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隨著金烏升起,睜開眼睛發現周圍環境有了細微的變化,這個變化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就是不知道其他幾個人走沒有發現這個問題。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然後看向其他人,發現方公子不在這裏,眉頭一皺快速把另外兩個人喚醒道你們兩個昨天有聽到什麽動靜嗎?
見二人醒來,抬手打開陣法的一個出口,發現方公子在外邊,提著的心放了下來,剛想過去打招呼卻發現事情不對,因為不遠處又走來一個方公子,看來現在遇到的應該是鏡像陣,這個陣法就是複製一個一模一樣的人,而且人選每天都不一樣,而昨天被選中的是方公子了
不待他走進,立馬把陣法出口封住,因為不確定對麵誰真誰假,而且我和方公子也不是很熟悉,所以這次還是得靠另外兩位方家人了,把剛剛遇到的事情和他們兩個說清楚,然後就等著他們決定該怎麽做
言罷,引人往僻靜之處去,倒真在一高門前棗樹下看見一簡陋茶寮,二人入座,懸壺點了茶與點心,等好戲上演。
東方冥身為東方家長子,雖是庶子卻也跟隨家主打理東方家事務多年,在外行走一向習慣了將所有事情安排妥當,如今我們四人無意來到此處,剩下的人比自己年齡更小,便習慣了安排。
後又見他們都同意了自己安排,東方冥便點點頭準備離開,忽然聽到弟弟要去海邊抓魚,東方冥急忙喝道“阿冥,等會兒!”,匆忙行至弟弟身旁:“等會哥哥與你同去。”此次出門曆練,東方冥雖然不再拘著弟弟,卻也不放心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涉險。
卻又見到弟弟走向小五,朝自己揚了揚手中流月弓,而又對自己一邊得意的笑,一邊說要給自己做糖醋魚吃,東方冥雖有些無奈,卻也不忍拂了他這份心意,看到一旁的小五自覺跟在弟弟身邊守護,想著小五自小離家,雖然與自己不甚親厚,但是看他與弟弟一起來時的情形,想是他們一路行來大概關係親近不少,小五雖然冷漠,但是對他二哥倒是關心至極,東方冥對兩人笑笑,由著他們去了,隻是對小五叮囑:“好好照看你二哥。”便忙自己的去了。
小五自五歲便離家曆練,隻從偶爾傳來的書信知道他拜了厲害的師父,跟隨師父遊曆四方,如今見了,隻覺他雖然年齡不大,氣勢倒是足得很,周身靈力淩冽如刀鋒,讓人不可小覷。
東方冥站在原地看他們已經忙碌起來,自己也向那正在布迷陣的少女走去,一邊取出驅蟲藥在迷陣四周撒了一圈,以防毒蟲野獸半夜襲擊。
待一切布置完畢,便看到弟弟與小五提著幾條魚一起從海邊過來,此時天色已然暗了下來,夜空深邃靜謐,錯落星辰分布天際,閃爍著微弱的光,皎潔月色透過繁茂枝葉落下層層陰影,厚重的讓人心悸,這密林裏卻是安靜至極,耳邊深藍海域的波浪狠狠撞擊著這座孤島,一聲一聲直擊心靈,掩蓋了我們圍著的篝火燃燒時劈裏啪啦的枯枝聲響。
隻見弟弟從懷中拿出各種瓶瓶罐罐,然後往那正被火焰炙烤的小魚上撒著,噴香的味道竄入鼻尖,為這寂靜無聲的環境增添一絲安慰,南宮姑娘也拿出靈果與眾人分食,向兩人道過謝,幾人寂靜無聲的吃完,耳邊似乎更靜了,見眾人已露出疲憊之色,小五斟酌提出早些休息,明日及早出發後,便率先去休息了,隨後弟弟與南宮姑娘也離開尋了一處休息,獨留東方冥一人收著這片火堆。
