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失火
因為大公子回府，為了和大公子避開，能夠安然到賞花宴那天，柳如意稱病在自己的院子裏，不肯出門。
府醫來看的時候，被柳如意用咳嗽騙了過去，開完藥就走了，自然，藥都是被柳如意給倒了，倒了之前倒是仔細辨認了一下，藥裏麵有大量紅花的影子。
要是吃了，不管怎麽樣，起碼以後孕育子嗣是會艱難了。
要是正好遇上女孩子來月例，恐怕這麽大的劑量，會有血崩的危險。
不用說，這麽陰毒，肯定是大夫人和大公子的手筆。
第二次的藥送來的時候，還沒等倒掉呢，柳如意就如臨大敵，香依很是緊張，“小姐，怎麽了？”
“是不是這藥的味道不能聞？”玲瓏一把搶過藥碗，就要倒掉。
“別倒，這藥，這藥別倒掉。”柳如意趕緊攔下玲瓏。
“拿過來我聞聞。”柳如意示意玲瓏拿碗過來。
仔細聞了聞，幸好，上輩子有醫毒功底在，“這藥裏麵下了血本的，正好，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柳如意微微一笑，既然你們做了初一，就不要怪我做了十五了。
仿佛是怕柳如意能順利去賞花宴似的，裏麵的藥下的極重。
這藥柳如意上輩子時候見過，當時是七王爺拿回來給她，讓她想辦法下到貴妃娘娘那裏的。
當然，最終她並沒有得逞。
不僅僅是因為宮裏規矩嚴格，輕易不能插手，也是因為柳如意想辦法知道這藥功效之後，實在是覺得太過惡毒，不忍心。
對女人來說，這藥實在是惡毒的很，卻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紅顏錯”，吃下之後，短時間看不出來什麽，人卻漸漸虛弱，並且，重要的是，臉會慢慢潰爛，卻不至於讓人死亡，隻會在虛弱中，失去容貌，最後全身潰爛，苟延殘喘，痛癢難當，又有些神誌不清，連自殺都做不到，生不如死。
中了這藥的毒的人，幾乎最後都是瘋癲了，不一定以為什麽意外身亡的。
柳如意端著藥碗，從容的讓玲瓏在院子裏生了一小堆火，然後將那些丫鬟都趕了出去。
因為院子裏沒有小廚房，隻能將就了。
如何又派了香依去廚房要了吃食，點名就要要一條活魚，說是小姐聽了鄉下來的丫鬟說起來小時候吃現烤的活魚，聽的有趣，心血來潮，要在院子裏烤魚。
廚房雖然奇怪，還覺得二小姐真是獨特，又有些覺得拿不上台麵，竟然喜歡吃些鄉下丫頭吃的東西，就沒再管了。
香依還按著小姐的吩咐，要了許多調料，廚房礙於老夫人最近寵愛二小姐，也沒敢太問難，就都給了。
烤魚隻是為了掩蓋院子裏生火的事，主要是魚鱗和那些調料。
本來這“紅顏錯”是有顏色的，若是用幾種調料和魚鱗炮製後，會變成和魚鱗一個色，雖然有些味道不是太對，正好用調料和魚腥味兒掩蓋了，因為調料裏特意要了玫瑰花和桂皮，桂花糖，反而有些甜膩膩的香味兒。
玲瓏生火，香依幫忙，柳如意的手穩穩的，將“紅顏錯”給從藥裏麵慢慢提煉出來，然後放在瓷碗裏，加了調料和魚鱗，反複烘烤，直忙活了好久，才弄出來幾小塊軟軟的，像是透明的魚皮凍一樣的東西。
“成了，現在就要想想，怎麽把這還回去吧，雖然耽誤不了多久，很快大公子就找人能配出來解藥，可是也夠了。”柳如意的臉上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你們不讓我區賞花宴出風頭，好啊，這下子你們出點風頭吧。
因為大公子給了柳如意靈感，柳如意馬上去桌子上拿著筆寫了一張紙的藥材名字，吹了吹，這才派了玲瓏。
“這些藥，你分頭去幾個藥房買，搭配上這些亂七八糟的藥，買到什麽都不要緊，換一身破衣服去，你就說家裏麵有人染了風寒，遲遲不好，有鄉野大夫開了這服藥給你，讓你去抓藥。”
“後麵這些，是染了咳疾，再下麵，是染了癆病，記住了嗎？”
“好嘞，小姐你就發放心吧。”玲瓏拿了單子，生怕自己認字不多，記錯了，又反複確認了幾遍，這才出府。
剛剛給玲瓏的那張紙上，確實是染了風寒，咳嗽，和癆病的藥方，隻不過看起來開藥的並不精明，很多藥材的分量都不太對。
不過藥房的學徒一般不會看的太仔細，大約對了就不會再說什麽了，就算是有大夫，遇到執意要這麽抓藥，藥方看上去也沒什麽大問題。
