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宴
馬車剛到李府，李家柳如意李凡銀就迎了上來，十分客氣的對著穆紫檀和柳如意問了禮，之前從未接觸過李家的人，對她們的印象，隻停留在二皇子給的資料上。
“一直聽聞公主貌美，今日得見，才發現果然是天人之姿，讓我等如墜……”李家小姐文縐縐的誇讚穆紫檀，還沒說完，就被穆紫檀打斷了。
“李家姐姐也貌美非凡，我們貿然上門打攪，無妨吧？”穆紫檀彬彬有禮，十分客氣。
柳如意此時被忽略，她也不太想上前客套，究其原因，柳如意上輩子在柳府受的教育甚少，當了七王妃之後，才奮發圖強，自學了一些東西，可是終究底蘊不深厚，很多東西，隻是流於表麵，最討厭這般文縐縐的講話了。
李家柳如意和穆紫檀寒暄完，轉向了柳如意，柳如意很是光棍的直接道：“李家姐姐，不瞞你說，我們今天就是來湊個熱鬧，我這個做姐姐的，帶妹妹出來見見世麵。”
門口的其他貴女和家人們都詫異的看向柳如意。
帶妹妹來見世麵，那你母親呢？
雖然大家都沒問出口，可心底都是這麽想的，也就是家裏母親死了，沒有長輩的，才會姐姐帶妹妹出來見世麵。
相府上有老夫人，下有大夫人，怎麽會讓一個姐姐帶妹妹出來見世麵呢？
柳如意微笑的看向這些腦子裏正在轉著相府什麽內幕的人，心想這就是自己想要達到的目的啊，盡情想象吧。
進了李府，穆紫檀和柳佳人四處張望，不過，如同她們一般的人倒也有，不顯得她們多失禮。
李府到底是後起的寒門之家，宅院雖然大，但是並無什麽昂貴的假山，珍奇的花草，樓台亭閣也一應全無。
隻是，後院還算不錯，竟然有著大片大片的竹林，普通些的花草也有不少，都是些常見的，雖然簡陋，可也別有風味。
能看出來，李家做禦史大夫算是為官清廉了。
來李府的，都是些常來往的，倒也沒嫌棄李府後院這般簡陋，紛紛找地方坐下，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閑聊。
柳佳人生怕這次辦事不利，讓柳如意厭棄了她，一坐下，就開始眼珠子亂轉，四處查看，倒也看不出來什麽。
過了一會兒，苦著臉道：“二姐，我的好二姐，我知道李姑娘可憐被騙了，如何找到證據和她說啊？”
喝了一口茶，柳如意淡定道：“誰跟你說，讓你找證據了？我看啊，這個就得和李姑娘打好關係，如何找機會，引著她聽到三公子的說她壞話。”
“這麽簡單？”柳佳人瞪大了眼睛。
“那你還想怎麽難？”柳如意反問道。
“那好吧，今天咱們其實就是出來玩，順便和李小姐打好關係？”柳佳人不確定的又問了一遍。
“對。”柳如意答道。
柳如意一群人，在外麵玩兒的開心，在柳府裏，大夫人卻是愁眉不展，幾乎要哭出來了。
這算是什麽事兒啊？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自己娘三個的處境就越來越差，現在兒子不是在外求學，而是被發配出去。
女兒也不敢出門，好好的名聲全都毀了。
就連自己的娘家，本來是可以依靠的名門望族，卻每況愈下，現在，娘家出了這麽大的醜聞，明眼人都知道，趙夫人就是被推出去頂罪的，趙家不知道有幾個人參與了這件事，名聲全都毀了。
自己更是被老夫人收了管家權，不準出院子一步，大老爺也不肯看自己一眼。
這日子，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在床上躺了很久，大夫人麵容很是憔悴，身邊的奶嬤嬤看了之後非常著急，卻又幫不上什麽忙。
靜靜的躺著，過了很久，大夫人才出聲道：“去請了我母親來，我有事要找母親。”
奶嬤嬤連忙答應著出去，派人去趙府，請了老夫人過來。
趙府的老夫人年紀已經不輕了，頭發花白，本來精神很好，看著還年輕些，這兩天因為出了事兒，整個人一下子變得蒼老了許多，聽聞女兒找自己，雖然有些不想動，還是堅持著來了。
等到被人扶進了屋，看到女兒的樣子，扔了拐杖就撲了過去，差點哭出來，“女兒啊，你怎麽被糟蹋成這樣了？有什麽事快跟娘說，別擔心娘家的事，趙府還……還挺著，沒事兒。”
雖然大夫人知道她娘這話說得有多虛心，不過她也隻能硬著頭皮，裝不知道了，當下把自己的處境跟娘講了一下。
