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 章 屈辱
碧珠躺在茅草上，聽著獄卒們對她評頭論足，將她比作那些青樓楚館的花魁，勾欄院兒裏的唱曲的戲子，隻覺得屈辱無比。
“喲，你看，她還哭了呢，一哭起來啊，就更像是那個德興館裏，唱曲兒最好聽的那個清倌人了。”
“你說的是什麽？我看啊，那小腰身，那小胸脯，倒比得上如意館的那個小如意了，嘿嘿嘿。”
“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小如意了，這公主現在還動不了，二皇子特意囑咐了的，要是能動，豈不是省錢了，嘿嘿。”
外麵繼而想起來一陣猥瑣的笑聲。
碧珠氣得臉漲得通紅，浮上兩團紅暈來，反倒是比剛剛更有姿色了一些。
獄卒看到了，像是發現了什麽新鮮事兒一般。
“看，快看，公主還害羞了，看來也是個浪蹄子，這就心動了？”
“這一臉紅啊，反倒比剛剛那副木頭樣子，更有幾番滋味了，嘿嘿，可是比那些青樓楚館的官兒們還好逗弄呢。”
“可不是嘛，可惜啊，看得到，玩不到，也是遺憾。”
“你急什麽？現在主子們吩咐，肯定動不得，若是以後，嘿嘿嘿，沒了用處，還不是咱們哥們兒的？”
碧珠挪過來，想要伸手狠狠的打獄卒的嘴，可是卻徒勞了，反而被獄卒給拖著手，不給她縮回去胳膊，幾個獄卒猥瑣的品評著她的手。
可惜，昔日裏不高興，就能甩出去的蠱，現在全都死了，碧珠就算是再不願意，也隻能受著。
雖然是白天，可是天牢裏還是陰暗，不見半點光，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碧珠有一種錯覺，她也許會死在這裏，再也出不去了，日日受這侮辱折磨。
可是，能怎麽辦？
越獄？碧珠突然想起來前幾日去聽說書的，聽到的情節，就是一個男子被關進了天牢，他的兄弟們幫他越獄的事。
如果，那些人不知道自己的聖女身份，幫自己越獄，是不是自己也有機會？
隻要出了這鬼地方，那一切都好說。
不過，不能確認那些南疆的酋長們會不會幫自己，還是先努力自救吧。
碧珠暗下決心。
看向那些獄卒的厭惡眼神收斂了幾分，柔著聲音央求著：“這位哥哥，求你給我一碗粥吧，我好幾日沒吃東西了，餓得很。”
“喲，這小娘們的聲音，還真是好聽呢。你聽到沒？那聲哥哥，真的是讓我的心都化了。”
“二皇子殿下有沒有說不準給她吃的啊？”
“這個還真沒有說，要不然給她一碗粥？”
很快，粥端來了。
清澈的米湯裏麵，是有些發暗的黑乎乎的米。
“喝吧，這可是哥哥我找了宋大娘家要的，最好的米了。”
那個獄卒顯然還算個憐香惜玉的，遞過來的粥碗上，掛著可疑的黑灰：“喝完了，可要好好和哥哥們嘮嘮，哥哥們最喜歡聽你這小聲音了，聽得身子都酥軟了。”
接著，就是獄卒們的哄笑聲。
碧珠艱難的擠出來一個笑容，雖然對著這碗粥，真的很難下咽，但是碧珠還是硬著頭皮將粥碗放在了嘴邊。
實在是對著黑乎乎的碗下不去口，碧珠幾乎要吐出來了。
胃裏麵不斷的翻滾著，有些泛酸，不過，為了有體力配合越獄，為了有體力繼續支撐自己活下去，碧珠還是忍著反胃的感覺，將碗放在了嘴邊，眼睛一閉，狠狠的吞咽著。
粥還微溫，不過對碧珠來說，有點涼了，若是平日裏，這溫度的粥，肯定要被她狠狠的將碗丟在地上，發一頓火的，粥裏的米粒沒有煮爛，硬硬的，嗓子裏被刮的難受，想起來平時自己吃的混合著燕窩的名貴粥湯，煮的軟糯糯的，入口即化，溫度也是剛剛好，不冷不熱。
還經常被自己嫌棄膩，一碗碗的丟掉，碧珠就覺得委屈。
差點委屈的流眼淚，碧珠忍了忍，才將眼淚忍下去。
喝完了粥，胃裏熨帖多了，碧珠也精神了一點。
“哥哥們，能不能勞煩你們幫我找了臉盆來，我要淨麵。”碧珠軟聲哀求著。
“淨是事兒，事兒精，還真以為自己還是公主，千金小姐呢？還淨麵，淨你媽的頭。”一個脾氣火爆的獄卒叫起來。
“你這人真是，你不去我去，洗淨了臉，美美的咱們也養養眼，不好麽？”另一個獄卒連忙拍了一下那個獄卒的肩膀，勸道。
其他幾個獄卒也連忙附和。
都想看看碧珠的臉漂亮到如何。
碧珠也正是此意，臉幹淨漂亮了，才能發揮出來這臉的魅力來。
很快，一盆冷水端過來了。
碧珠忍了忍，以往洗臉水溫度稍微高了，稍微低了，都是要發火的，現在，不敢如此了。