但是，這幾副藥裏麵，混著一些真正需要的藥材，挑出來，能配一副讓人神誌有些恍惚的藥，到時候，就看看誰到底不能去賞花宴了。
到了晚上的時候，玲瓏才回來。
“小姐，我怕我一個人買三份藥，不管去不去一家店，都有些打眼，就讓我姐和我嫂子都扮成家裏有病人的樣子，去抓藥了。”玲瓏一臉興奮，“小姐，你是不是會配藥？”
“我會的不多，隻會些簡單的，會下毒。”柳如意惡狠狠的笑了笑，嚇唬玲瓏。
沒想到玲瓏沒被嚇到，反而笑嘻嘻的湊了過來，“小姐你真厲害，跟我說說怎麽做唄？我幫你。”
在玲瓏幫忙下，藥很快被挑了出來。虛虛的包了一包，又交給玲瓏，“回家讓你娘反複熬煮，最後變成白色細碎的粉末，特別特別細的那種。”
“好嘞。”玲瓏拿了藥又走了。
因為總從一個地方走，看門的婆子早就被柳如意動不動就一百兩銀票給砸暈了，並不會說出去玲瓏總從後門走得事情，並且主動替別人的班，就為了掩護玲瓏。
對此，柳如意很是滿意。
等玲瓏聽柳如意的話，拿了一小包粉末回來，小包也按照柳如意說的那樣，層層包裹，明明最後就剩下指甲蓋那麽多的粉末，卻包的和一個小孩繈褓那麽大，給柳如意笑的不行。
打開包裹，看了看那些粉末，柳如意小心翼翼的藏起來。
就靜等著入宮賞花了。
這幾日是不可能接觸到柳玄霜的，柳如意也不想費盡心思的去想辦法了。
結果入宮的前一天晚上，柳如意又叫了幾次大夫，折騰了許久，把府裏都驚動了。
大夫隻說什麽都看不出來，柳如意摔了幾個茶碗就那麽算了。
“母親，你覺得柳如意這是毒發了嗎？”柳玄霜擺弄著自己的新衣，不太放心的問道。
“叫了好幾次大夫，肯定是毒發了。”
趙氏端著茶碗，眯著眼睛看柳玄霜的新衣服，“這衣服做得好，正適合你的膚色，穿著顯得更是白嫩了。”
“可是我怎麽覺得，和哥哥說的症狀不太一樣呢。”柳玄霜皺著眉，還是不太放心。
“有什麽不放心的，她肯定現在臉上又疼又癢，卻不敢說，又有些神誌不清，生怕賞花宴的名額飛了，這才隱瞞下來的。不要緊，你哥哥算著劑量呢，明天你身上帶著香包裏麵帶著點引子，保準讓她當眾出醜，你哥哥辦事，什麽時候出錯過？！”趙氏胸有成竹的安慰道。
“那我就放心了。”柳玄霜笑的婉約，笑容裏麵卻都是惡毒。
“你就好好收拾打扮，明天豔驚四座就好了。”趙氏越看女兒越覺得滿意。
一個丫鬟生的小賤人，怎麽能搶了自己寶貝女兒的風頭呢？
“對了，明日你舅舅的女兒也要去賞花宴的，你多照顧著點，左右你表妹也選不上。”
趙氏想起來了什麽似的，又囑咐了一句，“你表妹不愧是將門虎女，長得怕是比你哥哥還要高壯的吧？哈哈。”說著，幸災樂禍的笑了笑。
“別這麽說，母親，表妹可照顧我呢。”柳玄霜摸著自己的頭發，也帶著點幸災樂禍的笑。
表妹小時候胖乎乎的特別可愛，沒想到，這才十二歲，就長得比自己哥哥一個男子還要高壯了。
“對了母親，柳如意的新衣服送過去了麽？”柳玄霜對著鏡子一邊看著自己的臉，一邊問道。
“送過去了。這次啊，有了你哥哥的藥，就不怕她穿什麽樣兒了，送了整整六七套呢。”趙氏笑了笑。
“放心好了，她穿什麽樣子，都比不過你，你才是京城第一美人。”趙氏一邊笑，一邊誇道。
“這可不是，母親，上次隨著祖母去廟裏上香，遇到穆家的穆紫檀，長得國色天香，一下子就把我比下去了。”柳玄霜想到穆紫檀比自己美貌，就不開心了。
“等你哥哥過來，和你哥哥商量商量，不急這事，穩妥點才好。”
趙氏笑不出來了，坐直身子，如臨大敵“明日一早就和你哥哥商量，你哥哥明日也是要去賞花的，不怕，還有啊，你的詩準備好了嗎？”
“父親昨天就給我了，保證萬無一失，女兒看了，那詩實在是精彩。”柳玄霜微微一笑，仿佛已經看到自己有了京城第一才女的名頭一般。
“你明日先爭一個京城第一才女，等穆紫檀毀了容出了醜，就不是京城第一美女，而是京城第一醜女了，你且讓她先得意得意，別惹事知道了嗎？”趙氏叮囑道。
“知道了母親。”
柳玄霜徹底梳完了頭發，將前日剛剛得到的發油重新合上，“母親，這發油我感覺不錯，比之前得到的粘稠了許多呢，也香的很，就是略微有些魚腥味兒，不過聞不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