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壽誕鬧劇
幾間鋪麵逛下來，柳如意非常滿意，穆紫檀也玩的很是開心，皆大歡喜。
穆紫檀被柳如意建議，寫了壽字給皇上做壽禮，本想著，寫個百壽圖還好看些，可惜穆紫檀並不擅長書法，學了幾天還沒學會，就放棄了，皇上剛剛認回女兒，隻要送了禮物，用了心，想來也不會嫌棄的。
所以這壽字也沒什麽花樣，就是普普通通的厚厚一摞紙，全都是壽字，穆紫檀認認真真的抄寫，也算是一番心意。
柳如意的壽禮，就算是用心準備了，她要弄個大的，震驚朝野的大事。
因為事情太大，柳如意一直是暗中籌劃，穆紫檀雖然日日和柳如意在一起，也不知道柳如意到底做了什麽。
很快就到了萬壽節當天，柳如意根本沒管府裏的事，沒想到，玲瓏倒是個做大事的，安排的井井有條。
雖然夫人們，都因為各自的理由不能外出，可是小姐們，除了待嫁又有事的三小姐，其他四個，都登上了馬車。
這次安排的，很是妥帖，柳如意的馬車一馬當先，是郡主的規製，走在大街上，兩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拉著的豪華馬車很是引人注意。
後麵就是柳玄霜嫡女規格的馬車，雖然比不上柳如意的馬車那般豪華，可也不錯了，隻是風頭都被柳如意搶去，沒什麽人關注她。
再後麵，自然是柳婉婉和柳佳人的馬車了，清一色的庶女規製的馬車，看上去比其他府裏的庶女的馬車好了許多，甚至比小門小戶的嫡女的馬車還好。
看著自己的馬車，都還算滿意，不過，沒有對比，看不出傷害來，看著穆紫檀特意等在路邊的公主規製的馬車，柳玄霜的臉色還是沉了下來。
“憑什麽？憑什麽？”柳玄霜手指掐到手心裏，狠狠的瞪著穆紫檀的馬車，明明以前她還能安慰自己，雖然穆紫檀傾國傾城，比起她來，顏色勝了許多，但是到底出身不行，三品京官家的嫡女，整個京城，遍地都是。
可是現在呢，穆紫檀的身份已經是公主了，再也沒有更尊貴的了。
好恨啊。
名為嫉妒的火焰，在柳玄霜的心底熊熊燃燒著，快要將她焚燒殆盡。
下了馬車，柳玄霜好不容易才壓製住自己的嫉妒，臉色如常，帶著一點溫柔可親的笑意。
然而，看著柳如意和穆紫檀不用下馬車，直接駕車進宮門的特殊待遇，還是差點破了功。
等到旁邊有人圍過來，看柳玄霜的時候，柳玄霜幾乎是下意思的，就做出原來常常做的事，麵帶微笑，還溫溫柔柔的對著丫鬟體現自己的善良可親。
“你這丫頭，怎麽這麽作踐自己，要你坐上來坐上來你不聽，坐在地毯上腿麻了吧？”
可是，在聽到旁邊有人竊竊私語，甚至聲音都不算是竊竊了，反而是故意讓她聽到。
“那位是誰？”
“哎呀，你果然是剛剛進京，這都不知道啊，那位可是京城中的名人，還有誰不知道，被太子殿下當眾指出詩是抄的，還有臉參加宴會，這還不算什麽，你可知道，那位可是當眾大解，臭氣熏天啊。哈哈哈。”
很快，貴女們紛紛找到共同話題，不熟悉的人也通過一起說柳玄霜熟悉起來了。
柳玄霜再也維持不住臉色了，狠狠的咬著牙，氣的回頭給了身邊的丫鬟一巴掌，指桑罵槐道：“小賤人，以為自己是什麽人呢？不過是一條狗，也配說我？”
丫鬟本來每太注意到貴女們的議論，此時一愣，隨即捂著臉，低著頭不說話了。
那些貴女們目睹了一切，越發的嘲諷起來，“不知道誰剛剛還裝著體貼下人，裝給誰看？誰還不知道誰啊？現在露餡了吧？不問什麽就遷怒丫鬟，反正我是做不出來這麽缺德的事兒。”
柳玄霜環顧四周，想記住這些嘲諷她的人的臉，可是圍在這的貴女太多了，根本記不住。
這時候，一群貴公子騎馬過來，為首的就是太子，因為太子妃人選還沒公布，就連側妃也沒定下來，此時的貴女們都滿懷希望的看向太子爺，希望得到太子垂青，以後成為母儀天下的人。
一群人對麵，站著柳玄霜，特別明顯，尤其是柳玄霜一向打扮的出挑，太子爺拿著馬鞭，胡亂的比劃了一下，笑著對旁邊的其他皇子和公子們說道：“咦，那不是那天在國公府臭氣熏天的那姑娘嗎？叫什麽來著？我沒記住。”
立馬就有人接口道：“丞相府嫡女呢，太子爺怎麽記不住呢？漂亮是漂亮，比起公主來可差遠了，還臭。”
