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聽得哥哥也隻上了第一層,東方明心中錯愕,在他眼中,從小到大,哥哥向來優秀,不該止步於第二層才是。
難道是……哥哥遇到了什麽特殊的考驗,才通不過?
東方明雖然心有疑惑,卻並未詢問,因為,他也不想被哥哥追問心魔一事。
隨後,東方明又聽到了哥哥的傳音,哥哥說:“……以後在告訴你。”
東方明猛的抬頭,直視哥哥,幾乎要破口而出:一個如此簡單的問題,為何要下次再說?
抿了抿唇,才忍住,隻傳音:“我知道了,哥哥。”
之後,東方明不再多言,唯有哥哥和上官表弟提到他時,他才莞爾一笑,溫聲應答。
三人決定立刻出發前往離殤宮。
離開摘星穀時,東方明仰頭,朝著夜幕星河伸出來手,掌中朝上,好像真的將星辰握入掌中。
“摘星穀……這名字但是取的好。”東方明低喃,聲音微不可聞,被習習晚風吹散。
待到離殤宮時,東方明才知道原來通過第一層,成為離殤宮外門弟子後,便可以登記領取離殤宮令牌。
而他先前直接走了,根本沒登記,臨時補上才進入離殤宮,讓哥哥他們哭笑不得……
少年聞女子所言姓名,這才想起了女子是何人,南宮暖衣,那隻小狐狸的姐姐,五年了,雖小狐狸來找過他幾次,然近兩年卻是沒有來找過自己,想來小狐狸的變化也很大了,聽得女子所言,原來她是若有所悟才會誤入此地,也是,這僻靜之地,也無人會來,少年的模樣無論多少年之後都不會再有變化,除非他再次飛升至高界,然,少年在神尊九段巔峰已經足足萬年,仍是沒有找到一線突破的機遇,這才來尋找昊天塔尋得一線機遇,可惜的是昊天塔碎裂,他亦是沒有尋到突破之點。
“南宮暖衣,好名字。”少年清冷的聲音響起,而後又聞得女子之言,少年思考了數秒,符咒之術他並不了解,而他以陣法之道飛升,想來其中原理應該相近,而後道“世間術法唯快不破”,少年隻說了短短八個字,卻是道出了其中的道理,當一門功法達到極致的時候,有時候不需要複雜招式,隻是簡單的一招就可以克敵。一如少年,素手一揮間便可以成陣。一如雲中城魅影,素手一揮間便可以成丹。“等大比結束,你勤加練習便可。”
唯快不破嗎?天下武學萬本不離其中,仔細想想還是挺有道理的,如果中間有什麽停頓那就努力讓自己的速度更快,等快的誰都追不上的時候就不會有被破的風險了,據說遠古時期的修真者能夠一揮成陣,引動天地規則,剛開始知道的時候特別向往
多謝宮主指導,弟子知道了有時候就缺那個點,缺那一閃而現的靈光。如果有人提點就會發現好走很多,這也是當年我為什麽要努力入離殤宮的理由,因為整個大陸也就隻有離殤宮有最全麵的教學,而且每千年就有人飛升
看到宮主離開也轉身離開了這裏,一邊走手上還不停的掐著法訣,發現每次打法訣是有停頓的地方,如果把打法訣的速度提高那麽出法訣的速度就會提高,相對的布置陣法的速度就會加快,一天提升一點,等時間久了就會知道好處了,此次還是要感謝宮主的提醒
雖說她以前在他麵前總是肆無忌憚,可兩年未見,兩年的時間,可以讓人淡忘許多人與事,不知他可還記得她?可還會事事寬容她?
一瞬間,腦中閃過昔日與他相處的種種,那她現在怎麽辦,是溜走?還是打個招呼?亦或是……?腦中似乎突然冒出令人耳紅的想法,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既然不知該作何反應,就索性不動,她雙手撐著湖岸石塊,雙腳在水中輕微晃蕩著,嘴角上揚,露出一個自認為十分完美的笑容。
轉眼,東方明進入離殤宮已經五年。
這五年來,當年猶帶青澀的病弱少年已經長成溫潤如玉,進退有度的青年。雖然痼疾並沒有完全好去,但是,隨著他的修為長進,身體也隨之好了許多,若是回東方家,估計族人會很驚訝。
也許,根本就認不出他?
