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耳畔微聽召喚,記不起,艱難開眼抬望。


  以初見作為開場停筆為書,萬年作一段,千年成一行。


  謝清臨的走馬燈在他腦海裏反複閃現,風起又停,眼淚落在他的臉上,衣領一鬆,他隻看見謝清臨哭泣的臉。三千青絲垂下,與他的相交相纏,由此便難分誰與誰。


  他一動未動,既不想伸手去撫謝清臨的淚,也不想掙紮起身。他僅僅是望著,目光裏滿是歎息。


  “世間無謂值得、不值得。做了的事,便不會再毀。”


  “你我二人既然互相利用了一遭,又何必歉疚。”


  你從他麵上瞧不出任何異樣,他總是這樣,一副看似世間萬物與我皆無關係的臉。實則心中已是泛了苦味。


  想來,哪裏又會有咀嚼獨活時來得苦呢。


  於是抬手,以袖拭去其淚,而後將其發別至耳後,低聲道:“我要去鎮魂調。”


  抬眸,便是彎唇淺笑。


  “你會幫我嗎?”


  你們三人竭力對抗著漫天的飛劍,這些氣勢洶湧的劍被你們死死的抵住最後紛紛落在了地上。你們麵前的大山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哢——”清脆的破裂聲自山中響起,山的中間出現了一道裂縫,裂縫俞裂俞深,勢要把大山分成兩半。


  持續的震動讓眾人都站不住腳,許久,震動停了下來,你們的麵前出現了一道看不見盡頭的天梯。


  “欲得神器者,必先赤足走過萬步雲梯。”蒼老的聲音從雲巔之上傳來,縹緲而虛無。


  身體被這輕輕一撞變不受控製的跌倒在床上,這讓映如雨從內心深處泛起一絲絕望的無力感。她已經有設想女子的修為深不可測,但卻沒有聊到兩人間的差距竟是如此的懸殊。隻是輕輕的肢體接觸變讓自己無力抵抗,卻又不傷及自己一毫。倘若這人真要對自己不利,怕是也無可抵擋。


  “嗯?”聽著女子口中的老家夥,映如雨不由想起那個在飛沙走石中兀自灑掃的蒼髯老者,這兩者莫非有什麽關係嗎?


  然而運轉的思緒還未理清,女子卻突然傳出邀請之意。映如雨思索片刻後欣然答應了女子的邀請。畢竟目前的情況便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若是那姑娘真有心害她,根本沒有必要將她救起。


  “與姑娘相談甚歡,又蒙姑娘出手搭救,映雨想問姑娘名號,也好日後報答。不知姑娘可否方便告知。”


  麵對鋪天鏽劍在場的幾位真是各顯本事,不過在極辰眼中每一人都是留了後手,不是幾人托大沒出全力,而是著數目實在是太多了,好虎架不住群狼這話不是沒有道理,


  ——仁實師兄,你大可放心。


  在哪之後極辰手中的霄龍劍不知道又斬斷了多少柄鏽劍,不過未曾用劍氣用的都是劍招,最後鏽劍還是紛紛落在了地上。看鏽劍不曾再有動作極辰也是對哪位星耀弟子行了最標準的修士禮,轉頭便玉任師兄敘舊。


  ——任師兄你修為好像更近一步了啊,我看不出些時日便可以到合體中期了吧。


  隨著說話間眾人麵前的大山開始劇烈的晃動,隨著一聲巨響山的中間裂開一道裂縫,持續的震動讓極辰有些站不穩腳,就在此時極辰眾人麵前出現了一道看不見盡頭的天梯,一聲蒼老之音響徹天地帶有無盡威嚴。“欲得神器者,必先赤足走過萬步雲梯。”天梯問心?極辰心中有些疑惑不過既然來都來了,極辰哪有不試試的道理正好也看看自己的薄弱之處,

  ——那在下先來!熒陽劍墟極辰前來登梯!

