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眼前的女子似乎沒有感受到此刻尷尬的氣氛,低聲囑咐道:“下次出門記得多準備點東西,因為計劃趕不上變化,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你會遇到什麽。”
“嗯,清商謹記師姐教誨。”司馬清商話剛落,就見眼前的女子一股腦的陣盤符咒塞進女子手裏,司馬清商接過一看,才發現是七級陣盤。
七級陣盤雖說算不上有多名貴,但是對於萍水相逢的同門來說,這位師姐出手的卻算大方了。
事急從權,現在並不是矯情的時候,司馬清商利落的收下道謝後,就就師姐輕巧的就破陣而出了。
眼前風景一換,竟是離殤宮門口,隻見平時略顯冷清的山門,突然熱鬧起來,司馬清商一想,便知道門派大比要開始了。
眼前的師姐似乎有事兒要忙,司馬清商正準備識趣地告辭,師姐卻又從儲物手鐲裏拿出
見她修為不高,從儲物手鐲裏翻了翻,翻出了幾個七級陣盤和一些符咒遞給她相遇即是緣,這些陣盤和符咒你拿著,希望門派大比之後能在內門看到你一疊陣盤和符咒。司馬清商來不及分清它們的等級,便被師姐拉著囑咐了一大堆大比的注意事項,說完師姐用手拍了拍司馬清商的肩,鼓勵道:“這次比賽好好表現,有長老來看的,運氣好會被收徒。”
這位師姐說完,便匆匆走了。
司馬清商拿著八級的陣盤和符篆,望著遠去的背影久久出神,心中暗忖道:這位師姐助我良多,卻不曾告知名姓。若今後有緣再見……我想我會大方的邁出相識這一步。
司馬清商回過神來,便匆匆趕到試煉堂,將儲物袋的藥草交給長老後,便回到自己屋中打坐修行。
一夜很快過去,司馬清商望著漸明的天色,心中暗暗說道:“師姐,我們大比後見!”
頭發被揉了揉,一如既往的溫暖而令人安心,東方明不由歪頭皺了皺眉頭,心裏有些不自在。
但不是不願,也非不喜歡,而是出來曆練了兩年,總覺得不該這麽孩子氣了,特別是遇到暖衣後……
暖衣可還比他小兩歲,為人處世卻比他老練的多,這一路很多東西都靠暖衣解釋,連花樓這種東西都……
這麽想時,哥哥的聲音再度入耳,哥哥一臉調侃:“話裏話外都是南宮姑娘,可是對她有什麽想法?”
“……”
東方明呆滯了一下。
想法?
什麽想法?
一點火星從胸口騰騰升起,連掌中都燒著了一般炙熱了起來。
東方明舉著兩隻手,慌忙的解釋:“哥!你在說什麽?我才沒有別的意思……也,也沒別的想法。”
他真沒想過什麽亂七八糟的念頭。
也並非沒有……
他離開三千印證梯時,突兀親了暖衣的額頭。他當時隻是覺得極為茫然,想要確認什麽,才做出這麽過分的事。事後心結全在心魔上,心裏對暖衣隻是感激罷了。
可是哥哥這麽一問,反而真的有了特殊的意義,使的心尖都發燙發軟……
下意識垂下眼簾,遮住眼底的波瀾起伏,耳尖卻依舊熏紅,東方明清了清嗓子道:“南宮姑娘是我的恩人,自然和別人不同,總之,她是個非常好的人……”長而濃的睫毛顫了顫,低語,“哥哥和南宮姑娘結識在前,應該更清楚這點。”
回答這個問題後,東方明趕忙轉移話題:“哥哥,我才上三千印證梯第一層而已,就掉下來了,應該算失敗了吧?不過,能曆練一遭,也是好的。”
跟哥哥切磋的人行來,東方明目光挪到了那個人身上。
離得近了,東方明方才看清楚那人的模樣,是個比他小些的俊秀少年,模樣意外的有些熟悉。
聽到哥哥的介紹,東方明才恍然,眉眼彎彎,含笑開口:“上官小二?”
