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見人頓下身形也算自己追上了,山狼式身形早以備好,在空中旋起身軀同時在周身轉動長槍彈開向自己飛來的毒蛇,對方如孩童般的稚語自己並未理會,倒是一旁見雷瞧上白虎作勢起了勁,犬毛微翹轉而周身環繞著細微紫電,奔出同時身後劃出短短的紫色尾流,自己也落定,斜執槍於身後,左手做曲指撐地,雙腳後撐地麵,做山狼狩獵式。


  瞅準人大意瞬間,大步衝出,槍尖直指人首,但沒想到對方還能盡力閃躲,槍刃隻劃過人手臂,反蹬拉開一小身位正準備下一式橫掃對方白虎上前用身形遮擋自己視線,這一槍竟是掃偏未能傷其兩者分毫,當定睛再觀時,兩者已然跑遠,攥緊拳頭憤聲低語。


  “大意了,這人修為不高但實戰卻有些經驗……”


  惱怒同時,看著一旁欲攻未果也很喪氣的見雷,歎了歎氣,吐息片刻便快步回山。


  雲鶴川叼著一根兔尾草懶懶散散的斜靠在長留山腰的一塊巨石上,他看著天上飄蕩的白雲,數著掠飛過的大雁。一隻小蟲自他袖口慢吞吞的爬到臉上,他隻感覺鼻翼一癢,忽的打了個噴嚏,便腹誹道:今日長留招收新弟子,自己卻在半山腰偷閑,師兄師姐發現了必要被罰死。


  就這麽想著,雲鶴川一個鯉魚打滾從石頭上坐起來,他雙指捏了個決,一柄長劍從遠處淩空而來,他仰躺在劍上,向著太極殿馳去。太極殿碧瓦朱甍,金燧映得殿頂流光熠熠,雲鶴川穿梭在雲裏,斜眯著眼向下看去。上不得不說這屆的弟子個個骨骼驚奇,清秀皮囊。


  再定睛一看,場上似乎有殺戮之氣,幾人各自對峙劍拔弩張。雲鶴川劍眉一挑,難不成長留招收弟子,也會有居心叵測之人見縫插針?他觀察著下麵的局勢,似乎在尋找著時機。


  見遠處魔教中人要趁機搗亂,也沒多想什麽,反正曉夢幫不上什麽忙擔心也沒用。


  排隊站在測試隊伍的中央,心中暗暗下決心一定要加入蜀山,這是老道臨終囑。


  到了曉夢,伸手觸碰那定星石,頓時陣圖上出現了五彩的光芒,毫無疑問的是廢靈根,而且是最廢的廢靈根足有五個靈根之多。


  見這結果也不意外,站在原地等著蜀山的人寒暄,而曉夢手裏拿著一個卷軸,卷軸上記載著陣圖。將長劍插入地麵,如果眼裏卓越的人會發現這是連帶著劍鞘插入地麵的。


  “我是廢靈根沒錯,但……”


  “有人可敢和我比拚陣法?”


  也不著急,靜靜等待,把曉夢當成鬧事的也好嘩眾取寵也好,就算蜀山的人要拒絕,曉夢也會張開陰陽大陣,這蜀山名額曉夢勢在必得。


  納羅吹笛控鳥縱蛇,一條條的蛇被男子的長槍掃落,那廂白虎與獵犬纏鬥不休。納羅一心二用一邊要注意男子的攻勢,一邊要注意老虎的狀態。


  剛才點在老虎身上那一指隻是短暫的提升老虎的爆發力,時效一旦過去,老虎就會力竭。久戰對納羅不利。


  納羅這邊分心估算老虎還能撐多久,卻忽略了男子,男子瞅準機會,長槍一擺,就朝著納羅刺過來,納羅回過神來的時候,長槍已經近在咫尺。


  納羅心裏一慌,急吹笛子召喚群鳥回護自己,鳥雀呼嘯著衝向男子,但是男子男子槍勢淩厲,破開重重飛鳥,刺向納羅。


  白虎見納羅危險,怒吼一聲,一爪子拍向獵犬,把它打走,然後朝男子飛撲過來,龐大的身軀撞向男子,男子被白虎突如其來的一撞,失了準頭。槍尖一偏劃中納羅手臂,納羅白皙的手臂上瞬間殷紅一片。


  納羅捂住手臂,一個縱身跳上虎背,他一咬牙,朝男子和獵犬扔出兩個藥丸,藥丸落地炸開,紫色霧氣四散。


  “護法說的果然沒錯,你們蜀山果然都是一群冷疙瘩!你這一槍我記住了,你給我等著,哪天我一定要還給你!”


