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驚為天人
“嗬，逍遙王是說朕在侮辱你們棲嵐了？”東方鶴危險地眯起雙眼，嘲諷地望著台下的藍嘉霖。
一看形勢不對，我趕緊拉了拉她，示意她不可以再繼續說這些讓東方鶴生氣的敏感句子了。可是對方貌似並未理解我的用意，她依然怒氣衝衝地瞪著那個威嚴實足的皇帝，想要繼續反駁些什麽。
“皇上，逍遙王並無其他意思，她隻是覺得本殿在這種隆重的場合獻舞不太合適。”就在藍嘉霖即將迸發出怒火的時候，我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站起來嬉皮笑臉地看著高台之上的東方鶴。
“哦？依太女殿下之意，您是害怕跳得不好，朕會治你的罪嗎？”東方鶴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望著我。
“嗯，皇上，如果您答應本殿，不論本殿跳得好壞與否，您都不治我的罪，而且也不會牽連棲嵐的其他人，那本殿就可以一試。”對上他那不太友善的目光，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我勇敢而又堅定地大聲說道。
東方鶴斜靠在龍椅上，意味深長地打量了我一番之後，囅然而笑道：“好，朕答應你！”
意料之中，他並沒有繼續為難藍嘉霖，也收起了臉上不愉快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心花怒放。
這個暴君，他一定是早就想好了對策，不然本小姐現在也不會中了他的圈套，卻無路可逃。他知道，為了棲嵐的顏麵和其他人的安全，我除了順從他的安排之外，別無選擇。
“那本殿就獻醜了。”禮貌地屈膝一作揖，我準備離席走向中央的舞池。
突然，藍嘉霖倏地拉住了我的手，她十分擔心地看著我，輕輕地對我搖了搖頭，意思是讓我不要去。我回頭又望了望身旁的芮欣和慕容景逸，發現他們也都是一臉的擔憂。
為了讓他們放心，我淡然地微微一笑，用唇型說了一句“沒事，我自有分寸”。隨後，我放開藍嘉霖的手，緩緩地走到了舞池中央。
其實，他們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因為他們不知道我在現代是一個多才多藝的小公主，在他們的眼裏，我隻是那個什麽都不會的嬌生慣養的皇太女。
而在前世，我不僅從小就學習各種舞蹈，而且我還參加過許多全國知名的比賽，在比賽中，我也得過很多大獎。可以這麽說，在全國著名的青少年舞蹈圈子裏，就沒有不認識我邢熠溪的人。凡是提起我邢熠溪這個人，那第一反應絕對就是想到“舞蹈精靈”這個稱呼。
不管是街舞，爵士，民族舞，古典舞，還是難度超高的芭蕾舞，就沒有我不擅長的舞蹈。要知道，“舞蹈精靈”——靈魂舞者這個稱呼，我得來可不是浪得虛名的，那百分百都是憑的真本事啊！
轉了轉眼珠子，我在幾秒鍾之內便已經有了主意。
這個皇帝口味肯定會比較獨特，一般的舞蹈恐怕難入他的法眼。要想博人眼球，又得讓這個暴君高興，我不能標新立異，但也不能跳得太老土。現代人創作的古風歌曲再配上我自編的古典舞步，那憋憋就是最好的選擇啊——
這麽想著，我便已經開始擺好了姿勢，一首婉轉動聽的樂曲從我的口中傾瀉而出。
“入夜漸微涼，繁花落地成霜，你在遠方眺望，耗盡所有暮光，不思量，自難相忘——夭夭桃花涼，前世你怎舍下，這一海，心茫茫，還故作不痛不癢，不牽強，都是假象——涼涼夜色，為你思念成河，化作春泥，嗬護著我。淺淺歲月，拂滿愛人袖，片片芳菲，入水流——涼涼天意，瀲灩一身花色，落入凡塵，傷情著我。生劫易渡，情劫難了。折舊的心，還有幾分前生的恨——”
便隨著清耳悅心的清唱歌聲，我扭動著靈巧的腰肢，跳出了一曲驚為天人的《涼涼》。美顏青衫，青絲墨染，裙角飄逸，若仙若靈，我仿佛一個從夢中走出來的精靈。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秀移蓮步，似空穀幽蘭，出塵如仙，傲世而立。肌膚勝雪，青衫紛飛，更襯托出我儀態萬千的絕美姿容，說不盡的美麗清雅，高貴絕俗。眾人如癡如醉地看著我曼妙的舞姿，他們幾乎忘記了呼吸。我美目流盼，每跳一個舞步，每變換一個方向，在場的每一人都會心跳不已。