年幼之時,於東方明來說最重要的人隻有兩人——哥哥和母親,其餘人都無關緊要。
何況那時他病的太重,時常陷入昏沉中,連涼風都吹不得,因此,對於上官二公子照顧自己一事,委實隻有一個模糊印象。
相對來說,倒是對上官二公子的身份比較熟悉。他們都是庶子,還都是庶二子。
長輩喊起來的話,他是東方小二,或者東方家二小子,上官二公子自然就是上官小二了。
東方明道:“我記得你,算起來我們還是表兄弟,當年多謝你了……”
還要再說什麽,便聽到了哥哥的傳音,哥哥說是值得信任的人。
——值得信任的知己嗎?
東方明唇角的笑容微微收斂些許,落在上官表弟身上的目光便多了一分認真和遲疑。
“知己”已經是很重的詞了,這麽多年來,東方明還是從哥哥嘴裏第一次聽到這個字眼。
然而,上官表弟還不隻是簡單的知己而已,能讓哥哥暗中傳音,而非直接開口,想必其中重量比他以為的要重。
東方明一邊暗中傳音給哥哥:“誌同道合?情同兄弟?生死之交?還是……”
最後一個猜測,東方明並沒有說出口,因為他並不信。
一邊略帶疑惑的問:“上官表弟,一起回離殤宮……可是離殤宮還有什麽考驗即將開始?”
他微笑著看向兩人,對於東方明的反應算在意料之中,記不得也正常,畢竟那時候每次見著東方明,基本都是躺在床上,再加上那時年幼,也就東方冥對他印象要深不少,也源於某種無法言說的情誼吧。
聽到東方冥說他是知己時,心底莫名的開心,“知己”這個詞語,很不一般,有的人一生都難遇到一個知己,東方冥用這個詞稱呼他,足以說明東方冥確確實實很在乎。在他的世界裏,朋友不多,更遑論“知己”了,除了開心之餘還有感動。
對於東方明的推測,雖然話沒有說完,但他隱隱約約領會到了什麽,微微別過頭去,輕咳兩下,催促著他們該回去了。從幽冥血河塔,到三千印證梯,再到摘星穀,不知不覺間,竟然發生了這麽多事情。
“這我倒是不知曉,隻是入了離殤宮,總得回離殤宮不是。”
說完這話,便利落的轉身,率先一步往離開摘星穀的方向而去,負著一隻手一襲白袍極為瀟灑,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兩人聊著天。
“你們倆倒是都在外門,可以互相照料,若是有什麽需要,盡管來找我便是。”
既然都入了離殤宮,自然是好事一樁,互相照料也方便了很多。
看弟弟一副遮掩慌亂的模樣,本就隻是打趣一下的話語,而此時東方冥的神色卻變得意味深長起來,深深的看一眼弟弟,隻心想著這副樣子莫非真是跟那南宮暖衣有什麽?東方冥這下是又高興又發愁,高興弟弟終於對這世界有所求,以後定會更加積極治病保護自己,發愁的則是這所求之人不對啊,隻說自三公子走了以後,東方家與南宮家關係就緊張了,若是日後這南宮姑娘知道了我們兄弟二人的真實身份,弟弟可怎麽辦,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看看弟弟現在的模樣,顯然正處於懵懂階段,怕是自己都搞不清自己的想法,隻是當下最重要的是進入離殤宮,東方冥目光深邃的瞅了一眼弟弟,並未繼續追問下去。
又聽弟弟追問起三千印證梯一事,東方冥便隨著他的意跳過了之前的話題,隻對他說道:“並非如此,三千印證梯每往上一千層就是一個分水嶺,你能過了第一個分水嶺已是不易,大多數人都止步在此,再往上便是修為與心境皆是上乘之人。三千印證梯上得一千層便能入離殤宮外門,再往上便是內門弟子和核心弟子的考驗,你現已進入外門,不必妄自菲薄。”而後對弟弟眨眨眼,滿懷笑意:“哥哥與你一樣都是外門弟子,我們以後還可以一同修煉,有哥哥陪著不高興嗎?”
