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飛身與九尾纏鬥在一起,上次交手後瓜兒已有了些猜測,此番快劍直指九尾尾巴處襲去,任憑九尾如何傷她,瓜兒偏就不放過她的尾巴了,直覺告訴她,那是她們能打敗九尾的唯一機會,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
一股灼熱感傳來,瓜兒一個走神被九尾一掌打飛,墜入火海之內,她眼睜睜看見那柄劍刺入段段金丹之內,卻是半個字都喊不出來,喉嚨像是生吞了岩漿,眼淚再也忍不住,盡數流了出來,落在火上,落在劍上,一百多年來,瓜兒從未如此失態過。寒氣湧來將火焰盡數撲滅,而瓜兒心底那團火,也一並滅了。
失魂落魄的癱坐在原地,任由其他弟子謾罵指責,瓜兒麵上再無波瀾,她覺得自己好似做了一個很長的夢,自百年前進入麓荊書院後就沒有醒過來的夢。一柄玉如意撞到懷裏,本能的握住,好冷,像段段的雙眸一般。幾乎是艱難的打開那封信,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瓜兒泣不成聲,抱著那柄玉如意自日升坐到日落,口中喃喃,“子吟,我好怕,我好怕啊……”
不知多少個日夜流逝而去,瓜兒站起來時幾盡虛脫,回到房間後足足睡了三日才清醒過來,此後便是吃喝照舊,一言不發無論何時都不肯鬆開手裏那柄玉如意,直至身上的傷徹底痊愈。
“掌門,瓜兒請辭歸家。”生硬的說出自己的請求,瓜兒不在乎掌門的答複,她要走,就絕不會留下,就算留下,也會是她的屍體留下。掌門應允,卻讓燕稚與瓜兒同行,瓜兒不願多言,算是默許此事。
許久不見小師侄,換做往常,瓜兒定會調侃她一番,現在卻隻是道一句“去中州”,召出白澤,兩人同乘,趕往中州。自日耀趕往中州,山路難行有白澤倒是省了些麻煩,幾日晝夜兼程,便入了中州城。城內已是陌生模樣,隨便找了家悅來客棧投宿,也不管價格公道與否,隻是剩一間房了,瓜兒不願再去找客棧了,付了房錢便與燕稚去了房間。
鬼修者不論何種修為,他們本體的戰鬥力都太過虛弱。再加之如鐫刻在骨子裏對雷霆的恐懼……而這兩者,恰好是身為劍修又掌控雷電之力的霍弋最擅長處。
現在有問渠在身旁幫忙驅散鬼氣,他更可心無旁騖對付鳳玉。
閃電印記再現,霎時天雷滾滾,大地轟轟,一如收服原雷時刻的強橫氣息讓空間顫栗般不穩起來。妖異刺目的紫芒泛在霍弋眼瞳中,強行提純後的原雷之力再無一絲雜質,融合他運用仙人功法所吸收的天道雷霆,一片蘊含蒼遠懲罪之意的劫罰雷霆赫然幻化,織成一張遍布這方蒼穹各處的雷劫之網,無數紫電密匝如蛇遊走期間,轟然之聲崩潰幽冥,隨他抬手之間盡朝那中心鬼修罩落而下。
同一時刻,腳下一直燒不盡的幽藍鳳火之海波濤倏然再起,八方巨浪瘋湧翻攪成海底巨獸,咆哮著一時齊撲向那鬼修男子。無形空間波紋蕩開,他人突然現身於鳳玉跟前,玄天化巨劍駭然之勢橫斬而出。
“唔!”
在喝下茶水之後梵玉樓逐漸意識模糊起來,隻記得眼前孟章的嘴角揚起一絲笑容,就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卻發現自己躺在一棵大樹,那是棵楓樹,葉片殷紅,竟是一棵歪脖子樹,梵玉樓愣住了,這個地方她很熟悉,當初她在這裏見證了一場婚禮。
一場**。
她一時之間不禁有些說不出話來,她還記得這是自己十七八年華的時候,那時還沒有步上修仙的旅途,她正在四處的遊蕩曆練,旅途中來到了這個地方,一個偏僻的小村子。
梵玉樓在沒出家前不說是大家閨秀,也是小家碧玉,自是沒有到過如此落後之地,更別提**了。
她當時在村裏的小道上走著,突然被一位老婦人給拽進院內,正當她疑惑之時那老婦人擺出禁聲的手勢,開口說道:
“我觀姑娘你應該是從外地來的吧,現在可出去不得啊,這外麵正在舉行**!”