趙老夫人果然氣的一直拿拳頭捶床，“我好好的趙家閨女，怎麽就被糟蹋成了這樣？要是你爹活著，肯定不至於淪落到這種程度，咱們好歹是書香世家，當年你爹在的時候，連皇帝都要給你爹行禮，對咱們可是畢恭畢敬的。”
大夫人看著趙老夫人義憤填膺的樣子，歎息了一聲，道：“畢竟那都是過去了，現在哥哥弟弟都不爭氣啊，侄子們也都是蠢的。長腦子的也就是我和妹妹了，卻都已經嫁出去，幫不上忙了，如今你倒是幫我想想，我該怎麽辦啊？一人計短，兩人計長。”
先不說大夫人和趙老夫人嘀嘀咕咕的，想著什麽主意。
那邊佳姨娘，躺在床上，關嚴了門窗。
丫鬟連忙拿過一碗補湯，佳姨娘一口喝幹，皺著臉，無奈道：“這湯怎麽這麽苦？”
身邊的丫鬟連忙說道：“現在吃點苦頭，以後不就好了？”
佳姨娘非常無奈的歎息道：“天天這麽吃，天天這麽給我補，要是喝下去，虛不受補，不知道還會怎麽樣？某些人就該開心了，不知道我肚子裏麵懷著這個，讓她們有多恨我呢。我看著她們都不安好心，一心想把我這孩子弄掉。”
丫鬟連忙說道：“姨娘，我說話直接一些，你可別怪罪我，老夫人寵愛你，百年的老參給你做湯燉雞。就連大夫人想要吃個百年老參，也不敢這麽明目張膽的，一天一棵呀。”
“若我是姨娘，就是每天喝的鼻子流血，也要一天三頓的喝，說出去，這可是值得顯擺的事兒。”
佳姨娘冷笑一聲，“那也得看我肚子裏懷的是什麽孩子，若是個兒子，皆大歡喜，若是個女兒，恐怕老爺也不會太開心，老爺可是心心念念的盼著兒子好久了，如今府裏隻有大少爺二少爺，若是我能生三少爺出來，那咱們以後的地位可就高了許多。”
這些天，姨娘總愛多想，勸的丫鬟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無濟於事，不過還是得勸著。
丫鬟勸道：“姨娘也不要這麽想，原來隻有五小姐的時候不也挺好的嗎？那李姨娘，倒是生了二少爺，現在地位，我看還不如姨娘你呢。”
“你不懂，生兒子以後有個依靠，生了女兒以後嫁出去，潑出去的水，能給娘什麽助力呢？”佳姨娘一邊說，一邊就又要流淚了。
丫鬟連忙奉承道：“我看到大夫人看姨娘你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差點就要忍不住齜牙咧嘴了，你不僅懷了孩子，還得到老夫人這麽寵愛，管家權若不是你懷孕，都是你的，不知道別人怎麽羨慕你，恨你呢！跟著姨娘，我也驕傲，姨娘你也算是京城的貴族圈子裏，做姨娘做的最厲害的了，姨娘你可要好好把握呀，不能自暴自棄。咱們佳人小姐攀上了郡主和公主，咱們腰杆硬著呢。”
說得這話，丫鬟不無誇張，還是讓佳姨娘心裏好受了許多。
懷了孩子以後，佳姨娘總愛胡思亂想。
丫鬟又說了一會兒，佳姨娘卻不耐煩再聽下去，將人給打發出去，自己在床上輾轉反側。
她托著肚子，坐了起來，有些發愁，在府裏，即使有老夫人撐腰，沒有老爺的寵愛也都是白扯，老爺有多少日子沒有來自己這裏了。
懷著柳佳人的時候，老爺可是照來不誤的，一時間又想到自己懷了孩子以後，不那麽好看了，有些心灰意冷。
五姨娘身上隻穿著單衣，也沒有穿鞋，就那麽坐著一下午，心思又重，到了晚上，丫鬟要進去問要不要傳膳的時候，佳姨娘已經燒起來了，趴在那昏過去，身上滾燙。
看著佳姨娘燒的通紅的臉，丫鬟也慌了神，慌忙去找老夫人。
老夫人自來疼愛五姨娘，聽說了這件事，連忙扔下手裏的東西，連鞋都沒穿，一邊叫著心肝兒，一邊跑去看五姨娘，“哎呦我的兒啊，怎麽半天不見，你就成這樣了，都是丫鬟伺候的不盡心，給我拖出去打。”
自然的，丫鬟連忙求饒，將五姨娘的擔憂都說了出來。
老夫人臉色依舊陰沉，卻已經緩和了許多，過了許久，才又抓著五姨娘的手哭起來，“你就是不生孩子，在府裏的地位也不會差了去，有我在的一天就護著，我看佳人有公主撐腰，又是個機靈的，以後也不差，你管著他是男孩兒是女孩兒呢，不管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安哥兒他也都得受著。”
五姨娘嘴唇幹裂，艱難的張嘴，向老夫人道：“老夫人，我看著我身邊的荔枝長得不錯，想給老爺收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