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想到這裏不禁噗嗤一笑,就這麽既哭著又笑著,再一次豎起了自己的琵琶,隨著子恩蕭聲的節奏不自覺的輕輕動著小腦袋,然後找了一個自己最覺得合適的時機尾指一勾,琵琶的輕鳴和蕭聲的高吟在那一個音調契合,樂譜什麽的被完完全全的拋棄,連臉上的淚水都來不及擦,閉著眼興奮的彈奏起屬於我們的樂曲,隨著曲聲沉浮,從高潮迭起到餘韻婉轉,終於有機會側過身來望著子恩,一不小心竟把一個音奏的有些奇怪,於是連忙悄悄吐了吐舌繼續和子恩把演奏完整的進行!


  一曲奏罷在觀眾們的鼓掌聲中,俏生生的抱著琵琶的同時努力的抽出一根手指勾著子恩,謝幕之後連忙就帶著子恩下了台。


  清平閣的演出還在繼續,但自己卻飛快的拉著子恩到了個相對安靜的地方激動的把琵琶放在一邊,牽住她的手不停的晃著,“唔啊啊啊子恩我我我我們成功的演奏完了欸!好緊張好緊張好緊張,還好有你在!不然剛剛,剛剛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雖說滿心歡喜的下意識的不想讓子恩擔心剛才台上的表現,但還是不可避免的回想起了剛才的慌亂嗯,還好有你w

  “話說子恩怎麽想到一起表演的呐?唔,不記得有學蕭來著,莫非是偷偷練了”眨了眨眼湊近眼前白衣的人兒替她擦了擦額角的汗,一想到可能是急趕慢趕才趕到便有些小心疼,嗯還有點小開心~

  霧靈山終日風聲颯颯。許是昨夜忘了將窗關牢,寒風打著旋兒推開了條窗縫,卷著雪擠了進來。床上的人感到涼意,翻了身將被子裹得更緊了些,妮妮囈語。


  五更天方過,秦渢也被凍醒了過來。除去那嗚嗚的風聲與刺骨的寒氣,她睡得也並不穩妥。她又夢回年幼與一位天仙姐姐相遇時。早已記不清對方確切麵容,醒來連夢中對話都忘得一幹二淨,唯有清脆鈴聲記得真切。夢的次數多了,讓人也分不清究竟是回憶還是夢境。撫上腕處那對圓鈴,佩戴許久,束著的紅線已然起了毛邊,不複往日紅豔。


  也是該下山,換條新線了。


  秦渢隨著幾位新入門的純陽弟子一道下山。放眼望去皆是銀裝素裹,踏雪留痕,但又很快便隱沒於風雪中。這霧靈山的景致她已看了十二年,難免覺得無趣,又是個寡言的,一路無話隻顧著前行。倒是苦了一同的幾位新門生,一路緊跟著秦渢,大氣也不敢出,連觀賞風景的心思也一並隨著寒風去了,心中感慨:這秦長老的臉色比霧靈山還冷些。


  “你是誰?”


  還未等幾位弟子反應,秦渢便已出劍直指一人。且見他一人於寒風中瑟瑟發抖,但近日大雪,別說是香客,連走獸都不常見到,此人卻明晃晃出現在這雪山中,再瞧他模樣,雖有淩亂,卻也能瞧出些異域樣貌,她不得不警惕幾分。


  北疆待久了,這南邊的濕氣倒有些受不住,原是風雪凍不壞的鐵人兒此時竟連著打了數個噴嚏,無奈之下隻得聽了勸,加了件衣服。


  “果是養文人的好地方。”挑眉淺笑,順著綿延的小巷撐傘漫步,任他淅淅瀝瀝,滴滴答答。


  想必不會有人蠢到覺著自己能打翻一個唐門,便是達官貴人來此也要通報一聲,唐門之勢力也可見一斑了。


  算是這邊的常客,一路上便暢通無阻,邊瞧著花草古董邊腹誹那門主的取向,不多時便瞧見了那人兒坐在石階上,睡眼惺忪的模樣著實好笑,圓潤的小臉如同出水的包子,可愛的緊。


  半闔眸子,抿唇淺笑,仍是撐著傘順勢半蹲在那人兒的麵前,將臉子湊近,一雙眼緊盯著眸子裏的倒影,大有一副對視到死的凜然。


  “怎的,不許我來了?”