  納羅的聲音回蕩在山裏,白虎馱著他直朝山下衝去。


  白虎馱著納羅回到一開始的密林裏,然後它就暈倒在地,納羅手臂上淌著血,跪倒在白虎身邊。他豎起兩指,點在老虎的喉嚨上,隻見白虎腹部一陣蠕動,過了一會兒,老虎一陣痙攣,從嘴裏吐出一個蟲子。


  “你們兩個在幹什麽?說好的來蜀山玩兒呢,我跟大白差點把命賠進去!”


  納羅平複了一會兒,看到白虎沒事後扭過頭怒氣衝衝的看著凡塵子和阿浮。


  沒錯,這滿樓的人除了林宛秋以外都不是活人,這些巧笑倩兮,顧盼生輝的女子們都是林宛秋用人皮製成的人偶,包括那個在台上唱戲的伶人。林宛秋從袖子裏伸出慘白修長的手,為自己斟了一杯茶。


  其實早就有坊間傳言,鏡花樓內的美豔女子皆不是活人,但是這並不妨礙鏡花樓每日賓客如雲。這些人被美色誘惑,他們根本不在乎與他們纏綿的究竟是生人還是死物。


  聽聞這幾日是蜀山大開山門,招攬弟子的時候,因為這個緣故,千燈鎮裏多了很多妙齡的少年和姑娘,林宛秋盤算著,是時候製作一批新的美人偶了。


  隻是這鏡花樓向來男客多過女客,如何下手著實讓林宛秋傷腦筋。


  正在思考間,樓下大堂突然一陣喧嘩,接下來就是杯盞碎裂的聲音。林宛秋推開房門,蔥樓上望去,一個白衣少年被幾個美人偶團團圍住。林宛秋經營鏡花樓這麽多年,從來沒見過有人敢在他的地界上撒野,這少年什麽來頭。


  林宛秋瞬間來了興致,倚靠在欄杆上觀望了起來。眾賓客看到樓裏突生變故,唯恐波及自己,紛紛扔下錢跑了。原本喧鬧的大廳瞬間沉寂了下來。


  現在整個鏡花樓,除了林宛秋和那個少年,沒有一個活人。


  言至於此,隻好作罷了,隻得再看看這期有沒有可以收進夕照峰的弟子。“你少這些油嘴滑舌的市井氣,少瞧些三教九流的話本子。甭說辟穀,今日元嬰之境代楊師兄追下山大破魔教你都當仁不讓。”


  西邊異動,黑雲滾滾。此時隱隱的劍吟也逐漸清越起來,神識一探,不禁蹙眉。“此人修為更在我之上,就是楊師兄回來也未必奈何。葉師弟不知,夕照長老今日為煉一丹去三千仙島尋靈草。我且和藤黎在此,你速去請跡雲長老”


  瞥見角落熟悉的人影,心下一動。湊近低聲說“鶴川,楊師兄追下山了,恐中了魔教調虎離山惡計。我先看看這起子人到底意欲何為,你去叫楊師兄”


  迎上前去,執劍開口“以和為貴?今日竟在你們口中聽到這句話,願聞閣下有何事如此指教”看著一地熱浪席卷,霜華斬出一道水龍,龍吟盤臥將這幫弟子圈在裏頭。心中暗道,這最少是個元嬰境界,若他有心傷人,就這精火我也未必撐的了多久。大喝一聲“藤師妹,起陣”


  “多謝師姐相告。”


  順勢接過師兄的令牌,順手係在腰帶。


  大道至繁至簡,多則是百裏挑一,陌子闕自認自己並不叫妄自菲薄,而是認清自己,天上掉餡餅的事,可不會輕易砸在自己的頭上。


  不過一貫順勢而為的他自是不可能明著違背一看地位頗高的師姐。


  “師兄師姐,晚輩姓陌,名子闕,若是不嫌棄,稱晚輩子闕便可。”


  打量著戰局,雖是師兄師姐,卻是年輕麵孔,不知這次魔教來了幾人,實力如何。


  不過轉念一想,此處乃蜀山地盤,想來那魔教也翻不起多大波瀾。


  “身為蜀山弟子,自是應該為門派分憂。”


  提冥夜出鞘提在右手,跟隨師姐共同前往。


  “那我說你們這些牛鼻子真的是……”幹啥呀?一天到晚就是打打殺殺的,一言不合就拔劍,你說我是魔教?我還沒你殺氣重唉。”


  凡塵子歎了一口氣,上前一步,收了法寶

  “這位師弟,不必如此戒備,在下今日奉教主聖師手喻前來,並無刀兵相見之意。坦白說,愚兄修為雖然略勝師弟你一些,但並不擅長戰鬥,你我交手,勝負尚未可知。況且今日乃是蜀山盛會,若是因為你我交手,讓這些小輩弟子有些死傷,豈不是天妒英才?令人歎惋?”


