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秘密
不過，趙夫人顯然是高估了趙三公子，趙三公子縮在牆根下，和鵪鶉似的，瑟瑟發抖不敢出聲。
趙夫人後知後覺的也不敢再開口。
剛剛柳如意無意中放出了氣勢，實在是壓得他們不敢說話了。
吩咐丫鬟過去，將婆子推開，茯苓早就一馬當先過去，將季煙蕙拎小雞似的拎過來。
季煙蕙抱著柳如意的大腿，滿臉都是眼淚，哭的一塌糊塗。
“放開。”柳如意咬牙切齒道。
這女人剛剛還害了穆紫檀落水，難道她忘了？
季煙蕙嚇得一哆嗦，立馬放開穆紫檀。
“進來。”柳如意吩咐完，就不再看趙夫人，轉身進了屋。
跟進去的季煙蕙一進屋，才看到穆紫檀好好的裹著被子坐在軟塌上，趴在窗戶上往外看熱鬧，鬆了一口氣，公主沒事，自己的罪行還能輕一些。
眼珠一轉，季煙蕙就撲過去，嚇得穆紫檀一個激靈，季煙蕙已經抱著穆紫檀的大腿開哭道：“公主，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一時之間鬼迷心竅，這才推公主入水的，既然公主……”
還沒等她哭完，柳如意已經沉著一張臉，過來捏著季煙蕙的後背的衣服，將她從穆紫檀身邊拖開，嘲諷道：“既然公主沒事，你就免於刑罰？想得美，公主落水是真的，若不是搶救及時，公主還不一定出什麽事兒呢？現在看著活蹦亂跳的還能看熱鬧，誰知道那魚塘裏的水那麽髒，會不會出什麽問題。”
說到這裏，穆紫檀才想起來，柳如意救了她之後，一直忙於她的事，身上還穿著下過水的髒衣服，連忙一疊聲的吩咐人，去給柳如意梳洗泡澡，剛剛柳如意給穆紫檀弄得那些，都被穆紫檀反過來給柳如意弄了。
看著穆紫檀圍在自己身邊噓寒問暖的樣子，柳如意還是有點小感動的，雖然遲鈍，但是好歹還算周到。
忙活完了，已經過去將近一個時辰了，柳如意濕著頭發，坐在雕花的熏籠上，隻穿了月白的中衣，季煙蕙連忙湊過去，想要說點什麽，被柳如意的眼神逼退，訕訕的坐在地上，不說話了。
“你倒是說說，你和趙大夫人，趙小桂有什麽恩怨？”柳如意感興趣的開口。
旁邊湊熱鬧的穆紫檀一邊擺弄著柳如意的頭發，接過小宮女手中的梳子，試圖給柳如意梳出一個別樣的發型來，一邊看向季煙蕙，眼睛亮晶晶的，等著聽故事。
雖然覺得穆紫檀這聽故事的態度有點問題，到底穆紫檀從未接觸過這些陰暗的東西，柳如意也就隨她去了，並未開口，等到聽了以後，再意識到什麽，說什麽都不晚。
可憐季煙蕙以為真像傳言那般，小公主和郡主都是善良的人，專門打抱不平，還感動的一塌糊塗，以為自家冤案終於要得以昭雪，激動的熱淚盈眶。
“公主，郡主，你們真是好人。”季煙蕙抽抽搭搭的，抹著眼淚。
不耐煩的看了一眼季煙蕙，柳如意嗬斥道：“快講，別磨蹭。”
“是，是。”季煙蕙連忙答道，自以為窺探到了郡主的口是心非。
覺得郡主性格真是意外的可愛。
連忙換了個姿勢，坐直身子，“我爹和季小桂是兄妹，親兄妹。”季煙蕙強調著。
果然，一開頭，就引起穆紫檀的注意，眼睛更亮了。
手裏都停下來，專心的找了個椅子舒服的窩在裏麵，還讓人端來一盤子小點心，配了熱茶，一副坐等聽戲的樣子，讓柳如意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季小桂嫁進趙家的時候，我們家還沒沒落，那時候我還小，知道的不太多，季小桂為了討好趙家，趁著我祖父過世，就回家討要傳家寶，我父親不肯給，就陷害了我父親，導致我一家入獄，我母親姐姐現在都在教坊受苦呢。”季煙蕙的故事本就沒有多長，幾句話就說完了。
和她在外麵說得沒什麽區別。
穆紫檀特別失望，本以為會聽到一個非常有趣的故事，結果就幾句話說完了？她一塊點心還沒啃完呢。
“既然你隻知道這麽多，那剩下的我會派人去調查的。”柳如意說著，給茯苓一個手勢，茯苓立馬就出去了，顯然是派人去調查了。
“接下來，就好好說說，你是如何推紫檀下水的事。”柳如意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坐著，嚴肅的看向季煙蕙。
季煙蕙已經是麵如死灰，怎麽還不放過這個問題呢？
對，就是不放過這個問題，穆紫檀又拿起剛剛啃了一半的點心，重新坐下來。