那老婦人看起來十分驚恐,告訴梵玉樓一切的前因後果,這**的二人啊,男方是村長的兒子,隻可惜早早逝去,還沒結婚,而這女方是村子裏一個無依無靠的姑娘,就這麽被強迫的要嫁給一個死人,一起入葬。
梵玉樓當時年輕氣盛,頓時想要衝出去,和那些人理論一番,可卻被老婦人拽住,怕丟了白白的性命。
梵玉樓隻能看著,她耳邊回響著新娘入土後的呼聲,可是她卻無能為力,野貓跟在隊伍的後,烏鴉在天空中淒涼的叫著,她一輩子也忘不了。
“……南無阿彌陀佛。”
她最後隻能坐在墳前,念著往生咒,渡新娘子西去。
葉玖歌拿著陰雲劍,尋了一處僻靜地,用靈力托著陰雲劍浮上半空。師傅說這陰雲劍的劍靈性格乖張,很難馴服。也不知道究竟長什麽樣子。手指輕撫劍身,眸色一暗,不過,既是成了我的劍,就得好好相處才是啊~到了我手裏,不聽話可是不行的哦。
金色靈力緩緩注入劍身,喚醒著沉睡的劍靈。“小可愛,出來聊聊天呀,我們好好聊聊人生,談談理想,可好?陰雲劍聽聞你的呼喚,隻是震動了幾下劍身便幽幽從劍身上化作綠煙飄了出來。綠煙漸漸化形,劍靈本是沒有感情,之前紀淮那般說也隻是因為這劍靈繼承了上一任主人的感情。這時候你也看清了她的模樣,隻是個十五六少女模樣,五官還沒有長開,算是個嬌俏可愛的女兒家,如果忽略掉她那殺死人的眼神的話
“紀淮那小子將我給你,就算你是他的弟子我也不可能這麽容易認你做主人。”
麵對少女凶惡的眼神,葉玖歌依舊神色如常,笑容不變,好似跟普通少女聊天一般,“哎呀,小姑娘不要這麽凶嘛,小心沒人要哦。以後都是要一起打架的,這麽不配合我會很苦惱誒。”
“哼!”少女不滿抱胸別過頭輕哼一聲似是對你這般性子很是不滿,又想起什麽一樣直直看著你道。“若非不是知道是紀淮將我給了你,我都要懷疑你是鶴軒的弟子了,性子和他真的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一樣。”“既然你知道需要以後和打架,那就應該有實力讓我配合。”
“哦呀,是嗎?”聞言,葉玖歌心中湧出一絲不適感,這話說的怎麽覺得是因為自己像鶴師伯才被師傅收為弟子似的,許是自己多想了。不過麵上還是沒有表示出來。“你這麽漂亮,還是有點舍不得誒。不過你都這麽說了,我便不客氣了。”
紀淮屋前,葉玖歌雙眸緊逼,盤腿打坐,周身的靈力緩緩流入她體內。大敵當前,她必須抓緊時間提升修為,否則,隻會拖累別人的後退。
察覺到周身有股別的靈力靠近,葉玖歌豁的睜開雙眸,唇角向上勾起,“霍師叔,找我有事?”聽清楚人的來意後,笑著接過人手中的東西,“自是沒問題的,都是同門,理因互相幫助。”
拿著東西來到自己的煉器房,看著那枚珍珠,葉玖歌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些年她讀過不少煉器典籍,也在書上見過這人魚的珍珠,據說它堅不可摧,是非常稀有的煉器材料。沒想到霍師叔竟有此等寶物,當真是羨慕呐。這般珍貴,看了今日是馬虎不得的,絕不能浪費在她手上。
將玄天取出,手中鐵錘時起時落,重新打造劍身。再用工具小心翼翼的將珍珠和戒指分離,雖說知道這珍珠堅不可摧,但她動作還是格外小心。將珍珠融入玄天核心位置,重新打造。取出金雷爐,原本小小的爐子在被拋到半空時豁然變大,將玄天放入爐中開始熔煉。
幾個時辰後,將玄天取出,放置水中冷卻。總算是完成了,也算是不辱使命。