當最後一句歌詞唱完，我以電視劇《甄嬛傳》裏甄嬛跳的驚鴻舞的最經典的舞步結尾。此時此刻，我早已陶醉在跳舞的歡樂中，忘卻了內心的煩惱。周圍一瞬間變得安靜下來，仿佛全世界一下子就隻剩下了我一個人。
東方鶴愣愣地望著我，過了許久，他才反應過來，緩緩地站起身，嘴角露出一抹勾人心魂的笑：“真是意想不到啊，棲嵐的太女殿下竟會有如此才藝。妙哉，妙哉！”他一邊讚賞地看著我，一邊大聲地帶頭鼓起掌來。
與東方鶴不同的是，上官駿澄在我剛開始跳舞的時候，他的視線就一直沒有離開過我的身上。我能感受得到，他眼神裏是由衷的欣賞。這種欣賞不是那種男人對女人的膚淺眼光，而是知音之間靈魂交流。他是把我當成一個真正的藝術家來欣賞，我相信，我跳舞時所表現出來的藝術美，他也是真切地感受到了的。跟隨著東方鶴的掌聲，他也站起身，讚美不已地鼓著掌。
“好！太女殿下真是太美了！”
“太女殿下，微臣已經深深地被您折服了！”
“太女殿下，您真是太棒了！”
周圍的大臣們也紛紛站起身，齊聲鼓掌，像一個個老粉絲般異口同聲地讚賞著我。
我回過頭，看見芮欣，慕容景逸，還有藍嘉霖，他們也都驚豔萬分地望著我，除了驚歎，他們的眼神裏還有深深的不可思議。他們似乎不敢相信像我這樣一個生活在溫室裏的花朵，竟然有如此深藏不露的才藝。
“皇上謬讚了。”轉過身，我對上東方鶴另眼相看的目光，恭敬地一作揖，微微一笑道。
“嗬嗬，太女殿下不必多禮。朕閱女無數，可從未見過像您這般鍾靈毓秀的女子。”東方鶴話鋒一轉，忽然想到什麽似的，眉開眼笑地對我道：“朕想賜你一個獎賞，該賞賜什麽好呢？不如這樣吧，太女殿下下午若是得空，那便陪朕一起去皇宮禦花園裏的翠湖遊玩吧。”
哼，這個暴君想得可真美好。一會兒對我用尊稱“您”，一會兒又你我相稱。表麵上，他這是對我的尊重，實際上，他卻是在暗示——我對你尊敬那隻是做給別人看的，而現實是，你的地位永遠也不可能比我這個曦和皇帝高。就像剛剛這個賞賜，說是封賞，可他還未給我反應的時間就擅自做了決定。聰明人都看得出來，這哪是對我的客氣啊，分明就是毫無商量的命令。
我可不想跟這樣一個滿腹心機的男人約會。但轉念一想，倘若我在這個檔口拒絕他，那就是不給他麵子。當著這麽多大臣的麵，我若是惹惱了他，他肯定也不會給我好果子吃的，而且說不定還會害我的朋友也受到牽連。
相反的，如果我去了，也許不僅能促進棲嵐和曦和的友好發展關係，要是上官駿澄也同行的話，我還能近距離地跟美男接觸。這麽好的事，我何樂而不為呢？
想到這兒，我便再次屈膝一作揖，朝東方鶴微笑道：“謝皇上美意，本殿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東方鶴在聽到我肯定的答複之後，他滿意地點了點頭，悅目娛心地說道：“好，既然太女殿下有意前往，那朕便在午時過後的一個時辰，派人去玉明殿接您。”
我的嘴角抽了抽，竟無言以對。麵對這樣一個無恥之徒，你說我還能說什麽呢？
宴會結束了，我，芮欣，慕容景逸拜別藍嘉霖之後，一行三人走在回宮殿的路上，聊起今日上午所發生的事，仍然心有餘悸。
“殿下，您今日做的這件事若是被陛下知道了，她一定會傷心的。”芮欣心情沉重地說道。
“母皇為什麽會傷心呢？本殿為棲嵐挽回了顏麵，她應當高興才是啊。”我疑惑不解地看著芮欣。
“殿下，您還不明白嗎？對於陛下來說，這些都沒有您重要。在陛下的心中，您才是最重要的。”芮欣皺著眉，有些不滿地盯著我，“您雖然挽回了棲嵐的顏麵，但卻是用的犧牲色相這種方式。試問，有哪個做母親的能接受得了自己的女兒去做這種事？而且，您還是我棲嵐尊貴無比的皇太女殿下，為了這件事，您委曲求全地去討好那個狗皇帝，這樣真的好嗎？”
“芮欣，對不起，我······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當時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我不能讓棲嵐丟臉。”聽了芮欣的話後，我頗為內疚地低下了頭。
“殿下，您沒有錯。”倏地，一直沒開口說話的慕容景逸突然淡淡地開口道：“奴才不認為您做錯了。隻要是殿下您的決定，奴才都會支持。”他的語氣裏透著滿滿的堅定，眼神中也閃爍著一絲不容懷疑的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