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說話間回溯鏡已然到手,隨著鏡麵如水波般泛起漣漪又恢複平靜。原是最正常不過的修煉場麵卻被一女子的出現所打破,許是心性欠缺,亦可能是修煉入瓶頸,難以攻克,急躁不堪才造成那般場麵。寬大軟床上肉體相互交織,簾紗吹動間春光外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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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欲這類事物晏溫從未接觸自然不會有多大的反應,一臉過分正經與鏡中世界形成極大反差。約莫一刻鍾畫麵逐漸消散倒映的是他自己的模樣,將鏡子歸還榮煙,道謝方攜薑霧離去。


  紫薇大帝死之前的事情總覺得有那麽些不對勁,回憶中的女子是如何得以自由出入紫薇大帝寢宮,又為何以這般方式引人走火入魔還搭上自己性命。如果暗施陰招,以不引人注目的方式害死紫薇大帝豈不是更好,還能功成身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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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溫於紫薇殿前站立,目光漸沉。


  “你的看法呢,上仙。”


  那朵花和平日裏見到的並無區別,可偏偏她就是忍不住要摘下來,手掌中是一片柔軟的花莖,她湊近去嗅花香味,卻忍不住被濃鬱花粉熏得直打了個噴嚏。


  “?”


  ——居然有人?

  那聲音自身後傳來,帶著可是調笑的語調。


  她順著聲音源頭望去,入眼是一襲紅衣似火。她著實是沒有想過這院中會有別的人的,或者說,方才她進來時,確實是沒有別的人的,那麽眼前這人——


  她不著痕跡匆匆將對方打量過一遍,那身上有一股同族的氣息,讓她莫名安心,可這妖神殿不是青丘,妖物甚多,萬一眼前是隻披著狐狸精的骨妖,她可不就要載了?


  “你是誰?”


  她雙手護著摘下來的那朵花,也不打算上前半步,就隔著這遙遙幾步的距離進行溝通,心裏是十分警惕的:“我這不算偷,妖神姐姐必不會怪罪我的——!”


  這話說得可沒有底氣。


  薑霧一臉興趣盎然的看著鏡像中的畫麵,又看了眼晏溫一本正經的看著畫麵,腦海裏不禁生出一些想法,晏溫他…是不是個男人?

  想著,手已經被人拉著往外走去,聞他所言薑霧反握住他的手,指尖摩挲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看著他盈盈一笑,說出來的話卻依舊是那般,“我的看法大殿下還不知道嗎?”


  她忽然一個轉身環住他的脖子,指尖劃過他後頸的肌膚,抬眸笑道,“我能能觸碰大殿下是因為我有女媧精血,不懼真神之氣。”


  這世間不懼真神之氣的有兩種,要麽就是同為真神,要麽就是修為高過對方。


  “鏡中女子如此輕易被殺死,我倒覺得她是異族。”薑霧得寸進尺的靠近他,溫熱的呼吸交融,一時間曖昧至極,“至於女子為何要選擇這種方法殺掉紫薇大帝,萬一她是愛恨兼容呢?”


  不然也不能解釋為何女子能出入紫薇大殿,又為何沒有被一開始就被紫薇大帝抹殺,反而是容忍。


  “這些都隻是我的猜測。”她盈盈一笑,“我最真實的想法其實是……”她繼續道,“大殿下是個男人嗎?”


  見著敲門處村民見了我與他靠近,窗戶紙後頭的人影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師清晝那一袋子沉甸甸的銀兩竟是一點用處都沒派上,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裏的人倒是被鬼嚇怕了,連著幾輩子都賺不到的錢財也一並不要了,看來這鬼也當真是棘手了些。


  那壯漢的言語,畏畏縮縮,生怕多說了幾句引來不痛快,忙是回了我便轉身離去,看著身後某個“壯年”,鬼主意一下子便想了出來,隨著他去了人跡罕至的村口,捉了野雞燒著炭火,香氣撲鼻而來,故意提高了些許聲音,道自己去前頭的河水旁打些水回來,迷障隱了君綰,氣息瞬間消失,下一呼吸,便已經高高立於師清晝上方樹木,隱去一身氣息,巋然不動。


  “哎,我說你這家夥激動啥?”白猿看著衝撞過來的白澤疑問道。不過顯然,白澤並沒有聽他說話,二者見的距離是越發近了。


  白猿無奈,接著他猛地一躍,一個空翻避過了白澤這一撞,落地回身道:“好啦好啦,剛剛是開個玩笑,我說你怎麽經不起開玩笑呢?”白猿看著剛剛刹住車的白澤嘿嘿道。


  “你就沒有個人形啥的?讓俺見識見識唄?”白猿看著眼前這頭鹿一樣的生物,再度問道。


  “仙尊有心了。”他搖了搖頭道,“怎會怪仙尊失禮?”


