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隻能止於羨慕
咖啡廳。
劉琉一本正經地看著憔悴的溫席，表情嚴肅，就差手裏再拿條鞭子，“找到房子了麽？”
“沒有。”溫席困頓地趴在桌子上。
劉琉凶狠地拍著桌子，“你昨天是去偷地雷了麽？溫小姐，您能不能正式點，看我這個太監都要急死了！”
溫席捂著耳朵痛苦地支起身子，“要聾了……”
“溫席！”整個咖啡廳響徹著這個名字。
溫席無奈了，端正地坐著。為什麽每個人都喜歡這麽喊她的名字，是不是她的名字不適合用正常聲音說，還是她這個人看起來太好欺負了。
劉琉看著她態度勉強算好，語氣溫柔了點，“你知道我找你什麽事麽？”
溫席想了想，不好意思地看著她，“劉琉，我保證。隻要我一讚到兩萬塊錢就給你，如果你急著用錢我就去想想辦法。”
“錢錢錢！我和你要錢了麽？！”劉琉恨鐵不成鋼地指著她的腦袋，“你這個人迂腐！膚淺！爛俗！”
溫席揉著被戳痛的太陽穴，除了錢她還有什麽需要劉琉掛念的，“我實在猜不出來，你直接說吧。”
劉琉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甩給她手機，“自己看！”
“‘明日花開’報名結束，將於27號開始參賽選拔，請各位選手做好準備，比賽分為三個階段……”溫席一字一句的念著，然後把手機給她，“劉琉，我不準備參加這個活動了。”
劉琉吃驚地看著她，“為什麽？你腦子被門……”
“劉琉，那種不合實際的事隻適合想想，我並不適合去那種地方賣弄我自己，而且你也看到了，是要才藝的。”溫席笑了笑，“你覺得我應該表演什麽？唱歌跳舞我並不出彩，難道讓我上去喝酒？”
劉琉著急地說著，“你就不會點別的？你給我唱個歌讓我聽聽看，我倒看看你有多不出彩。
“劉琉。”溫席認真地看著她，“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這這件事讓我自己決定吧，我還是覺得這條路不適合我。”
“哪有那麽多適合不適合，溫席，你知道你這個樣子多適合當藝人麽？你看看現在那些明星素顏簡直沒辦法看，怎麽你就沒有那些崇高的夢想，光明點高雅點的，別天天為了錢讓自己活得像個四十歲的老太婆。”
溫席無所謂地笑了，“我覺得我現在挺好的，高雅那東西就是說著玩的，不能當真，你看那些高雅的人都是有了錢才敢高雅，我和高雅隻差一個字，錢！”
“溫席，我說你……”
“來人了，我去招呼。”溫席說著就出去，點單下單送咖啡，這樣的生活才是生活，不是誰都適合光鮮亮麗的日子。
溫席聽著裏間製作咖啡的聲音，聞著濃鬱的咖啡香，她不想去靠近任何有關於他的事了，隻要有那個名字，隻要有那個人，她又會被打到無盡的深淵，所以，要警告自己控製自己。
劉琉在一邊看著她，一臉苦澀，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沒有一絲偏移。
溫席歎了口氣坐到她身邊，“我不去你這麽難過幹什麽？難道這幾天你都要直勾勾地看著我？”
劉琉牽過她的手，“溫席，你就去嘛。”
溫席挑眉看著她，看出她和平時不一樣，雙眼微眯像隻狐狸似得靠近她，“有什麽事瞞著我。”
劉琉被逼的往後退了退，看著她的眼神實在受不了的抵住她，“好了好了，你別這樣看著我，我都說了還不行麽？”
“說。”溫席好笑地看著她。
劉琉先是用正臉對著溫席，“小席，你看我漂亮麽？”
“不算醜。”溫席笑意不及眼底，帶著戲謔。
劉琉猛地拍桌而起，“你不說實話是不是！再給你一次機會！我漂不漂亮！”
溫席仔細地瞅了瞅，其實劉琉化了妝挺漂亮的，皮膚也沒有因為化妝而變差，至於為什麽要說化了妝漂亮，那是因為沒見過她素顏的樣子。
“漂亮，很漂亮。好了吧，說正事。”溫席一邊擺著被她弄亂的杯子一邊說。
劉琉再次扳正她的臉，“我想讓你去的原因，就是因為我也報名了！”
溫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笑著拍了拍她，“這不是很好麽？你去展示你的才藝，我不去也好啊，你這不是剛好少一個競爭對手，多好啊。”
“溫席你又給自己臉上貼金是不是，怎麽這麽不要臉。”劉琉說完就攬著她的肩，“其實我的目的啊，咱兩弄個組合，我可以借著你的樣子沾你光往上多走幾名，你又不怎麽會說話，所以咱兩就一個負責美一個負責幹活就行。”