  極辰退去鞋襪赤腳踏在天梯之上,收起鞋襪於納戒順帶取出一壺美酒嘴中年年有詞,極辰說的都是說過自己聽的,此時若是有人在極辰麵前定是能發現他眉間的那一朵青蓮,此時的極辰不似一柄利劍出鞘,更似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一朵暗藏無盡劍意,一朵蘊含不朽之力的青蓮。


  一番纏鬥,終是破了劍陣,漫天劍雨散落於地,使這大荒山劍塚看起來愈加荒涼。


  任平生不著痕跡地拭去額前細汗,盯著略有漲紅的虎口,暗道一聲“好險”。將奉己收入鞘中的他突然想起一事來,正準備問那身後的極辰,卻隻聽得一道清脆似蒼竹橫斷的破裂聲自山中響起,不及細看旁人情況如何,麵前的大山便在一陣劇烈的晃動中張開一道吞天裂縫,顯露出隱藏其中的天梯來。


  “欲得神器者,必先赤足走過萬步雲梯。”蒼老的聲音從雲巔之上傳來,縹緲而虛無。而山前的眾人剛剛穩住身形,聽此一言皆是一頭霧水,隻想看清楚是何人說話,可縱然是窮盡目力,又如何能看穿這直入雲霄似是仙境的天梯。


  莫非是這山上真住了個開天辟地的神仙?想到此任平生豪邁一笑:難得來這大荒山,那死也得見一麵老神仙才值不是!

  196列車的終點是一片偌大的湖泊,乃是鈞天學宮的守門者——渡湖。渡湖上設下了許多陣法以護衛學校安全,唯有乘坐特殊的靈舟方可安然進出。


  渡湖之後是一片群山,也是鈞天學宮的學習地點,靈山之間有學宮中豢養的靈獸仙禽穿梭其中作為公共交通工具,學生可自行禦劍來往不同的山峰之間,也可乘坐靈獸仙禽來往。


  位於中央的山峰也是最高的一座,名叫問道峰,山底豎有一塊高逾百丈的問道碑,以彩繪形式記載了自建校以來的校史,多為遠古時期的事情,這些彩繪上的人物還有自己的微弱的意識,會仿照先人的舉止行為。沿山而上,山腰上有一座十方閣,乃是鈞天學宮的圖書館,典藏了萬千典籍。而山頂則是大禮堂的所在——天樞堂。學院老師們的洞府也四散在這座主峰之間。


  主峰東麵有一片湖泊名震湖,不同於渡湖,其上未設任何陣法,乃一處天然湖泊,湖心有座小島,這便是青龍院弟子們的宿舍所在——臥龍島。


  主峰西邊的群山名兌峰,之上有一片顯眼的紫竹林,白虎學院的宿舍院落便蓋在這片紫竹林西側,學院名其為——紫竹坡。


  主峰南麵群山名離峰,之上有一座高聳樓閣,漆成了朱砂色,未雕梁未畫棟,十分樸實無華。乃是朱雀院同學們的宿舍樓——朝鳳樓。


  主峰北麵山勢十分高,名坎峰,山頂還有一座塔樓高聳入雲,夜晚好似嵌在星幕間似的,便是玄武院學生們的宿舍——隕星塔。


  每門課程的課堂便分布在這三座次峰與一汪湖泊之間。學生們可乘坐靈獸仙禽來往期間,亦可自己禦劍飛行。


  其他地點:


  磨劍崖:位於離峰高處的一座斷崖,隻有悟出劍意者方能來此闖崖。數萬年來,凡是闖過磨劍崖的弟子都會將己身的劍意留一道於崖上,以磨煉闖崖的後輩。磨劍崖共分十二道塹,越往上,留於崖上的劍意便越是強,且留存時間也越久,數量亦是越多,自然是更加難以闖過。然而縱是千難萬險,每日也有數不清的劍修前來闖磨劍崖以磨煉劍意。


  論劍台:位於兌峰高處一塊平地,共分四個擂台,每年級各有所屬擂台兩座,同級修士可於論劍台切磋比試,挑戰當前擂主。比試自然要有些彩頭,但凡參與論劍的修士,都必須拿出些零花錢作為輸贏的賭注,贏了賺,輸了賠。


  問道池:學生們平時與同門參悟討論劍道之處,位於震湖間的一處蓮池,上有水榭亭台,一派清淨。在此處不得鬥法以打擾他人參悟討論。弟子們常常會相約於問道池畔互相參研道法,以證己身之道,偶爾大有所得者,便直接閉目體悟。


  悟道台:弟子們早晚悟道之處,位於坎峰。每日卯時,此處便會逐漸聚集起或是舞劍,或是習法的學生,每日有一位先生會在此坐鎮,為學生們答疑解惑。早修不是必須上的,但有些先生十分嚴格,在他們輪值的日子裏不上早修會扣掉平時分。