聽弟弟叫上官秉澤為上官小二,東方冥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道“對,以後你就叫他上官小二。”
看弟弟一邊與上官秉澤交談,一邊與自己暗中傳音,神色間活潑不少,心下歡喜便也對他傳音道:“這個……我跟上官的關係,以後再告訴你。”
與弟弟交換了信息,天色已然漸亮,星辰漸漸稀疏,月華慢慢褪去,遠處山巒縈繞著輕淡霧氣,仿若蓬萊仙境,朝陽漸漸升起,染紅漫天霞光,當太陽完全升起來的時候,這個山穀仿佛醒來,迎著清風晨露,浴著朝陽光輝,更顯巍峨險峻,山風輕撫,樹葉沙沙作響,山中蟲鳴鳥叫,一切都是新的篇章。
東方冥站在山巔,耳邊錦靴踩碎枯枝的聲音響起,側首看去,就見上官秉澤負手離去,一襲白袍不染世間紅塵,山風帶來他的聲音:“這我倒是不知曉,隻是入了離殤宮,總得回離殤宮不是。”
東方冥步伐落地無聲,瞬間至弟弟身邊,輕拍了拍人肩膀,道了聲:“走了,我們也要準備回離殤宮了,若是晚了時辰,怕是還未入門便被逐出師門了。”
而後腳步一踏便是十丈之外,月白錦衣微微揚起瀟灑風流,追上前邊率先離去的少年,三人一路不停往離殤宮而去。
數日後朝陽初升,堪堪練過刀法梳妝打扮,便接到傳令弟子通知門內大比今日進行,接過弟子手中令牌後拜別,褪去平日喜著的長裙換上一身黑色勁裝,長發高高束起紮成馬尾垂落身後,縱使如此卻也勾勒出女子窈窕玲瓏的曲線,自儲物袋中取出銀月懸掛在腰間,自獲得以來我很少將銀月用於實戰,一來先前境界太低無法駕馭,二來九品王器鋒芒太盛,多數時候黑瞳便可完成任務。
整點行裝離開住所,緩步前往比鬥擂台。此次比鬥的對手乃是東方家族嫡長子東方冥,即是東方公子的長兄,也是年輕一代的天才少年,此戰注定要全力以赴。思及東方公子,卻不知他今日會與何人對戰,但想來他天縱英姿,不論對手是誰都可輕鬆取勝吧,那麽我也不能拖他後腿。
思索間便不知不覺抵達比鬥地點,緩緩登上擂台觀望前方男子,容貌上與東方公子有些許相似,但卻少了幾分煞氣,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成熟與穩重。
雙手抱拳微微躬身朝著眼前男子行禮,帶著溫和的笑意緩緩開口
“小女子上官茗,見過東方師兄。”微微停頓恢複常態繼續開口“聽聞東方師兄與家兄秉澤交情甚好,早聞師兄沉穩冷靜,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還望接下來的比鬥師兄手下留情。”
話音方落,素手已經將背後黑瞳長刀取下,始一握刀眸中笑意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充斥著殺意的陰冷,如果說方才我是令人如沐春風的暖陽,此刻便是凜冽刺骨的寒風。
“此刀黑瞳,六品靈器,主殺伐。”
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自口中發出,經過五年的淬煉此刀之中殺氣更盛,長刀方才出鞘便有刺骨殺意向男子席卷而去,神念一動與刀身上篆刻下符篆,霎時間黑光爆射若隱若現的黑色薄煙自刀身上升騰。
“小心了”
以符篆加持己身提升速度,黑色長靴猛一踏地便爆射而出,左手一甩刀鞘旋轉著飛出砸向男子意圖迫使其分神,隨後雙手握刀拖在身側,距離拉進後向上一挑刀刃在空中畫出半個月牙直指男子咽喉,隨後趁招式未老足尖點地後退半步刀鋒一轉將長刀收至胸前,雙臂一揮橫向斬擊男子胸口,不論成效如何,借著男子招架的勢道迅速後撤。
左手指尖凝聚靈力於空中虛刻篆寫符文,符篆初成便化作數支靈力箭矢向男子飛射而去卻也隻為擾亂陣腳,借著靈箭飛射將手中黑瞳乾坤一擲,一道烏芒帶著衝天殺意直直地飛刺向男子胸膛,緊緊跟隨黑瞳之後右手緊緊握住銀月刀柄,再度臨近時拔刀一斬,一道銀光抹向男子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