溫席聽了笑的止都止不住，“謝謝你這麽看得起我這張臉，不過你說咱們弄個組合，什麽組合？唱歌、跳舞、耍雜技、說相聲？”
“太天真了。你以為組合那麽好搞，而且黑幕重重你以為真靠實力呀。”溫席看著可憐兮兮地劉琉，“你堅持你的演員夢，好好準備，我到時候給你加油去。”
劉琉看著遠走的溫席，挫敗地垂著頭，怎麽就攤上這麽一個是冥頑不靈的臭石頭，不過想想她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弄個組合是太難了，她們都沒什麽特長。
之後的幾天，溫席一直在沐浴在各種求虛榮和求讚美的聲音裏。
“小席，你看這個怎麽樣，我化這個妝是不是超級讚。”
“小席，你快來看看我這個衣服，是不是太緊了。啊！要減肥了！”
“小席，你覺得我買的頭飾哪個和衣服比較配？”
“小席，用你的臉讓我試試這個妝。”
“小席，你看我是不是美翻了。”
“小席……小席……”
噩夢的聲音，這幾天她沒有去賣酒，可她覺得每天過的比賣酒還累，耳朵都要磨出繭子了，溫席覺得自己的好脾氣正在逐漸瓦解。
“我緊張，我好緊張。”劉琉頂著熊貓眼走到她麵前，“你說為什麽22號才停止報名，27號就要比賽……時間太短了太短了。”
“你那麽優秀那麽美，歌喉那麽動聽，我聽過一次就忘不了，你簡直是我的女神，劉琉，你這衣服實在太美了，還有你那張完美無缺的臉，簡直讓我自慚形穢……”
“行了，有動力了。”劉琉猶如皇太後般擺了擺手，無罪釋放。
溫席打著哈欠，每天這樣違心的活著……累心。
老板出來看著劉琉這一身打扮，著實驚得後退幾步，劉琉傷心掩麵，“老板！你覺得我不好看！”
“咳咳，好看，好看。”老板不走心地說著，然後同情地看著溫席，“這幾天辛苦了。”
劉琉討好地看著老板，“老板，是不是該給我發紅包啊？祝我比賽順利一舉奪冠那種！”
老板也不含糊，“好。等比賽的那天，我給你們倆包紅包，一人一個大紅包。”
“哈哈，小席看到沒，就因為姐要比賽，老板還送你紅包呢！那我可要好好加油啊。”
溫席笑了笑，托腮看著忘情的劉琉，其實像她這樣活著就很好，平淡的家庭，沒有缺失的親情，在外打拚累了困了還有人可以傾訴，有人提醒她吃好喝好，做一個有夢想的女孩兒，不管能不能成功，不管白日夢有多離奇都敢去嚐試。
她很羨慕，可隻能終止於羨慕。
別人的路再好隻是別人的，自己的路再崎嶇，沒辦法必須接受。
劉琉忽然好奇地看著溫席，“小席，你這幾天為什麽不去賣酒了？都有時間和我一起在咖啡廳呆到這麽晚。”
溫席一愣，冷傲的眉眼似乎有些自嘲，“不想去了。”
“得罪莫爺了？”劉琉湊上前八卦地看著她，“是不是因為給的錢不夠。”
溫席皺眉推開她，“是和他有關係，不過要比你說的嚴重的多。”她摸了摸自己胳膊，觸碰到還有些疼，“我們應該再也不會見麵了……誰都沒有再見麵的必要了。”
劉琉看著溫席的表情，有些被她的情緒感染，“那你是不是要再找一份工作？”
“嗯，但我現在更需要找房子，一直住旅館不是長久之計，你知道什麽地方價格不貴還比較安全麽？”
劉琉忽然瞪大眼睛，笑著拍了拍她，“和我住吧，我一個人還覺得房租貴呢，地方不大，但是很安全，女孩子嘛怎麽說還是得安全第一，你收拾好東西就過來吧。”
“我沒什麽東西要收拾。”溫席忽然感概地抱住她，有點感動，“劉琉，謝謝你。你是我第一個朋友。”
因為她的性格，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都沒有人願意和她做朋友，之前太強勢，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現在太涼薄，不想和任何人深交。
劉琉嫌棄地推開她，“別弄皺我的衣服好嗎，誰和你是朋友了，溫小姐還不是藏得好多秘密不肯和我說。”
“那是……”溫席正要說話就被劉琉阻止，劉琉認真地看著她，“你要真覺得我們是朋友，就把那些誇我的話再說一遍，你一說我就來勁了。”
溫席的表情已經不能用抽搐來形容了，不過她還是感覺到了一點點的幸福，這已經是她多久沒有感受過的了。
這是不是就是人們常說的，上天在給你關上門時也會給你打開一扇窗。
溫席長歎一口氣，原來還是有人願意靠近她的，原來她還沒到人人厭惡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