來觀看這難得的場麵的，誰知道楊奉居然也來的。
就是嚴紹自己也多少覺得有些尷尬了，畢竟他可是親手從楊奉那裏挖的牆角。
不過，盡管嚴紹這邊的氣氛有些尷尬，對於場中的馬超跟呂布卻是半點也沒有。立於演武場正中央的兩人，就仿佛是對周圍的環境沒有半點察覺一般，僅僅隻是認真的觀察者自己的對手。
尤其是馬超，騎在那匹龍駒背上，更是神情緊張。
反觀騎在赤兔上的呂布，手中那幾乎標誌性的方天畫戟，卻是很是隨意的那在手中。這種輕視的舉動，讓馬超有些憤憤不平的同時，也更加的謹慎起來。
馬超會找上呂布的理由其實很簡單，就是一個原因，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成名於西涼的他，並非沒有對手，比如說馬騰帳下的龐德便是猛將一個，可是論武藝還是要稍微遜色他一些。至於韓遂帳下的閻行，武藝高強不假，可是真的拚殺起來也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盡管這個時候的馬超還年輕，卻已經成名於西涼。可以說是全無對手，在長安城的時候，甚至就連李傕跟郭汜等人也認為他有著不遜於呂布的勇武。
若是換作是普通人，得到這樣的評價怕是已經欣喜若狂。
作為當世的第一武將，呂布本來就是許多人的偶像。就連下邳的曹豹，也是因為欽佩呂布的勇武，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了呂布。
單這種評價隻有庸人才會欣喜，對馬超這種有誌向的人來講，卻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接受的。就如後世經常提到的一樣，不要稱呼我說中國的某某人，而應該說某某人是中國的我一樣。
正是要為了向其他人證明，自己完全不遜於呂布，他才會挑戰呂布。
至於呂布？對此到是沒什麽反對的，作為一個武人，本來就是要不斷的去挑戰其他的對手，來磨練自己。而一個優秀的武人不僅不會因為對手太多而困擾，反而會因為缺少好的對手而頭疼。
在自己的軍中，能算得上是一流水平的也就隻有兩個人，一個高順，一個張遼而已，單這兩個人即便是加在一塊也不算是呂布的對手。而在西涼軍中的時候，夠看的更是隻有華雄一個，還被人給砍了。
馬超的年齡雖說稍微顯得輕了一些，可是武藝卻是不錯，至少呂布是認可的，他甚至仿佛是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年輕時的自己啊.……
呂布輕輕的歎了口氣，他還記得年輕時的自己，那時的他已經是爭強好勝，並且在當地還以勇武著稱。也是因為這個勇武讓他在並州任職，後來的丁原到任之後，因為看好他，將他任命為自己的主薄，很是親厚。既然能做主薄，呂布自然不是那種一點文墨都不通的莽夫，可是他始終覺得自己是一個武將，應該要去做那些武將應該做的事情才對。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被李肅說動，最後反了丁原。
很難說在斬殺了丁原之後，呂布的心態究竟是怎樣的，是否有後悔過，也許有過，卻從來都沒有跟別人說過。
但是在看到了馬超，這麽一個年少英才之後，他卻立刻回想起了過往來。
“是個好對手，若是再給幾年成長一下，說不得就連我也會覺得有些棘手，不過，現在還有些不夠看……
“哼！似乎是注意到了呂布的目光，馬超悶哼一聲，提起手中長槍。
這段時間在洛陽，兩人雖說沒有混的很熟，但也不可能不認識，彼此之間自然是用不上那些開場的台詞，而且這次對決的緣由二人也清楚的很。馬超是想通過呂布來證明自己，就像過去那些挑戰呂布的人一樣，隻不過這樣的人在呂布成為一方諸侯之後基本上也就沒有了。
畢竟作為一方諸侯，呂布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挑戰的，即便是真的有挑戰著，也需要有足夠的地位和資格才行。
不過馬超，恰好有這個資格.……
作為馬騰長子的他，本就是馬騰的繼承人，又以勇武著稱。
最關鍵的是，馬超如今麾下至少有三千騎兵在手裏，這樣的一個兵力甚至比呂布現在手裏的全部兵力都要充沛那麽一點點……
論起實力來，如今的馬超在這洛陽城中至少也能排在第三的位置，嗯，也有可能是第二。
畢竟三千騎兵，曹操帶來的五千兵馬雖說也是兗州精銳，可是考慮到這三千騎兵的實力，真要是正麵衝突一次，曹操是否能獲勝還是很難說的。
曹操的手底下雖說是不缺少將才，可是馬超自己也是難得的猛將啊，尤其是曆史上馬超自己一個人就將曹操攆的幾乎喪命，這些都是不得不考慮的.……
呂布表現的越是氣定神閑，也就越讓馬超謹慎。
因為他輸不起，這段時間來他一直自詡不遜於任何人，更是成了如今西涼軍的驕傲一一一一在李傕跟郭汜這兩個逆賊伏誅之後，如今的西涼軍已經成了馬騰跟韓遂為代表的兵馬了。
似乎也隻有他們，才能稱得上是西涼軍了…