  拋了拋手裏的丹爐,凡塵子屈指一彈,一朵黑色的蓮花鑽破地麵,蓮花開放,將他托在中間,有詩讚曰:道人足下墨蓮花,頂上玄光起雲霞。隻為神仙犯殺戒,天魔教內留真名!


  “道友,不如收了神通,你我一敘?陽焰虛空花,不能免終老。不如百不解,靜坐絕煩惱。蜀山高手如雲,不才在下也不敢造次。”說罷,手中丹爐一晃,虛空生火,一朵火蓮慢悠悠地飄向了水龍

  “我有一言,請諸位傾聽:吾道你知;你道吾見。你聽吾道來:混沌從來不記年,各將妙道補真全。當時未有星河鬥,先有吾黨後有天。


  昔於始青天中,碧落空歌,大浮黎土。受大聖度人,無量上品,元始聖人,當說是經,大往昔時,有聖人傳法,坐於鬆下石上,宣講彌羅道果。有二漁樵得授,一悟百悟,立地成仙。待到宣講罷,聖人離,二人方知始終,網朽柯爛,回首凡塵,世上已過五百年矣。漁樵立二教,一曰天魔,一曰蜀山,二者同出而異人,總是一師所傳。豈不聞:翠竹黃須白筍芽,儒冠道履白蓮花。紅花白藕青荷葉,兩教原來總一家?我等並無惡意,又何必如此劍拔弩張?”


  盤坐在蓮花之上,凡塵子一副出塵之貌,娓娓道來“今日我等前來,一是為蜀山觀禮,二是帶門下弟子來見見世麵,這三嘛,就是想讓兩教弟子切磋一二,正所謂道不論不通,理不論不明,小輩切磋,點到為止,有益精進嘛。不知蜀山道友意下如何?”


  陽光照著太極廣場,也暖暖照在蜀山每一處山脈上。隻是此時的氛圍實在說不上溫馨。原本應熱熱鬧鬧的太極廣場,因為不速之客的闖入而異常的嚴肅。


  白師姐話音未落,藤黎甩出袖中寶器,寶器化作銅鏡,懸在一眾弟子身後,口中快速默念口訣,太陽靈氣被銅鏡吸收,一時間,竟有千軍萬馬嚴陣以待!

  千麵搜殺陣,成!

  藤黎還不放心,釋出軟鞭在地上畫圈,將等頂弟子安置圈中,玄奇高階弟子見狀立刻歸位,運轉功力維持防護。


  “白師姐,這千麵搜殺陣,多是幻像,雖看起來兵馬眾多,可若魔教諸人一齊動手,實際戰力怕是招架不住,且還得護著新弟子們,得讓鶴川腳步再快些,速速尋回楊師兄”


  滿樓的人偶如潮水般湧向納羅,他現在耳邊所聽到的都是人偶關節處的“嘎吱”聲。


  人偶從四麵八方撲來把納羅逼向死角,納羅一個飛躍,從死角突破出來,他站在樓梯扶手上,手一撒,一把蟲子如雨點般落在地上,納羅吹奏笛音,蟲子紛紛蘇醒,它們淹沒桌椅板凳,爬上戲台,爬上那些人偶身上,剛才還活靈活現的人偶,瞬間被密密麻麻的蟲子包裹。


  “你以為小爺我是吃素的嗎?不過是一些人偶,有什麽好狂的,想把小爺也做成人偶,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今天就讓你嚐嚐我的鑽心蠱。”


  這人以絲線控偶,必須斷了這些紅線,才算是切斷了他與人偶的聯係。納羅打定主意,急吹笛子,原本正在啃噬人偶的蟲子瞬間調整方向順著柱子爬上房梁開始啃噬懸掛其上的紅線。


  一根根紅線被蟲子咬斷,那些人偶瞬間脫線,紛紛摔在地上。滿地的人皮和人偶的殘肢,若是此時有人推門而入,一定會被當場嚇死。


  “沒了這些人偶我看你怎麽辦。”


  納羅得意的笑了笑,隨後他飛身而起,一腳踏在林宛秋麵前,納羅欺身而上,與林宛秋交起手來。


  過了幾招後,納羅被槍劃傷的手臂開始前滲出鮮血,他拉開與林宛秋的距離,捂住手臂,但是為了防止對方趁機偷襲,他急吹笛子,召喚蟲子攻擊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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