一群人都笑了起來。
太子爺平時還算得上是溫文爾雅，可這事京城都知道，公子們自以為聲音比較輕，可在場的都聽到了，柳玄霜氣的臉色都變了，不再敢打丫鬟，幾乎要立刻上馬車轉身就走的。
還是一直在後麵的柳佳人，轉了轉心思，過來拉住柳玄霜，低聲道：“大姐，何必和他們一般見識呢？皇上的賞識才是最重要的，不用多久，他們就忘了那事了，大姐，機會難得，可要好好把握啊。”
聽了柳佳人的話，柳玄霜才忍了下去，看著柳佳人真誠的小臉，艱難的點了點頭。
低著頭，盡量讓自己不引人注意，柳玄霜深恨自己早上的時候，為了引人注意，穿了一身足夠華麗的衣裙。
柳佳人看著前麵柳玄霜磨磨蹭蹭的貼著牆，跟在貴女們後麵往裏蹭的背影，勾了勾唇角，大姐平時根本不把她們這些庶出的當人看，實在是忍不住想要報複一下她。
出醜都出到這地步了，還不自知，竟然打扮的如此出挑。
柳玄霜今日穿了精心準備的衣裙，淡粉的色彩，上麵挑繡著許多桃花，本來是在秋日，卻讓人仿佛置身春暖花開，滿樹桃花爭相輝映的場景。
輕飄飄的飛紗隨風飛舞，恍若仙子，高高的束腰，顯得腰肢盈盈一握，如同隨風揚柳一般，更顯得胸大腰細，引人注目。
就連腳底，都下了工夫的，繡花鞋底下，縫了許多層不說，還做了高底，顯得人更高挑細長，美不勝收。
可惜，現在，都用不上了。
有些幸災樂禍的，柳佳人突然想起來，早上她想跟著二姐蹭郡主馬車，卻被二姐拒絕了，還說今天不能帶著她，有大事要做，讓她自己小心，二姐到底要做什麽？
柳佳人這個想法，一直持續到宴會開始，這種宴會上，別想著能吃到什麽美味，早上在家裏，都吃膩死人的甜點心，墊墊肚子，宴會上這些冷飯都少吃些，還顯得女孩子家矜持。
正當柳佳人坐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滿滿拿著一塊綠豆糕小口小口的啃著的時候，宴會已經進入到賀壽環節了。
穆紫檀是皇上新認回去的女兒，自然要先送賀禮。
本來都翹首盼著穆紫檀送什麽賀禮呢，沒想到她自己拿出來的，竟然隻有一摞紙，大太監看了愣了一下，隨即例行展示了一下，平平無奇的閨閣小字，都是同一種字體的壽字，字體也並不多出色，隻是尋常。
本來準備了一大堆恭維的話的大臣和家眷們，也都愣住了，完全說不出話來。
“拿給給朕瞧瞧。”皇上咳嗽了一聲，示意大太監。
大太監連忙回過神來，快步拿給皇上，一邊嘴裏說著吉利話，“瞧瞧小公主這孝心，寫了許久吧，都攢了這麽厚了，滿打滿算，小公主認回來也沒幾日，日日寫才能攢下這麽多啊。”
大臣們其實並不想附和。
幹笑了兩聲，穆紫檀以前的爹，穆大人站出來，拱手說道：“公主這些日子很是辛苦，挑燈夜戰，雖然不會寫百壽圖，可這心意卻是不差的。”
看著穆大人眼角眉梢的得意之情，其他大臣都是暗恨，一個小小的三品，竟然也敢出席先說話了。
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養了個好女兒，怎麽皇上沒治他一個欺君之罪呢？
摸著那摞實打實，沒有一點花俏的壽字，皇上終於開口了，“好好好，紫檀這壽禮啊，最和朕的心意，賞。”
皇上發話了，其他人自然不敢多言，一直沉著臉，坐在側麵沒說話的太後突然插話道：“這鄉下野丫頭就是不行，連個百壽圖都沒寫成，果然就是沒有教養的，寫一個字體的壽字，都寫的不怎麽樣。”語氣很是刻薄，弄的皇上皺起了眉頭。
太後看到皇上皺眉，越發刻薄道：“定國那丫頭，才是貴女的模範呢，那一筆好字，寫的人心服口服。”
雖然這麽說，太後往定國郡主臉上貼金，可是貴女們心中不以為然，誰都沒見過，光靠太後自己說，有什麽用啊。
太後說好看，這些人還能說不好看？
“去拿了定國的那副字來，哀家也要那些野丫頭好好知道知道，別以為現在身份高貴了就了不得，不記得以前是個什麽玩意兒了。”說著，還特意看了一眼皇上，指桑罵槐的也太明顯了。
皇上的臉色都有些掛不住了。
他出身不高，當了皇上以後，還是被太後外戚長期把持，近些年才好了許多，如何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