是夜,夜漸漸深了,東方冥取下背上的鬼斬刀放到一旁,劇烈的風吹得整片密林沙沙作響,地上的陰影忽隱忽現,似是暗中有什麽東西正在窺伺著我們,卻無影無形,讓人摸不著邊際,有些不正常,可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東方冥隻能緊緊注意著在自己不遠處的三人,守著這唯一的火堆不敢離開,若是這火堆熄滅,這裏的一切便會陷入黑暗,屆時隻會更加危險。
東方冥神情緊繃,修長如玉的手指緊緊握著刀柄,隨時防備著四周的危險,空氣越來越寒涼,看到弟弟身上好好蓋著的薄毯方才放心了一些,暖黃的火光照耀著東方冥冷峻的臉龐,直至深夜。
東方冥還未來得及叫醒小五,他便自己率先醒來,看他休息一番後,精神好了很多,心下放心。
待小五來到身邊,東方冥對他低語道:“夜深人靜,注意安全!”而後便挨著弟弟不遠處靠在一處粗壯的樹木閉目養神。
司馬家主起身就往少女麵前走去,
“有話好好說嘛,您別動手,小心手疼。我這不是說說嘛,而且我這個煉丹水平也煉不出築基丹呀,稍安勿躁呀,爹。”少女嚇得立馬離開凳子,退後兩步。
司馬家主聞言,複又坐在凳子上,開口說道:“算你有自知自明,有這個閑工夫,不如多畫兩張符篆,家裏這麽多藏書,也沒見你上心,總比你那勞什子丹藥好!”
少女自知說不動父母,隻好暫避其鋒芒。
“既無事,清商就先告退穩固境界。”
“站住。”主位上的司馬家主叫住了妄圖溜走的少女:“離殤宮招收新弟子了,你哥他們已經先行一步了,你穩固境界後就早點去吧。”
司馬家主停頓了幾秒,複又補充道:“一路小心,照顧好自己。”
“清商謹遵父親教誨。”少女福身離去。
遠遠聽到父母的交流聲從身後傳來。
司馬夫人揶揄道:“費心找的樂譜孤本和新丹方不給商兒了?”
“你自己給她便是,不要提是我給的。”司馬家主端起茶盞假裝品茶。
少女聞言嘴角勾起一個淺笑複又緩步離去。
半月後,少女收拾好行囊,召來貼身侍女囑咐了幾句,變向離殤宮的方向出發了。
兩千階。
威壓再次倍增,壓的他有些直不起腰來,大口的喘著氣,在兩千階的位置,支著膝蓋稍微休息了一會兒。這個考驗,果真不一般。
離殤宮,離殤宮。
他在心裏默念了幾遍這個名字,然後向下看起,他已經走過三分之二了,已經超越了很多人了吧,可是這就夠了嗎?當然不行,怎麽,也得試一試,就算上不去也得試一試。
不知道上官茗和上官青璃怎麽樣了,不知道她們上到哪兒了,是在他之上還是之下,他不由得有些擔心起來,他當然希望上官家一行能一直聚在一起。可惜,修仙一道隻能是自己的事。
那麽接下來的目標三千層。
他看向三千印證梯的盡頭,那是他最後的目標了,催動靈力與威壓對抗,再次挺直脊背。一步一步的向上走去。
東方明一蒙進被子裏就後悔的不行,紅暈暈染至了脖子,滿心懊惱。
若是他剛剛表現的鎮定點,表現得從容有禮些,心許還好點,不會在姑娘家麵前失禮,甚至還能一笑解尷尬,當成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相處。
而蒙進被子這種心虛行為,不但禮數全失,甚至將彼此更尷尬……
可是他自小親近的女子隻有母親一人,連自家姐妹也幾乎沒有交談,第一次在女子麵前衣裳半解,哪能想那麽多,維持鎮定啊。
——他剛剛還讓南宮姑娘給他打洗澡水!
