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今天放假,嘿。
昨天跟大臣們為了洪汐村築堤防洪的事在朝廷上辯了一場,把那幫***們氣的夠嗆,估計這時候正約著狩獵局發泄呢。
對局的王大人辯得不錯,邏輯清晰有理有據,難得跟他政見不同,當一回對手也是不錯的體驗。
今天天氣不錯。
莊璨備了馬出城放鬆一下,順便實地考察一下情況,看看洪災區是否真如王大人所說。
一路策馬暢行無阻,結果走著走著突然發現,糟糕,迷路了。
“……”莊璨下馬,引韁而行,漫布於山影林翳之間。
忽然棗紅馬嘶鳴一聲,險些脫韁狂奔。
林風裏帶來危險的氣息。莊璨立刻挽緊繩韁,提高警惕四周環往,指尖探向袖間的柳葉匕。
如果這裏是洪汐村
眸光一動,猛然發現林間藏著隱隱綽綽的獸影。
那還真是窮山惡水出刁獸。
“……葬於野獸之口,也比葬於惡人之手好些。”
抬起頭看著對方。
“在下姓白名文謹。”
手指涼冰冰的,好像是……
這種接觸,使人感到很,奇怪。
輕而涼。
清心峰,自古崇尚“清淨凝神”
以雅,幽,靜而著稱
瑣兮尾兮,流離之子。叔兮伯希,裦如充耳。
一個白影閃現在幽幽竹林之中,樹影婆娑,鳥雀爭鳴,陽光透著葉影,撒在少年那一襲藍衫上,留下幾點淡淡的光影。
他眉心有一抹朱砂,唇色如溫玉,不濃不淡的劍眉下,狹長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溫潤得如沐春風,額前幾縷銀色的墨發隨風逸動。眉目如畫,冠如南玉。
山中有風風微微拂過,吹動了係在少年墨發上的白色飄帶,舉止之間優雅穩重,儒雅隨和間帶著又乾烊峰大師兄應有的風度。
師尊說過,來而不往非君子所為,因此,他受師尊所托,去拜見清心峰峰主。
就在這時,林中一個翩翩倩影映入少年的眼簾,那人影輕盈如燕,步法極美,能有如此風姿,莫不是……少年微微眯了眯眼,似乎又想到了什麽,臉頰煞白。
莫不是沁蘭峰的弟子。
前幾日清音師弟去沁蘭峰偷看女弟子習武被扒光衣服找他訴苦的回憶忽然湧上心頭。
沁蘭峰弟子不易招惹。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清心峰峰主改日再拜也不遲!少年轉身欲溜。
願賜你滿堂花色,浮生不忘。
於月華皎潔處,青燈亙古長明。
兀自輕吟著曲兒,提豔麗的紅色裙擺,赤裸的足尖輕點地麵,金色鑾鈴於足尖步步細響。
“唔,那是?”
自是一早便看見了略有躲閃的人兒,他心下好奇,足尖一點,空躍至蔣道麵前,一雙相映成趣的美豔眉眼輕眨,水波瀲灩,淺斟驚詫。
“這位小哥?”
略帶沙啞且富有磁性的媚人聲線尾音上翹,極為輕佻。帶著些許的磨人,媚眼中,盡是惑人。早便收到乾烊峰峰主的消息說是他托了他那首徒來拜訪自己,可這茶沏了半盞,連她也在此處坐了許久也未見得他那首徒到來。本是將時間給掐的好好的甚至還為了以防他早些到來她今日早早便散了學堂坐在正廳內等待,卻沒料到到都這些時辰了還未到來。
本想喚來門前弟子問問讓他們尋尋,可還未開口門前就有人匆匆跑了進來。細細聽弟子講述完畢,她執劍便出了殿門輕點腳尖便一躍而上,禦劍往竹林那處去。
“我獨自一人便好,不必派人隨著。”
她隻回眸留下一句話便沒了身影。速速來至竹林處,正值正午,竹林內光影交錯,再加上這幾日竹子生的茂密,不離近些基本是無法看清竹林內的人,偏偏這竹林錯綜複雜也不好禦劍,她便一躍於地,轉手執劍進了竹林。
巧得今日一襲青衣偏偏各位適合這竹林,她走近了幾分,莫約瞧著是…一男子與一女子,那女子生的秀麗想必是沁心峰的弟子,那男子…倒是瞧不出些什麽,不過不是她清心峰弟子就成。
她本就不喜拐彎抹角,也就不再暗中觀察,沉了沉聲音盡量讓自己顯得“凶狠”一些。
“讓我瞧瞧是何人在此。”
隨後自身月光大放,周圍的屋子也炸裂,月芒如劍落在身上,將心魔逼出而自己被月芒所形成的劍陣所封印,陷入沉睡
“唔,蔣公子,我向你打聽個事吧?”