自日耀驚變後,寒棲便深受同門的非議。說她行為不端,包庇日耀叛徒段清蓮,枉為真傳弟子。
寒棲第一次體會到人間險惡她在想當時的段段是否是同樣的感受,痛徹心扉,刺骨的寒意浸潤四肢百骸。
冷風刮過肌理,入骨三分沁涼。望月台人依舊,心境卻早已大不相同。送飯的小童還是那個熟悉的身影,以往她端著可口的飯食甜甜的叫著師姐,現如今卻隻是冷漠的將殘羹剩飯哐的一聲砸到石桌上。
保護一個人難道錯了嗎?她從來都沒有與日耀作對的心思,為什麽都覺得她是大逆不道的叛徒呢。
“等等”許久未說過的話的嗓子粗糲不堪,不複之前的吳儂軟語,清音嚦嚦。
“麻煩您去通傳,我要見掌門和師尊。”
長靴踏上豫州的土地,恍若隔世。段段,我一定要尋回你。
在白玉京一擲千金,花光大半的家當拍下極品仙器幽夢棱晶錘,用它來對付拐走段段的騷狐狸是很好的選擇。
用心頭血滴血認主之後,將它收縮為發簪大小,收入袖裏乾坤。她望著正好的日頭,喃喃自語:“我一定要找回你。”
那日趕去白玉京,瓜兒傾盡家產購買了一根羽毛,她莫名覺得日後定會有用。而在那終是與遊子吟相見,他與之前有些不同了,瓜兒卻道不清是何種不同,在被他塞了一個陣法後,兩人分道揚鑣,望著他禦劍而行的背影,失落的情緒湧上心頭,手裏的天地五行陣再好又有何用,煉化一個小世界,她自己躲在那裏嗎?瓜兒無法去想象屬於兩人的歸隱生活,太過恬靜安心,不屬於她。
離了白玉京瓜兒直奔逐鹿大比所在地,她的天空城在沙漠裏已是待了許久了,將陣眼處的靈石取出,空間一陣波動,天空城憑空出現,瓜兒鬆了口氣,將陣盤置於身前,盤膝而坐,神魂域裏一陣波動,陣形已在瓜兒神識中出現,橫縱分明,黑白棋子擺在身前,應是落於陣旗所在處。
瓜兒以神識控黑白棋子,神魂域內一盤棋盤廝殺,而天空城的四周陣旗自星星點點至四處遍布,一道金光自天空墜落,瓜兒猛然神識回歸,她被生生彈出了這裏。
落地之後,眼前的沙漠已經消失,手背處出現了淡淡青色紋身,是天空城的形狀,瓜兒將一縷神識與紋身相連,再睜眼時人已經到了另一空間,天空城赫然立於眼前,再也試探,這片空間又重新落地,與周圍相融。收起這個小世界,總算擺脫了沙漠招生的難處,瓜兒卻依舊沒什麽好心情。
五峰之上,靜得離奇。
但見弟子有序跪拜倒了一片,偶有隱隱泣聲入耳,五長老果真……隕落了?她不信這麽蹊蹺,偏事實又明明白白擺在眼前。
許是她站著的身影過於顯眼,為首的白衣弟子將目光投了過來,又接受了小弟子的耳語,便蹙了眉,連話語都帶著幾分寒意,她掃了他幾眼,緩緩搖頭。
“……錯了。”
她撚裙下跪,雙手交疊於胸前,對著五長老殿的方向恭恭敬敬行了跪拜之禮,以悼念死者。
她謊稱與長老有棋局之約,又寬慰了幾句,便靜靜退下,踏出第五峰時,心底的不安恍然放大,她說不出是哪兒不對勁,隻覺得心口悶得慌,像有石頭沉沉壓著。她始終覺得五長老死得蹊蹺,若要尋人詢問……她腳步一轉,前去了大殿。
“師父。”
由守門弟子傳報,進了內殿,先弓身行一禮,她思慮幾秒,小心試探地開了口:“師父可覺得……五長老身隕這事,有些蹊蹺?”
原以為鳳玉此招是針對自己而來沒想百鬼目標竟是問渠,霍弋臉色驟變,本是被那護罩相撞後消散大半的雷電倏地再次紫芒大盛,那轟鳴聲中透著一種仿若失控般的瘋狂之意,攜撕天鑿海般的不盡之勢朝企圖向問渠而去的鬼將顱頂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