  龍虎柱:圍繞四大山峰山腰,矗立著六根天柱,直通峰頂所在,這些天柱分別對應不同年級,每隔半年,即一個學期,會推選出一位守柱之人,也是該年級的級長。龍虎柱便可歸這些級長所有,可以在柱頂平台上搭建場地,舉辦各種活動。


  午夜時分,學子們都已入睡,牆壁上卻傳來“嘀嗒——嘀嗒——”的聲響,這聲音將陸小元驚醒了過來。他本不欲理會,奈何這道聲音始終縈繞耳邊,擾人清眠。陸小元便點亮手電,走出了寢室……


  他順著隕星塔的石階慢慢往下走,四周盡是一片漆黑,這個點連級長都已經不再巡邏了,陸小元拐過一個拐角,隻見前麵牆壁上投射出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影子!這影子形似螳螂,蜷曲著雙腿,兩隻爪子揮舞著向他刺來……


  這天清晨,白望江早早便候在了隕星塔的出口處,一個個詢問早起的學生們昨晚都做了什麽,有沒有起夜。玄武院的學生一開始大惑不解,心道這院長莫不是改了性子開始關心起手下學生的日常起居起來了?直至中午時分,一則消息才在學院擴散了開來——今早白望江例行巡邏的時候,在隕星塔塔頂發現了一個學生。


  “到他發現時,那陸小元已是氣機微弱,急忙送到了醫務處救治,到現在人還沒醒過來呢。”藍夜夢好整以暇地抱臂靠在講台上,同一眾上法訣導論的孩子說道。“所以啊……都警告過你們多少次了,晚上不能隨便走動,你們不知道,這學宮深處……可是藏著一個怪物!”


  “哈哈哈,被嚇到了吧!”這老師前一秒還神神叨叨,後一秒又一反常態,好在上她課的學生們都已經習慣了這點,當下便交換了幾個眼神,不做聲了。


  早餐,對於單北九來說並不是什麽必需品,有那些時間還不如趁著人少早些去論道台複述一下昨日在課本上的困惑,如果沒記錯的話,今天的值班老師是朱雀院長段淩。


  那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劍修。


  簡單把被子沿著牆邊堆疊好,一番洗漱換上統一校服掐準時間待到玄龜到來便乘上前往。擁擠的猶如沙丁魚罐頭……討厭沙丁魚。


  雖說是起點一樣,但在經過論道台時便提前跟著三兩人趕快下車離去,即便是停靠,但畢竟這個時辰主流還是去禮堂用餐,自然不可耽誤太久。


  按照往日習慣正準備尋一處位置坐下,不遠處傳來的關於今日玄武所發之事的討論也盡入耳中,再與在玄龜之上的聽聞稍微結合便大致摸出究竟發生了何事。


  ……怪物嗎?

  雖說麵前小丫頭年紀尚小,但對於修真之人終歸不應該以年齡取事,信息間的交流與猜測都是十分必要的環節,更何況還是同門。


  雖說不想承認,但深夜未睡出去的事單北九這幾年也不是沒幹過,雖然每次都振振有詞但不可否認半夜未歸的事實。可是即便這樣也未曾遇到過什麽怪物,而在擁有如此多的大能裏竟然擁有怪物…?這一切未免都太過有趣。


  暗自思索決定暫時拋棄往日習慣,先去玄武那邊打探一番,整理物件過程中忽然瞥到某個有些眼熟的身影,若是沒有看錯,應當是前些日子入學的同門…?今年青龍弟子中女性偏多,而這丫頭的性格也確實有趣,若是沒有記錯似乎很擅長輕功?想到這裏不由提起幾分興趣,但隨即稍稍皺眉,整理好東西抬步走了過去,輕輕點了點人衣肩,雖是疑問但到底還是有著些許冷淡。


  “你為何在這兒?不是應該去禮堂吃早膳嗎。”


  話語還未說完感覺也有些許不妥,平日裏習慣這般,但此次是麵對同院學妹,是不是應當再稍微多加幾句關心一下?這麽想著輕咳兩聲,調整好語氣重新詢問了一次。


  “我是單北九,融合期,算是青龍院學長。這裏是論道台,你怎麽這麽早來上早修?”


  嗯,這次還好

  程哲不是個喜歡打聽消息的,若學校發生了什麽事,他總是最晚知道的那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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