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是誰
“暫時安全。”局長答道，“現在李以碩和人質在郊區一個廢棄的工廠裏麵，這片地方廢棄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人跡稀少，我們的特警將他們圍住，四周已經全麵布控。但是人質好像受到了一些驚嚇，而且犯罪嫌疑人的情緒也很不穩定，有可能做出不好的舉動。”
韓明軒和穆思妍跟著局長來到了現場，空氣裏充滿著壓抑的氣氛。讓人感覺有什麽事情蓄勢待發，很不舒服。
這裏是一處廢棄的輕工業工廠，建築結構有些複雜，但是所有的位置都有複數路徑可以到達，這給圍堵工作造成了一定困難，充滿了特警的區域一片肅靜，仿佛他們都是鬼魂一般。
之後還要依靠這些人打正麵，不能妨礙他們，穆思妍忍住想要上去搭話的想法，一路往前走，最後，到達一個類似臨時指揮部的地方，整潔的桌子上放著這裏的簡要地圖，牆上貼著三張寫著計劃的白紙，局長就在這裏臨時辦公。
穆思妍被特警們氣勢壓的有些胸口難受，沒有多言，韓明軒則和局長了解了一下地形，最後決定去屋頂近距離觀察一下。
“可以，但要小心不能發出動靜，不要刺激犯罪嫌疑人。我領你們過去。”局長答道。
路上，韓明軒給穆思妍解釋道：“李以碩和我們熟悉，而且母親具體情況怎麽樣，還得近距離觀察，不是我信不過局長，隻是有些事情恐怕是他們做不到，而我們在場才做得到的。我當然不希望這種特殊情況出現，但是萬一出現了，我們必須在場，事關人命，不能有絲毫差錯。”
聽到這裏，穆思妍覺得上去看看也是應該的，完全交付給特警們似乎不是很安全，而局長聽到這些話一言不發，就當是默認了。
韓明軒走在中間，頭也不回，穆思妍匆匆跟上，還有局長三人從一處小路左拐右拐，從建築外麵一處樓梯，上了屋頂，三人小心翼翼，不發出一點聲音。
屋頂有一些地麵已經鏤空，有一些則是玻璃製作，隻要小心一點並不會摔下去，而這裏可以直觀看見下麵的布局，以及案發現場的情況。
韓明軒和穆思妍因為馬上能見到韓母，而稍微有些激動，穆思妍的手心微微有些出汗。
局長指了指前麵，那裏可以相對近距離地看到現場，隻是暴露的風險更大，這裏還可以小聲囑咐兩人幾句，到了前麵，是一聲也不能吭，交流全靠手勢的。
韓明軒和穆思妍比了個ok的手勢，局長則回去繼續指揮現場全局。
似乎是感受到了局勢的細微變化，李以碩的狀態更加激動了，雖然沒有傷害韓母，但卻在大聲喊叫，與韓母吵鬧。
他穿著一身破舊的衣衫，褲子和衣服都好像有一段時日沒有整理，不但灰塵遍布，而且從樓頂穆思妍都能聞到一股不知道什麽地方飄來的味道。
不過也不是說韓母就放下了身份去和李以碩吵，李以碩一直重複著單調的一句“我父親到底是誰！？說啊！？”，以及一些基本沒什麽意義的咒罵。李以碩一直瞪著韓母，和韓母對視，而韓母則盡力回避開眼神，看向地麵，不作回答，十分堅強而又倔強。
“李以碩的父親……”穆思妍呢喃了一句。
韓明軒輕聲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
韓母也一直不回答，仿佛放棄了一般木然以對，隻是呆呆地待著，任由李以碩擺布，任憑李以碩如何焦急生氣，都沒有反應。
“混蛋啊！”李以碩繼續罵道，“既然你連我父親是誰都不告訴我，為什麽當年要生下我！啊？說啊！你肯定是浪蕩到哪個酒吧，隨便找了個醉鬼就有了我吧！？說啊！你這個王八蛋！要不是當年你不知道和哪來的野種亂搞，怎麽會有我，怎麽會有我啊！”
看得出來，李以碩的精神已經接近崩潰了，連帶著一些意味不明的喊叫聲，以及偶爾向木板上砸去，已經流血的胳膊，都顯示李以碩的精神狀態並不正常，十分亢奮。而韓母的不表態，幾乎就是對此的縱容，是讓憤怒燃燒的幹草堆。
不過保持沉默可能是一個中年女性麵對這種場麵最好的方式吧，萬一揭露出了什麽驚天隱情，絕對會進一步激化犯罪嫌疑人的情緒，到時候做出什麽舉動，可就不是局長能夠預料的了。
局長已經做好了完美的布局和數個救援計劃，不過這些計劃都要給造訪的韓明軒和穆思妍稍微讓位，因為犯罪嫌疑人，人質和幾個人的關係比較特殊，至少要等韓明軒和穆思妍撤回來，才能開展動作。
或者，韓明軒和穆思妍出了什麽狀況，他們就會負責救援，挽救場麵。
“為什麽！為什麽啊啊！！”
麵對韓母的沉默，李以碩已經近乎喪失了理智，雙眼發紅，青筋暴出，雙手下意識襲上了韓母的脖子，似乎是要逼問出自己的生平。
所有特警都默默在心裏捏一把汗，然後將保險打開，隻要局長一下令，他們就會隨時按照預備方案，擊昏或者擊斃犯罪嫌疑人，解救人質。
本來的情況還算穩定，但是李以碩突然這麽一下，讓韓母也小小嚇了一跳，脖子上的壓力讓她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音，臉因為血液難以流動而慢慢變紅，雙目圓瞪，但依舊一言不發。
而李以碩似乎也不在關注韓母能不能回答自己的問題，他想要的，現在隻有發泄，發泄這麽多年的不滿，發泄自己因為沒有父母而造成心理扭曲之後積攢如山的壓力，李以碩的心底有太多話要說了，不過現在他隻能一次又一次喊出吼聲。李以碩吼著：“是誰！！到底是誰！！？”
“不要——！”
見到這種情況，穆思妍不由得驚叫出聲，又馬上意識到自己的位置而雙手捂住嘴巴，將後半句話憋了回去。
但是李以碩聽見了這異常的動靜。
他驟然抬頭，似乎感受到了兩人的存在，鬆開鉗在韓母脖子上的雙手，脖子梗著，吼道：“誰！？出來！！”