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陰謀
京城裏,偌大的宮殿,地上跪著的人瑟瑟發抖,主位上坐著的絕色少女滿臉怒容,“四天了,你們竟然連影子都沒見到,要你們何用?就算是死了也能見到屍體啊。”
提到死了,屍體,絕色少女的臉上掛著淚,狠狠的伸手抹掉,“繼續去找。”
穆紫檀非常憤怒,大年初一的時候,本來還想去柳府玩一圈的,畢竟皇宮裏全都是虛與委蛇的家宴,不適合她,可是一到了柳府竟然聽說柳家全家出去了。
悶悶不樂的回宮,穆紫檀竟然在晚上聽到柳如意跌落懸崖的消息。
柳家全家都出門了,為什麽隻有柳如意跌落懸崖,穆紫檀已經不是那個穆家什麽都不懂得小丫頭了,這種情況是什麽?難道柳家還有人視柳如意為眼中釘?
可是父皇和母妃都勸她人死如燈滅,不要再傷心了,甚至還從大臣家的女兒們中選了不少來陪她。
可是她不願意!
到底,和當初那個在她還是個白丁時候,願意護著她的人不同了。
那些閨秀們臉上的諂媚,讓她作嘔。
穆紫檀回到偏殿,用手蓋住眼睛,倒在軟榻上,旁邊的宮女大氣也不敢出,生怕惹怒了這個一向溫和的小公主。
想起柳佳人在她麵前哭哭啼啼的樣子,穆紫檀覺得有點心煩。
雖然柳佳人哭的很是情真意切,可是她分明感覺到了柳佳人和平日裏她們一起玩的時候,多了一點世俗諂媚,竟然學會窺探她的臉色,甚至一邊哭著,一邊還帶著一點點欣喜?
穆紫檀覺得自己是看錯了,煩躁的揉搓了一下臉頰。
翻身,朝著牆躺著。
“紫檀,看,母妃親手給你熬了雪蛤養身湯,趁熱喝了吧。”林妃走進來,看著軟榻上的穆紫檀,有些心塞。
最開始就不應該讓柳如意接觸到寶貝女兒,現在好了吧,那柳如意也不知道如何死了的,弄得女兒茶飯不思。
柳家都說了,柳如意是意外落崖身死,那還有什麽好說的。
雖說有幹娘幹女兒的身份在,可也不能隨意幹涉人家自家的事吧。
再說了,怎麽看,這都是個意外。
“紫檀?”林妃看穆紫檀躺著不動,過去撥弄了一下她。
穆紫檀還是一動不動,林妃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坐在軟塌的邊緣。
這可怎麽是好啊?
茶樓裏,一個蒙麵的女子已經坐在了雅間的茶座上,手裏捏著杯子,還在無意識的搖晃著茶盞。
過了一小會兒,雅間的門被敲了三下。
蒙麵女子眼睛一亮,連忙快步去把門打開了。
進來的是定國郡主,定國郡主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滿意。
坐下來,半晌沒有說話,蒙麵女子也沒有催促,隻是靜靜的等著。
過了許久,定國郡主才開口道:“皇祖母說現在弄有點紮眼,你再好好辦幾件事,自然就行了,等過去了風聲就給你提,不過賞賜是盡有的,你娘也能安排得當。”說著,眼神依舊迷離夢幻的盯著前方。
蒙麵女子連忙說道:“太後一言,我還哪裏有不放心的啊,姐姐可是有什麽喜事?”
定國郡主一聽,反而嬌羞的笑了笑,並沒有答話。
雅間裏的氣氛有點尷尬,不過蒙麵女子很快就笑道:“看我,真是的,這麽不會看事兒呢?姐姐既然有事,就快去辦吧,我倒是沒什麽事兒,就是想問問姐姐有沒有什麽新吩咐。”
定國郡主回過神來了,“沒有,沒有。”
“那我先走了?姐姐先去忙吧。”蒙麵女子很快出口,定國郡主愣了半天才點了點頭。
蒙麵女子走了以後,定國郡主臉上還帶著迷離的微笑,表哥因為她辦事辦得好,好好誇讚了她一番,還說隻喜歡她這樣會辦事的賢內助,若不是父皇給他娶了側妃,為了要勢力支持不好拒絕,他就隻想娶她一個。
這可比什麽金銀綢緞的賞賜都讓人動心。
定國郡主偷偷的笑了笑,又忍不住的笑了笑,直到天色不早了,才施施然從雅間出來,轉身去了驛站拜訪碧珠。
碧珠昨日向皇上申請,要在京城住到成婚之後,那些南疆的酋長也都紛紛表示,跟從碧珠。
碧珠的南疆聖女身份所帶來的權勢,一目了然。
如今,碧珠在南疆的人麵前,都是被眾星捧月的。
若不是她帶來的消息,碧珠感興趣,恐怕都不能見到碧珠本人。
不過,今日似乎來得不巧,一個麵目模糊的南疆女子過來語調奇怪的說道:“聖女和王夫有要事商量,不見。”
定國郡主一直以來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在京城,穆紫檀沒出現之前,她可是如日中天一般,被眾星捧月,什麽時候有這麽對她的?
