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試著混進去看看,他們似乎也打算去大荒山

  緩步靠近眾人,收斂了一下自己身上戾氣,保持一抹和善且少年應有天真的笑容,“各位師兄,你們在幹嘛呢?”


  萎著頭就這那人的手起身,起身後連忙縮回手,向前跨一步與那人並肩後卻也厚臉皮的選擇性忘記剛才的窘迫。


  四周張望隻道這裏卻是個荒涼之地。


  “有人嗎”


  …


  對方叫喊的聲音在山間蕩了數回才漸漸弱下去,不見任何回應。心下有些緊張,警惕之心霎時瘋狂顫抖。


  正想說,出門之前忘了算上一卦,要不就現場來一把。這便有了回音。


  “這位仙友,我和師兄是雲坎的弟子,聽聞大荒山已開山,特來求取神器,不知這位仙友可否行個方便,若我和師兄尋得好物,定當感激不盡”


  男子話還沒說完,便被一人斷了話頭,而他隻是在咀嚼“我們”二字。故而,即使他抬了頭去瞧站在屍首之中的女子時,那目光也是有些遊移的,直到聽女子開口喚了自己一聲,才覺,原來如此。


  隨後才開口道:“不必言謝。姑娘若無事,就此別過。”


  他話語說得雲淡風輕,麵上神色也是極為平淡的,實則心裏已是起了殺意。那斷生雖然尚在劍鞘之中,此時已是嗡鳴輕響,隱隱有脫鞘而出之意。


  “活人難尋,死鬼易纏,還望姑娘自愛。”


  草環觸手瞬間便套在手腕,不著痕跡的看一眼月白,率先邁開腿進入大荒山結界。


  進入之後便見人聲鼎沸,麵前一座高牌坊,上書兩字:生城。進入時竟有一種在逛集市的感覺,看得邢忌言一愣一愣的……很快便冷靜下來,想來不止三大宗門,估計星曜也會有人混跡其中。


  而且此處滿是熟悉又詭異的靈氣,似人又非人,或許還有別的什麽在人群中。


  “隻有兩個時辰,多當心。”邢忌言提醒聲旁月白。


  此處街道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與外麵所見到的那番荒涼景象完全不同……


  孰幻孰真難以辨認……邢忌言又不精通術法……現下真是頭痛至極……


  垂頭,手過胸之高接過草環,禮數做了個足,嘴上也要應答著。


  “多謝這位仙友”


  緊跟著師兄跨入結界,本以為內裏也該是荒山一片要尋得寶物該是向深山老穀處行,心下以有了盤算,不曾想結界裏卻是小城一座。人來人去,叫鬧身不斷,縮著身子不停讓路,嘴裏嘟嘟囔囔。


  “勞駕,借過,不好意思,借過……”


  這才一步並做三步走,趕上了前麵那人的步伐。


  悄悄說著“大師兄,此處甚是詭異,荒山裏怎的有這麽熱鬧的小城,為何在結界外空無一人,若這些都是來尋神器的修士,怎的外麵如此空蕩,連個腳印子都未曾留下,倒像是無人來過一般,月白可不相信你我二人是最早進來的一批”


  月白此時用氣音講話,聲音輕到好幾個字都要幹嘔出來。


  說罷,便是好生吸了一口氣,左手取出的袖中的山水扇無意掩麵扇著,右手悄悄的把住腰間的佩劍,卻裝作是抱臂,以防被行人碰撞。


  快如迅雷的劍鋒已至眼前,映如雨卻是後撤半步,橫弓與身前。側身一刻,弓臂與劍身交錯出點點星火之色。而自己卻也借交擊之力橫飛出去,再度與劍者拉開距離。


  “劍墟弟子嗎?為何……”輕聲呢喃,卻在落地一瞬收弓祭術。符箭製作需要時間,雖然映如雨備有備用的符箭,但此去大荒山還不知前路如何,她不想在沒必要的事情上消耗。


  “大地之罰!”映如雨雙手凝結術力擊向腳下地麵,瞬間一道白色光環以映如雨為中心迅速擴散,已至方圓一裏的範圍都被囊括其中。而在範圍中的人每前進一步所承受的重力壓迫都是成倍增長的,是保護術修施術一種非常好的手段。