東方明在離殤宮中,認識了許多同門。他時常同哥哥一起閉關煉丹,與暖衣一起出門曆練,與上官表弟切磋一番,或者去找小五……
離殤宮每五年舉辦一次門派大比,優異者可從外門升至內門,而這次門派大比尤為不一般,離殤宮打算從中選擇下任少宮主。
哥哥他們相繼閉關調整狀態,東方明坐在月夜的屋脊下,指尖撫過流月弓上的星辰紋路。
這些年來,東方明依舊隻拿出過流月弓一件武器,雖然流月弓已從法器升為靈器,但是隻能遠攻,無法近攻,想靠流月弓贏,怕是很難。
而離殤宮無一弱者,他想贏很難,可是……總歸得努力一把……
不是嗎?
七日後,東方明令牌中出現了此次擂台序號,他序號靠後,便先去看了哥哥他們的比試,場場凶險精彩。
東方明並未看到最後,便默然的離開。
數日後,他無聲無息的靠在一株鬆柏上,自上往下,可以看到雲霧繚繞的擂台。
他來的極早,卻並未上擂台,而且在此處調息吐納。
朝霞渲染初晨的雲層,金烏自重巒疊嶂中升騰而起,東方明垂眸看去,便看到哥哥踏風而來,風華更勝以前。
東方明神色錯愕,朱紅廣袖之下,五指慢慢收攏。
他不是沒想過會遇到哥哥,但是,卻沒想到,會第一場便遇到哥哥。
眸中浮光點點,幽幽寂寂,東方明並未立刻上台,而且等時辰將近,方才自遠方而來,緩步踏上擂台。
東方明垂首,神態恭敬:“哥哥。”
抬頭之時,唇角上揚,眼尾彎彎,笑容一如既往的溫和親切:“我也會全力以赴的。”
言罷,東方明瞬間便運轉靈力,緊握流月弓身,以他對哥哥的了解,哥哥說不會留手,便絕對不會留手。
果不其然,斬鬼刀卷塵而來,同時玄羽扇利刃射來,一左一右,封了兩路。
幸好東方明早有準備,扣弦,拉弦,脫弓一氣嗬成。
三支靈力箭羽急射而去,同銀白利刃相撞。東方明來不及看結果,便委身躲去妖邪退避、洶洶而來的斬鬼刀。
腳尖一點,縱身一躍,如鴻毛一般落在斬鬼刀身上,隨後借力入長空。
於半空中時,東方明靈巧如燕,旋身左轉時,再度扣弦。
此時,朝陽完全越過青翠巒山,驅散了夜間一切陰涼與昏暗。
幾縷未束起的墨發不受控製的垂落至臉側,東方明眸子被發絲陰影覆蓋,沉靜如深潭,又似乎有妖魔鬼怪,噴薄欲出。
數隻靈力之箭自流月弓弦凝聚,銀白的箭齒落了初陽之光,璀璨如星,蒼白冷玉般的手指一鬆。
“爭——”
七支箭羽全部對準了哥哥各大要害處,破雲穿風,急射而去——
瓷瓶向少年而來,他似乎並沒有察覺到,直至瓷瓶近身,少年下意識的素手輕揮,一道陣法在他身邊升起,瓷瓶撞在陣法上而掉入了泉水之中,這時少年才睜開雙眸看向瓷瓶的來源之處,這女子,似乎有些熟悉,她是?兩年不見,女子變化極大,令少年一時沒有看出來此人便是南宮雪,“你是何人?”若是放在之前,怕是少年早就下了殺手,看著雙腳在水中輕微晃蕩著嘴角帶笑的女子,似乎少年想起了她是誰,“你是雪兒,小狐狸?”少年言語落,來到了女子的身側。
少年打量著女子,果然是小狐狸,“沒想到兩年不見,變成大狐狸了。”女子容顏比兩年前更美了,九尾狐,本就極美而且世間少有,看女子的樣子怕是快生四尾了,少年衣衫盡濕,月光之下衣衫下的軀體若隱若現,微風吹過,有絲絲涼意少年才發現了這一點,而後便用法力將身上衣衫烘幹了,倒是沒有責怪她向自己扔瓷瓶一事,以女子的修為本就傷不了自己,何必和一個小家夥斤斤計較這小事呢,女子一襲紫色輕衣更顯魅惑之色,少年嘴角微微勾起,“小狐狸變美了。”