  踮起手指輕輕在那人兒鼻梁上刮了一下,滑溜溜的手感著實舒服,倒也沒繼續調笑反到是起身長立,隨之瞥了眼懷裏的那隻蜷縮的黑貓。


  “傳言有人惦記起了我的虎符,似是各大門派的秘寶都被盯上了。本將一向遠離江湖,倒是不太理的清其中奧妙,尋思個找個行家問問,便過來了。”


  頓了頓,隨後便拗過頭似是半眯了眸子,教人看不太清眉目。


  “順便來……看看你。”


  被這些天折磨得有些昏沉,突如其來的大雪更是雪上加霜,包中還有兩個早已冷透了的紅薯,下山時一並吃了再投靠個人家,興許便會好些,隨即用藥調理一兩日即可……正這麽想著,忽然一劍光閃,那鋒利之物便對正了頸處。


  “這位女子,恐怕是有什麽誤會。”


  深吸一口氣後緩緩將言出,低著頭看其衣擺,多日留心觀察,自知此乃純陽弟子著衣,果聖火不負有心人。微微抬首,見其容貌,不由份的將身子往後一些,離開劍端,卻直接碰著樹,現下可不能出什麽亂子,便又言。


  “小生隻是來山上尋藥,已在山上待了幾日,但不知下山之路,這位……女俠,這劍能否……先放下再言。”


  現下自個已端詳過其,又知其手中持劍,定然不能再妄言為女子也。然此時也憑多年於中原取情報的計量,自然並未失策過,而且今兒這,著實不難。又往後退了些許,貼著樹,可正好多日在寒風中,早已身子難以支撐,不過有用提前準備過的草藥調理過身子,才撐到今日的,決不能白費於此。


  果,神色忽不定,四周開始模糊,身體往邊上側著倒於雪地當中,手心裏的草藥也因無力灑落於雪地當中,一綠一白襯著怪為有趣。包中的草藥也掉落些許,手上凍的發紫的模樣更是說著這些日子的寒風吹殘。


  意識,隻能撐到此也,還望無礙。


  將鬥笠的前沿微微往下按了按,盡可能低調的在人群中遊走。


  消息流出所造成的後果在五毒教可以說是幾乎看不見。


  其一,五毒身處苗疆,本就是偏遠之地,再加上天然的毒物優勢,如是勢力不濟,再怎麽想進那都是隻有命喪黃泉的路。


  其二,五毒教眾多學毒術,雖然有些不恥,但教眾們日常煉蠱製毒甚至是打鐵的失敗品確實都是圍著教派駐地倒了一圈的,除了幾處大門之外幾乎無一幸免於難。而大多數失敗品連本教教眾都解不開,那更何況是外來人呢?

  其三,這玄獸心的保管並非祭祀的職責,也並不是聖女的責任,至寶的所在地全教僅僅隻有教主一人知道,這等保密性若都攔不下人,那這玄獸心丟了也罷。


  但……被人擺了一道,心裏總還是有些過不去的。


  抬起頭,透過前紗看清麵前樓閣的牌匾後走了進去。


  千機樓是必須要找的,賠償也是必須要要的……那個人?


  放下心裏琢磨著的小心思,順著熟悉的聲音望了過去。


  是熟人,還是許久未見的熟人。


  暫且站在原地聽著他一段胡言說完,上前幾步取下鬥笠,抄著手看著他,勾起的笑容盡是諷刺的意味。


  “李十三,你看看你現在的這幅模樣。前些日子裏你阿姆都還在說著他兒子怎麽怎麽樣了,原來也就是個中原酸書生的模樣啊!如果你就一直好好帶在寨子裏,怎會這般!”


  耳邊似是憶起平日遲星回歡快爽朗笑聲,那意氣風發的少年模樣不用看也可以想象的到那孩子當時的模樣畢竟自己之前也曾有這麽一段輝煌時光,隻是好景不長罷了。聞人調笑語氣也隻是輕輕搖頭,笑而不語。


  熟悉嗓音在耳畔再度響起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神劍傳說基本上都是弟子之間相互流傳的神話故事,一般都是掌門才能知道究竟是為何物自己也隻是弟子們的師叔自是無德無能去承載這份巨大的秘密,不禁出口婉言謝絕。


  “師兄,神劍之事隻有掌教真人能知曉,我如今也不過是個弟子口中所稱的「小師叔」這份秘密自然是不敢妄自接受。”


  許是覺得剛剛的話語過分生硬,極易讓人處於尷尬境地便是開口轉移話題抬手輕觸人額頭,儼然一副教育人的模樣,隻是嘴角笑容不減。


  “師兄,你真的是…這個秘密啊…還是告訴你未來夫人吧。師兄,你何時給啓明找個師母,打算一直這麽一個人下去嗎?”