  “運神霄,降雲庭。”映如雨雙手捏訣,指尖凝聚的術力在身前勾勒出一道又一道紋路,凝聚出一個巨大陣圖。“驚雷破邪震滄溟!”法陣即成一刻,一道雷光如九天銀河一般直轟劍者身前而去,雷光所過之處萬物皆摧,一片狼藉。


  “吵什麽,吵什麽。”


  在傳送陣光芒漸斂之時,祂便不耐煩的開口嗬斥,顯然是被方才穿透力極強的那幾聲叫嚷吵到了。祂渾身上下裹著黑袍幾乎一絲不漏,你們隻看得見祂形狀姣好的一雙眼,冷冷的盯視向你們。你們看見的是一片荒原,天的盡頭是一處懸崖,各種死氣沉沉的武器毫無章法的插在土裏,幾乎沒有留出給人行走的空隙。祂背對斷崖盯視著你們,居高臨下的站在一柄長劍的劍柄上睥睨向你們,祂餘光一掃而過你們腕上的草手串哼笑出聲。


  “毫無常識的小家夥,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界。蘇瑾那家夥又開山了?標準還真是越降越低,誰都能進來摻一腳。”


  祂毫不留情的吐出嘲諷的話語,一邊施施然起身踩著滿地長劍慢慢悠悠行來,祂掃了眼你們兩個,懶洋洋的開了口。


  “老人家瞧著你倆一個已有趁手神兵,一個是體修空手即可,怎麽也來大荒山搶人名額?”


  旱魃出現之時,身邊那人拔腿便跑,他大抵也知道遇到了個難纏的主,往旁稍一側頭,避開了那人視線。同時斷生出鞘,平穩停在二人麵前,劍刃還泛著未消退的血跡。


  “男女授受不親,不可平白汙了你。”


  女子眼裏含淚,動人依然,且平添幾分嬌憨態,卻不知是活了多久的死僵。


  不過,他卻是有些好奇這大荒山之中,竟也有可容它們存活之處,想來蘇瑾前輩是未曾細算過那十八把寶器封住了多少精怪孽`障,念及此,他瞧了麵前姑娘,聲音稍放輕了些。


  “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勞煩姑娘讓我出生城去。”


  她聽你要走也不阻攔,隻是慢慢的跟在你的身後,你往哪裏走她就往哪裏走,她似乎並沒有要回答你怎麽出去。不知是否是你錯覺,生城的時間流逝得比外麵的要快得許多。不過一會兒天色就逐漸黑了起來,晚霞照在你們之間,徒生荒涼。p;“我們不能再走了。”她拉住你的袖子,你立刻感覺到一股陰寒之氣,她看著你,咽了咽口水,你總覺得麵前的人無時無刻都在想要要吃你。“夜晚要來臨了,我們必須回我家。”他被拽住袖子,也未曾伸手去拂開,聞言未曾發問,看了看天色後,便微微頷首,點了頭,以示同意。隨後便跟著女子一同往她家走去。她帶著你一句走向城的最深處,靠近大山的一麵。近了,你才發現這座大山起勢竟有點像一把劍的石像,威嚴聳立。她帶你走進了一處府邸,府邸的牌匾上寫著“謝府”,府內山水盡有,風景秀麗。她似乎很是開心你沒有甩掉她的手,一路猶如得了寶一般小心翼翼的牽著你。夜幕逐漸降臨,府邸倏然亮起燈光,卻無一人走動,你們坐在前廳的梨木倚上,她正一臉笑意的看著你,偶爾咽咽口水,舔舔嘴唇。


  街道極短,不一會便走到盡頭,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斷崖,邢忌言回頭看街道,似乎那真的隻是幻像。


  目之所及插滿兵器,寸步難行,麵前被一身穿黑袍的人攔住。感覺不到殺意,但是卻從那人言談察覺似乎心情不太好……


  前行一步,以自己的身形擋住身後月白,拱手施禮,“在下雲坎邢忌言,並非有意冒犯,望海涵。”


  那人知道自己乃體修,邢忌言便知剛入幻境時那詭異的窺探之感從何而來。


  “在下並非覬覦大荒山神器,隻陪同師弟而來。”邢忌言如實道出來此地緣由。


  不知對方實力,先曉之以理總不會有錯,說的也都是實話。


  不過……黑袍人說師弟已有神器?邢忌言倒是有一絲詫異……至前並未感覺到師弟身上有什麽神器……不過邢忌言對神器一向不感興趣,這方麵探知也不敏感……全當自己過於鈍感了……