  “這封印是內部開始損壞的,無生之地逃走的都是些能力超強的大魔,唯有大部分小魔被留住。”說到這裏,他就更為頭疼了,“魔祖也跑出去了。”


  從內部嗎?那你是不是可以進去查探查探,畢竟現在裏麵存在的都是一些不足為患的小魔,雖然數量較多,倒是小心一點總不會出危險。


  二殿下似乎看出了你的想法,對你笑道,“仙尊若想進去便去吧,有什麽事情隻要捏碎玉碟我就能立刻將你傳送出來。”說著,他遞給了你一個小小的翡翠碟子。


  摸了摸耳朵,有錫沒想到這紫薇寢宮和自己的水神宮一般樸素,隻是這彌漫的味道……有錫並非熟悉,但也猜到了幾分,當即老臉一紅,輕呸了一聲“這老東西看來也不是什麽正經玩意。”


  ——屋裏裝飾不多,唯這衣櫃有意義探索一番,有錫思索著打開了衣櫃,入眼的是一檀木盒子,上麵的陣法雖然複雜,但卻是有些熟悉之感,想必是能解開的,略微思索一番,他便是拿起了盒子。


  ——未想到,這一拿便是起了反應,衣櫃轟轟作響,不一會一個洞口便出現在有錫麵前。“喲,密室?玩那麽刺激?”被這一驚,有錫便管不住嘴了。


  ——未知刺激著有錫的神經,說不定……就在這裏呢?自持實力尚可,有錫喚出了白綾繞在身旁,便探索了進去。


  “嗬。”


  這忘川神住處他並不是第一次來到,這地曾簡樸到讓生來喜歡美的蔣殊都有些不忍直視,到這他本是做好打架準備,乍一看那麵色蒼白無人伺候的女子,倒有些意外。


  “無人看顧嗎…”


  將一直罩在頭上的傘收起,男子微末而低沉的聲音在這不算大的房間響起,緩步走到女子床畔,看著那將要害裸露在外,無任何防備的人,伸出刻有蛛紋圖樣右手虛按女子麵前。


  在他將手抬起那一刻,蛛紋仿佛活了過來,攀移到男子低垂的指上,蛛足與指重合,一滴帶著玄青光澤的液體浮現在他泛白的指尖。美人蛛的毒液是沾之必死,更何況是化形多年的蔣殊,隻要液體落下,那女子必死無疑。


  “嘖。”


  也不知出於何種心情,就在毒液越集越多,即將承力不住墜落那一刻,神情漠然的男子驟然將手攛緊,液體轉瞬被吸收,蛛紋歸位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


  男子垂眼注視著蒼白女子,那目光透著打量與探究,仿佛在看什麽怪物。他壓在耳後的鬢發滑落在臉側,鴉發逶迤披散開來,幾絲不安分的落發輕觸女子麵容。


  薑霧的回答自然是有她的道理,可是總覺得少了點什麽,若真的是因愛生恨那麽總要是了解個是非緣由,還有那個女子最後的眼神說不出來的詭異,有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正如薑霧所說真神之氣非常人所能接近,若是貿然接近後果不堪設想而那女子卻是輕而易舉的就靠近了。是該說她修為過高,還是說…也同身邊女子一樣沾染了女媧精血,又或者…


  “你可曾想過,若本人願意…真神之氣對那女子也是構不成什麽傷害。”


  這個推斷在一些方麵也是與薑霧的猜測相重合,到底如何還是要和天帝去匯報一下再說。


  ·

  晏溫本以為薑霧會說出什麽讓他眼前一亮的推斷,沒想到依舊那麽不正經,剛剛被打了一下也不長記性仍然這麽胡亂扒拉上來。不過她愛如何便如何好了,真的是沒什麽閑情逸致去找人玩樂,細眉輕揚,眸中多了幾縷顏色。


  “怎麽?活了兩萬年還男女不分?”