看到季煙蕙還想辯解求情，穆紫檀立馬開口對著柳如意說道：“如意，我當時落水，在水裏，漸漸往下沉，越是掙紮，沉下去的越快。特別的絕望，我模模糊糊的想著，剛剛認回來的父皇母妃，還有你就要永別了。”
“水中冰冷刺骨，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是僵硬的，四肢漸漸的麻木，大腦整個都被凍住了，臉上有著刺痛的感覺，呼吸越來越忍不住，湖水帶著苦澀的味道，並不好吃。”
撇著嘴，穆紫檀越說越難受，快要哭出來了。
這小丫頭，分明是怕出發季煙蕙處罰的輕了。
“你倒是說說，為什麽要原諒你？”看出季煙蕙的意圖，柳如意漫不經心開口。
季煙蕙一喜，連忙道：“因為公主單純善良。”
“對，你們就因為公主單純善良，這才要加害公主麽？想著犯了事，一求情，善良的公主就必須原諒你？不原諒你就是不單純善良？有沒有想過，若是公主落水，生了病，怎麽辦？若是從此因為受涼導致不孕怎麽辦？”柳如意一連串的問話，給季煙蕙徹底炸暈了。
“我，我……”季煙蕙說不出話來。
“滾吧，按照律法，該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柳如意厭惡的揮揮手。
季煙蕙還想掙紮求情，卻被幾個婆子給拖著堵了嘴送出去了。
“如意，現在就打撈魚塘嗎？魚塘底下有什麽？”看人走了，穆紫檀湊過來問道。
剛剛一直在旁邊一言不發的柳佳人也感興趣的看向柳如意。
“我說了你們可別害怕，魚塘底下，我懷疑有死屍。”柳如意臉色凝重的開口道。
果然，兩個小丫頭還是被嚇得臉色蒼白。
“二姐，你懷疑是誰做的？”柳佳人開口之前，心底已經盤算了一番，趙家雖然是名義上的舅舅家不假，可是和自己關係不大，趙家明顯的排斥庶女，平日裏趙家當家人去柳府的時候，沒少嗬斥自己。
以後，若是能跟隨二姐和公主的腳步，趙家算什麽，本就不是助力，砍了又何妨？
說不準，最好的結果就是，因為這次的事，被二姐和公主徹底接納，自己的好日子也就到了，一定要把握住機會。
再說了，老夫人這麽喜歡自己娘親，若是大夫人倒了，是不是娘親在府裏地位就更高了，即使不敢肖想當家夫人的地位，也比現在大夫人壓在頭上強。
“我懷疑是上一代的人做的，但是沒有證據。”柳如意麵色凝重，現在，她也不知道是誰做的。
但是不斷的有人死掉，被沉進魚塘，趙家並不是愛吃魚和心血來潮，才把好好的景色變成粗陋的養魚塘的。
真相如何，還要再做分曉。
“那如意你調來侍衛了麽？準備好了我們現在就開始吧。”除開一開始的不適應，穆紫檀對什麽都興趣濃厚。
“剛剛我們來趙家之前，就已經有一隊人在外麵候命了。”柳如意滿意於兩個小丫頭的態度。
“那就開始吧。”穆紫檀的話仿佛開啟了一個信號。
“公主醒了，公主醒了。”穆紫檀的話音剛落，一直興致勃勃跟著主子準備搞事情的玲瓏就扯著嗓子嚷嚷著。
隨即，穆紫檀就一臉虛弱蒼白的被柳如意扶著，從屋裏走出去。
站在門口，對著因為她醒過來而欣喜不已的趙家人道：“我落水的時候，掉進魚塘裏一支最喜歡的禦賜簪子，那根簪子意義非凡，必須要找到。”
不等趙夫人臉色變化，穆紫檀就道：“讓我的護衛隊去打撈，我要親自去看著。”
柳如意會意，立馬扶著穆紫檀快步的往魚塘而去。
根本不給趙家人反應的時間，同一時間，那隊護衛也最快的速度過來。
趙夫人一麵派人去請趙家當家人快點去魚塘，一麵跟著柳如意後麵，想要追上去阻止。
可是柳如意早就料到如此，憑借自己身上的工夫底子，扶著穆紫檀幾乎是將穆紫檀整個人都抱起來，快步如飛，到了魚塘，就指揮手上為數不多的人手，把魚塘圍起來，不讓人靠近。
魚塘周圍的景色，老實說，還真的不錯，已經是秋日，草木大多該凋零了，可魚塘中央，有一塊地方，蓮花開的格外的好，花朵格外的大，甚至還隱約散發著熒光一般溫潤如玉。
看著那多花，穆紫檀眼睛亮了亮，柳佳人也喜歡，“那花那麽大，用來做蓮花碗一定很有意思。”說著，就想吩咐人去摘了。
“那蓮花，怕是死人喂養出來的。”柳如意阻止了柳佳人，麵色越發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