  “前輩,此處遍地兵器,不知如何辨認,還望前輩指點一二。”邢忌言再次拱手行禮。


  憮然地動山搖,這會月白已暈頭炫目,定睛看去,周遭早已天翻地覆。劍塚一般,密集程度大概讓人步步踏劍,月白哪敢踩上這些神器,這才在原地緊緊並住了雙腳,打起精神來。


  說這月白眼前站著一位黑袍人,袍身花紋細致,用料暗奢,又獨自出現在二位跟前,怎是一般人家。


  抬頭看去,隻見那人腳踩一長劍劍柄,月白心裏一陣肉疼,生怕那劍受不住壓力折了一般,那可不,神器都金貴的很呢。


  月白禮數周到,此刻更是不敢怠慢了眼前這位大佬,急忙扯了扯身邊的師兄,抱手成圓,扇頭向下,收頷垂首,雙眼緊盯著地麵未曾挪移。


  “在下月白,不瞞前輩,月白此行便是有碰碰運氣的打算,確實想要拾得一神器”


  聽那人說自己身上已有神器相助,有些摸不著頭腦。


  “月白從前隻是山下一個瞎算命的,這折扇是月白從同行那……換得的,這佩劍是我遊曆山水時為那攤上的老板算了一卦,老板作為報酬,便將這劍贈予月白”


  “月白不知前輩說的是我這身上的佩劍還是我這手上的一把折扇,月白卻不曾知道這倆樣物什的前塵往事”


  “我,是剛入門不久的新弟子”微微一笑,抬眸看著那人,眸中笑意一閃而過。


  “師兄沒見過我,也不奇怪嗯。”


  嘴角噙笑,有意無意的看了看他們的裝束打扮,肯定了他們這是打算遠行,而這遠行所要到的地方,可以斷定是大荒山。


  看樣子,果然是要去那兒……


  那演,就要演的真些了

  “我叫墨林,可以叫我小墨的,那師兄你叫啥?”此刻的自己,似乎像是變了個人,完全沒有了過去那絲陰戾。


  “那個……師兄,你們是不是要遠行呐,能不能帶我一個??”


  “我雖然修為低,資曆少,但起碼也能幫上一點忙的,行不行?”


  略帶了一絲渴求的態度,萬分誠懇。


  “既然不覬覦神器,問這做甚。嗬、我瞧你確乎命中與大荒山有段緣分,不過既然真主無心,那家夥也不必強求。”


  祂撇唇嗤笑,又頗覺無聊似的打了個嗬欠,身形一瞬便像是被風吹散了似的潰散了,再出現時已百般聊賴的蹲回了祂方才站立的那柄長劍上。荒原之風清冷肅殺,倒襯這劍塚般的荒山,祂再輕飄飄的掃了眼自稱師兄的那位,轉眼去看月白,無所謂的衝這滿地神兵揚了揚下頜。


  “不用自報家門了,老人家也不會記得你們的名字。既然是來尋神器的,這劍塚遍地都是,隨便尋柄都是凡間極品。怎麽,難道說小家夥誌向遠大,這些都看不上?”


  祂倏而笑出了聲,連帶著這片劍塚的天空也似乎跟著晴朗了些,祂腳踩的長劍微微顫動,繼而整座劍塚的神兵都跟著微微顫抖起來,雖是死器,卻好似有無形的威壓源自本能,叫他們向拜見天子的朝臣一般瑟瑟發抖。祂渾不在意甚至習以為常,隻踩著長劍站直了身子,黑袍獵獵,祂笑音冷淡。


  “我對雲坎的人沒什麽好感,隻不過有靈而不自知,有趣。前輩稱不上,識我之人,皆尊我為——劍主。”


  隻見那人一個眼神,催得這遍野兵器瑟瑟震動,邢忌言隻覺厲害,兩眼冒著星光。


  那人威壓強大,邢忌言倒是還好,伸手抬了一下月白臂膀,讓他有所倚靠。


  邢忌言不精通術法,禦器就更是慘不忍睹,雖然對神器沒興趣,但每每見了器修高手也不免有些膜拜。那種自己如何都不精通,別人卻信手拈來的觀感,每每都覺得新奇有趣。


  “正如劍主前輩所說,有緣自然得見,無緣見麵不相識,在下愚鈍也知神器有靈,強求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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