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祠堂密事
柳如意給老夫人順了半天氣，老夫人才緩過來，怒道：“安哥兒，你看看，像什麽話，都被人欺負到家裏來了，真是氣死我了。”說著，摔了手裏的茶杯，茶杯落在地上，裏麵還有一杯的熱茶，險些沒傷到人。
“兒子，兒子不孝。”柳仁安苦笑了一下，隻能如此說道。
這倒是越發的讓柳如意不解了，還是來晚了，她來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聽聽，你聽到沒有，那兩個畜生到底怎麽說咱們家女孩兒的？把咱們家當成什麽柳？當成他們趙家的後院子了？”老夫人說著，又氣起來了。
自然的，柳如意連忙又給老夫人順氣。
“玄霜回來，我就是嫁給府裏的小廝馬夫，也不嫁給趙府。”老夫人氣哼哼道。
顯然，說的是氣話。
“是是是，都是娘說了算，娘你別氣壞了身子。”柳仁安連忙過來安撫老夫人。
“如意丫頭啊，你剛剛護著你妹妹，做的不錯，好孩子，一會兒替祖母走一趟，去看看大夫人怎麽樣了，聽說病的起不來了。”老夫人消了一會兒氣，拍著柳如意的手道。
大夫人病了？是氣病了，還是要病了鬧事？或者，被迫生病？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柳如意都不想去，平白地落了埋怨。
不過，這不能拒絕，真有些後悔過來看熱鬧了。
“是，祖母。如意一會兒就去。”柳如意乖巧道。
“好孩子，你這就去吧，我和你爹商量點事兒。”柳老夫人急著把柳如意趕出去。
柳如意自然帶著，柳佳人和兩個丫環連忙出去了，剛剛走出院子就聽到老婦人的咆哮聲。
“二小姐，大夫人現在關在祠堂。”老夫人身邊的丫環連忙跑出來告訴柳如意。
柳如意將柳佳人送回她的院子，就帶著兩個丫鬟往祠堂去了。
很久沒有來過祠堂了，柳如意心裏默默感慨著。
祠堂在柳府的角落，從外麵看，尤其是半夜，黑壓壓的一片，即使是開著門，裏麵燃著燈火，也感覺陰森森的，上輩子柳如意沒少在這兒呆，現在看到祠堂，隻覺得一陣壓抑。
隻見明滅的燈火下，大夫人跪在祠堂牌位前的蒲團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從背影上看，大夫人還穿著白天那身衣服，雖然很是莊重，可架不住此時已經皺皺巴巴，上麵全是亂七八糟的泥土草屑，也不知道到底怎麽弄的，釵環也是歪的，妝容哭的亂七八糟的，看起來非常狼狽。
柳如意在門口站定，慢慢說道：“母親，老夫人吩咐我來探望您，看看有有沒有什麽缺的。”
大夫人堅持認為柳如意是害柳玄霜和大公子的罪魁禍首，因此看向柳如意的目光仿佛會吃人一般，給柳如意嚇得連話都仿佛說不穩了一樣。
“老夫人還讓我告訴您，剛剛趙府的人來了，說了許多難聽話，更是想讓大姐嫁到趙府去，隨便選哪個，哪個公子都可以，還說要娶佳人。”柳如意自動自覺地把她自己給忽略了過去。
大夫人不明所以的哼了一聲，如果不是老夫人派來的嬤嬤看著大夫人，看著大夫人現在的表情，恐怕早就要站起來，把柳如意撲倒在地一番撕扯了。
不過柳如意不以為意，祠堂的恐怖，估計大夫人之前是沒有感覺到的，等到半夜裏嬤嬤們走了以後，用大銅鎖把祠堂的大門給鎖住，大夫人在裏麵發生了什麽，可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柳如意，略帶著挑釁的，微微一笑。
雖然老夫人的嬤嬤沒有看到，可是大夫人看個正著。
本來就已經非常憤怒的大夫人，立馬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柳如意裝作一副害怕的樣子，尖聲叫著就往回跑。
大夫人立馬被兩個身強力壯的嬤嬤，牢牢的壓製在身體底下，不讓她掙紮，大夫人就像囚徒一般，拚命的掙紮了幾下之後，平時養尊處優，幾乎不幹重活的身體終於無力了起來，頹然的跪了回去。
柳如意還裝作一副惶恐的樣子，看向老夫人派來的兩個嬤嬤，一邊說著，“嬤嬤，天色不早了，如意先回去了。”