尤其是這一次，抵達洛陽的三千西涼騎兵，可是把全部的賭注都壓在了他的身上。對於目前在洛陽流行的這種賭注，說實話他並不是沒有聽說過，但就跟其他的諸侯一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不怎麽在意。
從小就在軍伍中呆著的他很清楚，一定要給帳下的兵馬找一些事情做。假如不給他們找些事情做，他們就會給你找些事情做，而且這些事情還未必是很好的那種。
可是他這一次，頭一次如此的痛恨這些賭注。
甚至可以說，他現在身上的壓力至少有一半是這些賭注帶來的…
假如他輸了，那些下注的西涼軍將士可就要血本無歸了。其實這本來也沒什麽，畢竟這段以來這類的賭鬥一直都是有輸有贏的那種，不可能隻有贏沒有輸，這些日子下來馬超麾下的將士也都是有輸有贏，早就已經習慣了。
可是這次不一樣…
過去的那些將士們輸了，被埋怨也就埋怨了，畢竟一共才三千人而已，那些輸掉的軍官或是將領最多又能統帥多少人？就算是被埋怨了又能如何？
可是他，卻是全軍的統帥，若是他被全部的三千人都埋怨了，那對他將來統帥這支兵馬多少會帶來一些影響。更要命的是，還有一個更嚴重的影響。
無論是在西涼的時候，還是在洛陽的時候，馬超都認為自己是最強的一個，平日裏他也是如此說的。作為西涼軍的驕傲，那些西涼軍的將士們自然也全都是如此認為的。
所以在下注的時候，這些人幾乎都帶著必勝的信心，認為呂布固然是厲害，可是畢竟是老了，而且自家的少將軍縱橫西涼還從來都沒有過對手，不可能會輸給對麵的呂布。
可要是，他輸了呢…
不被麾下的將士們信任也就算了，畢竟輸錢了，被人埋怨一下也是很正常的。
最關鍵的還是會讓麾下的將士對他產生不信任感，因為過去一直都是馬超和他身邊的人在吹捧馬超的武藝，也讓下麵的將士們信任著。假如馬超要是輸了，也就打破了他的不敗神話。
以後就會讓麾下的將士們對他產生不信任，乃至懷疑。
而等到這個消息傳到西涼之後，那些原本因為馬超的勇武而團結在他身邊的人，恐怕也會有所動搖。
隻能說這次賭鬥，贏了固然是很好的，可要是輸了，卻南麵有得不償失的感覺。畢竟呂布就算是輸了，他仍然是一方諸侯，是呂布軍中獨一無二的統帥。
可是馬超要是輸了…
沒錯，年輕人是輸得起的，因為時間可以讓他們有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他們輸得起，因為他們隻要還不認輸，最終就會有翻盤的一天。
可是馬超卻不行，一個是他自己本人無法接受這種結果，再一個就是平日裏他被捧的位置太高了，高到他已經沒辦法摔下來的地步。
這麽一個結果，給了馬超巨大的壓力，可是…
他並不後悔，一個真正的武將，是不可能會臣服於壓力的，相反，壓力反而會激發他們的鬥誌。
如今的馬超盡管謹慎無比，可是眼中的鬥誌卻幾乎快要噴射出來一般，讓呂布也不得不正視。
“駕！輕輕的拍打了一下胯下的龍駒，馬超挺槍衝了上去。
見馬超先動了，呂布也騎著赤兔迎了上來，手中的方天畫戟更是高高舉起。
本來正在推搡，希望能得到一個好位置的那些圍觀的將士們看到兩個主角都動起來了，頓時全都興奮了起來。
就連看台上的那些諸侯跟武將們，也都一個個的睜大了眼睛，顯然是對這場對決十分有興趣，尤其是如趙雲、夏侯惇及徐晃等武將，更是興趣盎然。
講道理，他們在自家軍中都是有些孤獨求敗的那種，趙雲跟夏侯惇還好，前者起碼還有黃忠、也太史慈跟甘寧這些超一流的武將，彼此還有時間切磋一下，而曹操的帳下也有典韋跟許褚這兩個虎將。
可是徐晃就不同了，到了長安時期，西涼軍中已經沒有所謂的猛將了，尤其是在楊奉的帳下，更是隻剩下徐晃一個人還能勉強稱得上猛將這兩個字。
這麽一個特殊的情況下，讓徐晃根本無法有一個合適的切磋對手，對一個武將來講，這實在是太過難熬了點。
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觀看兩個實力遠遠強於自己的武將在那裏對決，這叫徐晃如何能沒有興趣？
自然，這時場中的馬超跟呂布是不可能會顧忌到其他人的想法，就見兩人一邊驅動著胯下戰馬，一邊不停的交手。馬超的長槍速度快的驚人，幾乎到了讓人看不見的地步，就見到處都是槍影刺向呂布，尋常的士卒根本就看不清這些招式，而那些武藝稍微強上那麽一點的軍官或者是武將，也是勉強能看清楚一些，甚至於設身處地的考慮了一下，發現若是換做是他們站在馬超對麵的話，頂多也就是勉強能憑著還算可以的武藝以及自身從戰場上磨練出來的本能躲避一下，指望完全躲過卻是絕對不可能的。
然而卻見呂布麵對這樣的招式根本就是不慌不忙，手中的方天畫戟很是輕鬆的化解著馬超的槍招。
那些看似快的驚人的槍招，在呂布看來，似乎並不算什麽，看似凶猛無比的槍法，卻連在呂布的鎧甲上劃下一些劃痕的能力都沒有。
“好槍法…看著對麵的馬超，呂布有些讚歎的道。“我與你同樣年紀的時候，武藝也不過如此而已…
“哼！馬超卻是冷哼了一聲，但是在看向呂布的時候也是驚歎，他雖然知道剛剛的招數不可能對付的了呂布，卻沒想到呂布居然能輕易的化解掉。
不過兩人都很清楚，剛剛的一幕頂多也就算是熱身而已，真正的對決，其實還沒有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