忍氣吞聲的，在幾個獄卒的調侃裏洗淨了臉。
果然，聽到了獄卒的驚歎聲：“不愧是膽敢和咱們紫檀公主叫板的人呢，確實有幾分姿色，你覺得和如意樓的小如意比起來如何啊？”
“我看啊，皮膚太黑了點，咱們京城的那些名姑娘們，哪裏有怎麽黑的，你就說那個黑牡丹吧，是最黑的姑娘了吧，也比她白了好幾分。”
“你啊，就知道一個小如意，你再說小如意我就揍你了啊。”
“我看這鼻子，長得不如安好姑娘。”
“你還說呢，安好姑娘也就那個鼻子還好看。”
“安好姑娘可是我心頭好，你再說信不信我打出來你的屎尿。”
聽著外麵這些粗俗的話，碧珠握了握拳頭，柔著聲音道：“不知道有沒有潤膚的脂膏。”碧珠已經做好了準備，拿過來的隻是最劣等的貨色，不過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拒絕了她。
“我告訴你啊，你不過是個階下囚，還以為自己還是公主呢？要不要臉了，還潤膚的脂膏，哥哥有潤膚的屎尿你要不要？”
“脂膏多貴呢？給你喝了白米粥你還不知足，還把自己當公主？現在不是了，你還是老老實實當你女囚吧。”
“塗了脂膏，你也這麽黑，別費力了。”
碧珠幾乎要發火了，不過想了想，還是艱難的忍了下來。
“哥哥們，非是碧珠想如此，哥哥們都嫌棄碧珠姿色不如小如意姑娘，不如安好姑娘，焉知碧珠打扮了一下，會不如她們呢？”
“哎？大力子，這娘們說得對啊，她打扮一番，咱們也養養眼睛。”
“去你媽的，你是不是傻？那玩意多貴呢。”
聽到他們有所鬆動，碧珠連忙道：“我在京城的木秀閣還有許多銀兩沒用完，你們拿著信物去，不但給我買了脂膏還有剩餘的銀兩，還能用這些銀兩買了上好的東西，去送給你們的那些姑娘啊。”
聽到這些，那些獄卒都笑了起來，以往去青樓楚館，都因為他們窮，不受姑娘待見，若是有了上好的脂膏做禮物，那……
想想，幾個人臉上都露出來堪稱猥瑣的笑容，對著碧珠也熱情了許多。
甚至，還爭吵了起來，都想要去辦這件好差事。眼看著就要打起來了。
雖然，碧珠希望他們打得頭破血流的，不過，還是趕緊叫停，免得破壞了自己的計劃。
“幾個哥哥不要吵了，都有份好不好？”碧珠連忙跺著腳喊道。
倒是有幾分嬌羞的樣子，勾的人心癢癢。果然，獄卒們都不吵了。
“幾個哥哥是大男人，也不知道姑娘們喜歡什麽樣兒的脂膏，我倒是知道的很清楚，要不要我幫忙啊？”碧珠連忙道。
果然，得到了獄卒的更加熱情的態度。
“還是小妹兒實在，你說吧，你交代的脂膏我們一定給你辦的好好的。放心好了。”
得到保證，碧珠就放心多了。
也知道獄卒們不可能給她紙筆傳遞什麽信息，不過，不需要紙筆。
“我要一盒紫檀木盒子裝的春曉茉莉粉，一盒玉秋香胭脂，碧玉襲人豬油膏，這些有了就行了，送給姑娘們的也都用這些就行，都是頂好的東西，就去那家木秀閣。”碧珠連忙道。
幾個獄卒果然分出來人，拿著碧珠的玉佩去了。
碧珠緊張的等待著，木秀閣裏有她們的暗樁，如是知道她被抓了，一對上她的玉佩和買的東西，就能猜出來她要說什麽。
因為紫檀，她碧珠陷入獄中。
很簡單的信息，至於以後，還能讓這些獄卒幫忙傳遞消息。
碧珠覺得自己簡直是太聰明了。
蕭莫離早就聽了柳如意交代，嚴密的關注著天牢裏碧珠說得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
聽到匯報，興奮的在房間裏踱步，轉過頭對柳如意說道：“這下子我可是服了，一環套這一環，安平郡主，接下來該怎麽辦？”
柳如意非常滿意碧珠的舉動，和她預料的差不多：“派人找出來她安插的那個人，她們傳遞消息盡管傳，不過這消息必須咱們一點不差的知道，然後等她們劫獄，咱們去抓個正著，還能扯出來幾條大魚。”
蕭莫離兩個手摩挲著，敲著手心：“好好好，多虧了你，這次幫父皇解決了心腹大患，父皇非常高興，賞賜了我不少東西，我給父皇說了，這裏麵都是你的主意，父皇說等完事兒了，好好賞賜你。”
柳如意微微一笑，她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金錢的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