聲音都帶著顫抖，仿佛被大夫人嚇得狠了。看柳如意這麽有禮貌，自覺受到尊重，兩個嬤嬤紛紛點頭示意。柳如意剛剛去老夫人院子看熱鬧的時候，讓玲瓏提著的一個食盒，裏麵有幾盤子點心，連忙讓玲瓏塞給兩個嬤嬤。“如今雖然是秋夜，到底還更寒露重，嬤嬤們且吃一點墊墊肚子，一會讓玲瓏送兩壺熱茶並一些點心來。”覺得被柳如意重視了，兩個嬤嬤立即眉開眼笑。“那麽我先走了。”柳如意告辭。大夫人還在兩個嬤嬤手底下小幅度的掙紮著。
看向柳如意的目光已經是惡狠狠的了。不過柳如意一點也不害怕，甚至有一點點想笑。
以前就已經得罪了大夫人，雙方是不死不休的局麵，她可沒忘了大夫人之前和大公子設計陷害的事。
若是上輩子的自己，估計已經中招了，如果在宮宴上當眾出醜的人是她，恐怕大夫人就不能給她活路了，關在祠堂裏受折磨，還是小事，大夫人有的是辦法讓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到時候恐怕就連老夫人和柳仁安都不會覺得如何，左右不過是一個庶女，犯了錯，沒有價值了，沒了也就沒了。這次好不容易扳倒了大夫人母子三個，柳如意不想婦人之仁，想要一鼓作氣解決大夫人。雖然不確定能否徹底解決大夫人，好歹讓大夫人忙於她自己，或者一直臥病在床，沒有工夫和柳如意作對。
柳如意要幹的事還多著呢，可不能把時間都浪費在大夫人身上。回去的路上，柳如意帶著玲瓏走了一條小路，在路上，仔仔細細地叮囑玲瓏。
玲瓏本來就是個聰明的，因此柳如意，簡單的說了說，她就已經差不多知道了。過了一會兒，玲瓏帶著兩壺熱酒去了祠堂。
挎著食盒裏，還帶了一些從廚房裏花了銀子買來的燒雞，水晶肘子和東坡肉等物，請兩個嬤嬤吃。兩個嬤嬤平日裏吃的都一般，本來被派了這種差事，心裏自覺苦的不行，大半夜的不能休息，在這陰森森的祠堂裏麵挨凍挨餓。
見到玲瓏來了，簡直像看到親祖宗一樣，眉開眼笑地，老臉都皺巴巴的成了菊花了。
連忙讓玲瓏過來一起吃喝，玲瓏也趕緊笑嘻嘻地湊過去，一邊幫著倒酒，撕扯肉，一邊和嬤嬤們說著話，不過，都是些無關緊要的。
什麽小時候如何如何了，自己幹過什麽蠢事，玲瓏說的有趣，給兩個嬤嬤逗得合不攏嘴。
過了一會兒，玲瓏看喝的差不多了，連忙道：“兩位嬤嬤，玲瓏去給你們拿兩壺熱茶吧，酒還是不要多喝了，省得誤事。”
“不要緊不要緊。”兩個嬤嬤得了酒，哪裏就肯鬆手。
“左右一會兒也要回去，把大門一鎖，管他呢？”
玲瓏竊喜，按著柳如意的吩咐，趁兩個嬤嬤和大夫人不注意，將帶來的酒壺裏的酒，灑在了祠堂的桌子上。
過了一會兒，又借口有些醉了，搖搖晃晃的扶著供桌站起來，裝著不小心的樣子，將供桌上麵的酒壇子，碰到歪了歪。
玲瓏覺得，碰歪了那個大酒壇子，自己的肩膀仿佛都僵了，實在是有些疼，酒壇子也太大了吧，不過為了小姐的計劃，還是先忍了。
又過了一會兒，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
就推說天色已晚，回去太晚了，小姐又要嘮叨好半天，告辭走掉了。
兩個嬤嬤也喝的飽了，本來也不想在祠堂多待，就鎖了大門，相攜回去了，留下大夫人一個人和兩個本來就看守祠堂的小丫頭在祠堂裏。
大夫人隨著落鎖，越看越覺得四周越是陰森，怎麽看怎麽覺得害怕。
剛剛吃東西的時候，誰也沒有想著她，此時大夫人又冷又餓又累，加上今天情緒起伏太大，此時已經是身心俱疲隻想趴在那睡一覺。
又覺得環境太過艱苦，咬著牙忍了。過了一會兒，大夫人是實在忍不住，身子一歪就睡在了地上。得了柳如意吩咐的燕燕，已經在橫梁上趴了半天，一身黑衣服，在池塘並不太明亮的火光中，根本看不清楚。
不過下麵還醒著兩個小丫鬟，不能輕舉妄動。
柳如意也不想直接殺掉大夫人，若是被驗屍的，發現相府的當家夫人，死於非命，肯定要查到底，到時候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不過這也不難，還有其他辦法，燕燕悄悄的，快手快腳地將祠堂供桌上的燭台，碰倒了。
本來桌子上就有許多酒水，簾子上也沾滿了酒水，被蠟燭一燒，頓時火光一片。
燕燕連忙翻了出去，柳如意隻在床上略躺了躺，就聽到有人高喊，“失火了，快去救火，失火了，快去救人。”柳如意知道計劃已經成功了，裝作剛剛被吵醒的樣子，頭發也沒輸，披著一件外袍，就匆忙帶著丫鬟趕往祠堂。
隻見祠堂已經火光衝天，因著柳老太爺非要讓祠堂全是木質的結構，一時半會兒的，竟然撲不滅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