他笑了笑,輕輕的開口,臉上的笑容首次柔和了下來。
“你知道,離妄歡是個什麽樣的人嗎?”
他提到離妄歡的時候,眼中氤氳著往日未嚐有的溫柔,那種柔和,頗為真實,頗為溫暖。
“我還不認識她呢,不過,她定是個頗為美豔的女子吧?你若認識,可以跟我說說麽?”
“什麽那是什麽?”高個子問了一句,也往那邊看去,“還真有,紅色的,走,我們去看看。”
他們小心翼翼地望那裏靠近,一隻火紅色的大鳥出現在他們眼前,盡管它就是那樣毫無生氣地躺在那裏,卻依舊美麗得讓人震撼。
矮個子咽了一口口水,碰碰高個子的肩膀,“雖然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麽鳥,但是我覺得它能賣大價錢。走,去看看。”
高個子點點頭,“行,咱倆把它拖去賣了,錢平分。”他搓著手走向那隻不知名的大鳥,眼中的貪婪快要凝成實質。就在他的手即將碰上鳥翼的那一瞬間,一陣劇痛從背後傳來,低頭一看,一支箭矢從他的胸口貫穿而出,他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到了矮個子獵戶還未放下的弓。
“你…你…你這…個…卑鄙……”他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又一支箭矢再度破空而來,高大的身影隨即轟然倒地。
矮個子的獵戶走到他身邊,一腳將屍體踹入河中,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猙獰笑容。
他走向那隻紅色的美麗大鳥,眼神貪婪而可怖。
夜,靜謐無聲,空中那慘白的月光卻莫明染上一抹殘紅,有什麽東西,似在氤氳而生。
那孤獨的少年提著一個酒壺,踉踉蹌蹌的往那荒郊野外走去,忽然,一道紫光乍現,擊中少年的腳踝。
風中隱隱約約夾雜著一縷幽香,黑霧化作紛紛黑色花瓣,花瓣隨風而舞,席卷漫天飛花。
沙沙,沙沙
花瓣從上之下形成了一個俊逸的美少年,他一頭墨發,天生異瞳,狹長的眸仁之中一半是鮮紅的血色,一半是絢爛的金。鼻梁高挑,麵容透著月光,顯得更加白皙,皎潔如玉。他唇邊帶笑,邪魅之中暗藏乖張。腳尖盈盈落地,卷了一襲紅衣翻飛。
優雅,痞氣
不正是邪魔外道麽?
“秋神,怎麽今晚,不和小美人花前月下了。”
他用纖長的指尖勾起眼前這個和他一模一樣少年的下巴,笑聲冷冽,帶著一絲嘲諷之意。
奈何眼前少年實在難看,他嘴角一撇,竟一腳踢開了他,嗤笑一聲
“嘖,悄悄你這兒狼狽的樣子,還真是難看!”
此時,那個絕美的少年也翩然而至,金鑾隨身,三顧傾城。不正是那堂堂魔界聖君的首徒顧嶼,“葉離笙”嘴角微微上揚,語調藏著一絲戲謔之意:
“閣下還真是巧了,你即將看到一出好戲。”
他信手一揮,葉離笙眼前霎時隻剩下往事種種,眼前,竟是心中那心心念念的女子。
她是那般嬌小可愛,巧笑如鈴,總是惹他心起愛憐之意,是他心心念念之人。
“師傅,徒兒真的好喜歡你~”
“師傅”
“你也喜好筠兒……”
記憶中的那個她端著一碗桃花蓮子羹,歪著腦袋,一雙好看的杏仁直勾勾的看著他出了神。
女孩忽然化為粉末,取而代之的則是心魔的聲音
“葉離笙……你可配?”
惠風和暢,天朗氣清,偏生出門不幸瞎了眼看見一個沒皮兒的混賬。隱在五步外不聲不吭,指尖微勾幾條漆黑大莽如箭般竄去獵戶身旁,蛇信猩紅,暗金瞳孔冷冽。適才慢悠悠走近那隻鳥準確的說是一隻火紅的鳳凰,看到六界大亂這隻鳳凰並沒有逃過。
.
“…嘁。”
斜睨那顫顫巍巍的獵戶,冷哼一聲。若是隻妖精自己把他殺了並未不妥,奈何自己才是妖他卻是個人。煩得一掌將人打飛數米,摔得再慘也不至於喪命。
.