  “我現學的簫哦,別看我這樣,我可是個天才啊”


  一曲相思唱罷,姑娘星眸中映歡喜的觀眾,本是多想站在台一會,卻被自家的小朋友給拽走,長長的甬道裏姑娘任由小朋友牽著,自己也是趁機緩解一下一路飛奔過來時所造成的疲憊,小朋友所不及的地方,姑娘的星眸之中一絲頹廢一閃而過

  “想給你一個驚喜啊,喜歡嗎?”


  姑娘輕靠在一旁的木板上,雙手自然而然的環在小朋友的腰間上,低著頭星眸之中盛滿了柔水,水麵之上映著在懷中蹦蹦跳跳的小朋友,素手輕輕的捏住了小朋友的軟軟的小臉蛋,任由自家的小朋友伸長手為自己擦拭去一些的汗水

  “我啊,隻要你回頭看,我一直在”


  姑娘輕輕環住小朋友,俯下身去,輕輕的在小朋友的耳邊說


  果然還是……輕輕一笑,便要帶過方才那一時衝動之言。卻不料額間觸上一抹溫度,抬眸望向沈鈺,這般的親近自他目盲之後卻也鮮少有了。


  本當他要說些什麽,聽完後眸色卻是一冷,旋即複又輕笑起來,隻不過這笑聲中帶了些自嘲的意味,“師弟說笑了,我自為純陽宮掌門,必當一生奉行大道,娶妻之事,以後莫要再提了。”最後半句雖是輕輕道來,語氣中卻存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堅決。


  純陽宮求的是一個逍遙自在,倒不是如何拘束門下弟子,先前的掌教真人之例也大有娶妻生子的火居道士,隻不過自己的一番心意終是一場無望的鏡花水月,還有什麽好求的呢?蓮花峰的雪啊……當真是冷徹肌骨。


  今日的風,較往常還更凜冽了些。這四處白雪皚皚,若不是秦渢手腕處的紅繩已磨損得厲害,否則這樣的日子,她也是不願出門的。為此,她不由得懷疑眼前這人出現在此是動機不純。尤其是當寒風吹開了對方的兜帽,將他黑而卷曲的長發暴露與秦渢眼前,她更是堅定了心中的想法。卷曲黑發似舞女搖晃的水袖,在白茫茫天地間格外紮眼。


  是異域人士。本應在大漠,卻在純陽,看來不是什麽好兆頭。


  生生世世

  秦渢微蹙了眉,有幾分不悅。見人往後躲躲劍端並未跟進,隻是依舊舉著等著一個合理的解釋。若是對方有什麽過激的舉動,她手中的鳳尾定不會輕饒他。嗚嗚風聲掃過耳廓饒人心煩,雖靜靜聽對方坦白交代不言片語,臉上表情卻有幾分不耐煩。堪堪掃過他身上布袋以及身邊藥草,但也隻信了一成。正欲追問幾句,卻見他搖搖晃晃倒了下去。


  身旁弟子雖有上前救助之意,卻看見自家長老更冷幾分的麵容後,硬生生收回了腳不敢輕舉妄動。秦渢心懷警惕,用腳尖觸了觸那人,確認是真沒了反應,這才將鳳尾收回鞘中,蹲下身子搖了搖他,試探對方鼻息。新弟子倒是沒見過什麽世麵,竊竊私語略顯慌亂。秦渢拂去衣袂積雪,站起掃了他們一眼,語氣平淡。


  “暈過去了。你們且將他帶回去,等他醒了便帶他下山去,不許多留。”


  未曾想玩笑話竟惹得人如此不順,語氣之中也是有著許久不曾見的專斷意味,在自詡二人關係親密之後就不見人如此情緒亦或者是從未見過不禁有些慌了神。目盲自然見不到人的眼神,腦子裏不禁瞎想起來條件反射般的抓住人的袖子,一如兒時做錯事乞求原諒般開口。


  “師兄,我錯了。這事我定不再提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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