東方明憋著不出聲,雙手捂著臉頰,試圖將臉上的溫度壓下去。
幸好南宮姑**他鎮定,輕巧的轉移了話題。
東方明以手抵唇,咳了一聲,低低的說:“多謝南宮姑娘。”
說話間,東方明在被子裏摸索,將衣服急匆匆的扣上。
他自覺自己非常隱秘,卻不知從外看,像是錦被裏藏了一頭瑟瑟發抖的幼獸。
很快,東方明從被子裏冒出來,打量了自己一眼……衣裳係歪了……
沒事!東方明學乖了,從容的當成什麽都沒發生過,接過瓷碗,不由又道了一聲謝:“多謝。”
他現在總算知道了,為什麽哥哥不給他換衣裳療傷了……因為送他來客棧的是南宮姑娘,男女授受不親,自然如此。
客棧清粥平淡無味,東方明並無什麽胃口,但是溫度適中,最適合不過了,足以看出這位南宮姑娘非常的細心。
東方明低著頭,咽下口中的清粥,破了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幾不可聞的問道:“南宮姑娘是怎麽送我來客棧的……”
——希望不是南宮姑娘抱他,或者背他過來的。
聽到南宮姑娘的問題,便認同的嗯了一聲,唇角輕揚,露出些許溫軟,些許靦腆的笑容來:“我哥哥自小機敏好學,小五常年在外曆練,以他們的性子,若是聽說離殤宮招生,定不會錯過機會的……不過……”
頓了頓,笑容帶了些許苦澀:“我可能無法立刻前往。”
他這個傷勢,別說去曆練,最多沐浴焚香後勉強練個丹。這還是基於他煉丹術提升了。
東方明低垂眉眼,考慮周到:“南宮姑娘可以先行去離殤宮。”
到達九百九十九層的白亦知,感到那種衝撞之力越發強勢了起來,不過現在不能回頭,更不甘於從頭來過。白亦知雖然性子溫和但其也內心也是極為堅韌,不曾畏懼過死亡又何懼怕這些困難,亦知咬著牙邁向了第一千層,著實驚了。前九百九十九層每上一層是逐步增加,到了第一千層多承受之力竟是上一層的數倍,力量如跨方才十幾層,白亦知為曾想到也因而差點墜下。這一層的風景如同山脈最頂,四周望去隻有天無際和深雲。而這股力量如同一個帝王在教訓一些不懼生死的螻蟻,我們的對抗在他麵前像是嬉戲一般,可他的力量卻是木偶背後提線的人一般,捉摸不透,掌控生死。
到達一千層的亦知已經是大汗淋漓,提著有些沉重的步伐,邁上一層。才明白一千層不過是一個磨練他人的門檻也是一個障眼法。從一千零一層開始這種力量變得野蠻起來,如刀刃一般能讓將這個人的身體劃破。白亦知不知道爬了多久,可看這天卻如同才來一般明亮,著實讓人震驚,像是已經處於一世外桃園之地,亦知全身開始變得酸痛起來,好像身體被抽離了,好像隻要停下來的一瞬間自己就會被拍倒在地上,再無還手之力。
到達一千五百層的時候另一種力量也出來了,那是一股直衝身體體內的力量,柔軟卻陰險,滲入內心和思緒不斷幹擾亦知的向上的念頭,白亦知眼前似乎出現的幻覺,全是自己加倍想念的至親至愛之人,而他們所說的每一句皆是關心亦是全她讓放棄。白亦知的腳步微微停了一下,這猶豫時忽然下唇一陣痛覺讓亦知清醒過來。不,不對。吾輩豈是蓬蒿人,必不會輕言讓人放棄,亦不會放棄自己所求,既然已經踏上這條路,就未曾再想過回頭。
亦知明白這便是檢測自身心性的法子,這三千印證梯看似平平無奇,可這每一層皆有測試之人的用意,這般想著著實有趣了起來。許久,白亦知終是到了這一千九百九十九層梯,有了上一次的教訓,白亦知便變得謹慎了起來。
與他們不同,南宮雪對於三千印證梯並無興趣,隻是這次出門,似乎有太多出乎意料的事,看著階梯上形形色色的人,還不待她津津樂道自己也成其中一員,南宮雪直接屁股著地落在階梯第一層,她起身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地方,滿是委屈,這君影,鐵定是知曉她對此並不感興趣,才把她扔進來,南宮雪向前一步,想離開階梯,卻有一道無形的牆將她去路阻去,任她從哪個方向走皆是如此,抬頭看了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階梯,似乎那便是她唯一的出路,南宮雪真是欲哭無淚,隻是眨眼過後,原本的委屈頹廢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冷靜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