一襲黑袍沾血也不顯眼,懶得講究什麽直接撈起鳳凰攏入臂彎,運氣流轉掌心送入鳳凰體內,步子卻分毫不緩,簡直算是顛簸。救了已是發善心,活不過那就是他沒用。
“我不過是感到了些許魔氣,前來一觀。”
顧嶼淡淡的道,眸仁中光華平淡,淺斟著些許不甚在意。
“大體了解了究竟是何緣由,我自會出手,至於此下,心魔,你何不說與我這其中緣起?”
他的聲音自冷硬的假麵後傳出,泛著冷光的假麵,原本微抿的雕刻的嘴唇,竟是詭異的展露了一靨張狂的笑顏。
非是顧嶼本人的笑,而是這麵具尤為的詭異。
刹那,竟聽得那麵具咧開了笑的頗有些猙獰的嘴,開口道,“顧嶼,你小子倒也會湊熱鬧。”
顧嶼懶懶的應了一聲,“啊,不過是好奇罷了,更何況,這是個神啊。”
那假麵似是知道顧嶼對神有些莫名的怨念,亦笑了笑,“是啊,否則哪裏輪得到我幫你?”
顧嶼無端煩躁,便冷了麵具後的容顏,抬手一掌拍在了假麵上。“你話太多了。”
靈力在體內流轉,卻也隻夠那鳳凰蘇醒,它睜開眼眸,突然一聲長鳴,嚇得對方將自己扔下地去。
它被毫無防備地扔出去,在將要落地時依靠本能化作了人形,化作了那人最熟悉不過的模樣,幾乎沒有任何變化,隻是薄唇染血,玄衣破損,一身是傷,掩飾不住的狼狽,就連那雙看人三分笑,未語風流存的眸子都已經被顯而易見的戒備沾滿。
他單膝跪在地上勉力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緊盯著眼前的男子,似是隨時準備與這人同歸於盡。
“你……是誰?”
晴空白鶴,萬裏無雲萬裏天。
少年足尖落在朵朵銀蓮,在空中驚縣曇花一現,又頃刻化為漣漪點點,晶瑩如星。
一頭雪白的三千銀絲皚如天山暮雪,藍袍翻飛,卷起飛花颯颯。少年顏如冠玉,目若朗星,那雙冰藍眸仁似映著一泉冷譚,孤冷出塵。
腳步落在屋簷一隅,少年白皙冰冷的麵容麵無表情,眸仁深邃,似含著星河浩瀚。藍光乍現,一隻孔雀停在少年的臂彎,低聲詢問:
“神尊怎麽不走了?”
“迷路了”
嘎嘎嘎嘎空氣中忽然有一排烏鴉飛過。
孔雀嘴角抽搐起來,下一秒,青玉案的眸仁微微動了動,爭吵聲響徹在耳畔,他微微思索了片刻,甩袖,騰空,留下一朵綻放的曇花,落到眾人麵前,視線掃過在場的眾人。
抱拳,行禮,手中幻化出瓷玉壺輕輕落在桌上。
富有磁性且好聽的聲音驟然想起
“諸君貴安。”
簡單來說,就是背後勢力錯綜複雜輪不到我們人類插手。把這地方封鎖隔離了,穩住民心,剩下的事就交給神仙們了。
聽上去是筆不錯的交易。
而且也有的交差,說是凱旋都不為過。
“收我為徒?好啊。”她輕輕哼笑一聲,語氣聽起來卻像是冷語相諷,全然未曾當真,卻不如前先那般鋒芒。
莊璨接過龍鱗便轉身離開,沒什麽表情,感覺心情也就那樣。
輕輕鬆鬆完成了仕途上的最後一項任務,回去領賞,褐衣還鄉,一切都順利無比。
一位禁衛軍上前來詢問情況,莊璨隻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搞定了,回程”,便摘下口罩手套塞入專用的回收袋裏去,翻身上馬。
禁衛軍的表情有些緊張,或許是因為被毒暈了沒幹件正事,跑前跑後隻像個侍從似的忙了些沒用的,心中有愧。
莊璨想想他們也挺不容易的。
於是拍拍那位禁衛軍大哥的肩安慰了幾句。
眼看著才過了一天不到就把案子辦完了,莊璨拋著慕容宮一的龍鱗禦馬返程,忽然心念一動,她勒馬轉向,捏著那片閃閃發亮的龍鱗回頭,朝禁衛軍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