怎麽敢?
現在不光來了個穆紫檀是如此,又有了一個碧珠。
不過,碧珠她可是不敢得罪,萬一碧珠的蠱出動,那還要不要活了?
不過,定國郡主還是閉了嘴,不敢說話,老老實實的等著。
百無聊賴的,定國郡主漫無目的的看著房間裏的擺設。
盡管是驛站,可是因為那些南疆人來住的久,屋子裏的擺設都是南疆風格。
不看不知道,一看定國郡主覺得自己發現了大問題。
屋裏明目張膽的掛著一道橫幅,上麵畫著的分明就是京城的布防圖!
定國郡主家裏是將軍,自然熟悉這些。
一看到這個,定國郡主立馬坐不住了。
起身叫過來南疆的丫鬟,說自己突然想起來有急事要回宮去了,改天再來拜訪。之後就匆忙走了。
“她真的這麽說的?”碧珠手裏端著茶盞,看著茶杯裏的茶葉起起伏伏的,漫不經心的問道。
“是。”南疆的丫鬟低著頭,生怕碧珠突然發怒,遷怒了自己。
她可是見識過公主發脾氣的時候,多少丫鬟死在了她的蠱下。
正在丫鬟瑟瑟發抖的時候,碧珠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將茶水一飲而盡:“竟然定國郡主也長了腦子麽?一直以為她是個傻子的。”
旁邊跟著碧珠已經很多年的一個丫鬟笑著插嘴道:“那可是布防圖,公主就不擔心定國郡主回去說穿麽?”
碧珠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自然是不怕的,不僅不怕,她們做的事,咱們還能分一杯羹呢。”
丫鬟連忙附和道:“公主果然冰雪聰明。”
“就你嘴甜,賞你了。”說著,碧珠拿起桌子上的茶葉盒,扔給了丫鬟。
這品茶她可是受夠了。
什麽鐵觀音,碧螺春,烏龍,普洱的,喝起來不是一個味兒麽?喝的嘴裏都苦苦的。
什麽中原女子都懂這些,不懂還能怎麽樣?
什麽品茶中百味,不都是一個苦味兒麽?
什麽茶品不同,不相為謀,都是扯淡。
不說碧珠如何想要擺脫茶水,定國郡主回宮以後,急匆匆的直奔太後宮裏,就連路遇柳佳人和她打招呼都沒回應。
不過,到了壽康宮門口,定國郡主開始躊躇了,太後並不是好脾氣的,自己雖然發現了布防圖,可是沒有別的佐證,身邊甚至都沒有個能作證的宮女,這要太後如何相信她?
若是太後不信,發怒了,不知道她要麵臨什麽呢。
徘徊了半天,定國郡主剛要走開,就看到皇後過來,看到定國郡主,皇後笑開了:“定國,在門口怎麽不進去呢?怎麽了?”
定國郡主隻好說道:“剛剛過來沒一會兒,怕打擾了皇祖母休息。”
“走吧,和我一起進去。”皇後不由分說的拉著定國郡主的手,進了壽康宮。
定國郡主有苦難言,隻好低著頭,跟著進去。
太後正在品茶,見到皇後過來,連忙招手,“過來,嚐嚐進貢的新茶,這個極品鐵觀音啊,味道可是一絕,喝完了口齒留香,妙不可言啊,苦中帶甜,甜中帶香,香而不膩啊。”
皇後連忙淺淺的喝了一口,隨後附和道:“果然不錯,這茶啊,就是不一樣。”
定國郡主坐在旁邊,不太敢插話。
太後又和皇後隨意談笑了幾句,才看到定國郡主,“定國,你看上去是有心思啊?嫁妝縫好了麽?”
“沒。”定國郡主低著頭,特別小聲的回到。
太後立即就怒了,“嫁妝嫁妝縫不好,就出去跑,你是不是皮子緊了?”
定國瑟縮了一下,看到太後越發淩厲的目光,這才吞吞吐吐的答了一個,“不是。”
皇後心裏有點不願意定國郡主嫁給太子做太子妃的,蠢了點,親上加親不如將這位置留給一個有用的臣子,還能換一些助力,定國本就是她們的人,有她沒她一個樣兒。
不過,皇後還是勸了勸,“有尚衣局呢,哪裏用得到定國自己做?”
“那能一樣麽?”太後激動的拍了拍桌子,桌子上的茶杯被震得掉了下來,摔得四分五裂,一杯茶水也灑在了地毯上,地毯上出現了一大灘棕黃的茶漬,太後狠狠的瞪了定國郡主一眼,仿佛茶杯掉了是定國郡主的錯。
定國郡主的脖子又是一縮,太後更加生氣了,“養你這麽多年,還是這幅小家子氣,和你娘一樣,沒出息的貨,就你這樣的,哀家怎麽放心讓你做太子妃?”
這句話可是說到了皇後心坎裏,皇後麵上立馬帶了幾分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