痛快淋漓大戰一場,東方明體內靈力耗盡了大半,此時呼吸紊亂,額頭布滿細汗。
而漆黑的刀身則穩穩當當的停在了他的頸項,哥哥卻依舊挺拔如竹,從容灑脫。
東方明感覺到薄薄的皮膚受製於冰冷的鋒芒,不由苦笑一聲:“哥,我輸了。”
雖然這些年來勤學苦練,甚至一直暗中修習體術,然而受先天不足之症所限,依舊比不上天資優異之人,更何況哥哥一直以來從未懈怠過。
“輸得心服口服。”東方明以手帕擦了擦額頭細汗,朝著哥哥眨了一下左眼,笑盈盈道,“不過下一次便不一定了,哥哥,你可要小心。”
聽到哥哥的提議,東方明沉吟了片刻,搖了搖頭:“不了,我想閉關一段時間,這次跟哥哥痛快比試一場,我覺得自己受益良多,也許能有所突破也說不定,再者……我需要調理一下。”
“要不這樣……”東方明手指托著下頜,“待我出關之時,便傳訊給哥哥,跟你匯合?”
東方冥問完話,目光一錯不錯的盯著眼前的女子,卻見那女子不知想起了什麽,耳尖竟漸漸染上紅暈,臉上倒是淡定,東方冥雙手抱胸,挑眉看著女子,神色晦暗不明,這樣子看起來弟弟沒對我說實話,難道是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失控的事?東方冥暗自想道。
有些不妙!東方冥直覺這樣說,但麵上未曾顯露分毫,隻一心想著讓這兩人能相互離遠點兒。
南宮姑娘話語間皆是熟稔,聽起來還有些似是而非的情誼,不知還能不能阻止他倆的發展,當初與她一同在幽冥血河塔曆練是不得已而為之,如今既然出來合該當作陌生人,免得以後雙方都受傷,東方冥打量著眼前的女子。
“明明還好,那時大概是在塔裏受了重傷,勞累姑娘照看,如今身體並無大礙,勞姑娘掛心,若是姑娘日後用得著我兄弟二人的地方,任憑差遣!”東方冥是不想與她交集太多的,麻煩!因此神色冷淡,句句皆是疏離,對她所探尋的什麽心裏話,東方冥有些不悅,但由於早年也曾並肩作戰過,便也未曾挑破,隻是敷衍道:“姑娘多慮,我與明明朝夕相處,並未發現不妥。”
想了想覺得自己也不常見這位姑娘,今日緣見,她這樣打聽明明的事,到底是有些逾越,但縱然兩家關係不佳,如今自己也不該傷了臉麵,便想了想,有些遲疑道:“南宮姑娘這樣打聽舍弟於姑娘名聲有損,是不是不太好呢?”
聽聞他詢問是何人?她心中一陣失落,臉上笑容漸消失,畢竟她親近之人並不多,被遺忘的滋味也並不好受,她搖了搖頭,如此多愁善感,可不是她的作風。
月色之下,男子軀體在濕透的白衫遮蓋下若隱若現,讓人忍不住想入非非,隨著他的接近,她原本平靜的心跳得越來越快,耳根也開始泛紅,她連忙低下頭,不去直視他,卻好像看到了更不該看的地方,她有些窘迫,抬頭也不是,低頭也不是,唯有在心中默念百遍非禮勿視,然而似乎並不管用,她抬頭瞬間,男子又近了一步,兩人距離極近,她甚至能清晰感受到他的鼻息灑在自己臉上,眼前可是世間少有的美男子,還這麽誘惑她,她再視若無睹,豈不是太暴殄天物?
隻是她似乎聞到一絲別的氣息?她嗅了嗅,噗的一聲笑了。
“宮主這是從哪裏的美人堆鑽出來?”
他身上帶著極淡的酒氣以及女子的香味,若是平常人肯定聞不出來,隻是她是狐狸,天生嗅覺靈敏,她比同類又好上那麽幾分,盡管他已沐浴,她還是嗅到那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