  ·

  天帝寢宮與紫薇大帝的相差的並不是很遠一炷香的時間不到便已經到達,雖說是想要硬闖也是沒關係但神界也是有神界的規矩,此等事情斷然不可以逾矩的便隻是讓殿前守衛前去通報。


  “稍後且站在此處,斷不可私自行事。”


  “多謝。”


  他向侍女微微點頭,以示謝意


  怪蛇慢慢的往大廳走去,正好看見妖神在應付諸多的客人,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便走過去向她行禮


  “斐伊拜見陛下。”


  他朝妖神鞠躬,抬起身子後看向妖神,然後就開始解釋自己為何來晚了


  “對不起陛下,我又來晚了,而且陛下你看我也是窮,這次的賀禮能不能就……”


  話沒說完他便已經發現麵前的妖神有些不對勁,很快就意識到這不過是妖神的一個分身罷了,正真的妖神早就不知道在哪裏滿裏偷閑(摸魚)呢

  “陛下,您這又……”


  驚鵲仙子?莫非她也來調查佛陀之秘?她借掌中翠鳥在探尋菩提古樹之秘,看來那小鳥有點意思,玄同快走幾步直接到了切近,


  ——小驚鵲你也在著啊。


  玄同對林驚鵲微微一笑便伸手去觸及那顆古樹。


  ——小驚鵲也對佛陀之秘頗有興趣嗎?著古樹存與仙界極西之處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我對著古樹一直都有些興趣,一直聽聞坐於樹下便能開悟,修的大智慧不知道是真是假,或許我沒有這等機緣,我倒是覺得小驚鵲倒是有這等福分啊~不如跟我講講~


  玄同對於這個林仙子倒是打心眼裏親近,或許因為而人原本都出自女媧的緣故吧。


  ——不過話說回來小驚鵲,冥界十八層地獄被人破去了禁製,導致惡鬼現世仙尊對此事頗為看中命我查明真相,我從冥界那邊調查來的結果倒是有些經期,那一日執勤的鬼差介是聽到一陣梵音之後暈倒的,相比是跟佛修有關,不知道小驚鵲有什麽好的建議嗎~


  有人害怕光溜溜的蛇類,有人厭惡密密麻麻堆積在一起的海虹,甚至有人問不得嬌豔的鮮花。每個人內心深處都有一個一生都不想接觸的東西,偏偏自己最怵就是那些有著八條腿的動物。別說是十五層裏那個大號的,就是人界指甲蓋大小的小東西都能給自己嚇一大跳。如果不是地獄出事他逃了,可能自己死都不會踏入第十五層。


  一路走向曾經關押鬼王的牢房順便查看還有多少未能逃出或已經尋回的惡鬼,耳邊回蕩著千萬年以來已經早已習慣鬼哭狼嚎。看著它們身上或多或少錯綜複雜的鎖鏈,突然想起什麽似的隨手點了一個鬼差。


  “去看看忘川醒了沒有以及琉璃淨化盞是否還在,無論如何一定要記得和我稟告一下她的狀態。”


  “你看清楚,我也是獸身,而且我隻是覺得你這樣相當不方便罷了。”在白澤說第一句的時候白猿便“切”了一聲說道,頗有種替白澤感到難受的意味。


  白澤哼哼哧哧的樣子算是一種回應吧,白猿繼續聽他的下句話,在明白他想要幫人帶話的意圖之後,白猿思索了一會兒,點點頭:“帶話可以,不過嘛,你得告訴我那妖神現在在什麽地方,那家夥,在大殿客套幾句就消失了,用的還是聚則成型化則成氣一類的招數,看來她的修為比起先前見她又厲害了不少呢。”白猿說著,騰空而起:“好了好了,告訴本大聖那瀲灩的位置,我自去找她。”


  眉間傳來冰涼觸覺,她急急用手捂住了眉心,生怕下一秒對方會屈指彈她額頭,雙眸繞著對方的臉轉了圈兒,著實找不出他笑容的破綻,嘴裏卻還在不服氣嚷著:


  “你不要用妖神姐姐唬我!哪個采花大盜有我這麽好看!”


  話越往後聲音越是小,妖界美人眾多,她這話實在是誇大了自己,到最後雙唇蠕動幾下,沒有聲音了,明顯自個也信不過自己的話。


  可還是瞪大了眼緊緊盯著那男子,氣勢洶洶般不肯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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